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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失蹤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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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芷陌默了默,她自是不介意收留他的,只是一想到他是在她沐浴之時進來的,心中便是想惱又無從惱。

“那你今晚……”可是要在這裏留宿,許芷陌最終還是沒能把這後半句話說出口,想了想還是起身道:“便在這榻上勉強歇下吧,反正天熱,我再給你床薄被便好。”

喬煜沒答話,只是定定的看著她。

可許芷陌卻並沒對上他的眼神,而是已然轉過身去走到屏風內。

再出來之時,手上便多了床薄被,置放在榻上之後,許芷陌又道:“將這茶幾搬下便好。我倦了,你也早些歇著吧。”

說完後,她便看也不看喬煜一眼,轉身回到內間,吹滅了床頭的燈之後,便就著剛剛慌忙穿好的衣服躺在了床上。

雖說是隔著道屏風,但終歸男女有別,倘若是阿七或是小十還好些,這第三次見的師兄,無論怎麽說都只是個外人罷了。

過了許久,許芷陌才聽得外間有了輕微的動靜,先是將茶幾搬下的聲音,然後是喬煜吹滅外間的燈,躺在了榻上蓋好薄被的聲音。

夜裏太靜,又是在同一間房,許芷陌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之後,發現到最後房內竟是安靜到連他呼吸的聲音都能夠聽得到。

那想必她在床上的動靜外面也是能夠聽到了,想到這個,許芷陌便再不敢翻身,只是安靜的躺著,閉著的眼最終還是睜開,望著床頂不知睡意何時才會來。

也不知喬煜睡了沒,等了半響,許芷陌都不曾聽到別的動靜,而腦中也是愈發的清明起來,雙眼就那樣睜著,完全不似從前一到這個時候眼皮便會打架。

“……還沒睡?”

突然傳來的聲音驚得許芷陌不由坐起身,而後察覺到是喬煜在說話後又連忙躺下身去,這樣大的動靜定是被他聽到了,此時是想不答話也不行了。

“嗯。”

“抱歉……明日一早我便離開,師妹你可以盡量遺忘我的存在。”喬煜雖是刻意壓低了聲音,但在這安靜無比的深夜裏還是異常清晰。

聽到他這樣說,許芷陌卻是不知該說什麽了,如果可以忽略可以遺忘,她大抵早就昏昏沈沈不知時候的睡過去了,想了一會,她索性只是低應了一聲然後便沒再答話。

外間的喬煜見她不再說話,便也只是一個翻身之後就再無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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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芷陌一不知自己何時睡下的,二不知此刻醒來已是什麽時候了。

迷糊著起身走到外間,榻上已然恢覆原狀,就好像那裏昨夜並不曾有躺過一個人一般。

屋外雖是悄然無聲,但明亮的光線已然表明了此刻並不是一大早,許芷陌才拉開門,就見到阿七正想進來。

“小姐,你醒了啊。”見她似乎是要出來,阿七也只得在門口站著。

許芷陌擡手揉了揉眼,一邊轉身回房一邊點頭道:“嗯,現在都什麽時候了,怎的不見你們過來叫起。”

阿七這才跟了進去,如實的道:“早上叫過了,不過看在小姐似是才睡熟過去,實在不願起身,我們便退下了。小姐請放心,縣衙那邊已經派人過去打了招呼,就說小姐略感不適,明日再去。”

看來喬煜是在他們過來叫起之前她睡熟之後離去的,難怪半點動靜都沒有聽到。

許芷陌坐在了榻上,懶懶的道:“那今日便不去了,打水洗漱吧。”

“是。”阿七本就是想進來看看她醒了沒,水早已備好,她這一說便端了進來。

伺候著她洗漱完畢,梳好頭穿戴好後,阿七便笑著道:“小姐餓了吧,廚房已經備好了午飯,是送到房裏來還是去廳裏吃?”

“夫人和老爺回來了?”許芷陌咽下糕點,喝了一口茶後才問道。

“還沒。”

既然只有她一人,那便就不去廳裏了,許芷陌略微頷首道:“端到房裏來吧。”

“是。”阿七應了聲,便與才進來伺候的小十一同出去了。

房裏頓時安靜下來,看著被擺回原位的茶幾,許芷陌不由想著,師兄如今是否已然平安的和師父會合了,他們到底是為何會被江湖人士追殺,去金陵又是所為何事。

而這師兄就連個信也不給她留便走了,果真是來也匆忙去也匆忙,不知下次見到,應該是想不知還有沒有下次了。

思慮至此,許芷陌不由自嘲的笑了笑,又拈起一塊糕點放進嘴裏,不再去想那些他們不願說,也是與她無關的事了。

第二日許芷陌才到縣衙,靳賀便匆匆走進後堂拱手道:“大人,清屏鄉有人來報,陸家村有人失蹤三日,怕是已遭遇不測,希望縣衙插手協助尋人。”

