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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鼓起掌來。

男人就像無事發生一般,還是平靜地站在一旁。

俞曉魚覺得整顆心都像是被人揪住了,緩緩的,變得無法呼吸。

她掏出手機,在屏幕裏敲下幾個字,隨後盯著男人,一刻都沒轉移視線。

俞曉魚就著嘈雜的環境,也用唇描繪出幾個字眼:“我也好想你,深藏在心。”

所以,她以前是這樣思念著沈暢的嗎?

當做最好的秘密,深藏在心。

她仿佛還記得曾經有過一幕,是那個男人從身後擁住她。

他的胸腔起伏,胸口就抵在她的腦後。

男人的身上還有淺淺的汗液,汗味鹹澀,裹著某種淡淡的清香,使她整個人都要迷醉了。

過了幾秒,男人開口:“別推開我,就一會兒,好嗎?”

俞曉魚抿唇,欲言又止:“我……”

“抱歉,我只是……情難自禁。”

她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卻被對方捂住了嘴唇,什麽都無法說出口。

男人深吸一口氣,企圖平覆下自己如浪潮般澎湃的心跳。

兩人就這麽靜靜地站在窗前,享受著被月光眷顧的感覺。

男人的聲音略帶沙啞,有點性感。

他似在隱忍著什麽,低低出聲:“我……我對您……”

——什麽?

俞曉魚輕顫唇瓣,無法出聲,只能用唇形詢問。

男人驀然失聲,他低下頭,將薄涼的唇觸在俞曉魚的脖頸上,淺淺一下,將臉埋到她的肩上。

有什麽濕潤的東西,順著她的肩頭緩緩下落,染到衣服裏。

男人就這樣擁抱了她很久很久,久到像是過了幾個世紀。

他終於把俞曉魚松開了,虔誠而又溫柔地說:“好了,我先走了。晚安。”

俞曉魚轉身,只看得到他的背影。

他毫無留戀地奪門而去,再也沒有回過頭。

俞曉魚失了神,她定定地看了很久。記憶中的她,蹲下身子,抱住膝蓋,淚流滿面。

……

俞曉魚從回憶中清醒過來,還真是的,她最近老是走神。

既然這麽喜歡沈暢,那就好好珍惜啊。

真是的,她差點就走錯路了。

她笑了起來,揩去眼角的濕潤,笑著對祁言招招手。

“你過來!”她大喊。

祁言聽到她的傳話,幾步上前,立在她的身邊。

俞曉魚說:“回去吧,我有點冷了呢。”

“大小姐今天要吃些什麽再入睡嗎?”

“炸魚排?”

祁言無奈:“吃了不好消化。”

“那麽,芝士紫薯湯?”

“你是在開玩笑嗎?”

她笑了一下,說:“好啦,就一杯牛奶好了。”

“加糖?”

“一點點蜂蜜,不要太多,不然總覺得有腥味。”

“有空給大小姐做姜汁撞奶。”祁言低語。

“聽起來好像很美味,我很期待。”

“你開心就好。”

他將車門打開,領俞曉魚進去,隨後搖上了車窗,說:“你註意一些,吹了風可能會頭疼。”

“我身體很好的。”俞曉魚和他對著幹,就是執意要降下車窗,她嬉皮笑臉說:“再吹一會兒。”

“關窗。”祁言的語氣嚴肅起來。

“不要,再等等。”

祁言無奈:“大小姐,關窗。”

“我再看你一眼……”俞曉魚脫口而出,隨後很快就反應過來,忍不住瞪大眼睛,窘迫地關上了窗。

祁言若無其事回到駕駛座位上,驅車往家的方向開去。

俞曉魚連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只知道後來迷迷糊糊醒來,看了一眼,自己正躺在家中的床上。

她沒細想,蹭了蹭枕頭,繼續睡了。

與此同時,祁言正從俞曉魚的家中走出,他步行到自己的公寓門前,突然有電話打來。

他壓低聲音接起來:“你好,我是祁言。”

“祁總,我是小莫。”

小莫是祁言的替身,替他處理公司的事宜。

“有什麽事嗎?”

