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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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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傑雖然對於不能和蕾拉一起參加獵人考試耿耿於懷,但出於對獵人這一職業的期待,和蕾拉自己的固執,還是背著背包離開了鯨魚島,去最近的港口,正式踏上成為獵人的旅程。

蕾拉看著劃船離開的小傑,心中充滿了不舍,她很想就這樣跳上那葉獨木舟,和哥哥一起離開,但是——

不行!

絕對不可以任性!

獵人考試充滿了危險,一不小心就會送命,哥哥一個人憑借著靈活的身手還有那份敏銳的直覺,說不定真的會成功當上獵人!

……但要是帶上自己的話,會給哥哥拖後腿的吧。

就像在森林中那樣,哥哥爬樹爬得好好的,但為了撈住突然掉下去的自己,手臂會被自己拉脫臼;抓魚的時候,自己要是被一個浪頭沖走了,也需要哥哥帶著自己游回河岸,累得氣喘籲籲,平時的拖累還可以挽回,但在獵人考試中,一個不小心就是天人永隔了!

所以,她不能去。

至少,不能和哥哥一起去。

******

“哥哥!”

聽到熟悉的風鈴聲,蕾拉一下子放下碗,小跑到了小傑房間,臉上的笑容卻在打開門的瞬間停滯。

沒有……

什麽也沒有……

夜風從大開的窗戶湧進房間,驚擾了窗臺上的風鈴,發出一陣陣清脆連貫的聲響,可房間裏卻是空蕩蕩的,失去了主人的房間裏處處透著孤寂。

“啪嗒——”

米特越過蕾拉走上前,一把拉下了窗戶。

“小傑那孩子出門之前忘記關窗了啊,真是的,那孩子也太粗心了一點。”

蕾拉心裏充滿了失落感,還伴隨著幾分後悔。

“米特阿姨,我想哥哥了。”

“……蕾拉。”

米特不知道該說什麽,小傑實在是太像他的父親了,現在也像他父親一樣,去參加了那該死的獵人考試,就連離家的年紀都是一模一樣,湧現的酸澀感模糊了米特的眼睛。

金的背影。

那個一次次出現在自己腦海中的背影。

仿佛發黃發舊的膠片,再一次重現在米特眼前,快速滾過自己的腦海,然後又一點一點地,毫不留情地在眼前消失,直到徹底不見……

“好了,蕾拉,現在就算後悔也沒有用了,快回去吃飯吧,小傑是今天早上剛走的,哪裏會這麽快回來,所以……回去吧。”

米特強行抑制住自己喉中的哽咽,假裝不在意地說著,推著蕾拉離開了小傑的房間,“啪!”地一下關上了門。

******

思念一個人真的會讓時間變長。

明明是同往日一般的日日夜夜,卻總覺得缺了一些什麽,哪裏有些不對,蕾拉在凱特剛離開的時候,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都體驗了這種感覺,現在,她的哥哥離開了,她再一次體驗了這份感覺,並且比之前要更加強烈,更加……不安。

‘哥哥搭上港口的船了麽?’

‘哥哥開始參加獵人考試了麽?’

‘哥哥有好好吃飯麽?’

‘哥哥他會不會交上新朋友呢?’

以及……

‘哥哥他是否還活著呢?!!!’

一個人的生活軌跡沒有被打亂,但生活的一部分卻被強行剝離了,自從小傑離開鯨魚島去參加獵人考試後,蕾拉幾乎每夜都會在噩夢中驚醒,失神地看著窗外的夜色直到天明。

平靜的生活和高度緊張的思維撕扯著蕾拉,讓她坐臥不安,小傑已經離開快15天了,還是什麽消息也沒有。

無論是喜訊,還是悲訊,什麽也沒有!

******

這一天,蕾拉還是同往常一樣在酒吧內看店,自她五歲之後,這便是她日常的絕大部分,乖巧地坐在吧臺之後,有客人要酒,就給他拿酒,倒酒,等客人吃飽喝足後,就讓他過來買單,找零,然後再奉送一個甜甜的笑臉。

“米特小姐,今天有你的信!”

洪亮的大嗓門隨著熟悉的風鈴聲出現在門口,常來喝酒的皮特大叔揚著手裏的信,徑直走了進來,在看到蕾拉後,稍稍壓低了嗓門,把兇悍的臉硬是擠出幾分笑意。

“是蕾拉看店啊?算了,告訴你也一樣,小傑寄信回來了,就在這裏,厚厚的一疊吶!”

皮特手中的信封被他搖得“嘩——嘩——”直響。

蕾拉的眼睛一下子睜圓了,眼神黏在信封上,再也移不下來,腦子更是“嗡——”地一響,在思緒還未有所動作前,就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往平時看到就會嚇得躲在米特身後的皮特那邊沖了過去!

“皮特叔叔,謝謝你幫我們拿信,現在可以把它給我麽?”

平日裏緩慢羞怯的嗓音一下子變得高昂,以發電報般迅疾地速度從蕾拉嘴裏蹦了出來。

“哈哈哈,蕾拉還真是心急啊!”

皮特也不多逗她,彎下腰,把手裏的信交給了小家夥高高舉起的雙手裏,還沒等放實,那麽厚的一疊信紙就從他的手裏“嗖!”地一下抽走了。

“米特阿姨!婆婆!哥哥來信了!”

在信封也看到熟悉的字眼後,蕾拉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也不管店裏還有沒有人,就高喊著家人的名字,開心地朝店後的樹屋跑了過去。

“真是的,也不用這麽著急吧。”

皮特看著一溜煙就不見的背影,撓撓頭,有些尷尬地喃喃自語。

“……我本來還打算順便喝一杯的啊。”

小傑寄來的信紙雖然很厚,卻沒有寫幾件事,尤其是獵人考試的內容,基本上都是被一帶而過的,只是在最後提了一句,[已經通過獵人試驗了!],反而著重介紹了這次外出交到的朋友,有一生氣就會變成兔子眼的酷拉皮卡,有看著很像大叔卻意外很年輕的雷歐力,還有和他年紀一樣大的,最合得來的奇犽。

蕾拉看著信紙中躍然而出的喜悅和煩惱,高興地落了淚。

和夢中的場景不同,她的哥哥活得好好的,還交上了那麽多有趣的朋友,獵人資格證也考到了,她馬上就要再見到哥哥了!

不過,因為那個叫奇犽的好朋友被他哥哥強行帶回家了,為了能讓奇犽過上他想過的日子,小傑在獵人考試結束後要先去他家,和他家人好好談談,之後再回來。

蕾拉、米特、還有婆婆把信看了一遍又一遍,這幾張紙她們仿佛等了一個世紀!

最後,米特把信珍而重之地收了起來,放在了床頭的鐵盒子裏。

“今天……就先……把店……關了吧,我……做一桌菜,我們一起……為……為小傑……慶祝一下。”

米特的眼眶不知何時紅了,每說幾個字就要停頓一下,平覆心情,雖然沒有哭腔,卻硬是花了幾分鐘,才說完了一句完整的話。

“好啊。”

婆婆臉上帶著輕松的笑,總算小傑不像金那個臭小子,一走就沒了消息,丟下米特一個人,看信的內容,小傑應該就要回來了吧。

“嗯,米特阿姨。”

蕾拉在知道小傑平安地考過獵人考試後,就放松下來,毫不遲疑地讚同了米特的話,哥哥去朋友家玩幾天後,就會回家了,她是如此深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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