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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可溫酒早就是一朵食人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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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婚姻是始於協議,但在此刻——

互相為彼此戴上了婚戒後,陸司郁心中忽然有了一抹沖動。

如果可以的話,和溫酒這樣共度剩下的生命時限,似乎也...不錯。

他看著那只纖細手指上的鉆戒,微微晃神。

溫酒卻用手指勾了下他的手心,“傻了?”

陸司郁收斂心緒,擡眸看了她一眼,平牽著的唇形看不出喜怒,只是那雙深邃的眸子沈澱著過於覆雜的情緒。

溫酒偏了下頭,“頭發還沒有吹幹,繼續。”

說完,她轉過身打開另一對對戒盒,猶如深藍大海的藍色寶石瞬間就將她的註意力吸引。

沒4千萬拿不下這寶石。

陸司郁在婚戒選擇方面顯然是真用了心。

溫酒誇他,“我本以為你是直男水平。”

陸司郁眉頭微揚,這是有多不相信他的審美?

“值得表揚,再接再厲。”

所以,沒了?

陸司郁抿唇,莫名覺得自個在抱有一些奇怪的幻想。

將頭發吹幹,溫酒如昨晚一樣,就著姿勢一滾睡進了裏面,還不顧及形象的打了個哈欠,對他招手,“快上來睡。”

陸司郁瞥了她一眼,將電吹風的線纏上放到洗浴室。

出來後說了聲,“我還有些事沒處理完,你先睡。”

然後打開房門,去了書房。

溫酒也沒管他,偌大的公司還需要他管理,男人在賺錢的時候,還是要留給他充足的時間。

一夜無夢。

溫酒醒來時,旁邊的男人竟然還沒有起床。

這有點稀奇。

她的脖子正枕在他的手臂上,兩人竟然是面對面而眠。

她還發現,自己的手自然的搭在男人的腰上!

溫酒,“。”

果然是在睡夢中占了男人的便宜,這是她能幹出來的事。

唏噓了一口,溫酒看向熟睡中的男人。

這個男人的睡顏比之睜眼清醒時,少了幾分性張力,卻多了些許柔和無害。

他的睫毛是真的又長又翹,套用粉絲的話來說,想要在他的睫毛上蕩秋千。

溫酒用手指輕輕的觸碰了下他的睫毛,許是他本就是個睡眠淺還警惕性極高的人,這一觸碰他便睜開了眼。

黑黑的眸子在睜眼的瞬間有著一絲暗光倏忽流轉,溫酒還未反應過來,她的手就被男人的大手抓住。

幹燥又溫暖的大手包裹著她微涼的手,能感受到骨節分明的手指力度。

“不怕,我是你妻子。”

陸司郁,“。”

他放開了禁錮她的手,同時一並收回了被她當做枕頭的手臂,撐起身坐起來靠著床頭。

見他揉著太陽穴,溫酒沒誠意的寬慰道,“習慣就好。”

陸司郁幽幽的刮了她一眼,天知道這個女人睡覺到底有多不老實。

想他容易嗎!

一邊要說服自己的潔癖容忍接受同床共枕,一邊還要防備這女人時不時的滾進他懷裏,或是用腿壓著他,或是用手抱他....

陸司郁體會到了睡覺如折磨的極致差感。

“起了,早餐我要吃雞蛋面,謝謝啊。”

陸司郁,“......”

他頂著一身低氣壓下床去了洗浴室。

溫酒盯著他的背影,墨藍的真絲睡衣隨著走動輕飄飄的拂動,帶著暗啞的布面光澤。

即便是睡衣,也在他那頎長的身高下看起來就如行走的頂尖男模,荷爾蒙簡直是無時無刻都在散發。

直到他進了洗浴室無法再看到,溫酒嘖了聲收回視線,拿起手機一邊清理消息,一邊等男人用完洗浴室出來。

溫筱暖有發來短信,讓她今天去啟航公司處理解約一事。

沒辦法,溫酒手裏捏著的親子鑒定書讓她不得不這麽效率。

秦皖欣也發來了短信,讓她抽空帶陸司郁回家吃飯。

魏源的消息,溫酒直接掃了一眼就忽略了,這個經紀人言辭間仍舊帶著濃郁的諷刺,老陰陽人罷了。

等陸司郁出來,溫酒也將消息清空,安排好了今日行程。

下了床去洗浴室洗漱,收拾完溫酒去了衣帽間,隨便拿了一套運動服穿上。

病弱體還是要開啟身體鍛煉,溫酒著實不想成為走三步喘一口的病弱小白花,這和她的形象嚴重不符。

雖然能用這柔弱的外表進行天然的欺詐,可溫酒早就是一朵食人花了。

讓她秀秀演技演演白蓮綠茶她行,但形象上,溫酒更喜歡用氣場來進行威懾,讓人一眼就能瞧出她不是好惹的。

嗯,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和算計。

因為大佬沒工夫陪他們玩那些小把戲。

在跑步機上面走了半個小時,溫酒累得氣喘籲籲,她羨慕的看了眼陸司郁那精碩的腹肌,她有點懷念自己身體的馬甲線了。

晨練完,又重新洗了個澡,兩人一起吃過簡單的早餐。

應溫酒的要求,今日份早餐雞蛋面。

吃過早餐沒多久,餘新就帶著設計團隊過來了。

餘新是陸司郁的生活助理,在溫酒和設計師說要求時,餘新在樓上正快速進行收拾。

“陸太太請放心,我會嚴格按照您的要求來進行設計裝修。”

