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有慣例，無論學生，開學的前一天都要把雜務處理完畢。

清晨六點，視訊發出機戰課的通知，開啟了一天的忙碌。

通知內容為：“全體小學生，明天上午七點九重門外集合，自備行李，帶C級以下機甲，修機戰課，課程為期兩個月。”

有了天元旅行課的教訓，所有人都知道大課程到山旮旯裏上，形同封閉，急忙跑去安排工作和雜務。

蛋圓圓最初安排的是四方館的學生。

她去到四方館之後，第一時間檢查了他們的假期作業，發現他們都沒偷懶，次數和時間都能達到要求，她深感欣慰的同時，又布置了一份為期兩個月的爬山作業。

作業一發出去，她就聽到四方館中哀嚎聲四起。

蛋圓圓竊笑。

她另外發布幾項需要長期堅持的作業，便給助教發信息。

上一學年的助教如果沒有意外，這一學年還會延續，然而，消息還沒發出去，萬裏有愛和萬裏無邪兩兄弟就先到了四方館。

萬裏有愛率先開口：“今年我恐怕不能繼續當任音樂課助教了。”

蛋圓圓挑了挑眉，心裏猜到了七八分：“你準備修天元流浪課？”

萬裏有愛點點頭：“是的，我經過考慮之後覺得在畢業之前出去走走會不留遺憾，我向師父報備過了，今天應該能批下來。”

蛋圓圓笑道：“這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祝你早日圓夢。離開之前不介意的話和飛藍談談？”

萬裏有愛早有這個想法，道：“我去找她。”

辦公室了只剩下蛋圓圓和萬裏無邪。

萬裏無邪在視訊中打開一個申請表，轉到她面前，示意她看：“我申請到音樂廳當助教，負責演奏課的內容，如果沒有意外，十點之前應該能批下來。”

蛋圓圓掃了一眼申請表，問道：“你只負責演奏課？專項課呢？”

“專項課只教彈琴好無聊，不想上。”萬裏無邪聳聳肩道，“當然啦，要是我心情好，幫你看兩天還是沒問題的。”

蛋圓圓斜了他一眼，拋出誘餌：“過年之前你不是想看我練武嗎？這兩個月你幫我看著點，我把那套武術傳給你，如何？”

萬裏無邪眼睛一亮：“真的？”

蛋圓圓點頭道：“你立個字據，我肯定不會食言。”

萬裏無邪懶洋洋道：“立字據什麽的好麻煩。”

蛋圓圓一點兒也不讓步：“趕緊立，立完我馬上就留教給你。你若不想立，就等我上完機戰課再說吧。”

為期兩個月的機戰課，對天元中大學生來說，是最幸福的一段時間。不用被小學生騷擾，也不用帶師弟師妹，當了助教也不用管事，有足夠多的時間做自己的事情。如果等機戰課結束，忙的事情多了，肯定沒那麽多時間練習。

所以，萬裏無邪立刻改變主意，爽快地把字據立了，蛋圓圓也不拖泥帶水，從空間鈕中取出卷軸的覆制品扔給他：“都在上面，自己看去。”

萬裏無邪隨手接過，笑道：“什麽東西，還特意印在紙上，麻不麻煩——”話還沒說完，看到上面的內容，臉色立刻就認真了起來，“你確定你沒給錯嗎？”

蛋圓圓湊過去看了一眼，“沒錯啊，怎麽了？”

萬裏無邪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她，過了一會兒，拍了拍她的腦袋，壓低聲音道：“帝國集團軍曾經在找這個東西。”

蛋圓圓楞了楞，隨即道：“是哪個集團在找？”

萬裏無邪搖搖頭：“不知道，沒留意，回頭我幫你查查。”

蛋圓圓“嗯”了一聲，給四方館的學生發了一條消息，讓他們以後練武時必須待在四方館或者在雲瀾峰上，最好不被外人看見。

隨後，她又發消息把情況告訴黃法，至於具體要怎麽做，由他自己決定。

萬裏無邪把卷軸的內容看完之後，道：“我不傳給別人，我遞給堂祖父，也就是萬裏有蛋老師看看，可以不？”

不等蛋圓圓回答，他又解釋道：“我堂祖父專攻根骨，這份東西雖好，但畢竟是幾百年前的了，如果能讓我堂祖父改良改良，效果沒準會更好，並且，也不會讓帝國集團軍的人看出什麽來。你覺得如何？”

