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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游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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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昏倒,素來是‘大事’,趁著人群高呼著關心許嫁姑娘,雲靨拉著蕭肅從人群中溜了出來。

拐了個彎,雲靨方放下拉著他衣袖的手,一本正經致歉道:“瑜瑤此舉乃權宜之計,若是冒犯了晉王,還請晉王殿下寬宥。”

“無妨,”蕭肅掃了眼被她捏過的袖邊,低沈的聲音被刻意放低後猶如在人耳邊低言,“不過,郡主為何這般反應?”

“什麽反應”雲靨恍若不懂他的話,過了幾息後才恍然道,“這不是擔心晉王受到沖撞嗎?我雲川女子雖好,但晉王尊貴之軀,想必是不會娶一平民女子的,既然如此,瑜瑤這般做也是為了那個姑娘好,斷了她的旖念。”

調皮的小丫頭,蕭肅斂起笑意,輕飄飄地說:“那可不一定,縱是平民女子,若是本王喜歡,也未必不能尊為正妃。”前提是,那平民女子是她,不過眼下兩人的身份,卻是比貴胄與平民之間,更為尷尬一些呵。

這丫頭對他有心意,蕭肅位高權重多年,經歷過暗殺陰謀,她那點小心思,他又怎會不知。

雲靨對他彎了彎眉眼,並未接話,領著他朝墨香齋行去。

彼時的雲川王府的書房內,雲川王與赫連大爺隔著一張桌子對峙,兩人的眼中皆是不服之色。

“大哥,我雖然是武將,但也不蠢,我的小酒如此貌美,晉王對她還有心思,怎能讓他們一塊兒去游逛!”雲川王最先繃不住了,拍著桌子朝他大哥吼。

赫連大爺慢吞吞的掏了掏耳朵,不爽道:“我不聾,也要被你吵聾了,我方才說的話,你沒聽進去嗎?”

“聽進去個屁,老子不同意,小酒馬上是皇後了,怎能和他晉王扯在一塊兒,這不是招別人唾沫星子嗎?還指不定會被朝臣說成什麽樣,到時候她如何在後宮立足!”雲川王梗著脖子朝赫連大爺吼。

“你給我坐好了!”赫連大爺被他吵得腦子疼,一巴掌拍上桌子,桌上驀然出現一道掌印和絲絲道道裂縫。

雲川王終究還是慫這個小時候揍他多次的兄長的,嘟嘟囔囔的坐正了,只眼神裏還虎虎生威的透露著滿滿的反對。

赫連大爺嘆息,“我跟你說清楚了,晉王如今可以稱得上是只手遮天,小酒進宮,咱們娘家不在瞿都,那她就等於羊入狼群,可是有晉王庇佑,小酒就會安全許多。”

“我們雲川,這麽多年在這裏,對瞿都不管是消息,還是人脈,都差的太遠了,如此,如何能保護的了小酒。”

雲川王緊緊捏著桌上的鎮紙,他不能否認兄長說的很對,可是,小酒是皇後啊,皇後跟小叔子之間……會被人口伐筆誅啊!

“大哥,小酒……”雲川王撓撓頭,煩躁不堪。

赫連大爺與他相比冷靜許多,他接著道:“若晉王對小酒有幾分心思,就不會讓流言蜚語擾到小酒,況,咱們雲川王府只要屹立不倒,始終是小酒的靠山。”

“大哥說的對,”雲川王捏拳,“我、我再想兩日,肯定能想開的。”

赫連大爺有所謂無所謂的起身,總之他意已決,想不想的開是他自個兒的事,臨走前,他又說:“我可不管什麽皇權,在我心裏,小酒的安全最重要,她只要好好的,那就一切都好。”

雲川王楞楞地看向自家大哥,突然冒出來一句,“大哥,難道你當年真的對蕙兒……”

“我是把小酒當女兒,但也不是對你王妃有什麽意思!”赫連大爺忍無可忍,多少年前就一直被人誤會,害得他家夫人一聽流言就罰他睡書房。

想到在書房睡冷榻的悲慘日子,赫連大爺狠狠給了弟弟一拳!

晝食在明盛樓用的,雲靨常來這兒用飯,於是也不用小二說就報了一串菜名。

“晉王殿下嘗嘗我們雲川特有的墨梨酒吧,口感醇厚綿長,味道極為不錯。”

蕭肅頷首,“那就聽郡主的。”

包廂內很快只剩他們兩人,蕭肅抿了口香茗,問:“莫離酒?”

“是書墨的墨,梨花的梨,據傳是一對夫妻,男子是個秀才,要進京趕考,他的夫人折了院中的一枝梨花贈予他,不甚染上了墨汁,恰好那秀才在品自家釀的酒,便取名為墨梨酒,不過其寓意也是為‘莫離’,堪稱一對佳話啊。”走了半日,她早早就腿腳酸軟了,慵懶的靠著軟墊圈椅,她瞇著眼睛想著嬤嬤說的這個故事。

蕭肅的視線落在她那張不斷張合的嫣唇上,眸色逐漸深沈。

“……至今在落西山那邊還有他們夫妻的合葬墓。”雲靨忽覺唇面發癢,揉了揉唇,原本就嫣紅的唇色被她揉的朱色愈濃。

蕭肅眸中翻滾著難言的情緒,他低斂下眸,抿了口已然涼了的茶,只是心尖上的滾熱卻依舊自顧地灼燙。

用了晝食後,雲靨便有些昏昏欲睡,她素來是要午睡的,再加上腿軟腳酸,她就不大想繼續游逛。

阿些一看郡主就知她又犯懶了,瞄了眼看不出情緒的晉王,她趁著為她系狐裘披風的空檔,低聲勸慰:“郡主,您再忍忍,不然,奴婢端一杯濃茶來?”

