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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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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正當我得意忘形之時,電話鈴聲響起,是父親大人打來的,我用唇語向赤司示意“不好意思”,赤司則給了我一個“沒關系”的手勢。

看著屏幕裏那串熟悉的電話號碼,我的心頭突然湧上一股熱流,腦海裏回旋著《家族の太陽》的旋律,想著兒行千裏父母擔憂,這,就是偉大的家族愛吧。

按下接聽鍵,老爸聲音陰郁得像是在數屍體:“真理啊,你媽現在把我趕出了家門,你快去幫忙勸勸她。”

……

如果是在六歲以前,我一定會嚇得六神無主,可這麽多年來,我早已處變不驚。詢問緣由,原來,有其女必有其父,父親喜歡的球隊今天輸了球,就不顧母上大人的禁令喝起了酒,醉得不省人事之後被葉山叔叔扛了回來,現在酒稍微醒了,才發現自己被拒之門外。

“這對我來說是個特大好消息,”我帶著這實為一大快事的口吻嘲諷道,在大人虛張聲勢地訓斥下,才改口,“好吧,要我從中斡旋也不是不可以,不過請您先答應以下的要求:一、去跟瀨奈美穗女士提議,下個月請她漲我的零花錢;二、喝酒的次數必須減少到每月一次;三、以後只要瀨奈真理想吃,就必須給她買生八橋。以上。”

父親大人一定氣急:“你這是在敲詐。”

然而,就算是敲詐,父親大人也必須同意我的請求,我把他從困境救出來,他怎麽也該拿出點像樣的誠意吧。達成交易,掛斷電話之後,我只能又向赤司道歉:“對不起,我還要再打一個電話。”

赤司低聲問:“事情很緊急嗎?”

“沒有,只是家庭日常,我媽這人嘴硬心軟,打個電話哄一哄就沒事了。不過,我爸也太不爭氣了,就是因為有這種愛惹老婆生氣的男人,日本的未來才如此讓人堪憂!”

聞言他輕輕地笑了起來:“小太郎總是說前輩是煩惱必殺者,沒了前輩整個京都市不出20個小時一定毀滅,看來這個說法是有根據的呢。”

他的語氣讓我覺得在後輩面前又一次丟了大臉,顏面盡失,數不盡的蠢事真的充斥著我的人生,當然,總是包容著這些幼稚的大人的我也有錯。於是,我拿起手機,在鍵盤上敲打“請您在家門口等待十分鐘,如果母親沒開門您今晚就暫時別回家了。出門的時候帶錢了嗎?帶錢就住旅館,沒帶錢就去葉山叔叔他們家打擾一下吧——對了,剛才說的話可不是開玩笑的,如果我回家沒看到生八橋,我一定會勸說母上大人熔掉您的家門鑰匙,請速速反省”。

然後,我撥通了母親的電話,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果然很快她就心軟了。

“我看心情再決定開不開門吧,對了,你在那邊還好嗎?沒給別人添麻煩吧?”

“放心好了,我們組長的家超漂亮,飯菜也很好吃,”我特意轉過身去,並換了一只手接電話,“雖然很忙,不過,老師對我的期望很大,組長也把重要的工作交給我做,責任壓在我的肩膀上,大家都依靠著我。”希望各位能夠理解向父母匯報時那種報喜不報憂的心情,我只是把現實稍加美化一點,不會遭到天譴的。

“那你一定受了別人很大的照顧,廢話就不多說了,把電話給你們的組長或者他的家長,我想和他們說幾句話。”

“額……組長他……”沒想到搬起石頭砸的是自己的腳,我只好翻身下床,“組長,我母親有話想和你說,如果你現在沒空的話……”

我拼命朝赤司一邊搖頭一邊眨眼,可他就跟沒看到似的,微笑伸手:“有空。”

近乎絕望地,我把手機交到了他手上,雙手合十,拜托你說點好話,拜托你給點面子,父親還吹著寒風在家門口站著懺悔呢,我替他也拜托你了!

“餵,阿姨您好——對,我是小組組長赤司征十郎,瀨奈前輩她,”赤司看了我一眼,揚起一抹淺淺的微笑,“啊絕對沒有麻煩的,前輩她很努力,托她的福我們的進展非常順利,拿獎絕對不是問題。”

此刻我覺得,世界上再也沒有比他更適合“真善美”這個評價的人類了。

“您太客氣了——好的,那麽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十分感謝——好的,阿姨再見。”

他掛斷電話之後,我戰戰兢兢地詢問:“我母親她說什麽了嗎?”