交涉完,溫酒回了房間收拾行李,待收拾好出來,陸司郁也從書房出來了。

兩人視線對接了兩秒,陸司郁開口,“現在就走?”

溫酒回,“嗯,你要是還沒處理完,我先出去處理事,電話聯系。”

陸司郁點頭,默認了這個說法。

溫酒將行李箱交給餘新,拎著包包出了門。

她在車庫裏面挑了一輛低調的車,前往今天的第一站,養父母家。

...

老居民樓,這片區都是。

陳舊的樓道,聲控燈時靈時壞。

養父母家在五樓,溫酒每往上走一階,那潛伏在這具身體內的壓抑情緒隨之濃郁一絲。

直至來到五樓那間泛黃的房門前,那種壓抑的情緒全部爆發出來,溫酒扶住了墻壁才堪堪站穩。

原主對養父母的感情極為覆雜。

是有怨憤,也還潛藏著一股期待,但這份期待顯然會成為無果的等待。

溫酒調整著呼吸節奏,得以平覆了情緒起伏,擡手敲響了門。

“誰啊?”

裏面很快傳來一道中年女聲,溫酒開口,“是我。”

很快,房門打開,發出咯吱一聲異響。

鄭姿看著門框外的溫酒,習慣性的想要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但到底是克制住了。

她讓開身,訕笑了下,“進來吧,不知道你要回來,家裏也沒什麽菜,你等我去菜市場買些菜。”

溫酒拒絕,“不用了,我這次是來還戶口本的。”

“啾啾,你——”還在怨媽媽嗎?

只是這樣的話,鄭姿無法輕易的說出口。

她楞楞的看著溫酒從包裏摸出戶口本,塞到她手裏。

鄭姿眼眶一澀,但在翻開戶口本後,臉色倏地一變。

第16章 剩餘的酒喝不下倒掉又浪費,溫酒之於他就如這未喝完的酒

“你的戶口呢?啾啾,你是不是把戶口遷回溫家了!”

溫酒看著面前一臉惶恐又憤怒驚慌的鄭姿,唇角微微勾勒出一抹諷刺。

養了17年的女兒,終歸不敵親生女兒一句撒嬌一句謊言。

當年鄭姿懷孕時就知道自己無法給女兒一個幸福安穩的生活環境。

在醫院生下溫筱暖時,恰好有位豪門闊太太因為車禍被緊急送到了這家醫院進行生產。

那時鄭姿心中就產生了一個念頭,她借著住院時間打聽到了不少消息,趁著夜深人靜時將溫筱暖和溫酒這兩個嬰孩進行了調換。

兩個嬰孩看起來沒有多大差別,

溫酒是早產兒,溫筱暖雖是足月兒,但鄭姿在懷孕期間因為營養不良,還要經受家暴等這些外在因素影響,溫筱暖完全不像一個足月兒。

調換成功後也確實沒有人發現,才出生的嬰兒幹癟皺巴巴瘦弱的像個小老頭。

那位豪門闊太太本就是因為車禍才被臨時送到這家醫院生產的,鄭姿心裏即便擔心事發卻也硬著頭皮忍到了醫生批準出院。

豪門闊太太正是秦皖欣,當時在車上的還有三人,分別是司機、溫老夫人以及溫照賢。

這起連環車禍非常嚴重,但除卻秦皖欣動了胎氣提前生產,溫老夫人和溫照賢都相安無事,只有些輕微腦震蕩。

最嚴重的也就只有司機,他在經過搶救後一條腿廢了,成了瘸子。

而在這場連環車禍中死亡了兩人,溫家這輛車明明受損程度看起來才是最嚴重的,傷情卻是最輕的。

溫老夫人信佛,認為這是小寶寶福澤深厚,在庇佑他們。

溫照賢夫妻倆也聽信了幾分,不然無法解釋他們一家人都沒受傷這種事。

於是在溫酒出生後,成功被鄭姿調換的溫筱暖就成了溫家的掌上明珠。

溫家上到老下到小都偏愛寵溺溫筱暖,卻不知道這不過是鳩占鵲巢的假女兒。

後來溫筱暖因為拍戲出了意外送去醫院急需輸血,不到萬不得已醫院是不會近親輸血。

溫筱暖和溫家幾人長得完全不像,血型還是ab型。

溫照賢和秦皖欣都是a型血,後代不可能是ab、b這兩種血型。

作為大兒子的溫南臻自己也是a血型,他對這事留了個心眼,在當時就和溫筱暖做了一份親緣鑒定。

得到的結果卻是他和溫筱暖不具備生物學上的兄妹血緣關系。

溫南臻便讓溫照賢和秦皖欣都和溫筱暖進行了親子鑒定,事實表明他們養了17年的寶貝竟然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這才有了後面找回溫酒,把溫酒接回家,卻礙於所有寵愛都給了養女溫筱暖。

