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駿回學校之後就一直很安分守己。

乖得不像樣。

他確實有點想考個大學了，原因很覆雜，他很難講清楚，大概有一部分是因為想到他媽媽，有一部分是因為應晃朗，還有一點兒想證明自己。不過事實證明這點想法基本是他心血來潮，沒堅持多久他就覺得學校生活無聊到爆炸了。

和應晃朗談戀愛有效緩解了這種無聊，但也讓他無法在課堂上聽進去什麽東西。

更何況他基礎落下太多，覆習進度又快，他根本跟不上。

他爸給他請的家教自他上回離家出走後就再沒來過，估計他爸爸也是放棄了。

好不容易挨到學期結束，學校又要補課。

喪心病狂。他一邊跟應晃朗抱怨，一邊寫了篇語文老師布置的作文練習。當然是瞎寫的，估計能拿個二三十分不錯了。

應晃朗沒接他的茬，看著手機在發楞。

梁駿不滿意了，撞了撞他的背，“身為不用上課寫作業考試的男朋友不能安慰一下苦逼高四狗嗎？”

應晃朗回過頭，“我爸過段時間會把我妹妹送過來讓我照顧一陣。”

“什麽時候過來？”

應晃朗心裏算了一下，“大概你們學校補完課之後。”

“好巧啊，”梁駿笑嘻嘻，“到時候我們倆一起帶妹妹啊。”

應晃朗默不作聲，片刻後點了點頭。

應晃朗爸爸特意選的過了晚飯的時候來的。

冬天天氣冷，應晃朗這小破屋客廳也沒空調，倆人要麽就窩客房，要麽就窩主臥。

應父敲了半天沒人應門，只好給兒子打了電話。

那會兒應晃朗正跟梁駿在床上鬧著呢——真是玩鬧，梁駿有時候孩子氣得很。

電話不用接，應晃朗就知道是到了，叮囑梁駿安靜待著別出門，自己整理了下衣服，開門去了。

應晃朗對他後媽印象還不錯，只是五年前他後媽查出來癌癥——那會兒妹妹四歲，他幫忙帶了好幾個月，幸好是早期，他爸混得還可以，錢跟上了，他後媽身體也慢慢好了。結果前一陣查出來似乎覆發了。

他爸爹媽去得早，後媽跟家裏關系也十分差勁，所以照看不過來女兒的時候，就只能送到應晃朗這裏。

小姑娘叫應瑞雯，長得很漂亮，四歲時小小一只，養了好幾個月好不容易跟他親了，這會兒再見，又是一副見陌生人的樣子，怯怯的，躲在爸爸後面。

應晃朗朝小姑娘笑了笑，輕聲打招呼：“好久不見呀雯雯，還記得我嗎？”

應父低聲跟小姑娘說：“叫哥哥。”

雯雯眨巴著大眼睛，小聲叫：“哥哥。”

應晃朗應了一聲，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

應父滿懷愧疚，問了些應晃朗的近況，塞了點錢給他，叮囑他好好照顧雯雯。過年前就能把她接回去，到時候一家人可以一起吃個團圓飯。

應晃朗嘴上應著，心裏卻不以為然。他們是一家人，自己插進去做什麽。客套話罷了。

身後忽然有開門聲。

應晃朗的身體陡然僵硬。

應父餘光瞥到房門口那俊俏少年，遲疑著問了一句：“這是？”

“叔叔好。”梁駿立馬揚起笑容，他長得好，這樣笑，很招人。

應晃朗艱難找回自己的聲音，“我一個朋友的弟弟，就在藍高上學，這段時間他們補課所以借住在我這兒，方便上課。”

應父點點頭，客氣地誇了兩句，又反覆叮囑要照顧好妹妹。

應晃朗自然一一應承。

應父離開後，梁駿玩味地笑著，“朋友的弟弟？”

應晃朗低聲說：“小駿，我……”

梁駿表現地很大度，“我理解。”

理解個屁，他要氣炸了。應晃朗那急於和他撇清關系的姿態讓他憤怒不已。有那麽見不得人嗎？好吧，可能對家長來說這種關系是不那麽容易接受，可是……梁駿想，要是梁海豐問起應晃朗，他一定大大方方說這是男朋友，男朋友！又想了一會兒，梁駿在心裏氣哼哼地退了一步：至少……得是朋友吧。朋友的弟弟是什麽八竿子打不著疏遠到天邊的關系？

雯雯沒太聽懂他們在說什麽。

梁駿進了房間，應晃朗忙前忙後替小姑娘放熱水洗澡，重新把客房收拾了一下，準備給她睡。

等把妹妹料理好，一回屋，梁駿就把門“砰”地關上，把應晃朗按在門上親。

應晃朗被這橫沖直撞的親吻和舔咬弄得喘不過氣，摟緊了梁駿，斷斷續續地說：“別……別鬧了……”

梁駿越親越來勁，把人抱著一起滾到床上，脫掉衣服，雙腿跨坐在他大腿上，瞇著眼說：“鬧？那我們來點真的……”

他要去扒應晃朗的褲子，應晃朗臉紅得已經不像樣的，連忙按住他的手，“祖宗，這老房子隔音效果你知道的，冷靜點，我妹才九歲！”

梁駿松開手，還不滿意，低頭咬了咬應晃朗的喉結，含含糊糊地問：“你說，我是你的什麽？”

應晃朗那雙手輕柔地撫摸著他的後腦勺，認真道：“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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