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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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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撩撥成效顯著,崔喬的身體僵了半秒,那兩根討厭的手指像中了什麽邪,突然在她體內撐開,指尖掃過她的內壁,而後快速地抽插起來。

楚楠竹驚呼,整個人無力地倒在他身上,她覺得身體越來越緊,一股無以言狀的酸脹正在她小腹聚焦。

「嗯……」她的手無力滑下,摸到他跨間那硬實的隆起,便很自然地拉下他褲子拉鏈,大言不慚道:「在神聖的地方做齷齪的事,是不是很刺激?」

崔喬面色一僵,很想知道她平時都在看些什麽。

「你不就喜歡這種齷齪。」他喘聲粗氣,她的雙手環握住他的下身,好像是在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你還真是不服輸。」

「對啊,我不喜歡單方面被人擺弄。」楚楠竹聲音發顫,因他始終沒有停止對自己的進攻。她的手也在發抖,可她還是握住他的分身上下套弄起來。

崔喬發出一聲性感的悶哼,這讓她虛榮心膨脹,越來越賣力起來。

他的手指從她身體裏抽出來,她頓覺一陣空虛,馬上就要到達的什麽點嘎然而止,空落落的讓人想要尖叫。

可還沒等她尖叫,自己兩邊臀瓣被他兩只大手托起,確切說是自己整個身子都被他擡了起來,他力氣原來這麽大的嗎?

