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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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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大雨緩解了幹旱,引水所用的水車也在制作之中,顧鐘越和文武百官也算松了一口氣。

此次幹旱,不光朝廷在忙活,江湖中也有些勢力施以援手。

就比如江箏,在朝廷征集各方意見之時,江箏和他的朋友也有出謀劃策,在招勞力時,流螢山莊也是一馬當先,派了山莊裏的一些人來,分文不取。

流螢山莊是江箏祖上留下來的產業,已有百年,原是遠在江湖,後來江箏的祖父買下來頑山行宮外圍的山莊,將流螢山莊的搬到了這裏。

流螢山莊游走在江湖和朝廷之間,是江湖中首屈一指的名門正派,卻難得的安分守己,與朝廷關系匪淺。

流螢山莊的歷任莊主都是德高望重,嚴於律己,不光在劍江湖中很有威望,也是很受朝廷器重。

朝廷曾想過招安江箏的祖父,被婉拒了,理由只有四個字,江湖自在。

朝廷也沒再強求,兩方一直保持著良好的合作關系,流螢山莊貫通兩道,消息靈通,朝廷的諸多情報,都來自流螢山莊。

只是到了江箏這一任,就有些不靠譜起來了。

想到顧鐘越吊兒郎當的樣子,顧鐘越嘆了口氣:老莊主仙風道骨,義薄雲天,剛正不阿,是江湖中人人稱讚的俠客,怎麽到了江箏,就變成這種花花公子了呢。

顧鐘越完全忘記了自己曾經也是個沈迷花鳥魚蟲,不幹正事的紈絝。

這次江箏幫了忙,顧鐘越怎麽說也得慰勞一番,但他一想到江箏那人就心煩,思索很久之後,他決定帶著席風荷去流螢山莊避暑,小住兩天,以示恩寵。

接到命令要早早準備的江箏:“這是賞賜?這是恩寵?逗我?”

當顧鐘越告訴席風荷要去流螢山莊小住,席風荷表示很開心,興致沖沖地收拾東西。

顧鐘卿已經離開許久了,她也一直沒機會看看江箏,也不知道江箏那家夥怎麽樣了。

“哎?”打開她成親時陪嫁過來的檀木箱,席風荷發現自己好像少了什麽東西。

顧鐘越走過來,問道:“何事?”

“我放在箱子的那個桃花令牌不見了。”席風荷在箱子翻著,她明明記得自己帶來啊。

“那是什麽?”

“就是流螢山莊的十二花神令牌。”

“十二花神令牌?”

這名字聽著耳熟,顧鐘越卻想不起來在那裏聽過。

“是江箏給我的,他說有了那個東西,只要是江湖中認識他的人,都會給他幾分面子。”

顧鐘越想起來了,皇家也有一塊,上面是二月梅花神。

被顧晟收了起來,他們常在皇宮中,除非巡視,一般不會輕易出宮,更別說和江湖上的人打交道了。

這是流螢山莊的貴賓才有的無上榮耀,只有一十二塊,有花神令牌在手,憑借流螢山莊的威望,在江湖中可以說是暢通無阻了。

“他連這個都給你了……”顧鐘越的語氣酸酸的。

席風荷把自己的櫃子翻了個底朝天,還是沒看到。

聽到顧鐘越的抱怨,她拍了拍顧鐘越的肩膀,解釋道:

“不是他要給我的,是我自己贏過來的。”

看著顧鐘越一臉好奇,席風荷繼續道:“應該是兩年前,顧鐘越喝大了,一直在吹他們流螢山莊的令牌有多麽厲害,江湖上的人都要懼怕幾分。”

席風荷當時並不相信,江箏就硬把他隨身帶的桃花令牌塞給了她,讓她去試試,還放言說如果不行的話就把這塊令牌送給她。

席風荷拿起令牌對著江箏,“去長明街西邊那家點心鋪子裏給我買點櫻桃酥。”

江箏拍桌而起,:“……本公子可是流螢山莊的莊主,你敢使喚我?”

“也不管用嘛。”席風荷一邊說著,一邊把令牌放進了衣袖裏。

當時的江箏已經喝得兩眼昏花,分不清東西南北了,一句話都沒說,楞楞的看著席風荷拿走了令牌。

“嘭——”的一聲,江箏倒在了桌子上——睡著了。

江箏酒醒之後追悔莫及,威逼利誘讓席風荷把令牌還給他,席風荷自然不理會。

“願賭服輸。堂堂流螢山莊的莊主,怎麽能言而無信?”

江箏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個大嘴巴子,喝酒誤事啊真是,他爹要是知道他就這樣把令牌送出去了,怕是要氣得從棺材裏出來拍死他。

但已經送出去了,也只能把苦往肚子裏咽。好在也不是別人,交給席風荷,他還是放心的。

席風荷解釋完,發現顧鐘越的臉色更不好了。

“原來……你們還經常一起喝酒的嗎?”

