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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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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是非走進去,四處看了看,辦公室裏沒有任何人。走到辦公桌前,各種關於生命科技、藥品研究的報紙雜志雜亂地攤在上面,一本單獨擺放的筆記本吸引了他的註意。

將筆記本拿起,打開第一頁,一行行遒勁有力的漢字映入眼簾。

1月15日,x病毒運送至j區雲端研究室,1-10號實驗體到位,病毒變體研究正式開始。

1月20日,1號實驗體基因鏈發生改變,血液無法再生,實驗失敗。

1月28日,2-5號實驗體腦神經細胞突變,不再正常進食,依靠血液註射存活,無法進行正常研究。

2月12日,第二批10-20號實驗體運送到位,研究進入第二階段。

2月28日,t藥劑研制成功,有效抑制x病毒病原體活躍性,x病毒註入第二批實驗體中。

3月20日,16號、17號實驗體繁殖後代,x病毒發生變異,新型病毒代號x1,重新註入所有實驗體中。

4月4日,t1研制成功,所有實驗體腦神經活動處於控制之中。

4月12日,t1藥劑實現批量生產。

4月25日,21-24號實驗體僅用一個月時間成長為成年體,x1病毒效果顯著。

4月27日,19號實驗體自由交配成功,8號、11號實驗體人工授精成功,全部出現妊娠反應。

5月5日,8號、11號、19號、21號、22號實驗體運送途中,8號實驗體意外失蹤。

筆記本裏的內容很簡潔,但是嚴是非看過之後。立即就明白了這裏為什麽會出現這麽多喪屍。

“5月5日,8號實驗體意外失蹤?”嚴是非看著最後一句話陷入沈思,“這不就是我被那只老鼠咬傷的那天嗎?難道咬我的那只老鼠就是這上面說的8號實驗體?”

嚴是非越想越害怕,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為什麽這麽久以來從未感覺到饑餓,也知道了為什麽自己會有嗜血的沖動。他不敢想象在那段記憶空白處,自己都幹了些什麽。他不敢確定自己是不是傷害過什麽人,更不敢去考慮自己以後該如何面對朋友、親人。

“狗r的研究!狗r的雲工、林科長!狗r的病毒!老子的人生難道就這樣被你們給毀了!”嚴是非憤怒地一腳將辦公桌踢翻。整個人蹲在墻角處。精神萎靡。

“汪汪……”此時,站在一旁的大個兒走到他身邊,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手掌。

嚴是非擡起頭看著身邊這只相遇才不到一天。卻始終對他不離不棄的狗,心中忽然湧出一絲暖流。

“擦,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怎麽連只狗都不如!不就是中了病毒嗎。怕什麽,你又沒變成那種毫無意識的怪物。大不了……大不了以後人家吃肉你喝血唄!”

嚴是非站起身來。臉上的郁悶一掃而光,他親昵地撫摸了一下大個兒的腦袋,牽著它向著走廊盡頭雲工的辦公室走去。

來到這間經理室門口,嚴是非拿出鑰匙打開房門。迎面便看到一張巨大的辦公桌,桌子上擺放著一臺打開的筆記本電腦。

邁步進去,來到電腦前。嚴是非點擊了一下鼠標,幾秒鐘後屏幕亮起。只見上面寫著幾行字。

關於最新實驗體25號的報告

j區防化團總部:

5月6日,雲端研究室意外獲得最新x病毒實驗體,標號“25號”。25號為首例人體實驗體,實驗體來源為絕癥病人志願者。

姓名:嚴是非

性別:男

年齡:18

病史:腦部神經受損

我處開啟人體試驗,以期……

這份報告只寫了一個開頭,就停下了。嚴是非猜想這應該是雲工打算將他的事情報告給上級,但又選擇性地隱瞞了真相。

“腦部神經受損?說這麽麻煩幹什麽,直接寫個白癡大家不就都明白了。給我弄個25號,難道真想拿我當二百五?”嚴是非嘴裏嘟囔著,“讓你們不攢人品,搞這麽惡心的研究,哼,自作自受。”

“叮鈴鈴……”嚴是非還在詛咒著那已經死去的雲工,忽然,桌子上一部非常古老的電話忽然響起,把他嚇得渾身一哆嗦。

“我擦,好死不死,這時候來什麽電話。”

嚴是非伸出手拿起話筒,就在這時話筒頂部忽然射出一道光芒投影在對面墻上,接著話筒中傳出一個聲音。

“j區總部請求與您進行視頻鏈接,是否接受?”

