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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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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段青恩一直與萬思媛在河邊聊到了燈籠裏蠟燭燃盡,才親自帶著人將她送了回去。

剛到了萬府大門口,還碰巧遇到了萬思荷被未婚夫送回來。

見到他們,兩人連忙行禮,段青恩與萬思青回禮後,這才與那舉人站在門口,遠遠看著萬思青萬思荷姐妹兩個一道在丫頭的迎接下進了門。

雖說他們是得了長輩的應允才能將人家未出閣的女兒帶走,但如今是深夜,肯定也是不便上門的,就這麽著,萬府的人也不會說他們失禮。

當然,也許萬府如今已經不在乎他們是否上門了。

兩人一直站在原處,看著倆姐妹離開他們視線了,才轉身準備回去。

“不知宣理考的如何。”

聽了段青恩的發問,舉子連忙拱拱手:“尚可。”

讀書人都是謙虛的,他說尚可,那就是考的非常好了。

段青恩點點頭;“既尚可,就早日迎娶二姑娘吧,最近到處都亂糟糟的忙得很,早些娶回來,也好自己護著。”

“是。”

他也是聰明,立刻就明白了段青恩的意思,臉上緊張一閃而過,卻又很快堅定下來。

既選了耀王這條路,那就是再怎麽擔憂前路,也不能回頭了。

萬思荷也想要早早的嫁出去。

她與萬思青一回府,就感受到了府中的氣氛不太對。

萬府雖然是官家,但萬大人為人一向是寬和的,雖然萬夫人對下人不怎麽樣,可前院裏的小廝丫頭那都是萬大人的,萬夫人也不好打丈夫的臉。

因為主子寬和,這些下人難免就性子活躍一些,比如說萬大人身邊的那個小廝,便十分跳脫。

可如今她們一路走來,碰到的下人卻都是一言不發,見著他們了便行禮,行了禮就立刻匆匆走開。

空氣中,彌漫著焦灼與恐懼的氣息。

姐妹兩個對視一眼,神情都有些膽怯。

若是平日裏,萬思青肯定是自覺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可她方才才聽段青恩輕描淡寫說了“我要造反”,就有些禁不住嚇了。

莫不是王爺的事……

不,不對,王爺說了,這件事如今還只是他與幾位大人的心照不宣,從未在書信或者言語上跟其他人提過,就算是有人察覺到了,也拿不住他的把柄。

萬思青靜靜在心思想著,萬思荷卻是實在好奇,終於在碰見自己院子裏的丫頭時,拉著她問道:“府中可是出了什麽事了?”

那丫頭身子還在微微抖著,聽見主子問,雖還在害怕,卻依舊是顫聲回了:%

“說是大姑娘病的起不來床,老太太發了好大的火,將大姑娘半個院子的人都提過去打了板子,還要整個府裏的下人都去看。”

打板子可不是說著玩玩的,輕則受傷,重了能把人活活打死,那麽多棍子下去,可不是讓那些下人受傷部位血肉模糊的,慘嚎哭聲響徹了整個院子。

萬府的下人哪裏見過這種場面,當即都被嚇得不輕,一個個做事都認真的不能再認真,再碰見小主子也不敢嬉皮笑臉的討巧了。

萬思荷的臉白了。

她與萬思青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又問丫頭:“可知老太太為何如此生氣?”

丫頭說:“老太太說是因為這些人沒伺候好大姑娘,害的大姑娘受了風。”

“大姑娘到現在都還起不來床,老太太氣也沒消,那些被打了板子的直接就被送到了莊子上,姑娘,奴婢之前大著膽子看了,近身伺候大姑娘的,竟是一個都沒落下都被送走了,如今大姑娘院子裏空落落的,只剩下了幾個之前外面灑掃的。”

萬思青想了想,問道:“如今院子裏伺候的人都被趕了,大姐姐讓誰來伺候?”