小莫說:“祁總您要找的人已經找到了,您看是不是方便過來一趟?”

“我知道了,在什麽地方?”

小莫說了一個地址,隨後就被祁言掛了電話。

祁言回到公寓裏換了一身銀白色的西裝,他將眼鏡摘下放入櫃子,又摸出了另外一把車鑰匙,關燈出門。

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半了,夜晚寂靜。高速路上的車輛並不多,他不過幾個轉口就來到了那間酒店門前。

小莫在門口守著,見到他來,緩緩點了一下頭,附耳說:“她在806房間。”

祁言點頭,擡步上樓。

到了806門前,他按了一下門鈴。

很快的,有個抱著男孩的女人開門,她低吟一聲:“你是?”

“冒昧打擾,您認識鴻雁酒店經理陳偉明嗎?”

女人臉色大變,她驚恐地將門壓上,企圖將祁言拒之門外。

可這個意圖並未達成,反倒被祁言單臂擋住了門板,他將門推開,似旁若無人那般坐到了沙發上。

女人無奈,說:“我只是他的情人,你們怎麽什麽都來問我?他還有個正宮夫人呢,你怎麽不去問她?”

“你們?”祁言說,“除了我,還有誰?”

“你……你想知道什麽?你別逼我,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祁言微笑,笑意未及眼底。

他將目光落到那個熟睡的小男孩臉上,說:“你的孩子很可愛,但是經我調查,他並不是陳偉明的孩子對嗎?”

女人幾乎崩潰:“你到底要知道什麽?!你……”

“我有一份關於他們的親子鑒定,您如果不願意配合,我就只能轉交給陳偉明經理了。”

女人頹唐地說:“好,我說。找我的是沈暢,他把我困在這裏已經十幾天了,不許我離開,應該是想要拿我威脅陳偉明。呵,那人還不是看在他的寶貝兒子的份上……”

“沈暢。”祁言低語一聲,隨後道別,“那麽晚安,女士。我需要的已經知道了,不會再來打擾您了。”

女人看著他來去匆匆的背影,心中再怎麽疑惑,也並未顯露在臉上。

回去的路上,祁言的臉色凝重,握住方向盤的手不自覺收緊。

他還記得撿回大小姐時,她頭上猙獰的傷口,以及落在那麽深的水澗裏,沒死已經是萬幸。

俞曉魚是從鴻雁酒店落下水澗的,而沈暢也在暗地動有關鴻雁酒店的手腳。

那麽可能嗎?大小姐的傷與他有關。

怎麽能把她交到這樣的人手中……

不得不說,祁言開始後悔了。

果然,還要他自己蠻橫一點,先得到人再說嗎?

夜色靜好,倏忽風起,卷起了幾片枯葉,紛紛落在了他的車窗上。

祁言緩緩地往那個名為家的地方開去,只要一想到俞曉魚熟睡的臉,心底某處就仿佛變得柔軟起來。

☆、Chapter 17

南格機場,萬裏無雲。

俞父從飛機上下來,手裏接過秘書遞上來的公文包,下意識看了一眼鎏白金的手表。

“下個會議還有多久?”俞父的聲音有種中年人的穩健,即使被歲月拋光打磨過,樣貌也並未失去年輕時期的英俊,平添了閱歷,反倒顯得成熟而有魅力,極具男性荷爾蒙。

特別是他俞氏集團ceo的身份,且中年喪偶,再未續弦,也被一些年輕的名媛列為適婚的對象。

畢竟外形帥氣又多金,就是年齡老了點,也不是那方面不行,誰不喜歡呢?也有人單單就愛吃這套,玩個什麽大叔配。

就連他自己的秘書,都私底下想要假公濟私接近過他。可在秘書無意間從俞父隨身攜帶的行李中發現一張俞母的照片之後,這種想法就被拋之腦後了。

那位死去的太太還真是魅力大,消失了這麽久還一直牢牢占據著自家老板的心。

相傳那位太太和俞父是少年,二十歲就未婚先孕,在生俞曉魚的時候不幸難產去世的,還真是令人惋惜。

秘書出了會兒神,很快的,反應過來。

她細想了一下行程,恭敬回答:“還有三十分鐘。”

