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廣南市區的路上，姜雨涵方才震驚的從張易和餘卓的談話之中得知，原來這個給他們當司機的中年男子居然是廣南市的副市長。

而剛剛和張易相談甚歡的老人居然是廣南軍區的一把手。

這樣的訊息除了讓姜雨涵震驚之餘不得不再次猜測張易的身份，到底什麽樣的人才能讓這樣的兩個大人物與他像朋友一樣呢？

畢竟在姜雨涵這樣普通女孩的眼裏，廣南市副市長已經是很大的人物了，更別說那種更加遙遠的軍區大佬的身份了。

只不過，即使此刻的她心中充滿諸多疑問，也完全不能插到張易和餘卓的談話之中。

餘卓一邊駕著車，一邊朝著張易笑道：“你小子，這次回了京都市可真是大功一件了，港島富豪團心裏的傾向問題一直是中央異常關註的，中央若是盡早得知了這批富豪團的想法，也能及早做出決策，你不從政，真是可惜了。”

張易靠在後座椅上，翻著白眼道：“我還是算了，政界這潭水還是少趟為好，這次若不是東方老首長親自開口，我都懶得管這等閑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次去港島還差點搭上我這條小命。”

“難道你以前幹的那些事就比這些安全？”餘卓更是鄙視了張易一句，對於張易以前在京都市，島國武道界和歐洲武道界等幹出來的那些驚天動地的大事，餘卓早就從他父親那裏了解了，對此，他不得不佩服張易的這條小命，夠硬。

“呃……”張易打著哈哈笑道：“說實話，無論是在島國還是在歐洲，那些事情我都有把握，唯獨此次去港島之前，我一點把握都沒有，畢竟政界這潭水覆雜無比，並不像武道界，在武道界之中，只要你拳頭夠硬，你就是老大。”

隨後張易嘀咕道：“而且再說了，我可是自由身，可不願意被政界這條繩子綁著。”

“果然，什麽樣的師父教出什麽樣的徒弟，王雲風老前輩的事跡那個時代的我們也是很欽佩的，二十幾年前的我才剛剛涉入政界，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王雲風老前輩與你父親當年在華夏國的那等風光，軍政商無人可比。”餘卓眼神恍悟了一下，微微感嘆起來，二十幾年前的他興許也就只有現在的張易這般大，但是那個時候的他與張易現在的這等成就相比，太微不足道了。

張易異常郁悶，剛剛餘忠平都已經誇過了，現在這餘卓又在一番崇拜，雖然他沒見過二十幾年前老頭子的輝煌事跡，但是經過了這麽久以來的了解和這麽多人對他的稱讚，他也能想到以前的老頭子在華夏國之中有著怎樣的影響力。

到了市區之後，餘卓將張易帶到了廣南市的精神病醫院，與餘忠平道謝告別之後，張易方才拉著姜雨涵走進了醫院之中，在進醫院的路上，張易已經將自己來這裏的基本目的和李茹之間的私人恩怨基本告訴了姜雨涵。

一路上，醫院的公園，小路，草坪裏隨處都可見不少陪伴著病人的家屬。

姜雨涵看著那一個個或呆滯，或傻笑，或發瘋的一個個情緒不同的病人，有些害怕的緊緊抓住了張易的衣服。

張易微微一笑，輕輕摟住了她的肩膀，微微道：“雨涵，你知道嗎？其實大多數的精神病人都是偉大的哲學家，因為他們有些病人是因為堅信某種自己的理論，自己的觀點，研究哲學到了高層次，所以才會產生精神分裂和多重人格的癥狀，也就是被世人所認為的精神病患者。”

“是嗎？”姜雨涵歪著腦袋，環視了一圈周圍的那些病人，淡淡笑道：“哲學，是一門解釋人的精神和思想高度的科學，常人根本無法理解很多哲學家的理論。”

張易點點頭道：“是啊，沈浸在哲學這一門科學裏的人，要麽成為了真正的哲學家，要麽成為了精神病，在這裏面的大多都是這種人，這種人都是異常偏執和無法擺脫自己世界的人。很多哲學家到最後都是去研究神學的，為的就是不使自己墜於這種精神錯亂的地步，無論是我們東方的佛學還是西方的上帝，都是很高的一種思想深度，只是常人無法理解罷了，佛學與上帝都是可以凈化人類心靈的東西。”

“啊？為什麽？”姜雨涵很是驚訝。

張易笑道：“在科學領域不是有句話這樣說嗎：物理學的盡頭是數學，數學的盡頭是哲學，哲學的盡頭就是神學，而所有科學的源頭都是生物學。所以，研究哲學的哲學家最終都是要走向神學這一領域的。”