丫頭:“大姑娘被移到老太太院子裏了,說是怕下人再怠慢了,她老人家要親自照看。”

她這次也是被嚇到了,府中大家都知道,萬夫人最是嚴苛,反之,老太太是個再寬和不過的人,從前夫人罰了仆從過重,也都是老太太在夫人面前說情。

可如今,她竟然一出手便去掉了一個院子的人。

這一下可是好好的將萬府的下人嚇了一跳。

萬思青揮手讓這丫頭下去,她一走,萬思荷立刻便抓住了她的胳膊,六神無主道:“三妹妹,怎麽辦,這肯定是大姐姐的事被發現了,也不知會不會牽連你我,祖母打了那些人板子,他們若是心中有怨恨,在外胡言亂語怎麽辦。”

“二姐姐別擔心,他們是被祖母打了板子趕到莊上去的,若是在外胡亂攀扯,也只當是他們心裏有恨,這才編了一些瞎話亂人名聲。”

萬思青很快就想通了老太太為何要怎麽做,她拍拍二姐姐的手背,輕聲安撫著;“祖母是個什麽性子你還信不過嗎?若不是篤定那些人不敢亂說,她怎麽會將這些人送到莊子上,如今既然祖母發難,定然是知曉了這件事,你我還未出閣,也莫要插手,只當做我們什麽都不知道,以前怎麽樣,現在依舊怎麽樣就是了。”

萬思荷到底也是在萬夫人手底下磨出來的,雖然一時有些慌亂,但也很快在她的安撫下鎮定了下來。

“是,你說的對,這件事本就與我們無關,大姐姐從不親近我們,一個月都很難說上幾句話,她做什麽事,與我們有什麽幹系。”

說到這裏,她又恨得咬牙切齒起來:“偏她還是長房嫡女,竟做出這種事來,父親母親疼她一場,她竟是半點不為他們考慮,我真是,真是恨不得她死了算了!”

一想到全家很有可能因為萬思媛的這個舉動受到連累,她也很可能一輩子被人恥笑,萬思荷就恨得不行。

“好了,莫要想了,如今也不早了,我們快些回去歇著吧。”

萬思青拉著她繼續往前走,只是在燈籠的昏暗燈光下,她臉上的神情卻有些悵然。

萬思媛,恐怕是活不成了。

祖母既然保住了這些下人的命,就說明她放棄了萬思媛這個孫女。

等到萬思媛一死,就算是那些被趕出去的下人說些什麽,人們也只會當他們是仗著人已經死了胡言亂語。

只是她想著段青恩與她說的,萬思媛肚子裏的孩子是當朝皇帝這件事,又總覺得萬思

媛不可能會死的這麽幹脆。

祖母一向是謹慎的,不讓萬思媛“病逝”,萬家可能受到連累,讓她“病逝”,又拿不準陛下會不會因為這個降罪萬家。

萬思青走在萬府的小路上,想著,祖母會怎麽做呢?

——

“老太太,大姑娘將藥碗摔了,死活不肯喝。”

跟了老太太一輩子的嬤嬤到了她身邊,悄聲說著:“大姑娘還一直嚷嚷著,說陛下一定會接她進宮的,若是我們現在將皇子打了,陛下會降罪萬府。”

“降罪就降罪。”

老太太將拐杖往地上一點,滿臉的冷笑:“我個老太婆管教自己未出閣的孫女,即使是陛下也沒這個道理來插手。”

“她肚子裏的孩子若是留著,我萬府就隨時可能被連累,無論如何,這個孩子一定要打下來。”

她下了死命令:“她不喝就給我灌,若是再不肯喝,那就給她一條白綾,讓她帶著肚子裏的孩子一起上路。”

“母親。”

被匆匆從正院叫過來的萬大人立刻焦急的站了起來:“媛兒是有錯,可把孩子打了就好啊。”

老太太冷冷掃了兒子一眼:“若是她乖乖聽話,我何至於此,你且瞧著,你真心疼著的女兒眼裏可沒有你這個父親,從她做出這等下賤勾當,還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的時候,就該知道她眼中並無我們萬府。”

萬大人臉白著,到底舍不得女兒被殺,努力的解釋著:“她年紀小,也是受人哄騙……”

“什麽受人哄騙,只是自作聰明罷了,你看著,就算是我們府中不打掉這個孩子,宮中太後若是知曉此事了,也不會讓孩子久留腹中。”

想想吧,這個孩子可是在宮外懷上的。

就算萬思媛口口聲聲說這是皇帝血脈,她又的確和皇帝有了肌膚之親,誰能證明?誰知道這個孩子會不會是別人的?