「你幹嘛?」她慌忙扶住他肩膀,竟然怕他會將她扔出去。

「你說呢?」他將已然被她玩得十分精神的分身抵在她濕滑的蜜穴入口,緊接他一松手,她便將自己吞咽了進去。

楚楠竹仰頭哀叫,那聽似痛苦的聲音中又透出幾分難忍的快樂,十分矛盾。

那麽大,那麽熱,無預警地將她貫穿,被異物占領的地方劇烈地收縮看,不知是拒絕還是迎合,

那充實到苦痛的飽和感令她大腦瞬間空白。

崔喬並沒打算就此放過她,再次將她身子略微擡起,緊接又是一個下墜。

「啊啊……」楚楠竹是真的失去話語能力,她全身都著了火,與他身體接觸的每寸皮膚都如同已被燒焦,「不要這樣,慢一點。」她求饒。

「那你自己來。」他溫柔地撫摸她背脊曲線,給予鼓勵,「不是不喜歡被人擺弄嗎?」

楚楠竹吐出只言片語,在他動作的輔助下雙手撐住他肩膀,騎在他身上試著挪動。開始是緩慢的,那焰鐵一樣的東西屹立不動,只等她去迎合。

她輕輕擡起,再輕輕放下,每次的若即若離都讓她嘆息,可時間長了焦躁感便升至心頭。不夠,這樣根本不夠,有什麽地方碰不到,好癢,好想被狠狠撞擊。

「沒有力氣了……」她幾乎要哭出來,「拜托你動一下。」

她的翹臀還在進行那磨人的韻律,乞求著什麽更深的給予。崔喬眼色一暗,扶著她的腰在她向下壓向他的同時窄臀向上一個力挺。

兩人共同發出綿長的吐息。

「是這嗎?」他將她擡起,又是一個更深的刺入。

「嗯……」楚楠竹昏沈於身體快要融化的錯覺中,「就是那裏,再快點。」

她腰肢擺動,硬實的乳尖在他胸前磨蹭,緊緊勒住他的脖子,仿佛他就是她此時的一切寄托。

崔喬心音鼓動,覺得這一刻異常美好。他於是放開限制,扶著她腰越來越快,他們找到最適合彼此的韻律,一次比一次更為親密的接觸。

兩個人都開始忘乎所以,工作室裏彌散著男歡女愛最原始的氣息。

最後兩人得以同時釋放,楚楠竹虛脫地倒在他身上,兩條腿幾乎不像自己的,一點知覺也沒有了。

崔喬抱著她,輕拍著她的背,同時也在捋順自己的呼吸,他們都像被汗鍍了層膜,有些狼狽。

楚楠竹趴在他肩上喘氣,喘著喘著又笑了起來,笑得他莫名其妙。

她推開他,光裸著身子撿起地上的衣服,在他面前一件一件穿上,崔喬瞧得兩眼發直。

「你笑什麽?」為了轉移註意力,以免自己剛平息下的某個地方又煥發精神,他問。

「因為下次再來工作室會感覺很奇怪。」楚楠竹揉了把早已經亂七八糟的頭發,那慵懶的樣子像只剛睡醒的貓,「果然不該在這做的,很尷尬。」

「話都是你說的。」

「好啦,我先走了,你也不要忙到太晚,走時記得關燈。」她提起放在門口的包,回頭對他一笑,離開得十分瀟灑。

崔喬像個被玩弄後丟棄的零件,光溜溜地被遺棄在一個誰也不在意的地方。

她只有在想跟他做時才會吻他,崔喬終於註意到這點,就像是在用行動預示一個開始的信號,結束了則分得幹脆,沒一點黏稠的情愫。

這個,大概就是所謂的炮友,他最近剛學會這個詞,而他們的這種關系開始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那次他們都喝了酒,但頭腦都是清醒的,說不上酒後亂性,只是酒精壯了膽子,嘗試了些平時不會想要嘗試的事。

起碼她是這麽說的,只是一個特別的嘗試,當時他信了,這種嘗試卻沒有停留在淺嘗輒止的階段。那之後她時常會來找他排解,因為她的這種不拖泥帶水,似乎也就成了某種生活調劑。

可她身邊不乏追求者,即使追求者不斷,她卻還是選擇和他保持這種關系,這又是為什麽?崔喬很不擅長思考關於人際關系的事,就連和楚楠竹的關系有點奇怪,也是最近才有所察覺,因為圈子裏幾乎大多數人都在對她說,她留在他身邊太浪費。

為什麽浪費,她明明每天都很快樂。

楚楠竹說的沒錯,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他去工作室都有陰影,會盯著那把椅子出神,搞得新人還以為椅子有什麽問題,趁他不在偷偷檢査。

他們這裏的新人都很怕他,崔喬自己能感覺到。他又不是暴君,對待員工更可說十分大方,可只要他在,工作室就處在一種低氣壓的狀態中,除非他們把話題轉向一個人。

這天快到中午了楚楠竹還沒來,之前打電話說是有事情耽誤要晚點來,大家便紛紛猜測起是出了什麽事,一大清早的能被什麽事耽誤。話題不知怎麽就開始往私生活的方向轉移,都說她是被男人絆住腳。

他們說楚楠竹最近很迷她家樓下一家蛋糕店的店長,那店長似乎也對她有意思,兩人是不是有所發展,以至於耽誤上班的那種程度。

幾人偷笑,有人又說這樣八卦人家私事可不好,於是偷笑的小姑娘不高興了。

「怎麽叫八卦呢?是楠姐親口說那家店長是她的菜,我希望楠姐跟她喜歡的人有所發展,這樣也有錯?」

「也對,朱設計那麽帥,楠姐都不要,真想見見那店長。」

幾個人嘰嘰喳喳,好像真看到楚楠竹和一個帥哥躺在床上迎接朝陽似的。一提到楚楠竹,他們就很活躍,因為他們都喜歡這個前輩。

崔喬默不作聲,放下手裏的布尺,抱著雙臂安靜地瞧這些人,直到有人發現他的視線後閉嘴,就這樣靜默炸彈席卷整層樓,讓剛進來的楚楠竹還以為樓上沒人。

這是怎麽了?店要倒了嗎,不會吧,她才晚來幾個小時。把買來的咖啡放在桌上讓大家分,唯獨崔喬的那杯她要親自送過去,外套都沒脫先給他送喝的,每天一快到中午他就容易犯困,往往要喝杯咖啡才能控制情緒。