“將儲存家庭號碼的手機給我,我需要借這三十分鐘打一個電話。”

“好的。”秘書有條不紊地遞上手機,隨後退了幾步,保證自己無法聽到只言片語,靜候在那。

俞父找到了沈暢的號碼,撥過去。

對方接起,低聲說:“俞伯父,好久不見。您的身體還好嗎?”

沈暢在俞父面前就是個絕對的尊敬長輩的好青年,措辭恰當,語帶尊稱,平日裏的那一點散漫都拾掇地幹幹凈凈。

俞父笑了一下,回答:“小沈還和我這麽客氣,再過一段時間可以喊我爸爸了,跟著曉魚叫。我從小看著你長大,一直將你當成自己的兒子,我都沒對你生疏,你倒是客氣起來了。一口一個伯父,把我推得遠遠的。”

“現在還不是時候,何況……曉魚現在這個樣子,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還喜歡我。”沈暢表現地就像是一個為情所困的青年,他壓低了聲音,低語:“俞伯父,只是最近,我覺得有點不對勁。曉魚失憶了,她身邊的私人管家倒是和她頗親密的樣子。您是知道的,她心思單純,又什麽都不懂,我怕她被騙。”

俞父低吟一聲:“這個我知道,是你俞爺爺聘請回來的人。我也無權請退他,何況……這人似乎是你俞爺爺舊友的孫子,交情還是有一些的。”

“我只是擔心,您是明白的,從前曉魚那麽喜歡我,也訂了婚。而現在她失憶了,那人又一直待在她的身邊,我怕那位祁先生另有所圖。畢竟您也知道,有些人想要爬到高處,總要做一些犧牲。三線明星想要出戲的資格,還要靠潛規則,何況是那種人。”

俞父冷哼:“凡是對曉魚不利的人,我都會竭盡全力讓他消失。我先回去和曉魚談談,到時候再說。小沈啊……難為你了,現在曉魚變成這樣,你還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我從小就喜歡她。”沈暢說,“俞伯父能把曉魚交給我,我已經很滿足了。”

“好好,等到你們結婚,我就把俞氏的一部分股份交給你和曉魚。”

沈暢說:“這……怕是不太合適,還有俞大哥……”

“你別提他,這個不孝子說跑去學醫就真把家業撒那不管了。我靠他還不如靠你,小沈,你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今後俞氏和沈氏就靠你們這些後輩了。”

“這些之後再說吧,我娶俞曉魚是真心實意喜歡她,那些東西與我來說並不重要。”

俞父笑了一聲,“好好好,你小子。好了,不說了,下次見面我再聯系你,再見。”

“那您先好好休息,等回了a市,我帶著曉魚陪您吃頓飯。再見。”沈暢掛了電話。

俞父嘆了一口氣,將手機收到口袋中。

他的指尖觸上了邊沿尖銳的東西,下意識掏出來一看。

這是他亡妻的照片。

俞父伸出手指,細細地撫上了她的鬢發,照片裏的她仿佛並無痛楚,安詳而溫柔地對自己笑著。

真像,俞曉魚和她真像。每次看到俞曉魚,就仿佛她還在自己的身邊。

俞父眼眶驟熱,抿緊了下唇,思緒一下子跳到了當初。

他和她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漸漸的,有了感情,生下了俞爭,而就在生俞曉魚的時候由於難產,只留下了俞曉魚。

他不顧護士的阻攔,還是堅持沖進手術室。

當時的她是那樣的虛弱,還在逞強對自己笑著,淺淺的,帶著一點羞怯。

她的聲音啞不成調,低語:“叫……曉魚,要保護好她。”

