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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李家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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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堂二字來得太突然,但見到他們的縣令大人已是撤了,端木梓和靳賀二人也只能喝退了手下和犯人,相繼進了後堂。

不過許芷陌不開口,他們卻也是不敢先出聲說話,更是不敢去質問什麽。

擡頭看了一眼並立在桌前的兩人,許芷陌平靜道:“端木,你去下令將他們兩人關在一間空牢房裏,再找個隱蔽的地方偷聽,然後回來向我稟告他們都說了些什麽。”

“是。”雖然好像那並不是他的職責,但是端木梓還是很聰明的連為何都沒問就乖乖的退下了。

靳賀正想著為何要讓端木把他的分內事給搶了,就聽見許芷陌問起他來:“靳縣尉,昨日的調查可有結果了?”

“回大人,卑職目前只打聽到有個叫胡小英的與那劉寡婦平日裏有往來。至於案發當日,無人看到有人進出過劉寡婦的家,在附近出現過的也都是住在附近的人,並無可疑之處。”靳賀拱手如實答道。

“胡小英?”許芷陌也大概猜到收獲不會太多,那兇手既然懂得讓別人頂罪,自然是不會流下什麽痕跡被人指證的,不過這樣也很有可能代表著兇手就是住在那附近之人。

想了一番,許芷陌又道:“靳賀,你去找那胡小英問問關於劉寡婦之事,必要讓她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並要聲明如若有半點隱瞞,就會被判妨礙公差辦案之罪。”

“這……”靳賀猶豫著是不是該提醒一下她,楚國法例中並無此罪。

許芷陌勾起嘴角,她知道他想說什麽,揮手道:“去吧,按我說得做便是。”

畢竟她比他官大一級,她說了算,出了什麽事也不用他來擔,反而是他拒絕的話倒顯得他對她不敬了。

想到這裏,靳賀便點頭應了聲是,然後按著腰間的劍柄大步走出了後堂。

兩個手下都被她使喚去辦事了,許芷陌靜坐了一會,感覺應該沒什麽事了便起身拿起披風系好,而後才大聲喊道:“來人!”

沒一會一個穿著灰布衣衫的中年人就恭敬的走到了她面前,低著頭道:“大人有何吩咐。”

“讓馬車在門口等,我要出去一趟。”許芷陌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道:“對了,如若端木縣丞找我,你便跟他說我去解決常斐那樁非禮案去了。”

“好的,小人這就去安排馬車。”那人朝她做了個揖,然後就快步去了後院。

如今另外兩樁舊案解決得差不多了,這樁非禮案也該有個交代了,不然不僅是端木梓會擔心,她心中也是會不安落的。

許芷陌走出縣衙,走上已經停在門口的馬車,坐定後才吩咐道:“六子,去東門李府。”

經過昨日一事,六子私下檢討過,所以今日他什麽都沒問,只管做好他駕車的本分事,趕著馬朝東門奔去。

坐在馬車裏的許芷陌,閉上了眼,在腦中翻找出她對那李鈺的記憶。

昨日同端木梓說的她與李鈺打過交道純屬胡謅,這幾年以來她都是呆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貿然上門拜訪的容妍成了她來往密切之人,她基本上是沒再見過什麽人。

關於李鈺,也是平日裏聽得娘親提過,容妍偶爾也會與她說起,就連阿七和小十都動不動會說一些關於李鈺的坊間傳聞與她聽。

所以許芷陌對於李鈺的印象,就只是僅限於娘親說她刁蠻任性,容妍說她胸大無腦,阿七和小十說她心性潑辣。

而從常斐只是不小心壓倒了她,她便直接把人帶到官府告人非禮看來,她絕對不是什麽好相與之人,更不會那麽容易就善罷甘休。

大概她很快就會知道常斐被放,如若無人上門給個交代,她定是會鬧上官府來的。

想到這裏,許芷陌瞇起眼,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

所以就讓她去給個交代罷,正好是她去拜會一下這位聞名已久的李大小姐的大好機會。

而且如果得以順利解決常斐之事,還可以順便替古浩琪看看這位李鈺到底是否如傳言所說的那般離譜,此舉豈不是兩全其美。

“小姐,東門李府到了。”

六子突然傳來的聲音打斷了許芷陌的思緒,就到了麽?

她定了定神,彎腰起身掀開車簾,淡然的跳下馬車,絲毫不覺她這般的舉動有何不對。

李府雖然不如許府那般富裕,可也算是這臨江縣的大戶。

可是許府雖大卻不註重在表面功夫上,李府則正好相反。

看著氣派非常的李府大門,許芷陌深怕失禮於人,連忙叫了六子過來詢問了一番她的穿戴發飾可是依舊整齊。確定了全身正常後,才讓六子上前去敲了門。

許府小姐許芷陌於昨日上任本縣縣令這麽大一件事,李府眾人不可能不知道,那前來開門的下人

在聽得是她前來拜訪李鈺之後,就立即請了她先進到大廳等候。

才剛坐下喝了一口下人奉上來的茶,許芷陌就見到一名中年貴婦從廳外急忙走了進來,還沒走到她跟前,就已是跪了下去喊道:“民婦李群見過縣令大人!”