其實是因為這樣,整個工作室的人才都有中午喝咖啡的福利。

「今天王社長的太太要來,約好下午見面,是不是提前來了?」她試探,搞不好她家大設計師又得罪了什麽重要客戶。

崔喬眼角抽動,馬上明白她的意思,他又不是小孩,哪會見誰都吵架。

哦,看來不是這事,她剛松下心來,崔喬那不太樂意的臉勉為其難地轉向她,問:「今天為什麽遲到?」

天啊,她被査勤了?楚楠竹的感動大於驚訝,這個最過分時連自己手底下有多少員工都不清楚的男人,竟然開始在意別人遲到原因了。

崔喬也覺得這不像是他會問的問題,馬上不自在了。

「電話裏為什麽不問?我可是跟你報備請過假的。」她打趣,偏要逗他。

「算了。」一點都沒有感覺被調戲的崔喬覺得自己有點無聊,打聽這些做什麽,一偏頭,倒像是又不在意了。

「是這樣的,我家燈罩掉下來了。」

除了崔喬,所有人都發出了啊的一聲。楚楠竹忙安撫大家,「也沒完全掉下來,還連著根電線,本來聯系水電工,可他本來說早上要來結果中途又說有別的事,我就不能等他們了,沒想到曠工半天,老板都要給臉色看。」

所有人跟著點頭,崔喬臉皮有點發燙,「我沒給你臉色看。」他不悅道。

楚楠竹笑嘻嘻地回到自己工作位,立刻被人圍上去,好像只要是跟楚楠竹聊閑天,當著老板面也無所謂,不知他們怎麽會有這種誤解。

大家都在勸楚楠竹找個男人定下來,不然家裏電器壞了需要爬高之類,就顯出缺個男人的不方便了。

真是窮操心,崔喬冷笑,這麽一說電器維修工不就成了相親市場最熱門的職業了。

因為操心自己家的燈罩,到了下班時間楚楠竹準備回家。讓人意外的是一向把工作室當家的崔喬竟也跟著準時下班,在一片驚愕的目光中,他上了楚楠竹的車。

楚楠竹心裏沒底,崔喬突然說要去她家,這很不尋常,一路上她各種試探,生怕他是生活碰上什麽挫折,但聽著又不像。

「你今天一天都不太對勁,不然我們找個地方喝杯咖啡聊聊?」楚楠竹握著方向盤,可精神完全無法集中,不時瞥向他那邊。

「去你家不行嗎?」真是奇怪,她這一路不是在說找個喝咖啡的地方,要麽就是找個吃飯的地方,甚至要帶他去運動一下,她明知道他討厭運動,「你就那麽不想我去你家嗎?」縱然他再遲鈍,也不真傻。

