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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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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傑依依不舍地把手裏的袋子還給了俞書菱,然後又眼巴巴地望著她,俞書菱打量了一下他同他肩膀上扁扁的旅行袋,想了一下,還是開口邀請他:

“要不要進去坐一會兒?”

林子傑自然滿心歡喜地應承了。

俞書菱剛掏出鑰匙打開門,就有一團肉乎乎的東西沖過來,抱住了她的一條腿。Mike眼淚汪汪地仰起頭望著她,可憐兮兮地說:

“契媽,你怎麽現在才回來?Mike一個人好驚!”

剛遇上林子傑,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聊,速度就慢了下來,又碰上了一群找事的小混混,所以就回來晚了。

俞書菱先是摸了摸Mike的頭,安慰了一下他,然後又說:“誰叫你這個小滑頭怕曬,要契媽一個人去給你買汽水,下次還敢不敢了?”

“不敢了。”Mike說。

這時,跟在俞書菱身後的林子傑也對Mike說:

“小帥哥,又見面了!”

Mike這才註意到自己契媽的身邊還跟了一個人,他躲在俞書菱的身後打量了一下林子傑。

然後,像是認出了這個人是上次在咖啡館見過的那個大佬哥,他放開俞書菱的腿,走到林子傑的面前,對他說:

“大哥哥。”

俞書菱上次就發現了,Mike貌似很喜歡林子傑,現在一看,果然是如此。

林子傑像是想彎腰去抱小Mike,但才剛一動作,就像是想起了什麽,又頓住了,只是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小腦袋,說:

“好乖!”

兩大一小走進屋子裏之後,俞書菱問林子傑:“你還沒吃午飯吧?想吃什麽?沙拉好不好?”

林子傑有些為難的樣子,說:

“還有別的選擇嗎?”

“杯面?”俞書菱又問。

林子傑苦著臉說:

“好吧。”

俞書菱先拿勺子舀起剛從冰箱裏拿出來的沙拉吃了幾口,然後才對林子傑說:

“那你先陪Mike玩一會兒。”

她看了看餐桌上的空碗,說:“Mike已經吃過東西了,我去給你煮面。”

二十分鐘以後。

Mike坐在沙發上看卡通片,俞書菱同林子傑在餐廳裏吃他們的午飯,見一大碗面林子傑幾口就吃完了,俞書菱遞給了他一罐汽水,問:

“你很餓嗎?”

林子傑先喝了一口汽水,才說:“也不是,只不過是你的面煮得好吃而已。”

他說:“長得這麽靚、又溫柔體貼,還煮得一手好菜,我想,一定有很多男人都很嫉妒寧景豪吧?”

“也許吧,”一說到寧景豪,俞書菱的情緒就變得有點低落,她說:“不過也嫉妒不了多久了。”

“什麽意思?”林子傑立刻就註意到了她情緒的變化,問:“難道你終於想通了,要把那個家夥甩掉了嗎?”

俞書菱放下了自己手裏的勺子,對林子傑說:

“你還記得,那天我勸Power的話嗎?”

“哪一句?”林子傑說,“你那天說了不少話。”

俞書菱撥了撥自己的頭發:“就是,人總是要往前看的,如果太執著,痛苦的只會是自己。”

她說:“Power是這樣,我也是一樣的。”

林子傑有些不解,他問:“外面的人不是都說,寧景豪很疼你的嗎?他跟林國揚兩個人,可是出了名的疼老婆。”

“我還不是他老婆,”俞書菱說,“而且,Sandy同林國揚的關系到底怎麽樣,你不會不知道吧?”

林子傑沈默了片刻,點點頭,說:

“知道。”

他說:“我也勸過Power的,只是他不肯聽而已。”

林子傑問:“難道寧景豪也是這麽對你的?”

“那倒沒有。”俞書菱說。

“只是,現在我們大家都長大了,他變了,而我還是原來的樣子。”她說,“最大的問題,就是我不喜歡他的改變。”

林子傑說:“我記得,你以前很鐘意他的,一直以來有那麽多男生喜歡你,你卻從來都只對他一個人好。”

他說:“就是因為你們是青梅竹馬嗎?”

“我現在還是很喜歡他,”俞書菱的眼睛裏慢慢地盈滿了淚水,梨花帶雨的模樣,“可是他卻變得越來越陌生,讓我覺得很害怕。”

“你知道嗎?”