臨死前,她也是那樣溫柔,告訴俞父要照顧好曉魚,這是他們倆的女兒,是他們兩個之間的約定。

俞父深吸一口氣,掩下那一點難言的情緒。

他每每看見沈暢與俞曉魚,就仿佛看見了自己當年。

他已經不隨順了,絕不能再讓女兒經歷這些。

所幸,沈暢也如同自己當年那般呵護著俞曉魚,是一個可以讓女兒托付終身的人。

他絕對不會讓俞曉魚所托非人,就譬如那個祁言,他連自己的物質生活都滿足不了,更別提照顧自己女兒了。

他根本就配不上俞曉魚!

所以休想!再怎樣用花言巧語蒙蔽自己的女兒,他也絕對不可能同意俞曉魚和這樣的人在一起!

而另一邊,沈暢剛點完一支煙。

他閑來無事,正陪著一些面試官審閱一些剛入娛樂圈想要簽約公司的新人。

他瞇起眼睛,將俞父說的一部分股份細細咀嚼碎了,分析出大概是那些產業,消化了一個大概。

隨後,沈暢輕笑:“一部分怎麽夠?我要的……可是全部。”

面試官低聲詢問:“沈總,您看這位怎麽樣?前臺的節目正缺這樣外形靚麗的主持人,可以給她一個實習機會。”

沈暢看了一眼那個名字,細語:“蘇樂?”

他的印象裏仿佛有這樣的一個人,但是記不太清楚。

很快的,有人進來,是個外表純真,身材姣好的女孩。

她低聲說:“面試老師好,我叫蘇樂,在xx傳媒的播音專業。”

蘇樂絮絮叨叨說了很多,緊張地一擡眸,發現正座上的那個人是沈暢,不自禁抿了一下唇瓣。

她記得這個人,似乎是俞曉魚的未婚夫?那她豈不是要栽了?俞曉魚能跟祁言老師通風報信說她不好,也肯定會和她未婚夫說。她這次怕是要被暗窗刷下了。

沈暢倒是笑了一下,並未多言。他的眼睛在蘇樂的酥胸與翹臀上游走,目光赤裸甚至有一絲審視的意味。

他說:“好了,你們繼續,我先走了。”

沈暢起身離開,錯身經過蘇樂的時候,往她的指尖塞了一張名片,上面是他常去的私人會所。

他只是打著撒大網捕魚的心思,倒是沒真看上蘇樂。只是如果有肉白送上來,不吃白不吃?

蘇樂回意,將那名片藏好。隨後有條不紊地繼續回答其他問題,等到面試完成以後,她才從掏出那張名片細看。

她的耳根火熱,又回憶起沈暢的模樣。

那樣高不可攀的身份,又是俊俏的外形。當沈暢望著她的時候,她的一顆心仿佛都要墜入糖漿之中,被強力的粘稠質感給粘住,無法逃脫了。

憑什麽俞曉魚都能碰到這樣的人?明明沒她聰明,沒她漂亮,就憑她有錢?

蘇樂雖然不服氣,但其實她還是知道的,還真就憑她有錢。

何況,她如果和俞曉魚的未婚夫做了什麽,豈不是狠狠打了她的臉?

一想到這裏,她就有種無端的快意,冷冷笑出了聲。

是夜,她真就按照了那個地址找到了那間會所,會所裏面的公關帶她上樓,來到沈暢平日裏常去的房間,順便提醒了沈暢他要的人到了。

沈暢看著蘇樂,嘴角微勾,笑意不及眼底。他原先還以為這樣清純外在的人總會堅持一下自己的原則,性格再火爆一點,可沒想到僅僅是一張名片,一個實習機會就卸槍投降了。

他心裏不屑,臉上卻並未表現出來,低聲問:“你會什麽?”