「沒有。」楚楠竹笑得有點僵。

不是不可以,是沒道理。這麽多年,他們每天都要見面,不但朝夕相處,男女大致上要做的都做過了……她去過他家很多次,但唯獨她家他沒來過。

沒有那個必要不是嗎,他何時對她的住住感興趣過,工作的事可以在工作室談,其他事情可以去飯店,但家這個地方,真沒想過有一天他會踏進去,而且是主動要求。

她有點慌,不知該對他這一行為作何理解,總覺得崔喬身上有什麽在改變,而那改變讓她恐懼。

下車後,崔喬一眼就看到那間傳聞店長很帥的蛋糕店,他不自覺放慢腳步,最後站在店門外望著蛋糕店不動。

「買點點心帶上去吃,這家很不錯。」楚楠竹單純地以為他是想吃點甜食,想著這樣到家後起碼有事情做。

不然光想到和崔喬兩個人,在她家裏面對面看著彼此,她就好想死啊。

她推開店鋪門,那個她頗有些好感的帥店長見是她來了,也展現出他帥氣溫柔笑容,楚楠竹的心頓時溫暖了不少。

「楚小姐,是要草莓蛋糕嗎?」他說著已經要為她打包。

「今天要起司的,起司的還有嗎?」她掃了一眼,發現賣光了,於是又指著另一款說:「那就這個巧克力慕斯的好了,謝謝。」

「好的。」帥店長的視線越過她,依然如春風般微笑道:「先生需要什麽?」

楚楠竹慌張轉頭,正看到崔喬站在自己身後,微鎖的眉頭嚴肅的臉。

「你幹嘛跟進來,嚇我一跳。」她有些不耐煩地催促他,「都買好了,走啦走啦。」

走之前,崔喬深深地看了帥店長一眼,搞得帥店長笑容有些僵了。

之後崔喬大搖大擺進了楚楠竹家,沒發現後面的她顯得十分局促,楚楠竹也不明白回自己家為什麽是她比較緊張,結果當然是人家心思坦蕩,而她心裏有鬼。

崔喬一眼就看到那盞燈,果然十分懸之又懸僅靠一根粗電線連接著,他拒絕再往前走,楚楠竹直接把他帶去餐廳。

「你先坐一下。」楚楠竹把那塊巧克力慕斯蛋糕放在桌上,「我去準備點喝的,你坐著,千萬別亂走。」

為什麽總把他當小孩?他能走到哪去,燈下面嗎?崔喬擰眉,盯著面前那塊蛋糕。巧克力的也好,如果是起司的就更好了。

等等,原來他喜歡吃起司蛋糕嗎?他有些恍惚,想到楚楠竹在―店的事,她好像只吃草莓或者其他水果的蛋糕。

廚房裏傳來哎呀一聲,緊接著是楚楠竹故作瀟灑的聲音,說只是水灑了而已。

笨手笨腳的,崔喬吐槽。依然穩坐在那,坦然等著人家把吃喝都送到嘴邊。

楚楠竹端著兩杯咖啡回來,崔喬覺得她神色有些不自然,但就是沒往自己身上。隔了快十年突發奇想去女人家當客人這種事,他一點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我把電源關了,用不了咖啡機,你勉強喝即溶咖啡吧。」

即溶咖啡和水有什麽分別,除了比水難喝之外。崔喬雖然嫌棄,但還是喝了一口,因為他意識到一個問題,把杯子放下,他看楚楠竹,「我有這麽難搞嗎?」

「有啊。」楚楠竹根本不知道他指的什麽,但對於這問題她幾乎不用過腦子。

崔喬無言以對,這種自己完全被對方看透的感覺讓他有點丟臉,但又油然而生某種自滿,那說明她在他身上下了足夠的心思,才會對他的難搞如此清楚。

並且,似乎也無意挑剔他的難搞之處。

他那張好看的臉一旦沈下來,楚楠竹心裏就發慌。那說明他在思考一些他不擅長的事,他一般很少去思考工作以外的事。

「你好像從不吃起司蛋糕或巧克力蛋糕。」崔喬食指點了點桌面,發出節奏的輕響,問了一個毫無邊際的問題。

「因為怕胖,熱量太高。」

「嗯。」他點頭,盯著自己面前那塊蛋糕,幾乎要得出結論,她大概是喜歡他吧。

不然面對他一個瑣碎事情要求很多的人,耐心地記住他所有喜好並不抱怨,隨叫隨到把暧昧中的對象甩在一邊,還不時邀請他上床,那還能出於什麽心理。

炮友的定義他査過,她這樣必然是付出了真心,不可能跟他是炮友。

所以說,她應該是喜歡他,可是他沒能問出口,他對楚楠竹的認識是爽朗直接,也就是所有人喜歡她的因素,她從沒對他說過喜歡或交往,這不是不太合理嗎?