這可不光是一個皇子的事,還可能變成混淆皇室血統。

就算像是萬思媛說的那樣,皇帝會接她進宮,宮裏也絕對不會承認她肚子裏的孩子。

與其讓上面降罪,甚至連累到萬府,還不如他們自己決定。

萬大人雖然迂腐,卻不蠢笨,老太太這麽一說他也就懂了,只是懂了歸懂了,他卻還是有些不能接受萬思媛死。

吶吶道:“只把孩子打了便是,莫要傷了媛兒。”

就算是這件事過後,萬思媛去做尼姑,好歹也活著啊。

萬夫人在旁邊也是著急的點著頭;“母親不要急,媛兒不懂這些才會這樣,我去她跟前去,我去找她說,等我把這些事都給她掰碎了說清了,她會配合的。”

老太太冷漠的看著兒子兒媳。

她與他們不同,她是早早就看清了在萬思媛那張美人皮下是個什麽面孔。

這二人費盡心思的想要保住女兒,可也要看看,萬思媛願不願意讓他們保。

她也沒了做惡人的興致,直接點了頭:“好,你們去說,就告訴她,如果這個孩子留下,你,你們夫妻,她的兩個妹妹一個弟弟,下半輩子都要受到人家嗤笑,仕途婚事,都會因為這個孩子遭到連累,把這些都告訴她,看她是選孩子,還是選你們。”

說完了,老太太拄著拐杖,甩開想要攙扶自己的人,自己挺直了腰桿,出去了。

萬夫人看了看丈夫,咬牙道:“我去,我去找媛兒說。”

她和女兒的腦回路最接近,因此也猜得到萬思媛為什麽不肯打掉這個孩子,無非就是覺得這個孩子是個籌碼,能夠讓她在皇宮裏過上好日子。

但她相信,只要把萬思媛的嫡親弟弟搬出來,告訴她這個孩子的存在會對她弟弟造成多麽嚴重的影響後,萬思媛肯定就不會再要這個孩子了。

何況,這孩子本來就留不住。

就算她要進宮,宮中肯定也會讓她在進宮前打掉的。

萬夫人信心滿滿。

等到她進了佛堂,原本正在拿著一塊碎瓷片縮在角落裏的萬思媛見到她立刻眼睛一亮,連忙撲了上來:“母親!母親你是來救我的嗎母親!快帶我出去,他們要打掉我肚子裏的孩子啊!”

眼見著自己的女兒變得這麽狼狽,萬夫人心疼的不行,眼淚再也忍不住吧嗒吧嗒的就掉了下來,抱著女兒哭個不停;

“我的媛兒啊,你怎麽就這麽命苦……”

萬思媛壓根沒這個耐心去聽她哭,見她只是哭,不說帶自己出去,當即推了她一把:“母親你別哭了,快點帶我出去才是要緊的,我肚子裏可是還有孩子,這種陰冷的地方,若是孩子出個什麽事怎麽辦,這可是陛下的唯一的皇子。”

萬夫人抹了抹眼淚,仔仔細細的就將若是萬思媛留下這個孩子,會對他們萬府,對萬思媛的血親造成什麽影響這件事說了。

她本以為萬思媛聽了後會覺得愧疚,沒想到她聽了,卻是半點都沒覺得自己哪裏做錯了,反而理直氣壯道;

“母親你真是膽子越來越小了,這有什麽好怕的,只要我坐上皇妃之位,我們萬家就是皇親國戚,有誰敢說三道四。”

萬夫人楞了。

這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啊。

她試圖勸說萬思媛:“皇家雖然尊貴,悠悠之口卻是怎麽堵都堵不住的,你聽母親的,將孩子打了,我們再好好打算。”

萬思媛卻是警惕的看了一眼她:“你說什麽呢母親,世間本就是誰有權勢人們就奉承誰,只要我進了皇宮,得到陛下寵愛,生下龍子,還不是走到哪裏都要被人奉承。”

上輩子她做王妃的時候不就是那樣嗎?