咽下差點想要噴出口的茶水,許芷陌放下茶杯起身過去扶了她起來:“李夫人請起,本官此來只是私下拜訪,無需多禮。”

李群順勢將許芷陌扶到座位上重新讓她坐好,笑著回道:“大人請稍等,小女很快就到。”

“好。”許芷陌實是不喜歡這種人一見到她便跪的場面,但又不好直說,端木和靳賀他們算是自己人倒是無妨,然而在外人面前,她還是要端著姿態在那的。

這番思慮下來,已是又有三人進了大廳。

走在最前頭的是一名與她一般大的少女,面容姣好,眉如翠羽,肌如白雪,唇紅齒白,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雖不是足以傾國傾城之人,但亦是不可多見的窈窕淑女。

身後跟著兩個略顯陰柔的少年。一人大抵已有十四五歲之齡,步伐穩重,目不斜視。另一人則是與小十差不多大,腳步輕快淩亂,眼神閃爍,有著毫不掩飾的好奇。

任由那三人規矩的對她跪拜行禮,許芷陌也不再上前扶人,而是微微擡起手,擺足了官腔道:“起來吧。”

“謝大人。”李鈺並未起身,而是由著身後那兩名少年一左一右搭手將她扶起。

站起身後,她瞥了許芷陌一眼,面上露出輕蔑的神情,不過轉瞬而逝。

這讓許芷陌初初見到她時,由她相貌而來的好感迅速跌至零,看來傳言雖然不是完全屬實,但總歸會對上三分。

許芷陌轉頭面向李群,禮貌笑道:“李夫人不妨去忙,令千金在此便可。”

李群自是聰明人,知她這是婉言趕人,當下點頭道:“那民婦就先行告退,大人有何吩咐盡管交代小女便可。”

語畢,她又朝李鈺使了個眼色,才匆匆離去。

“碧玉、佩玉,你們也退下吧。”李鈺揮了揮袖道,那碧玉佩玉二人便福了福身子,悄然退出大廳。

然後這大廳便只剩下她們兩人,只不過一人悠然喝茶,一人漫不經心等候,竟是無人先打破這份怪異的平靜。

李鈺並非是不想講話,一早聽得那常斐竟然被新上任的縣令給無端放了後,她便恨不得直接沖去那縣衙討個道理,只是娘親不讓她這麽做罷了。說是那新縣令自然是會來給她一個交代,讓她安心在家等候便是,沒曾想這麽快就來了。她倒要聽聽這新上任的縣令要說些什麽,又是會給她一個怎樣的交代。

而許芷陌本人她也是第一次見到,那出塵的美貌著實讓她暗自嫉妒了一番,不過想到那是能與容妍並稱臨江雙姝之人,她心中才稍稍舒服一些。

“聽聞李姑娘極其喜愛天玉閣那支獨一無二的木蘭簪?”許芷陌笑吟吟的看向李鈺。

不知她為何要問這個,不過李鈺從未想過要隱瞞她的喜好,幹脆的點了頭道:“的確,不過那木蘭簪卻是早已被人定下,我看中之時已是想買也買不了了。”

許芷陌面上笑意更甚,緩緩道:“李姑娘可知是被誰定下的?”

“不知道。”李鈺搖頭,過了一會才似是猶疑的問道:“難不成是大人您定下的?”

她倒也並不笨,許芷陌斂了幾分笑意,從容道:“非也,定下此簪之人乃容府小姐,不過卻是容妍為了慶賀我及笄買的賀禮。”

李鈺先是皺眉,而後了然,最終松開眉頭,淡淡道:“說吧,你有什麽條件。”

竟然是不用她再多言語?這李鈺,看來並非是不明事理之人,只不過是脾氣架勢比常人要大上幾分。許芷陌微笑道:“我想用這木蘭簪讓李姑娘答應我三件事。”

“三件事?如若是我不想做,做不到,不能做的事,你這般行徑同威脅有何分別?”李鈺撇嘴不滿的道。

“李姑娘盡管放心。”許芷陌頓了頓,而後才開口道:“這第一件事,便是不再計較常斐之事,如若李小姐辦不到的話,那麽就當我白來一趟吧。”

李鈺想也沒想便答道:“沒問題。第二件事又是什麽?”

許芷陌頗為訝異的看了李鈺一眼,不過在李鈺回以她冷冷一瞪之後,她便又恢覆常態的道:“這第二件事與第三件事便是希望日後如若我有求於你,李姑娘能夠答應我的請求。”

雖是有些意外,但李鈺還是點了頭道:“只要不是太過強人所難,我定是會答應的。”

沒想到竟是出乎意料的順利,許芷陌站起身,禮貌的道別之後便自顧出了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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