假如是他誤會了,那多難看,崔喬的頭腦飛速轉動,如何避免難看的局面又能達到自己試探的目的,畢竟她從未透露過這方面的情感。

他覺得自己此時情商極高,思路無比清哳,想到一個進退得當的好主意。

「如果說,我有喜歡的對象,你覺得怎麽樣?」

楚楠竹久久不能明白這話,什麽教她覺得怎麽樣,為什麽要問她?

就說他今天這麽反常肯定是有原因的,只是這原因她千萬個沒想到,竟然是因為感情問題!崔喬,一個活在帽子堆砌成的世界裏的人,也會有常人的感情,也會有喜歡上某人而煩惱的一天嗎?

這可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崔喬竟然戀愛了。

「你在我眼皮底下做了這麽驚天動地的事,我卻一點都沒發現。對方是誰,不會是工作室的人吧?」她啞然半刻,快速找回自己的聲音,語帶調侃,掩飾自己的震驚與悲傷。

「我只是問問而已。」什麽叫驚天動地,也太誇張了。

不過看她的樣子,似乎不是很在乎,一般女人在聽到自己喜歡的男人有別的對象時,不是都應該表現得很難過嗎?

難道是他猜錯了,她就是對他的龜毛習以為常而已,畢竟她認識他太久了。

「那樣的話,我就不找你上床了。」楚楠竹一副看透了他的樣子,壞笑了下,「有對象的男人不能碰,這個道理我懂。」

他會特地來她家,欲言又止地問這問題,代表他陷得很深了。一想到他竟然在自己時刻不離的視線中對某人用情至此,她就越來越覺得自己做人失敗,竟什麽都沒察覺。

他來問她,除了她是他的朋友外,也在提醒她從此該保持距離了吧。

崔喬呆楞,為什麽會轉到這方面,他沒那意思啊。

「好了,你要保密,要守身如玉都好,我才懶得摻和情侶之間的事。反正你都這麽大了,也該成家找個合法床伴。」楚楠竹聲音明快,她只想快些結束這可怕話題。

這話聽著像是在祝福他,可崔喬卻高興不起來。在他聽來,像是急著把他往外推一樣,好像她早就忍他很久了,實在沒辦法才勉強照顧他至今,恨不得能早點甩開他這包袱。

「我要是結婚,絕不會是找個能暖床的女人。」他不禁有些嚴肅起來。看著她的神情也有些陰沈,他說:「我結婚,娶的必須是我愛的人。」

楚楠竹楞住,隨即一聲幹笑,「現在就開始跟我曬恩愛了?你是欺負我沒吧?好啦,我如果要找,很快就能找到結婚對象。」

崔喬定定地看著她,不語。她被他看得有些心虛,現在又怎麽了,她有說錯什麽嗎?不過就是句玩笑話這樣也能讓他生氣?

就在這時,那盞本是搖搖欲墜的燈罩早不動晚不動,那根唯一的粗電線因重力又向下墜了一點,驚險地晃了晃,而後慢慢停止擺動。可就只是這驚險的擺動,已經讓屋裏的兩個人嚇得直盯著看。

看著燈漸漸穩定下來,那根電線還能支撐電罩的重量,兩人都籲出一口氣,彼此對視,臉上都寫著心有餘譯。

「你家有棉被嗎?」崔喬問。

楚楠竹點頭後,費力地從櫃子裏翻出冬天用的厚棉被,兩人合力將茶幾擡到一邊,一人拉著棉被一角,十分慎重地墊在地上,而後覺得還不夠安全,又加了一條。

而兩個長年與運動無緣的人竟然為這一點勞動而有點喘。

這短暫的插曲讓楚楠竹忘了剛才那一瞬間的尷尬,她想起在工作室大家打趣她家裏缺男人的事。

果然有個男人就是不一樣,比自己鋪被子快多了,看著比自己喘得還厲害的崔喬,她又笑了。

「幹什麽?」崔喬發現自己對她那種意有所指的假笑變得敏感了。

「沒有,就是在想,原來關鍵時刻你也蠻靠得住的。」

這一聽就是諷刺無疑了,一聲冷哼,「反正我不會接電線。」

崔喬竟然聽懂她的話外音了,難道說戀愛中的男人智商低能與他正好相反,他近來怎麽會變得這麽機靈?

