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雨娘屏氣凝神，聽著無為的話。

“你以後能不能讓那傻子離你遠點？”無為的聲音裏充滿委屈。

“還有嗎？就這事？”顧雨娘雙手一攤，頭一歪，一副不願理他的樣子。

“對，就這事，顧丫頭，這事很重要。”無為再次強調。

“為什麽呢？”顧雨娘實在搞不懂傻子當她的跟班，礙著無為什麽事。這無為，唉，整得就跟爭風吃醋一樣。

“他跟在你身邊時，我無法發出聲音，沒法和你交流。”無為很憋屈。

“這有什麽？白天他跟著我，晚上又不跟，每天總會有咱倆交流的時間啊。”顧雨娘並不讚同無為的說法。

“反正，我就是不想讓那個傻子靠近你，他一靠近你，我就不能開口，最重要的是，我竟然感知不到他的內心，也感知不到他的過往，總之，感知不到他的一切。唯一能確定的就是，他靠近你，我很不爽。”

無為一口氣說完。

這是什麽狀態？顧雨娘臉上劃過一絲壞笑，調侃道：“無為，你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無為非常不樂意聽到這話，“呸呸呸……我的主人可是修真之人，戒除七情六欲的，所以我是不會喜歡上任何人的。”

“逗你玩的，無為，呵呵……”

顧雨娘嬌笑。

“以後這話不許亂說。”無為十分嚴肅地說道。

“誰讓你提無理要求的？金東淩雖然傻，但長得和我師弟歐陽鑫那麽像，我能不管他嗎？再說了，就他那心智，不讓他跟著我，能行嗎？除非……”顧雨娘故意停頓一下。

“除非怎樣？只要能把那傻子弄走就行，你快說。”無為催促。

顧雨娘嘴角上揚，緩緩說出口：“除非你幫金東淩治好傻病。”

她真心希望東淩能像正常人一樣。

“能換個別的要求嗎？我治不好那傻子。”無為的話語中有些失落。

“或者……你告訴我什麽藥可以治好他，我可以用未來閣裏的試劑和儀器合成出來。”顧雨娘抱著一線希望。

“沒用的，不信你可以帶著他去看大夫，他是天生的傻。”無為嘆息一聲。

“你不是感知不到他的一切嗎？怎麽知道他傻是天生的？”顧雨娘追問。

“正因為我感知不到他的一切，所以能確認他是生來就傻。若他是被毒傻，或者腦子被撞而傻，我都能感知到他傻之前的事情。”

顧雨娘心情很低落，謫仙一樣的男子，竟然是天生的傻。她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心臟忽然漏跳半拍，蹲下身子，雙手抱膝，非常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咳咳……你也別替他難過，先好好修煉，說不準哪天你能在修煉的時候，突然有了治好傻子的靈感。”無為勸慰道。

這句話仿佛給顧雨娘註射了一針強心劑，她立馬起身，“那我去修煉。快點修煉，好早日找到治好傻子的方法。”

說出這話，她有些納悶，自己明明和傻子剛認識，怎麽會這麽迫切地想治好他呢？

“修煉時，需要寧心靜氣，我看你今天的狀態真不適合修煉，還是先整理田地吧。等天亮後去早市賣掉蔬菜水果，多掙些銀子，以備不時之需。”無為提醒道。

“好，我再吃幾顆草莓，就開始收菜、摘蘋果。”顧雨娘再次蹲下，開始采摘草莓。

“你別讓傻子天天跟著你行嗎？他就是個跟屁蟲，哪怕離開你一丈遠也行。”無為的話語中帶著懇求。

顧雨娘邊摘草莓邊說：“行，等東淩開始在鎮上捏面人，我便讓他離開我一丈遠。”

傻子確實總是跟在她身後，連她如廁，傻子都要在茅房外面等候，這有些讓她不適應。正好趁此機會給傻子改改這個粘人的毛病。

“這還差不多。”無為非常滿意這個結果。

“無為，捏面人用的材料你知道嗎？”顧雨娘問道。

“知道啊，用面粉、糯米粉做主要原料，再加上色彩，石蠟、蜂蜜……”無為滔滔不絕地說起來。

顧雨娘默默地記在心裏，“無為，你真厲害，什麽都懂，謝謝。”

“別介，不用謝我，只要傻子能離你遠點就好。”無為再次提到這個話題。

顧雨娘忍不住又逗弄道：“無為，你可別再說讓傻子離我遠點的話了，不然，我會……”

她故意一停頓。

“你會幹嘛？”無為好奇地問道。

顧雨娘輕聲說道：“我會……以為你在吃醋。”

說完，格格地笑起來。

無為頓時語塞。

許久都未開口說話。

顧雨娘馬不停蹄地收菜，采摘水果，收割小麥和水稻，脫粒。

一直到她將糧食收進庫房，準備出空間時，無為才再次開口。

“顧丫頭，我不是……吃醋，只是傻子靠近你，就相當於靠近空間和我，他一靠近，我就會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你也知道，我只是一縷意識，能開口說話已屬不易，我不想有人剝奪我的這項能力。我能說話不想說是一回事，但能說話被迫不能說卻是另外一回事……”

顯然無為不想讓顧雨娘有所誤會。

顧雨娘有些同情無為，是啊，他只是一縷意識，不能如她一樣，可以走路、吃飯、睡覺……。

“無為，你不用解釋了，我明白，至於剛才我說的話，我收回。以後我會提醒東淩離我一丈遠。”

“嗯，好。”無為用一種很愉悅的聲音來回應。

因為沒有修煉，得自己動手犁地，這樣很耗時間。現在顧雨娘的修為還不能在空間呆太久，只能等到下次進空間時再繼續犁地種菜種糧食。幹了很多農活，顧雨娘出了一身汗，“無為，一會我去古代閣泡一會泉水浴，你記得關閉意識啊。”

“恐怕你今天沒法泡泉水浴了。”無為說道。

“什麽？”顧雨娘跑進古代閣，才發現暖玉床旁邊壓根沒有泉水池，“這是怎麽回事？”

“我跟你說過，這泉水有時效的，沒有就沒有了唄。”無為的聲音裏透著平淡。

顧雨娘無奈地說：“好吧，這空間可真夠詭異奇特啊。我還是這空間的主人嗎？需要泉水浴的時候，泉水池反而消失了。”

“你當然是這空間的主人，只是你現在等級不夠，不能很好的掌控空間而已。你今天在空間呆得時間也夠長了，趕緊出去休息吧，天亮之前我再喊你進來。”無為開始趕人。

未等顧雨娘說出那句“無為，送我出空間”，她已然回到自家的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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