蛋圓圓沒有立刻回答：“等我先想想。”

萬裏無邪離開沒多久，黃法就發了消息過來：“你暫時不要把卷軸給別人，我正在和邢戰老師商量。”

蛋圓圓挑了挑眉，有邢戰在，天大的事情他也能扛著，她淡定了。

與此同時，邢戰和黃法光著膀子面對面坐在擂臺場的零號擂臺上，兩人都是一身汗，顯然邢戰沒能在黃法那裏占到什麽便宜。

“上次我們打是一個月之前吧？”邢戰兩手撐在身前，“你的進步有點不可思議。”

黃法哈哈笑道：“打不贏我還找借口！”

邢戰沒有被他忽悠過去：“快說實話！敢藏著掖著，我就把你發配到明晶市當保安。”

黃法不滿道：“你這是濫用職權以權謀私！我要向校長告發你！”

邢戰得意道：“你去告發啊！你最好在那邊當保安等著校長出關。”

黃法本來打算和他說了，聽他這麽說，反而不想開口了，拎起濕透了的上衣，往身上一套，戴上保安帽子，朝擂臺場大門走去。

邢戰無奈地攤手：“這家夥……”

黃法這會兒心裏也在琢磨，如果不和邢戰說，那還能找誰呢？

天元的校長級別人物一個個都是甩手掌櫃，能找的只有市長。除了邢戰，尚楓亭那個病秧子不靠譜，秦弋又不在學校，季正陽那個科技狂人又不熟，陸天崖的性格他信不過，至於謝嬈……

自從某年某月某日，他和謝嬈說了一句話，被人傳成情侶，而且整整傳了三個月之後，他連謝嬈的人都不想見了，更不用說別的。

算了，那去找萬裏有蛋好了。

再不行，就找圖書館館長憶千山，把卷軸捐獻給圖書館。

半個小時後，黃法坐在萬裏有蛋的客廳裏，鑒於萬裏有蛋喜歡看紙質作品，他打印在紙張上，讓萬裏有蛋過目。

萬裏有蛋一邊手捧著卷軸，一邊手揪著胡子，看到他都快把胡須揪光了，卷軸還沒看完。黃法也不催他，老人看東西總是比較慢，他懂的。

萬裏有蛋一看就看到了中午，他放下卷軸，慢吞吞道：“寫這份東西的人對人體比老夫的了解深得多，老夫順著他所說的方法將精神力運行了三遍，確定一共有八個點是我沒有想到的。這份東西很有價值。”

黃法立刻知道自己再次找對了人。

上一次找對了蛋圓圓，成功解了卷軸的禁制；第二次則是找對了萬裏有蛋，能在短短的幾個小時之內就把整份卷軸參透了。

在此之前，他拿著卷軸將近二十年都還是束手無策。

萬裏有蛋道：“你的在使用的過程中有沒有做實驗記錄？”

黃法抹汗：“萬裏老師，我就一粗人，哪懂得這些？”連擂臺課的評語，他都是買蛋圓圓的攻略整的。

萬裏有蛋怒道：“這不是做學問該有的態度。學問學問不懂就要問，問懂了就要動手做。虧你還是個老師。”

黃法：“……”

早知道他就把卷軸扔給邢戰了，省得還得挨罵。

萬裏有蛋是校長的大徒弟，也是市長級別中輩分最老的一個，嚴格算起來還算是他的師叔，罵他他也只能受著，不能還嘴。

萬裏有蛋又問：“你使用多久了？”

黃法大概估算了一下，“大概十天。”

萬裏有蛋點點頭：“時間不算長，現在做實驗記錄還來得及。以後你每隔一天到我辦公室一下，我給你做實驗記錄。”

黃法無奈道：“沒必要吧。”他可不想天天送上門找罵。

秉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原則，他立刻把蛋圓圓供了出來：“這份卷軸不只我看過，擂臺課的一個學生也看了，她應該也有練，要不我把她喊來給你做實驗記錄？”

萬裏有蛋總算高興了一些：“不錯不錯，趕緊叫過來，多一份人多一份實驗記錄。最好能把所有看過的學過的都喊過來，喊到根骨市主樓實驗室去。”

黃法火速給蛋圓圓發了一條消息，站起來道：“那行，老師，我先回去了。”