他那一臉的不悅寫得清清楚楚,楚楠竹覺得他可愛,一想到他這一面從今往後將不再只有她能看到,心裏難免又失落。

為什麽這個男人,不能是她的呢?

她苦笑,長長的眼睫毛微垂,蓋住視線。

崔喬以為是自己哪句話又讓她不高興了,不高興可以說,她一向不都有話直說,幹嘛像個受氣小媳婦忍氣吞聲。

他不愛看她這樣,像是有人在用針刺他眼睛那樣難受。

「你常在家看影片?」他註意到她家有投影機,楚楠竹是電影愛好者,這倒很合她的喜好。

話題才轉到電影上,崔喬卻不等她回答,人已經穩坐於沙發上道:「我想看電影,你有沒有老電影?」

「崔大哥……」通常她這麽叫他,都是非常無奈,「你也看到了,我家的燈要掉下來了……」

「可是只有蛋糕吃很無聊,我又不愛說八卦,只好放個電影看看。」

楚楠竹拿他沒辦法,只好把蛋糕移了地方,選了一部片播放。

兩人就坐在沙發兩邊,在這樣詭異的情況下,崔喬坦然地邊吃巧克力慕斯,邊看電影。

他的腦袋裏究竟裝了些什麽,楚楠竹看不透,她可以把他這個人的生活作息、習慣愛好拿捏得分毫不差,但唯獨他那顆頭腦,她永遠搞不懂。

可能這就是她失敗的原因吧,總是自以為多麽了解他。

她一直認為崔喬生來就不該是個被七情六欲所困的人,他的一切情感都給了他的設計,他的帽子,與人與事的深淺他不在乎,也無需在乎。

所以她去幫他在乎,處理好他身邊一切的人際關系,幫他打點所有瑣碎的事情。把自己一個人當兩個人用。她甚至心甘情願成為他的床伴。絕口不提感情二字。她怕他會覺得麻煩。她絕不允許自己讓他覺得麻煩,哪怕半點都不行。

她要做他生活中最重要的人,哪怕重要的程度等同於他最好用的工具。她覺得那就夠了,那樣她就是無法替代的存在,不會有人離他比自己更近。

她知道自己這樣很病態,很自虐,從什麽時候起這種心思被根深蒂固,她已經記不起來了。他對她是個意外,是個恩人,她卻從未將他當成恩人去感謝,更別提什麽報恩的心理。相反地,她把他當成最寶貝的寶物,想要去呵護他,保護他,為他掃開一切障礙。

她並不會因此拒絕結婚,拒絕找其他男人。她很努力讓自己去愛上別人,讓自己從這病態的執著裏跳出來,曾經她相信這種對他的沈迷只是一時,早晚會有個真心待她的男人,將她拉出這段沒有結果的癡戀。

直到她年紀越來越大,再也不能用年少無知來定義自己。他對她的態度始終未變,她找個正經男朋友的心也未改變。可有什麽用,最後她終於看透了的事實,世界上只有一個崔喬,雖然會有男人待她很好,可他們都不是崔喬。

也許自己這輩子真的就這樣了,可她還是太天真,美化了自己的結局。

就算她接受了自己找不到另一個男人的事實,又怎麽能肯定崔喬找不到一個可以把他拉下神壇,變成一個普通男人的女人呢?

一直以來自以為是的了解都是假的,背叛她的不是崔喬,而是那個一廂情願的自己。工具再好用,也有壞掉的一天,唯有心愛之人才能永伴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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