蘇樂看了一眼旁邊的床,不說也知道會有些什麽。可等到沈暢輕聲問話,她又楞住了,他說會什麽是什麽意思?

沈暢有耐心地提示:“我是問你,擅長用手,還是擅長用嘴?”

蘇樂臉色煞白,估計這一輩子都沒這麽難堪過。

她抿著唇,還是就勢跪了下來,湊了上去。

一夜靜好。

☆、Chapter 18

隔日,沈暢早早就去了俞曉魚那兒。

他手裏捏著一張照片,笑意中帶著些許玩味以及嘲諷。

沈暢看著照片上的俞曉魚摟抱住那個打著圍裙的男人,那人側頭朝俞曉魚一笑,如沐春風。他臉雖然看不清晰,但從高挺的鼻梁以及臉型上足以令人分辨出來,這是祁言。

他的手頭不止是這一張照片,甚至還有一些親密的圖片都被他放置在家中。閑暇無事,還會拿出來細細品味一番,時而感慨,祁言這個人倒是有賊心沒賊膽,想要騙俞曉魚這種妹子,這麽久還下不了手?

也不過如此嘛,想要錢還不下手穩一點,也就會裝裝這種溫良無害的樣子博取同情了。

這些照片都是他安插在俞曉魚家中的幫傭阿姨拍攝的,為的就是按照他所說的好好監視她。

不過,祁言的警覺力不錯,在俞曉魚出事之後就學聰明換了人,所以至今,沈暢倒還不知道俞曉魚到底恢覆成了什麽樣子,又想起了多少。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這丫頭還不記得之前發生過什麽,只記得某個男人。他總要兵行險招,利用利用這些照片,膈應一下那個叫祁言的男人。

有趣。

沈暢不自禁笑了起來,按下了門鈴。

來開門的是俞曉魚,她今天沒課,就臥在家裏待了一整天。

祁言今天下午休息,等過了十二點就離開了,所以吃過午飯後,她就一直待在家中,無所事事到現在。

俞曉魚看見沈暢倒是詫異了一下,問他:“你來有什麽事嗎?”

沈暢樂了:“有事不能來找小丫頭?”

他親昵地俯身,揉了揉俞曉魚的發頂,然後闊步進屋,像是皇帝巡視兵隊那般,掃了幾眼。

沈暢發表言論:“小丫頭的家還是那麽有少女氣息。”

“廢……廢話。”俞曉魚不禁臉紅,被異性看到自己家裏各式各樣的少女物件,總覺得有點害羞,就好像什麽秘密被揭露出來一樣。她自己的喜好,一時間也畢露無疑。

不對,說到被異性看到,祁言明明也算是異性啊。

她怎麽完全都不在意了?

難道,她一直把祁言當成女孩子?

俞曉魚想象了一下祁言穿連衣裙的樣子,不免覺得好笑。她搖搖頭,把這個滑稽的念頭拋到腦後。

“小丫頭想吃草莓班戟嗎?”

俞曉魚知道這個,是用班戟皮裹住一團類似奶油一樣的東西,一口咬下去,淡淡的奶油充斥在嘴裏,有種渾厚濃郁的奶香味。

超……超好吃!

她印象裏面還記得一些畫面,那個男人也給她做過草莓班戟。

可是俞曉魚笨手笨腳,只會添亂。

男人無奈,朝她低語:“你可以先在旁邊等一會兒嗎?很快就好了。”

俞曉魚搖搖頭,不肯。她偷偷將手指伸到攪拌均勻的奶油裏面,蘸了一點,舔了舔,瞇眼笑:“好甜。”

男人搖搖頭,也不去管她,自顧自用著打蛋器將盤內的蛋液攪拌均勻。

他剛轉身,要去碰一些什麽。結果不小心將俞曉魚推了一小步,險些撞到烤箱。

男人手快,幾步沖上去,將柔軟的手背墊在她的腦後,隨著猛烈的撞擊,悶哼一聲。

俞曉魚驚恐說:“你沒事吧?都是我,我就是想看著你做。”

男人揉了揉泛紅的手腕,說:“不疼,沒事。”

俞曉魚眼眶紅了,心裏愧疚。

“您別哭,真的沒事。”

俞曉魚小心翼翼地湊上去,撅嘴,吹了吹。

男人將目光落到俞曉魚微紅挺翹的唇瓣上,喉頭滾動,訕訕避開了目光。

“還……還疼嗎?”