“不接受。”

“視頻連接建立失敗,語音通話開啟。”

接著話筒中傳出一個雄渾的男人怒吼聲。

“小雲,你搞什麽,怎麽不接視頻?還有,你那裏運送來的實驗體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跟報告上說的少了一個?”

嚴是非楞了一下,開口說道:“雲工死了。”

“你是什麽人?”

“25號。”

“啪。”電話掛斷,嚴是非一陣錯愕。

無語地搖搖頭,他將手裏的話筒扔在一邊,來到電腦前將那份沒寫完的報告徹底刪除,然後把旁邊的一桶純凈水倒在上面,一陣青煙冒出,電腦報廢,嚴是非滿意地點點頭。抱起這個筆記本直接把它從窗口扔了出去。

做完這一切,嚴是非牽著大個兒離開了這間辦公室,現在跟外界取得聯系已經沒有意義了,他準備自己想辦法離開這裏。

再次來到樓梯口,正準備下樓,大個兒忽然咬住嚴是非的褲腿,“汪汪”叫了兩聲,便沖進了林科長的辦公室中。

“這只死狗,又搞什麽?”

嚴是非再次走進資料科,只見大個兒在一個書架旁徘徊。狗鼻子在地上嗅來嗅去,狗爪子時不時地撓一下木質書架。

“嗯?難道這架子後面有東西?”

嚴是非走到書架旁,試著推了一下,結果根本就推不動。

“怎麽會這麽重?不應該啊。”

他又走到書架正前方仔細觀察了一會,然後伸手開始將書架上擺放的各種書籍取下來扔在一邊。忽然他的手抓住一本書,卻根本沒辦法把它拿下來。

“果然有蹊蹺。”

嚴是非試著打開這本書,一個鑲嵌在墻壁中的密碼器映入眼簾。0-9十個數字按鍵。有四個按鍵上面沾著斑斑血跡。指紋印清晰可見。

他按照沾有血跡的數字鍵試了兩遍,一陣齒輪轉動的聲音傳出,書架橫移。一扇金屬門出現在眼前。推開金屬門,裏面是一條漆黑一片的通道。

“汪汪”大個兒在一旁歡快地叫了兩聲,便一溜煙沖了進去。

“唉,你這只死狗慢點啊……”嚴是非無奈地喊了一聲。轉身找來一張紙巾將密碼器上的血手印擦幹凈,又撿起幾本書雜亂地擺放在架子上。便拿出手電筒打開。借著微弱的手電光走進了那條通道。

隨手將身後的金屬門關上,嚴是非再次聽見齒輪轉動的聲音,猜想應該是外面的書架移回原位,便放心地向通道深處走去。

這條通道只有不到一人高。嚴是非彎腰在裏面行進,時不時地還要向下方跳落幾米的距離。就這樣不斷迂回著下落了幾十米,嚴是非的面前終於出現了一條筆直通向前方的路。大個兒蹲坐在這裏等待著他。狗嘴裏還叼著一個註射器。

嚴是非接過註射器,只見裏面殘留著幾滴藍色的液體。其餘的便什麽也看不出來了。他隨手將註射器扔在一邊,牽著大個兒在通道裏前行。也不知走了多久,一人一狗終於來到了通道的邊緣,一架垂直的直行梯出現在眼前。

嚴是非站直身子,手電光指向自己的頭頂,只見直行梯的盡頭是一個圓形鐵蓋,看不見外面是什麽地方。

“大個兒,你在這裏老老實實待著,我爬上去看看外面是什麽情況,如果沒事的話,我就用繩子把你拉上去。”