俞書菱臉上的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珍珠,顆顆滴落,她說:“那個時候,隔壁班有一個男生很喜歡我,我到現在還記得,那是一個很容易害羞的男孩子,每次跟我說話的時候,都會動不動就臉紅。”

“彼時,那個男生每天都會送我一枝黃玫瑰,”俞書菱說,“我早就拒絕過他了,可是他說,黃色的玫瑰花,代表的是純潔的友誼同美好的祝福。”

她說:“其實他的家境不太好,爸爸很早就過世了,是他媽媽一個人很辛苦地把他帶大的,他也很爭氣,從小書念得就很好,還考上了文泰。”

俞書菱的聲音有些哀傷:“因為這個,我沒有很強硬的拒絕他,怕傷到他的自尊心……”

忽然,她十指交握擋在額前,抽噎著說:“如果我早知道,後來事情會變成那個樣子,我一定會在他第一次送我花的時候,就把那枝玫瑰花狠狠地砸在地上,碾得粉碎。”

見俞書菱這個樣子,林子傑的心也漲得滿滿的,又酸又痛,他默默地遞給了俞書菱一張紙巾,聽著她繼續說:

“我本來以為,這只是一件小事,畢竟我身邊從來最不缺的就是想要追我的男人,可是我沒有想到,豪仔他不是這麽想的。”

俞書菱哭著說:“然後,忽然有一天,那個男生再也沒有給我送過花了,我一開始,還以為是他放棄了,後來,一個同他很要好的男同學來找我,我才知道,原來他已經休學了。”

“是寧景豪讓人狠狠地揍了他一頓,他的右手傷得很嚴重,已經連拿筆的力氣都沒有了,”她說,“可是他能這麽樣?對方有權有勢,他只能忍了,只能選擇躲。”

俞書菱說:“之後,我讓Sandy幫我去給他送了一筆錢,但除此之外,我也什麽都做不了。”

“我真的不懂,為什麽寧景豪會變成這個樣子,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俞書菱擦了擦眼淚,說,“自從他開始接手契爺的事業,他就變了。”

“寧景豪當初告訴我,他只是不希望再發生我們那次在茶餐廳那樣的事,”俞書菱出神地想著些什麽,她喃喃地說,“我雖然不是很讚成,但他是契爺唯一的兒子,要他完全不管,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就選擇尊重他的決定。”

“他那個時候應承過我,等我考完A-Level,就會陪我一起去英國留學的,他的成績,也一向都很好。”

俞書菱的眼神忽然變得很悲傷,她說:“可是,他現在錢越賺越多,也就越來越忙,漸漸地,陪我的時間也越來越少,應承我的事,都沒有辦法兌現了。”

俞書菱的臉上浮現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她說:“反而把我看得越來越緊了,他不喜歡有那麽多男人喜歡我,也不喜歡我跟除了他之外的異性有任何接觸,很多時候,我都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來了。”

林子傑問:“所以,你這次是特地躲到大嶼山這裏來避開他的嗎?”

俞書菱點點頭:“可以這麽說。”

“而且,我很快就要去英國了,”她說,“在那之前,想找個地方冷靜一下。”

“英國?”林子傑微微皺眉,“是去留學?”

“對呀,”俞書菱說,“如果在那邊覺得合適的話,應該就不會再回來了。”

說完,見林子傑沈默不語,俞書菱笑了,她說:

“怎麽?不祝我一路順風嗎?”

林子傑說:“為什麽一定要走呢?香港不好嗎?難道這裏沒有任何東西值得你留戀嗎?”

俞書菱沒有回答,她說:“不要一直說我了,說說你吧。”

她問:“今天又不是假期,你這位反黑組的警官不是應該很忙嗎?怎麽會有空來大嶼山玩?”

林子傑笑笑,他說:

“正在休病假。”

“病假?”

俞書菱聞言很驚訝,開始上下打量起來林子傑。

林子傑為她解惑:“前陣子在抓犯人的時候,後背被砍了一刀,最近都在放假,那次在咖啡館遇見你的時候,我才剛出院沒幾天。”

他說:“這幾天好多了,假期又還剩很多,所以就想來大嶼山玩幾天,沒想到,一來就碰上你了。”

“這麽說,”俞書菱說,“你還沒有找到住的地方?”

林子傑說:“我以為你邀請我進來,就有心理準備要收留我了。”

俞書菱敲了敲桌子,沈思片刻,說:“收留你沒問題,但是,你要負責洗碗,還要照顧Mike。”

林子傑點點頭,說:

“成交!”

終於找到人接手小魔怪了,俞書菱的心情立刻好了不少,她笑著問林子傑:

“我記得,以前你是一個大胖子,腰足有那麽粗……”

她一邊說,一邊伸出兩只手比劃了一下。

“怎麽幾年不見,就變成型男了?”

林子傑說:“是你說的,你不喜歡男生太胖。”

俞書菱故意裝出一副很震驚的樣子,問道:

“你不會是特地為了我去減肥的吧?”

“當然不是,”林子傑說,“我只不過是聽從了一位美女的意見,改變了一下自己的外形而已。”

“那還好。”

俞書菱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

林子傑不滿:“怎麽?我鐘意你會給你壓力嗎?”

“Of course,”俞書菱一本正經地點點頭,“我短期之內都不會再想談戀愛,所以,都是老朋友了,就不要說那些情情愛愛的肉麻話了。”

林子傑還想說什麽,俞書菱打斷了他,她指了指桌子上的空碗,對林子傑說:

“到你幹活的時候了,租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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