又因為提前生產時遭遇的車禍,秦皖欣下意識的將溫筱暖仍當做是小福星,溫酒是瘟神是禍害。

這莫須有的頭銜冠到了溫酒頭上,不管溫酒怎麽努力怎麽討好,都無法融入進那個家。

而這所有的一切開端,都是源自鄭姿的私心。

如果沒有她的這份私心作祟,兩個嬰孩又怎會被調換人生。

鄭姿對於溫酒談不上親近,卻也會在養父溫昌盛要動手打溫酒時,她會阻攔,會幫溫酒承受毆打。

溫酒從小到大身體不好,經常生病,鄭姿寧願多兼職幾份工作,也要給溫酒抓中藥。

溫酒的身體一直都是靠吃中藥調養,十年如一日,從未間斷過。

但鄭姿能做到這些,卻給不了溫酒真正的母愛。

她會排斥溫酒,也會罵她是病秧子,罵她怎麽不去死,死了他們家也能解脫,她也不會那麽累。

連溫酒這個名字,都是十分戲劇的被取出來的。

當時鄭姿才生產完時,在醫院給出的出生證明上給孩子取的名是夫妻倆一直認同的名字:溫笑笑。

只不過在出院後,這個名字就被舍棄了。

早產兒沒有得到精心呵護,出院第二天就發高燒引發一系列病癥。

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因為這一生病,家裏的錢全部都交了費用。

沒了錢,還得知這女兒是早產兒,以後都會是一個病秧子,也是在這時溫昌盛知道了他的妻子做的好事。

把親生女兒和別家女兒進行了調換!

溫昌盛從此便對這個女兒不上心了,和鄭姿的夫妻關系更是進入了水深火熱狀態。

臨去給孩子落戶前,他直接更換了名字,將溫笑笑變成了溫酒。

剩餘的酒,喝不下,倒掉又浪費。

因為溫昌盛喜歡喝酒,溫酒之於他,就如這剩下未喝完的酒。

他曾經對這個孩子抱有極大的期待,卻也有著最後的良知,得知不是親生女兒,他也做不到丟棄。

只是沒有揭穿他妻子的卑劣手段,他這一輩子早就完了,但他還要靠鄭姿工作給他賺酒錢。

...

“說話!”

“啾啾,你回答我,你的戶口遷去哪了?”

鄭姿是真的慌了,慌亂下關心則亂,她全然忘記了一點。

溫酒平靜的回,“我結婚了,戶口當然是遷到了丈夫戶口本下。”

憤怒的鄭姿瞬間卡殼,她臉上的猙獰甚至停頓了數秒,最後變成皮笑肉不笑的抽笑,“原來...原來是這樣。”

“是我誤會你了,你不要和我生氣。”

鄭姿自知理虧,一雙手在衣服上搓了搓,極為局促忐忑。

溫酒進了家門,去了她那間小房間,隨手拿了一個編織袋開始收拾東西。

看見她的動作,鄭姿杵在門口有些心急,“啾啾,你是打算以後都不回來了嗎?”

溫酒音色寡淡,“也該做個了結。”

不將鄭姿送上法庭已經是她最後的仁慈,也是原主的遺願之一。

“以後不要聯系我,有事就找溫筱暖或者溫家人,我和你們已經沒有關系了。”

將東西收拾完,溫酒拿出手機一番操作,“我已經給你的卡轉了100萬,這17年的養育費、醫藥費足夠了。”

一碼歸一碼,這筆算清才能算其他的。

“希望你明白,不是我不行、我不能,而是我本可以、我也能。”

撂下這話,溫酒也沒看她怔楞覆雜的臉色,拎著編織袋出了門。

然後在樓下,溫酒撞見了溫昌盛。

不修邊幅的中年男人,手裏拎著一瓶啤酒,面黃肌瘦,眼窩深陷,一雙眼睛沒有神采,像極了流浪漢。

也許,今晚這對養父母家裏又會上演一出家暴的戲碼。

但這些溫酒並不關註。

這麽多年過去,鄭姿不是早就已經習慣了嗎。

她從溫昌盛身邊擦肩而過,沒有再給出多餘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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