本來一個小小的五品官女兒,突然飛上枝頭成為了耀王妃,曾經她只有在萬夫人帶著自己的情況下才能參加聚會,成為王妃之後坐在家中,就有無數的帖子邀請她前去。

每次去了,都會被各位夫人各種誇。

誇首飾,誇保養,誇耀王對她情深義重。

不過就是因為她是王妃罷了。

王妃就這樣了,等到成為皇妃,還不是越發的受人尊崇。

萬夫人:“可你是被人奉承了,我們卻是全府都在受累,媛兒,你想想你弟弟,寒窗苦讀,眼看著就能下場了,母親還未給他相看婚事,若是你來上這麽一出,胞姐未婚先孕,但凡是好人家的女兒都不會願意嫁到我們家來的。”

萬思媛撇撇嘴:“他一個男子怕什麽,再說了,他是男人,何必非要娶一個高門小姐。”

“那你想想萬思荷與萬思青,她們可都是女子。”

說起這個,萬思媛更加不屑了:“她們和我又不是同母所出,我何必要考慮她們,母親你不也一直不怎麽喜歡她們嗎?”

萬夫人的確是不喜歡這兩人,可若是萬思青萬思荷因為這件事被退婚,他兒子還不是要受到連累遭受非議。

她又問萬思荷:“那你父親呢,我呢?官場本來就看重名聲,這件事沒暴露出去還好,一旦暴露了,你父親怎麽辦,我怎麽辦?我們還要不要做人了。”

“父親的官職本就不高,等到我成了皇妃,他辭官也就是了,母親你又不用每日上朝,何必還要出門受閑氣,在府中好好享清福不行嗎?”

萬夫人整顆心都冷成了一片。

在萬思媛口中,她胞弟的前程婚事,親父親母的名聲交集,竟都是可以舍棄的。

她與丈夫苦苦的守著萬思媛這條命,為了她不惜忤逆長輩,結果在她心中,他們竟都是可以舍棄,都是不重要的。

其實這件事要解決也很簡單。

只要皇帝一力相護就好。

他是皇帝,若是他真心想要護著萬思媛,肚子裏有孩子太醫都能說沒孩子,無媒茍合都能變成明媒正娶。

可問題是,無論是老太太,還是萬大人萬夫人,他們都不相信皇帝真心想護著萬思媛。

只說一件事,若是真的喜歡,真的想護著,為何要無媒茍合。

為何不直接下旨讓萬思媛進宮給她個名分。

為何拖到了萬思媛肚子裏都有孩子了,宮裏還沒有個動靜。

可別說什麽糊弄人的話,當朝陛下是個浪蕩性子,後宮佳麗三千可不是說著玩的,還怕多一個萬思媛嗎?