“不疼。”

俞曉魚後退幾步,跑出了廚房,站在兩米遠的地方幽怨地註視著男人。

男人啞然失笑,拿她沒轍。不知為何,他脫口而出:“如果你真的想看,可以考慮從身後抱著我,這樣和我黏在一起就不會占空間了。”

剛說完,他就覺得不妥當了,想要改口,卻聽到俞曉魚歡喜地說了一個好字。

於是她慢慢走過來,從身後虛虛摟住了男人精瘦的腰身。

俞曉魚倒是沒覺得有什麽奇怪的,小手好奇地撫了一下,她似乎碰到了什麽奇怪的東西,帶著某種炙熱感,燙了一下她的手指。

只聽得男人隱忍地悶哼一聲,隨後狠下心解開她雙手的禁錮,說:“我還是去客廳攪拌,這樣也方便你看。”

“那好吧。”俞曉魚只能依依不舍松開了手。

……

這樣的畫面在俞曉魚的腦海中一閃即逝,她很快就從記憶抽身而出,轉頭看沈暢,企圖在他的臉上尋找到從前溫馨的記憶。

她記得那時候做的就是草莓班戟,味道很好,非常非常好吃。

“小丫頭想吃嗎?”沈暢的聲音很輕柔,帶著循循善誘。

“想。”俞曉魚在吃的方面倒是出乎意料的誠實。

沈暢首先帶俞曉魚逛了一圈超市,買到了該有的食材。隨後他們回到家中,開始準備動手。

沈暢將圍裙圍在身上,滿心嫌棄著自己這樣女性化的造型。

而俞曉魚則是看著他的樣子出神,想要將這樣的身體與記憶中的那個人核對上,能通過沈暢的臉懷念記憶中的男人。

但是不行,看來是她的聯想能力還不夠,怎麽看怎麽怪。

沈暢其實雙手不沾陽春水,只有食譜上的經驗,實際操作那是半點都不會。

他想著食譜裏面的步奏,有樣學樣。

俞曉魚趴在桌子上,兩手捧臉,一副很期待的樣子。

沈暢啞然失笑,這丫頭倒是和小時候一模一樣,對新奇的東西就無法轉移開註意力。可惜,他不好這口。

他將砂糖和牛奶按照劑量攪拌成牛奶雞蛋液,隨之加入低米分與黃油,混成面糊,放入冰箱冷藏。

這個過程幾乎將桌面搞得混亂不堪,到處都是米分與撒出來的面汁。

俞曉魚也上來幫忙,她將草莓洗凈,由著沈暢去蒂切成丁,草莓肚白外紅,一個個擺在那裏就像是唇紅齒白的小美人兒一樣,讓人垂涎欲滴。

好吧,只是她嘴饞而已。

俞曉魚忍不住用牙簽插了一個,還沒來得及吃,就被沈暢拍掉了手。

他挑眉:“你就不能等等,等我大作完成之後再吃?”