萬裏有蛋道：“只要你下午兩點能到根骨市主樓實驗室就行。”

黃法不情願道：“我也要去嗎？”

萬裏有蛋道：“要麽現在去要麽下午去，你自己選。”

黃法嘆氣道：“我現在去吧。”

兩人去根骨市的路上，萬裏有蛋順便給邢戰打了一個電話：“我手裏有一份很有意思的東西，你過來看看。”

當黃法去到根骨樓主樓樓下，看到邢戰站在那裏時，想死的心都有了。

兜兜轉轉，又回到原點。

“嗨，黃老師，你也來了啊。”

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黃法才留意到邢戰的身邊還站著一個小個子女生，赫然是蛋圓圓。

黃法苦笑道：“唉，又見面了。”

蛋圓圓從空間鈕中取出卷軸的原版，遞給他：“這是原版，還給你。”

黃法沒有伸手去接：“內容都拷出來了，我拿著原版也沒意義。”

蛋圓圓道：“原版很值錢的，拿回去當收藏也好。”

黃法道：“我一個大老粗，不愛收這些，哪天沒準被蟑螂咬了都不知道，就送給你吧。”

蛋圓圓開心地把卷軸收回空間鈕中，“謝謝黃老師。”

兩人由始至終都沒有看邢戰。

邢戰不甘受冷落，幹咳一聲，道：“你們兩人在進行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兩人異口同聲道：“既然是不可告人的秘密，那肯定不會告訴你！”

邢戰擡手朝蛋圓圓的脖子抓去，蛋圓圓急忙側身閃開，不料邢戰速度太快，她的腳才動，就被抓住脖子像拎小雞一樣拎了起來。

蛋圓圓：“……”

“咦？原來是你這只小麻雀啊？”萬裏有蛋不知什麽時候走過來，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她，“根骨成長得還可以，等會兒順便去做個測試檢驗一下效果。”

邢戰一看到萬裏有蛋，順手把蛋圓圓放回地上，問候道：“大師兄。”

萬裏有蛋“嗯”了一聲，繼續去看蛋圓圓，“黃法，這就是你說的練了那個的學生？”

黃法自覺愧對蛋圓圓，站在萬裏有蛋身後應了一聲，就沒敢再吭聲。

邢戰看看萬裏有蛋，看看黃法，再看看蛋圓圓：“練了什麽？”

萬裏有蛋揮揮手：“進去再說。”

進了實驗樓，萬裏有蛋讓黃法和蛋圓圓分兩路去測試，自己則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邢戰。邢戰拿起卷軸，從頭到尾研究一番，問道：“這個辦法，能比目前我們使用的方法效率提高多少？”

萬裏有蛋伸出一邊手：“目前公認的武術和精神力結合的頂點是百分之九十，如無意外，用這個方法可以達到百分之九十五。按平均值算，至少也有三個點。”

五個點！

邢戰的眼睛亮了。

可以預計未來天元這方面的指數比帝國的高出三個點。

那是具有歷史性意義的突破！

萬裏有蛋道：“也正是這個原因，我才想找你來。黃法說，目前帝國集團軍正在搜尋這個東西，我們若是光明正大擺出來，恐怕會給他們招禍害。”

邢戰沈吟道：“既然這樣，就就不公開這份資料，讓黃法開個武道精神課，把內容分散在裏面教，可以先從教師開始。到目前為止，天元大部分教師還是信得過的。”

萬裏有蛋捏著胡子道：“你和黃法談吧，老夫就不參與了，只要黃法按時過來做實驗記錄就行。”

邢戰笑道：“豈敢麻煩大師兄，黃法最近懶出鬼了，練練他也好。話說回來，你有辦法把上面所說的方式再提煉提煉嗎？幾百年前過去了，或許它可以融合更先進的方式……”

萬裏有蛋道：“有結果我再找你。”

兩人談完，邢戰找到黃法，用各種方式威逼利誘逼他答應開武道精神課。而蛋圓圓被逼著做了一堆測試，大概明白了是什麽狀況，便道：“老師，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萬裏有蛋看了報告，發現她根骨的成長有點出乎意料的好，心情愉快，慈祥地問道：“你說。”

蛋圓圓道：“我在四方館的學生都學了這份東西，我明天去上機戰課，老師你就幫我帶帶他們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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