不過是不在乎罷了。

可惜,萬大人老太太,甚至是一直很渴望攀附權貴的萬夫人都看的清楚,就萬思媛一個人,還堅持著皇帝對自己是真愛。

這也很難說是她太自大。

畢竟上輩子的她,也的確是做到了被一個男人全身心的真心對待,到死都放不下她的那種。⑨

而這個男人還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相貌俊朗脾氣溫和的耀王。

這怎麽能不讓萬思媛自信心爆棚。

再加上她明明死了,卻在死後回到了如今,就更加讓萬思媛覺得自己是受上天保佑的。

一個受上天保佑的人,怎麽可能一直不事事順遂呢。

皇帝一定真愛她。

萬思媛是這樣的肯定著。

一直到宮中派了人來。

說是要接萬思媛進宮,做女官。

女官,聽上去好像很有派頭一樣,可在他們朝,女官與伺候人的宮女最大的區別就是,她不穿宮女服,比宮女多了點地位。

一般都是留在皇後宮裏伺候,兼職在皇後身子不適(來月事)的時候給皇帝暖床。

說好聽點是女官。

說難聽點就是沒有位份的暖床女。

萬大人當即臉色鐵青。

他雖然只是一個五品小官,但好歹也是一個官,他嫡親的女兒若是進了宮做女官,人家要怎麽看他。

老太太臉色也不太好看,她直接道:“萬家女是沒有的,倒是有個人可以讓公公帶回去,公公看如何?”

這個來萬府的公公也知道皇帝其實不在乎甚至是排斥萬思媛的,只是怕她打著自己的名號在外瞎比比。

領回了宮,也只是當個擺設罷了。

他立刻笑著表示,沒問題哦,反正只要是萬思媛進宮就行了。

老太太看的明白,光看這個公公的態度就知道皇帝對萬思媛的態度了,到底是自己親孫女,她也不忍心眼睜睜看著萬思媛進宮受蹉跎,派人去問萬思媛。

到底是要做萬家的女兒。

還是做宮中的一個女官。

萬思媛毫不猶豫的選了女官。

當晚,萬府大姑娘病逝。

宮中多了一個剛剛打了胎,身子虛弱的女官。

段青恩是萬府姻親,府裏有了喪事肯定是要告訴他一聲的,萬府大姑娘報喪的人便到了他府中。

耀王面色蒼白,咳嗽著道:“勸你們家老爺節哀。”

等到那人走了,轉頭他就在書房裏猛烈咳嗽起來。

朱燁進門時,恰巧能看見段青恩將染血的帕子從唇邊拿開。

他眼睛閃了閃,當天就將消息傳進了宮。

明明白白寫著,段青恩自從知道萬府大姑娘病逝後,便一蹶不振,湯藥不斷,時而咳血,

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

王府裏辛苦請來的神醫私底下悄悄與他說,王爺如今是為情所困,只能靜養,絕對不能再刺激到他,尤其不能遠行,若是路上受點風,恐怕這條命就能直接去了。

被迫吃了個蒼蠅的皇帝心底這才好受了一點。

知道皇叔不好,他就好了。

不能遠行?

誒喲,他可真是擔心皇叔啊。

擔心皇叔的皇帝立刻就翻找起來能夠給段青恩派個什麽“既要遠行明面上又必須得是倚重”的差事。

這麽巧,邊關又打了起來,朝中在吵著讓誰出戰時,一個剛入朝不久,卻因為能力出眾很快嶄露頭角的小官提議,可派出一名皇室子弟。

當然派出去肯定不是讓皇室子弟打架了,而是用來做監軍和吉祥物,對著邊關將士表達一下“你們的犧牲我們皇家都看在眼裏”。

這個提議很快得到了皇帝的讚同。

不過就是監軍,也沒什麽權利,而且還是遠行,邊關苦寒,如今為情所傷身子虧損的皇叔肯定是吃不了這個苦的。

完美!!

皇帝滿意看了看提議的小官名字。

陸根句。

不錯。

耀王段青恩親自前往邊關監軍,這個旨意發下去後,京城大部分人家都沒什麽反應。

監軍嘛,就是去做吉祥物的。

也不讓他上戰場,也沒什麽危險,很快就回來了。

皇叔出京當天,陛下親自來送。

耀王坐在輪椅上,面色蒼白,神情萎靡,整個人都是一副沒了魂的模樣,謝過陛下後,他被送上了馬車。

親眼見證了皇叔的狀態後,皇帝倒是覺得皇叔不會死在邊關了。

就這樣子,怕是半路上就能傳來死訊哈哈哈哈哈哈哈。

馬車上,段青恩面無表情的接過德喜遞來的沾水手帕,擦掉了面上青白:

“朱燁已經無用,傳令回去,可以清掃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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