“那好……我就看看,真不動。我先留它一條小命,讓它再活一段時間。”

沈暢端出面糊,開始煎班戟皮,他手忙腳亂煎焦了兩三個,這才漸漸找到門路,將那些班戟皮都依次擺好。

他突然想到了什麽,低聲對遠處看著的俞曉魚說:“你想看?那就過來抱著我,這樣就不會礙手礙腳了。”

俞曉魚瞪大眼睛,她將這話細細回味了一番,雖然和記憶中的那段話大體意思相似,但語氣截然不同。

不過真好,那個男人還在她的身邊。

她猶豫著,上前幾步,突然皺眉說:“我不要,油會濺到我的。”

沈暢無奈,只能作罷。心想這小丫頭還有點段數,這樣都不肯就範。

他做了一次草莓班戟就像是丟了半條命,過了近兩個小時才制作好了那麽三兩個肚裏裹著淡奶油與草莓丁的班戟。

雖然賣相不好,但是俞曉魚還是很配合地嘗了一小口。

奶油太甜了,草莓丁酸酸甜甜,還是很好吃的。

俞曉魚賞臉,又吃了幾口。

雖然與記憶中的味道不同,但是很明顯,沈暢的廚藝越來越差了。

沈暢低聲問:“味道怎麽樣?”

“還……還不錯。”俞曉魚開口,倏忽,她皺起眉來。

而此時,門突然被人推開了,祁言提著芒果班戟回來。

他望了一眼桌上的草莓班戟,突然臉色一沈,將手裏的袋子狠狠放在桌上。

俞曉魚突然覺得心跳加速,她的胸口開始有些發癢,忍不住伸出手指摳了摳。

她好似氣都要喘不上來了,心跳加速,喉嚨那也升騰了一絲燥熱,擠壓住她的喉口。

“好難受……”俞曉魚低語。

祁言幾步上前,勾住她的腰與小腿,摟到懷中。

他朝門外跑去,突然頓步,回頭看了一眼沈暢。

祁言的眼底是無盡的陰霾,他咬著字眼,低聲說:“請您以後多了解一些再做事,大小姐不能吃草莓,她對草莓過敏。”

隨後,他急匆匆離去。

他曾記得當初給小姑娘做完草莓班戟,她渾身瘙癢難耐的樣子。

那種痛苦的表情,每每想到就讓祁言心尖抽疼。他明明承諾過絕對不會再看到下一次,絕對不會。

可祁言還是失算了,還是……沒能保護好她。

☆、Chapter 19

祁言將俞曉魚緊緊抱在懷中,如待珍寶。

他腳下步伐不停,一路朝車庫沖去。他得再快一些,否則心率過速會造成致命性的後果。

沒有時間了。

俞曉魚微張著嘴,她的心律不整導致自己根本無法調整呼吸。她渾身燥熱,一種難言的焦灼感直腳底升騰,難耐地翻滾著。

祁言俯下身,忍不住用微涼的唇抵在她的額頭,一點一點平覆她的心境,仿佛這樣就能使她冷靜下來。

沈暢這時也沖了出來,不知是占有欲作祟還是怎樣,總覺得他們那樣親昵的畫面很是刺眼。

沈暢皺眉說:“行了,我開車送她去急診,你帶她去後座。”