“就問前輩在這裏的情況,還說如果得了獎希望在你家開慶功宴,最後前輩家裏今天來了客人,送了廣島產的楓葉饅頭,阿姨說要送我一盒,托你轉交。”

“好,我會送去你們班上。”雖然那個地方於我而言不啻修羅地獄,但畢竟打擾人家這麽長時間,禮節還是要做足的。我不加反駁地揮了揮手,反正我也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這次數學小組解散之後,我們本就是要各歸各位的。

赤司卻精明地看穿了我的想法,他盯著我的雙眼,聲線陡然降低:“這是你母親的心意,如果前輩不想看著它被丟到垃圾桶裏,我希望你親手交到我的手上,如果教室裏找不到我,請到學生會辦公室來。”

明明可以自取,卻要我跑腿,只要稍微運用神明大人賦予的聰明才智就可以推理出,他想用給東西這件事情制造見面的契機,順便牽扯出其他繼續見面的借口,這樣見啊見的總有一天會徒生事端,我嘆氣:“你應該命令我把包裝拆掉,一天一包給你送過去。”

“不需要做到那種程度,前輩會很辛苦,也會顯得我很陰險。”他躺進了被窩裏,戴上了眼罩,“況且我和你的情況不一樣,依照目前的趨勢看來,我領先很多。”

“何以見得?”

“不管有意無意,我們這樣共處一室,已經接近異性交往之間的閾值了吧,反觀前輩,只是周末去看個電影而已,還差得很遠呢。”

趁著他無法反擊的時候,我真想給他額頭來那麽一巴掌,拿出前輩的氣勢給他上人生最重要的一課。

我喜歡的人主動向我邀約,你喜歡的人對你避猶不及,到底誰才是垂死掙紮,退一萬步來說,不管是勝券在握還是垂死掙紮,我們的手段都一樣陰險狡詐。所以,少把自己往“有節度氣宇非凡的男人”那個方向塑造啦,就算拼命加工升華其本質也是不會改變的!

(2)

大概是因為太過於憤怒,我反而睡得很熟,鬧鐘的聲音沒有聽到,最後還是部長把我叫起來的,早晨起床看見的第一個人是部長,可想而知我的心理陰影面積有多大。

我打開了房間的另一臺筆記本電腦電腦,開始進行錄入和校對的工作,部長坐在我旁邊,表面上是在檢查自己的手稿,實際上不然:“在你們睡覺的時候,有大事發生了。”此言一出,我就知道“愛八卦,愛生活”的部長就算被關在這種荒郊野外,也有辦法一直活躍在洛山社交界的舞臺上。

“怎麽了?”

“這個這個,”她抓過黛前輩手上的鼠標打開了某個網頁,“Winter Cup啦啦隊的隊長候選人,民間投票正在火熱進行中!”

“不是民間,是官方。”赤司對此解釋,“大家來推舉啦啦隊隊長,這是洛山歷來的傳統,去年的隊長是井上前輩。”

“去年爭第一的是井上前輩和我們部各方面戰力都是最強的清水,可惜清水幾票落敗,”部長不禁扼腕嘆息,一副撒嬌的口吻,“啊~當時真不應該聽瀨奈的話押清水贏。”

這兩位美人各有千秋,只不過比起前輩那樣身材火辣的禦姐型我更喜歡神似廣末涼子的清水桑而已,雖然我把她稱呼為“情敵一號”,雖然她一只手就能讓我雙腳離地,但這絕不影響她在我心中不可動搖的美少女形象。我冷哼著,咕嚕咕嚕地一個人吃著蛋糕,薄荷巧克力口味,非常好吃,如果沒人有意見,我打算一個人把一整個默默吃掉,只是,我沒想到,獨食這個惡行招來的,竟是滅頂之災。

“不過今年狀況不同了,目前暫居第一的既不是井上也不是清水。”

哦?這就奇怪了,放眼性別比例明顯失調的洛山,也找不出比這兩位更亮眼的人物了吧。

“你還有心情吃蛋糕啊,現在的第一名是你啊瀨奈!”

“咳咳咳咳——什麽?!”我起身沖到屏幕前,“二年A組瀨奈真理”的票數比例竟占40%,比井上和清水加起來還要多。我一生沒做壞事,為何這樣?究竟是哪個眼屎鼻涕蟲幹的好事!我要向貴船神社的神明跪地祈禱,保佑他被巧克力蛋糕噎著暴斃。他萬死莫贖!

我晃晃悠悠地跌回沙發上,開始一個人生起了悶氣,怎麽也想不通緣由。所幸黛前輩揭開了謎底。

“我查了查IP,投票的人來自全國各地,順著他們的記錄去找,發現是參加Winter Cup的其他高校學生聯合起來刷的票,理由大概是你在IH上給哪只隊伍加油哪只隊伍就輸的傳說已經被傳出去了,想看洛山輸球的人就團結了起來。”黛前輩的嘴巴擺出了“へ”的形狀,“奇怪,你IH應該只在羽毛球比賽中上場而已吧,怎麽會這麽出名?”

部長嬉笑著舉起了手:“我來回答這個問題,因為我們羽球部在IH也拿了冠軍,在雜志采訪的時候我還說今年只拿了團體男女單三塊金牌,明年要全包攬,怒刷了一把時髦值,參賽的球隊都對我們恨之入骨。”

“怪不得得罪這麽多人,部長嘴炮你躺槍,這鍋你背得不冤。”黛前輩照直說。

體育界果然很黑暗,我的內心此刻正經歷史詩級別的絕望。

作者有話要說: 別怕,黛前輩有黑科技23333

感謝百蘿的地雷×1,你將收獲作者的摸頭殺(並沒人想要)

一看更新時間,真是作死,發際線繼續堪憂,嗯先睡了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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