席風荷感到一陣寒意,趕忙撇清關系,“不是我們,我大哥二哥也在。”

“哦……”

顧鐘越還是面色陰沈,在腦子裏把江箏處了一遍他能想到的所有極刑。

“不過,”席風荷說回正事,“我清楚地記得我把它放在了櫃子裏,怎麽就不見了呢。”

“說不定是放在岳父家裏了,從流螢山莊回來之後去看看吧。”顧鐘越道。

席風荷點點頭,這令牌與她而言是無用的,但若是落在有心之人手裏就不好了,還是早日找到她才能放心。

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好好安撫在那裏吃幹醋的那位。

“皇上~”席風荷湊過去,眼角帶嫵媚的笑。

流螢山莊

“莊主,皇上的馬車已經快到了,您要早些去門口迎著。”

白發蒼蒼地管家在一旁提醒道。

江箏放下手中的蛐蛐,不情不願地道:“我知道了劉伯,我馬上就去。”

上一次顧鐘越來這裏,還是太子,席風荷也還是太子妃,他們身邊還有顧鐘卿。

今時不同往日,顧鐘越已經是皇帝了,規格和禮儀上要更加到位。

攜奴仆站在門口,望著遠遠來的隊伍,中間那輛馬車華麗非常,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金色的光,江箏皺起了眉頭。

他剛剛從線人那裏得到消息,這京都中貌似混進了南谷國的奸細,只怕顧鐘越這次來,並非避暑那麽簡單。

最近禁軍悄無聲息的加大了巡查的力度,怕是顧鐘越早就知道了,此番應該是來找他尋求線索的吧。

“江箏!”

熟悉的聲音傳來,江箏的眉頭舒展開來,眼角染上笑意。

不管時間怎麽流逝,席風荷還是那個席風荷,不曾變過。

看來,顧鐘越將她保護的很好,江箏像一個老父親一般欣慰地笑了。

席風荷在顧鐘越的攙扶下從馬車上下來,隔著老遠開始叫了他一聲。

“草民江箏,拜見皇上,皇後娘娘。”

眾人齊齊下跪。

“平身。”顧鐘越聲音沈穩,將江箏扶了起來,舉手投足之間已有了帝王的威嚴——如果他沒有加重手上的力度的話。

“諾。”江箏如無其事地起身,在心裏痛罵顧鐘越。

都是做了皇上的人了,怎麽就這麽小心眼……

幾人進了屋,席風荷滔滔不絕地跟江箏講著宮裏新來的那幾位妃嬪,顧鐘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眼底是滿滿的笑意。

“那個許慶渙的武功應該不賴,我見到過,她的輕功應當不錯,可惜沒有師父教她,學得不夠深。”

“我現在才知道原來讀書的官家兒女並非都是李呈先那樣的奇葩,申牧萱就比李呈先正常多了,飽讀詩書,出口成章。最重要的是,她沒有架子。”

“還有齊敏,她做的脂粉,比玉生煙的還要好,顏色也好看……”

兩個男人都靜靜地聽著她說話,都帶著不同意味的笑容。

顧鐘越心想,以後有機會還是多帶著席風荷出來走走,老悶在宮裏,她的話都變少了。

恰巧江箏此時擡起了頭,與顧鐘越對視了一眼,兩人的臉色都閃過一絲的鄭重。

電光火石之間,顧鐘越仿佛讀懂了江箏的表情,他抿嘴一笑。

不愧是流螢山莊的主人,果然已經知曉了他此次來還有其他的目的。

席風荷太久沒來了,去年因為要去頑山行宮,匆匆來又匆匆走,都沒來得及和莊裏的人打聲招呼。

於是這一次,她特意給大家準備了禮物,在吃過午飯之後,席風荷就在山莊中跑來跑去,也顧不上炎熱了。

仆人們將東西撤了下去,顧鐘越讓欄崇去門口守著,屋中只剩下了他和江箏。

“皇上……”江箏一改平日裏的嬉皮笑臉,面色凝重。

顧鐘越不慌不忙地問道:“南谷國奸細一事,你可聽說了?”

“……前幾日剛剛查到。只是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時候……”

顧鐘越又把尋玉臺的事情講了一遍,還把他查到的事情和盤托出。

“三皇子?”江箏神色嚴峻,“可我聽聞……”

“如何?”

“三皇子是被南谷國驅逐的,罪名,叛國。”

“……”

“此事鮮少有人知曉,他們對外宣稱三皇子外出游歷,其實是被勒令不得再回南谷。”

南谷國如今的國主,是二皇子唐瑾,大皇子體弱多病,英年早逝,老國主也是疾病纏身,早早地就把國主之位交給了心思縝密,八面玲瓏的二皇子。

二皇子繼位之後,致力於處理與周邊各國關系,於包括大弘在內的眾多國家交好,都有貿易往來。

而那位默默無聞地三皇子,顧鐘越只知道他叫唐陶,卻從未聽說過有關此人的事情,就好像……有人刻意抹掉了一樣。

只是……顧鐘越看著江箏:

“此事既然如此隱秘,你是怎麽知道的?”

“南谷國當朝的王後,是在下的堂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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