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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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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後剛到宮內,就聽到心腹婢女稟告說宮中少了個宮婢,她眉心一跳,立知不好。

外頭進來個模樣姣好的宮女,端著茶托,小心地將茶水放到桌上,太皇太後心慌意亂無意間碰了下茶盞,立馬火大的甩了那個來不及告退退下的宮婢。

“這是要燙死哀家嗎?一點小事都做不好,要你們何用!”她怒氣沖沖的,指著那個宮婢又說,“去外頭跪著,沒有哀家的吩咐不準起來!”

嬤嬤面無表情的指使倚絮將惶惶然跪下求饒的宮婢拉走,上前安撫太皇太後說:“太後莫慌,雖說是咱們宮裏的,但到底只是個宮女不是?只要不承認便是了,雖說不知那宮婢是如何說的,但她家人還在瞿都……”

“是你說下毒的宮女都是精挑細選的,那怎會被審問出來?”太皇太後冷聲道,顯見不滿。

“是,奴婢是仔細挑了的,她家中不僅有老父老母,還有個等她放出宮的男人,按理說嘴巴應該最硬,不過若是攝政王手下的人審訊……”嬤嬤雖然話未說完,但未盡之意太皇太後心裏也明白的緊,誰也不知攝政王收下的人到底是有什麽手段,只要是他們想要的,總是能逼問出來。

太皇太後掐著腰間的一塊玉玨,那是蕭煦曾在她大壽時送予她的壽禮,她原先讓嬤嬤收起來了,直到蕭煦去世後,方翻找出來戴在身上,仿佛能時時刻刻提醒著自己,要為皇兒報仇。

她用的力氣極大,指尖泛白,如此過了稍許,她才開口說:“湖邊有痕跡留下來嗎?”

“已有人去查探過了,並無,那人是用小石子將曾小公子擊下去的,您盡管放寬心。”

太皇太後將玉玨包裹在手心裏,心裏明白唯有否認一事與她有關,一切事情皆是那宮婢私自犯下,方能將她從窘境中擺脫出來,只是,那宮婢是萬萬不能留得了。

她想著就臉色陰冷,對嬤嬤說:“告訴他,盡快處理掉那宮女。”

“是。”嬤嬤應聲退下,從外頭進來的倚絮沈默地站在她的身後,換掉茶水。

正如雲靨所猜,太皇太後剛坐下沒多久,秋宣就過來,姿態模樣恭敬地請太皇太後移步勤政殿。

“怎麽?是事情有著落了?”太皇太後面色陰晴不定的看著秋宣。

秋宣低垂著頭,“回稟太後,已查明有人膽敢誣陷皇上,藐視皇家威嚴,事關重大,不知為何竟然牽連到太皇太後宮中人,太後言拿不住主意,請太皇太後過去主持公道。”她這一番話說的圓滑,絲毫未暴露是誰捉走了太皇太後宮中的宮婢,又是如何得了供詞,最後一句則是為太皇太後戴了一頂高帽子,迫使她不得不起身到勤政殿去。

太皇太後不久前剛回,未幾時又帶著一群人呼啦啦地往勤政殿去,誰也沒註意到跪在路邊瑟瑟發抖的小宮女,秋宣倒是看到了,暗暗記下那宮女的臉。

曾祭酒已經進了殿,他眼眶通紅,迸著仇恨和悲痛的光,狠狠瞪著餘相,他的目光太過明顯,使得餘相不得不轉身看向他,眉峰皺起問:“曾大人緣何這般看著老臣?”

“下官為何如此,你能不知?”曾祭酒諷刺道,若非殿內還有護衛和其他大臣,約莫曾祭酒能撲上去廝打餘相。

餘相內心哀嘆,不管太皇太後如何推諉,曾祭酒這個尚有利用價值的大臣是不會再站在他身邊了,但他更擔憂的,還是親子的安慰。

他腦子很亂,順口說:“老臣也很同情曾大人痛失愛子,但此事尚未有結論,曾大人不必如此焦躁胡亂咬人。”

“呵,下官還不是瞎子,也不知沒腦子的人,”曾祭酒連連冷笑,“下官記得餘相的二公子還在西京吧,戰場刀劍無眼,希望餘二公子能夠平安無事的回來啊。”

他的話正好戳到了餘相的痛處,剎那間餘相臉色巨變,兩個大臣就這麽死死的盯著對方,若是視線能化成實質,估計兩人在就癱倒在地需要雲靨喚太醫了。

雲靨越發不驕不躁,只是垂著眼皮,好似在沈思著什麽,其實是在悄悄咪咪的打盹。現在人還不齊,最後一場大戲還無法開場,一部分侍衛還留在太醫院,另有兩個侍衛去提那宮婢過來,太皇太後估計著也在往這兒來的路上。

雲靨悄悄的掩唇打了個呵欠,折騰了大半夜,心情大起大伏,說不困倦是不可能的,勉勉強強打了個盹,好歹精神還能撐著。她擡起眼睛,興致盎然的看著下方兩個原本是同一黨的人現在針鋒相對,就差擼起袖子打起來。

很快,太皇太後到了,她冷著臉坐到一旁,不悅道:“不是說牽扯到了本宮宮裏人,人呢?”