“哦，從來沒接觸過這種精神病人，所以對於他們的世界一點不了解。”姜雨涵像個受教的小女孩，點了點頭。

張易再次道：“當然了，這只是其中一種精神病人，這種精神病人的哲學家比常人多了一條神經，所以，很多人都喜歡嘲弄這些哲學家，熟不知這比常人多出來的一條神經是一條智慧的神經。而另一種反之就是缺陷一條神經的精神患者，這也是最覆雜的精神病人，這種精神病人也是最常見的，比如受到刺激，比如遭遇某些不測，比如內心深處一直存在的某些陰影等等，這樣的病人都是喪失了人類正常思維的一種。”

“你看那些連壞殺手，兇名滔天的罪犯，還有那些不知所雲，產生各種重口味扭曲心理的人，他們總有一套幹壞事的理由，他們都能找到一套屬於自己的哲學。”張易頓身，看了一眼面前白色的醫院建築，淡淡道：“虛幻和現實總是在交替的，折磨著人類的思想。有時，心中有種善念，想幫助許多人，有時候，心中也有許多罪惡的想法。看見各種來來往往的人和形形色色的語言，你總能感慨人怎麽這麽有趣。越是和人多交流，越能發現其實什麽人都有，有你不敢想的，也有你難以想象的，他們做的事情，我們也許永遠也想不到，這個覆雜的世界正是由人類這樣的一種生物構成的。”

張易和姜雨涵走進醫院，一路上，張易都在不停的護著她，因為走廊上，各個病房之中都能聽到各種各樣奇怪的叫聲，還有不停的追著各種病人的醫生和護士，就在這一路走來，張易已經趕走了三個跑到他們面前，奇奇怪怪的病人。

姜雨涵是個心軟的女孩，看到這些很多人都不能理解的精神病人，她的眼裏一直流露著同情的眼神，他們這些人的確是需要得到更多社會人士的關懷和理解。

張易早就問好了李茹的母親所在的病房，興許是因為李茹的緣故，她的母親在這裏面有著很好的待遇，住著最高級的護理病房，有三個專門輪流日夜照顧的護士。

在和護士說明了自己是李茹的朋友後，護士方才將張易和姜雨涵讓進了病房。

病房裏，一個穿著一套青色長裙的婦女坐在窗戶旁，面朝著窗外，那孤寂的背影和這冷清的病房很是相得益彰，雖然背對著張易兩人，看不清相貌，但是從那背影上看，也算是顯得高貴。

張易之前已經從護士的嘴裏得知，李茹的母親不發病的時候和一個正常人完全沒有區別，只不過是話少了一些而已，但是一旦發病就像個恐怖的瘋子，所以在張易進來前，護士就叮囑張易，千萬不要讓她受到刺激。

關上房門後，張易和姜雨涵緩緩來到了這個婦女的身旁，在她旁邊坐了下去，這才看清的婦女的相貌，五十歲左右，長得和李茹很像，只不過臉上多了一層皺紋，看著窗外的目光也顯得有些空洞。

“阿姨，您好！我是您女兒李茹的朋友。”

見婦女不搭理他們，張易率先開口了。

姜雨涵小心翼翼的看著像一尊雕像的她，也朝著她點了點頭。

婦女還是沒有動靜，似乎根本沒有發現有人來一樣。

張易微微一笑，也不管她有沒有在聽，自顧自道：“阿姨，李茹她托我來看您，她說她很關心您，希望您快點好起來，您看，她還讓我給您帶了禮物。”

說罷，張易從懷裏拿出了一條吊墜，是一塊翡翠玉制成的一尊女觀音，這尊吊墜本來他是要帶回去送給東方柔母親的，但是想到了要來看李茹的母親，就只好先送給她了。他將吊墜交給姜雨涵，讓姜雨涵給她帶上。

姜雨涵帶著一絲忐忑的神情慢慢將吊墜給婦女戴上了，索性婦女沒有任何動靜，像個植物人一樣。

張易盡量不說自己的姓氏和身份，只是以李茹朋友的身份自稱，因為或許一提起自己的姓氏，恐怕就會刺激到她。

隨後，張易又說了很多話，大都是一些無關緊要關心她的話題，也說了不少的故事，他不知道李茹的母親有沒有在聽，但是，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張易的心裏更加愧疚，一個人存在的意義，快樂是自由是基本的，但是現在的她已經喪失了這種基本的條件，就是李茹也對他懷有深深的仇怨，而這些，都是曾經他父親的一個錯誤而造成的，他現在只想盡自己所能來彌補這一對母女。

終於，在張易說完停下來之後，婦女終是緩緩轉過了腦袋，一臉木然的看向了張易和姜雨涵，聲音帶著些許的沙啞，幽幽道：“小茹呢？她怎麽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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