“清屏鄉陸家村?”許芷陌只覺聽來十分的耳熟,可一時間又想不起是何時聽過了。

聽她頗為猶疑,端木梓連忙道:“大人去年上任那日,清屏鄉的耆老陸子敘曾來縣衙拜訪過,這陸家村,就是陸子敘出生的村子。”

經他這麽一番提醒,許芷陌才算是記起那張略微熟悉的臉來,大抵是陸子敘是她見過的第一個耆老,又有著不同於旁人的儒雅氣質,所以如今想起她還頗為感嘆。

“那便派人去協助尋人吧,現今臨江縣還算安生,並未發生什麽大事,就暫且留兩個捕快在縣衙,其餘的人都去尋人,畢竟人命要緊。”許芷陌點頭道。

不等靳賀答話,端木梓連忙道:“大人,可那幾個江湖人士……”

“那幾個江湖人士已於今早離開了本縣。”靳賀截下他的話,然後才向許芷陌拱手道:“那卑職這就帶人趕去清屏鄉的陸家村,若能尋著人就最好,如若只是尋著了屍體,只怕大人又要為這憑空多出來的命案而頭疼了。”

許芷陌眼皮一跳,旋即嘆氣道:“本官也這樣想,所以最好是能尋著人,就算是被困或是受傷了都好,千萬別又是勞什子殺人命案了。”

靳賀擡眼看了看她,他並無別的意思,只是提醒她要做好準備而已。

“好了,多想亦無用,靳縣尉你還是快快去尋人吧。”許芷陌揮了揮手道。

“是,卑職退下。”靳賀拱手點頭,說完後便又匆匆轉身出了後堂。

“端木……”等著靳賀出去,後堂安靜了半響,許芷陌才又開了口道。

端木梓轉頭看她:“大人,怎麽了?”

“無事,只是有些擔心……”許芷陌揉著額頭道。

端木梓無奈道:“大人其實不用擔心過早,如若那失蹤之人真是遇害了,都三日了肯定被人尋著屍身了,如今還未尋到,就還有活著的可能。小小一個陸家村,以前都從未發生過類似命案這樣的大案,平常一些瑣碎雜事要麽是由村長解決要麽是由耆老解決。如果真有可能是命案,只怕來的人就是陸子敘了。”

“……好吧。”她承認她是被靳賀那簡單的一言兩語給嚇著了,估摸著臨江縣一年到頭都難得有樁命案,只是她這一上任就碰上了兩樁,再來一樁她都要懷疑她是不是不該當這個縣令了。

“倘若真是命案,大人也是無需太過憂心的,只要本著證據去查去審,就不會錯。”端木梓還是忍不住,將這句話給說了出來。

許芷陌這回索性直接嘆氣了,說來說去,現在論是誰也無法確定這失蹤的人到底有否遇害,她又何必自擾又擾人呢。

正當這廂沈默著,縣衙裏似是一直跟隨著端木梓的仆從猶豫著進來,先是跪下道:“小人見過大人。”

“起吧,有何事?”許芷陌眼前一亮,想著用其他事來轉移此時的憂慮也是不錯的。

那仆從站起身來,看了一眼端木梓後才支吾著道:“小人有信要呈給端木縣丞。”

都在她眼皮底下了,端木梓笑了笑道:“直接呈給大人吧,理應是小莫之案傳來的消息。”

“是。”那仆從得了他的話,然後才小心的從袖中拿出信,幾步上前呈了上去。

在聽到小莫之案這四字之時許芷陌心中已是一驚,如今看到信,才恍然頓悟,想必端木梓知道她放心不下這樁案子,所以特地讓人去打探消息了吧。

許芷陌接過信,對著那仆從頷首道:“你先退下吧。”

“那小人就先告退了。”那仆從收回手,垂著頭快步退出了後堂。

對上許芷陌看過來的眼神,端木梓嘆道:“想來這麽幾日,小莫之案已是有結果了,大人不妨看一看,看過了心中大抵能安生一些吧。”

“有心了。”許芷陌點了點頭,然後便著手拆開信封,拿出裏面只寥寥寫了幾行字的紙來。

半刻不到,許芷陌便已然將紙上的內容全部收入眼中,面上似是有些意外,又似是有些意料之中,緊跟著便是釋然。

小莫始終還是被人加害,只因兇手是李夫人正夫的弟弟,所以李夫人並不想太過聲張,只是用病死打發了外人的疑問,將她那正夫的弟弟給送回老家。

原本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哪知小春不安前來報案,先是許芷陌的參與,然後再是趙琳慧,輾轉著,總是有人畏懼會有牢獄之災供出了詳情。

唯一慶幸的是,趙琳慧並沒對小春如何,案子一結便將他送回老家了。

這樣的結果,也算是再好不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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