“已經在往這兒來了,請母後稍安勿躁。”太皇太後來了,雲靨打起精神,淺笑著回她。

太皇太後‘嗯’了聲,避開餘相看過來的眼神,對著太醫說:“把你們驗屍的結論說與哀家聽聽。”

於是現在的勤政殿內,只有太醫的稟報聲,雲靨看著不發一言的蕭陌,招手讓秋宣端一盅奶來,讓蕭陌喝了。

“明兒還要上朝,折騰了半宿,喝點奶待會兒好睡,放心這事兒很快就會結束了。”雲靨一語雙關,她沒在意蕭陌聽不聽得懂,因為這話是說給在場眾人聽的。

蕭陌應聲,乖乖端起熱奶,一口一口的喝了。

正如雲靨所說,而後並未折騰多久,因為太皇太後宮中的那宮婢死了,死的很突兀,但沒人感到詫異,除了曾祭酒更添了憤怒之外,所有人都是神色淡淡。

太皇太後在聽了這消息後心底松了口氣,餘光瞥到雲靨雲淡風輕的面容後心又提了起來,她為何如此淡然?

仿佛是為了讓太皇太後安心,又好像是雲靨走神了,侍衛稟報後過了幾息,雲靨才‘啊’了一聲,那聲音在寂靜的勤政殿裏,怎麽聽怎麽覺得奇怪,好似並不是發自內心的驚呼?

雲靨頗為遺憾地說:“竟是如此,那豈不是說不能知曉她為何如此做的緣由了?”

“是,那宮婢嘴很硬,只說是她下毒的,並未說是受何人指使。”

太皇太後朝倚絮瞟了眼,後者了然上前屈膝道:“奴婢鬥膽稟告太後,皇上,奴婢或許知曉紫薈如此做的緣由。”紫薈是那宮婢的名字。

“哦?你且說說。”雲靨默默坐正的身子,精神大震,準備好聽故事了。

“紫薈家在瞿都,雖然只是平民百姓日子卻還能過得去,只是三年前紫薈的兄長被一個富家子弟縱馬踩傷,從此再也不能做活了,家中這才窮苦起來,正逢宮中采選宮女,便進了宮,就在一個月前,紫薈的兄長自殺了。”

雲靨聽得很是認真,小幅度的點了點頭,編的還挺像個樣,接下來這宮女就該說,那個讓紫薈家中陷入悲慘境地的富家子弟就是餘相家的公子,而且還是二公子,因為,三年前的餘二公子就是這般紈絝無理,現在還不知餘二公子能否活著回來,把這麽一頂大黑鍋扔給餘則生是最好的選擇。

果不其然,“那讓紫薈兄長癱瘓的富家子弟,正是餘二公子,奴婢也是一個月前發覺她獨自哭泣,一再追問才得知,想來,她或許是想為兄長報仇吧……”

“那她為何要朝我兒下手?”曾祭酒怒問。

“許是因為,”倚絮不安地看了看太皇太後,“因為,太皇太後很是喜愛曾小公子,多次留在壽安宮,紫薈一時糊塗就、就下了毒。”

為了讓故事更有可信性,太皇太後還嘆了口氣說:“哀家沒想到,只是想疼愛疼愛書兒,竟出了這種事。”

這個故事,雲靨絲毫不信,不僅她不信,她相信在場的人沒一個信的,尤其是曾祭酒,他不敢置信就只是因為這個,他的小兒子這麽沒了,但相不相信這並不妨礙他仇恨餘相。

餘相的臉色現在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他萬萬沒想到,他的親妹為了將嫌疑推諉掉,竟選擇了將罪魁禍首全都堆給則生,毫不留情!他此時此刻完全想不通,她為何選擇這麽做?對她來說有什麽好處?還是說,她篤定了則生回不來了?

勤政殿內的人各懷心事,雲靨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好容易才壓抑住了上挑的唇角。

她是故意讓那叫紫薈的宮女被太皇太後派來的暗衛殺了的,雲靨動用了攝政王的手下在短短的時間裏查過了那宮女在宮裏的所作所為,惡跡斑斑,死不足惜。

那宮婢死了,曾祭酒就會更懷疑餘相和太皇太後,再聯想前些日子太皇太後對小兒無微不至的照料,他內心肯定是堅信不管如何都是與太皇太後有關,仇恨可以使人變得盲目,也可以使人變得強大,宛如一條瘋狗,逮著仇人死咬著不會松口。

雲靨想要的就是這麽個結果,太皇太後親手遞過來的把柄,不用白不用,以後再想動蕭陌,也得掂量掂量著。

就在勤政殿燈火通明正熱鬧著,遙遠的西京一場勢在必得的夜襲,也在悄然展開,蕭肅為了能快速結束這場戰爭回到瞿都,在短短的時間內敲定了幾個方案,首當其沖的,就是夜襲敵軍大營,制造混亂。

作者有話要說:不想值夜班=(

困噫,晚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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