祁言盯著沈暢,眼瞳間湧動著澎湃的怒氣,但聽著懷中的小姑娘細細碎碎的嗚咽,也只能妥協,將她抱著坐到了後面。

如果是他開車的話,大概也會因為放不下俞曉魚而分心。現在這樣最好,他還能保護好小姑娘。

醫院在市區,從別墅開車過去也需要二十分鐘的時間。而沈暢還算有良心,這一次都加速飆車行駛,並沒有拖延一分一秒。

祁言低下頭,用手指勾掉俞曉魚含在唇間的黑發,又用手指撫上了她的臉頰,細細的蹭了蹭。

祁言的動作輕柔,生怕驚擾到炸毛的小貓兒那般,徐徐誘之,且飽含深情。

俞曉魚迷糊之間睜開眼,她覺得渾身發燙,那種無法呼吸的感覺減弱一些,卻被另一種異樣的溫暖包裹住。

她意識混亂,目光所及是祁言的領口。他從未有這樣狼狽的時候,領結微開,露出男性的喉結,那處的肌理白皙,半點汗毛都不見。

俞曉魚溢出一絲呻吟,想要開口,又說不出什麽話,喉嚨裏刺刺的,像是堵了一堆棉絮。

她只覺得一種熟稔感湧上心頭,勉力擡頭去看,又分不清抱住自己的是誰。

只是覺得……好熟悉。

是回憶中的氣息與味道。

是……那個男人。

好想再次聽聽他的聲音,這種欲望愈發強烈了,將她整個人淹沒。

俞曉魚閉上眼,某個畫面與現在碰撞,重疊在一起。

好像那次,她也是吃了草莓班戟而引發的過敏。

記憶裏面的男人心急如焚,抱著她全無形象地往急診沖去。

平日裏整潔幹凈的男人,這次就連汗液都沒來得及擦,一滴一滴豆大的汗水落在她的臉上,微冷的觸覺卻攪亂她的心池,讓她滿心蕩漾。

俞曉魚微微一笑,沈溺在腦中的那個畫面裏,仿佛這樣睡下去也不錯,還能……看到那個一直想見的人。

“大小姐?大小姐,您醒醒。”

祁言焦急地拍拍俞曉魚的臉,他看到小姑娘雙目緊閉,嘴角掛著靨足的笑容,就感覺到一陣心慌,劇烈的恐懼湧上他的心頭。讓祁言忍不住想起當初剛撿到俞曉魚的時候,她的臉上也是掛著這樣的笑容,小手緊緊地攥住自己的領帶,一刻也不曾放松。

“曉魚……”他俯身,低低喚著。

俞曉魚的眼睫微顫,終於睜開眼睛。

她險些就要睡著了,在夢裏那個男人的懷中一直睡下去。

她眨了眨眼,眼睛前有一層模糊的霧氣。俞曉魚的鼻尖嗅到那股淺淺的清香,不知為何,突然憑生出一股勇氣。

俞曉魚揪住祁言的領帶,擡頭,將唇抵了上去。

她緊閉著眼,以唇封唇。

俞曉魚的腦子尚還不清醒,只是潛意識告訴自己,眼前這個人就是夢裏的男人,就是他!

絕對……不能再錯過了。

她做了一個連自己也沒想到的動作,她竟然大著膽子吻了男人。

曾經趁醉都無法鼓足勇氣吻的人,今天居然趁著思念之意吻了他。

祁言身軀一顫,抑制不住那種呼之欲出的情欲。他閉眼,順著俞曉魚的動作,加深了這個吻。

他們的身形被擋在座位後面,即使沈暢通過後視鏡也無法看見動作。

因著這樣隱蔽而又刺激的環境,祁言忍不住探出舌尖,擠入俞曉魚的唇齒,撬開牙關,將她口中的氣澤盡數吞沒,舌唇糾纏。

俞曉魚覺得熱,卻不知哪裏熱,舌頭被男人絞住,怎樣都不肯松開。俞曉魚覺得渾身瘙癢難耐,情急之下,她將指甲嵌在男人的手臂上,狠狠刮出一條血痕,卻不是因為被吻厭惡,而是由於過敏,生理上的痛楚導致她下意識這樣防禦。

這樣深入淺出又攻城掠地的吻也不過是只維持了幾秒,祁言很快反應了過來,他松開唇,放過了氣喘籲籲的小姑娘。

他抿唇,蹙起眉頭。

真是罪孽,居然趁人之危,又趁虛而入。

俞曉魚睜開眼,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人。

她似乎看清了那個男人,又似乎沒有印象。很快的,她還是被困意席卷,一下子睡了過去。

等到俞曉魚醒來的時候,病房裏只有沈暢。

她下意識摸了摸唇,那是個夢還是她親了……沈暢?

俞曉魚不敢細想,只低聲說:“我想喝水。”

她的一只手掛著吊瓶,另外一手也無法夠到桌上的水杯。

沈暢見狀,將水杯遞給她。

俞曉魚壓低了聲音問:“祁言呢?”

沈暢說:“沒來。”他有意將祁言出去買吃的的事情過濾掉,只說了後半截的事實——他的確還沒回來。

俞曉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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