“汪汪。”大個兒聽話地點點頭,蹲坐在地上不再動彈,嚴是非讚許地拍了拍它,從口袋裏取出一袋血液樣本仍在地上,便順著梯子爬了上去。

來到梯子頂端,嚴是非伸出一只手奮力將頭頂的蓋子推開,移到一邊。然後他小心翼翼地伸出腦袋向外望去,外面是一條不算很寬的馬路,他出來的地方正是路邊的一個井蓋。

他迅速爬出去,向四周看了看。此時正是淩晨時分,周圍沒有任何人,不遠處的路邊,一個藍色牌子上寫著“前方500米,105國道”。嚴是非點點頭確認自己已經遠離了那所雲端制藥廠,他便彎腰回到井蓋之中。

大個兒還在歡快地舔食者血袋裏的血液,嚴是非沒有管它,直接取出背包裏的一卷繩索,將繩索一頭的鎖扣固定在大個兒的衣服上。背上背包,抓著繩子另一頭,再次爬上地面。然後,嚴是非使出渾身力氣將大個兒也拉了上來。

“啊,累死我了,你這只狗還真重啊。”

他坐在地上休息了一會,便站起身把井蓋挪回原位,牽著大個兒向國道的方向走去。

走到國道邊上,嚴是非終於確定了自己所在的位置,這裏是他的家鄉y市通向省城的必經之路。他這些年來跟隨家裏人,走過很多次。

選定了方向,他牽著大個兒回家了。

從淩晨一直走到下午,路上各種車輛停下要搭載他這位徒步前行的軍人。不過嚴是非都婉言謝絕了那些司機的好意。因為,口幹舌燥的感覺已經湧上心頭,他看見每個人都忍不住想要沖上去咬一口。

終於走到了y市郊外的一片住宅區,嚴是非將手中血袋裏的最後一點血液喝幹凈,隨手將空袋子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裏。這一路上,從雲端制藥廠帶出來的那些血液樣本,成為了他和大個兒的行軍口糧。

“大個兒,你在這裏等我一會,不要亂跑。”

嚴是非交代了一句,便轉身離開,來到一棟公寓樓樓下。

他走到這棟樓一層覆式的一個獨立小院門前,輕輕按下門鈴,嘴裏喊道:“媽,我回來啦。”

沒一會兒,院門打開,一個40出頭的中年婦女走了出來。

“兒子,你可算回來了。”嚴是非的母親激動地抱著自己的兒子,上下打量著他,“你怎麽穿這麽一身衣服?”

“媽,我現在當兵了。”

“當兵了?謝天謝地。”嚴母的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前天史大龍那孩子給你爸打電話,說你讓軍隊裏的人給帶走了。我還擔心的不行,讓你爸趕緊找人去打聽情況,沒想到你竟然是去當兵了。”

“媽,你放心吧,我沒事。不跟你多說了,我現在要去雲南參加訓練,三年之後才能回來。”

“啊,我這就跟你爸打電話,你跟他說一聲。”

……

十幾分鐘後,嚴是非從公寓住宅區裏走了出來,輕輕拭去眼中的淚水,牽著大個兒向學校走去。

來到學校門口站定,此時正是晚飯時間,學校裏進進出出地學生全都註意到這麽一個全副武裝的年輕軍人。

“哇,好帥啊。那只狗也好可愛啊。”

“碩姐,趕緊去要他的手機號碼,我微信裏還沒有軍人帥哥呢。”

“快拍照,快拍照,這種帥哥加萌寵的組合平常可看不見啊。”

“帥哥,你是來找誰的?我帶你去吧……”

一群群女生聚在一起,拍照的拍照,討論的討論,還不時有幾個跑到這位軍人帥哥面前搭訕。

嚴是非沒有理會這些同學,牽著大個兒走進校門,直奔自己的宿舍。

走進男生公寓大門,宿管阿姨立即從自己的房間裏沖了出來。

“這位同志,這裏是學生宿舍,找人的話請登記,還有狗不準帶進宿舍。”

嚴是非看著阿姨微微一笑,摘下頭盔說道:“阿姨,我是嚴是非,我回來拿東西的。”

“啊,嚴是非,你怎麽……”

“阿姨,沒事的話,我先上去了,一會就走。”在宿管阿姨驚詫的目光中,他牽著大個兒上樓來到了自己的宿舍。

宿舍裏的三個損友,都躺在自己的床上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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