“不用了,走走就好了。”雲靨哼哼著說。

另一邊蕭肅已經整理好大氅,轉身看著她費力睜眼的模樣,薄唇微勾,出聲道:“本王乏了,不如回了吧。”

“誒?”雲靨猛地擡起眼睛看向他,大睜大水眸中驚喜的細碎光芒讓蕭肅心軟了許久。

一炷香後,兩人坐在寬敞的馬車裏,車內燃著無煙的暖爐,雲靨的手裏也被阿耶塞了個袖爐,熨得她手心暖烘烘的,也更加想睡了。

縮在白茸茸的狐毛圍脖裏,她打了個秀氣的呵欠,靠著立了軟毯的馬車車壁打瞌睡。

蕭肅坐在她對面,看著她精致的眉眼,和陷在絨毛圍脖裏後巴掌大的小臉,拇指與食指間摩挲著,忍耐著想要描摹她眼角的沖動,

如此嬌俏可愛的丫頭,進了豺狼環繞的後宮,不知會掀起多大的風浪呢?

此時的晉王並不知,他原只想瞧著她面對宮中風浪的舉措和應對,然隨著時間愈久,他卻舍不得風浪碰到她的衣角。

回到王府,雲靨努力撐著困倦的眼皮向蕭肅告退,那嬌憨的模樣讓蕭肅不忍挪開眼神。

而原本說乏了的人卻坐在南苑中,打開從瞿都寄來的信件。不過幾息,他就看完了信,眼裏染上嘲諷之色。

他的好侄子啊,就算是病得快不行了,卻還是舍不得那張龍椅,千方百計的要從他這兒奪權,可這皇位原本就不屬於他。

傍晚時分,宣旨太監領著一隊護衛過來南苑請安,見著蕭肅後,忙跪下行禮:“老奴參見晉王殿下。”

“有事兒?”蕭肅斯條慢理的喝了口茶,神色散漫。

宣旨太監咽了下口水,想到皇上命人送來的口諭,壯著膽子說:“陛下有口諭,請晉王殿下聽旨。”

“本王聽著呢,說吧。”早在先帝在時,他就已經被免了接旨下跪,因而他此時也只是靠著椅背,揚了揚下巴。

宣旨太監在宮裏待得久,對殺人不眨眼的晉王很是懼怕,想到那口諭,心中不由生出更甚的懼怕。

“皇上口諭,晉王擅離西京,致使西京無人督戰,兵將混亂,是以收回兵符……”

胥歸瞄了眼眼神漸漸冷下來的主子,握緊腰間的兵刃,垂頭站在蕭肅一旁。

聽完了口諭,蕭肅仍是一直盯著那宣紙太監,直看得後者冷汗涔涔,雙腿發軟,就在他支撐不住時,蕭肅才緩緩開口說:“皇上多慮了,西京縱然無本王督戰,也好得很,不知是那個佞臣,竟敢在皇上面前胡言亂語。”

“晉王…晉王這是何意?”

“兵符在本王離開西京時就已轉交季大將軍,今日晨起本王才閱了季大將軍的信件,西京一切都好,捷戰眼前。”

聞言,宣旨太監後背都濕透了,他手無足措,也不知該如何說下去,況晉王殿下旁邊的護衛是瞿都誰人不知的殺人好手,若是非要晉王移交兵符,他帶來的這一隊護衛,怕是也護不住他。

蕭肅倏地動了動,坐直身子,就這麽個微小的動作,驚得宣紙太監連連後退,一屁股癱坐在地。

胥歸不屑撇了撇唇,擡起臉冷冷的看向那一隊護衛,仿佛只要晉王一下令,他就能輕而易舉取下他們的項上人頭。

一時之間,南苑的氣氛更冷上幾分,那冬季裏凜冽的寒風在他們周身打了個轉,空氣裏彌漫著若有若無的殺氣。

“晉王殿下,老奴是過來宣旨…的,既、既然兵符不在殿下這兒,老奴就,就先告退了。”宣旨太監抖著嗓子說完一句話,整個人都仿佛虛脫了,滿皇宮的人誰人不知,晉王暴躁冷虐,隨隨便便殺他一個太監,皇上也不敢說什麽。

“晉王在嗎?”忽而,一道柔軟清脆的女聲從門外傳來,“本郡主奉父王之名,來請殿下挪步膳廳用膳。”

這是…瑜瑤郡主?宣旨太監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在聽到瑜瑤郡主的嗓音後,院內的殺意仿佛隨著寒風一起散了。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翻滾賣萌中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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