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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會不會不太好啊。」
「你該不會想當縮頭烏龜吧。」
……
菲林越聽越不對勁，怎麼感覺這兩個人像是要來砸場子的。
而先前還在討論的其中一名男子忽然想起此刻電梯裡恰好有一名被困者是這家醫院的員工。想著他惡狠狠地出聲道：「那個女的，我問你，你是醫生還是護士？」
菲林三秒才反應過來，遲疑地回道：「我還是實習的。」
「呵，來這個醫院實習，沒前途。」那男的毫不遮掩語氣裡的輕蔑，「醫生就知道推卸責任收紅包，我看良心都被狗吃了。」
菲林莫名就想起水大哥書房裡那厚厚的一摞資料，以及只要一有空就鑽研病例的勁頭，可此刻這個陌生人卻對如此神聖的職業毫無顧忌的褻瀆。她努力壓抑心中的怒火，沒好氣地反駁：「你又不是醫生，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的工作有多辛苦。我警告你，剛剛那些話我可以告你誹謗的。」
那男的還是頭一次被一個女人這樣落面子，頓時心中不快，也不管此刻的窘迫不管不顧地就開罵了：「你這臭娘們兒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我兒子不舒服上你們醫院來看病，醫生說了就是一般的感染性疾病。我兒子孝順想急著去打工，醫生親口保證三天內一定會好轉。結果呢？我兒子每晚頭痛得失眠不說，全身還起了皮疹，你說不是庸醫是什麼？你們這家破醫院，還混充是什麼三甲醫院！我呸！你們醫院要是不給我個交代，我就去打那個醫生，我把事情鬧大，我去投訴你們，我要讓全中國的人都知道你們醫院的醫生都是庸醫！」
「皮疹頭痛，都是可以治療的。你可以好好跟醫生溝通啊，放著你兒子生病不管，來醫院鬧事。我看你也就只敢和我這種小實習生叫板，真面對主任級別的你也沒那膽子。還有，這裡是醫院，說話請文明一點。」菲林最痛恨這種說話一點素質都沒有的人，就是因為他們現在醫患關係才鬧得這麼嚴重。
「我看你特麼的是想找打，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打你！」那男子見菲林竟敢指責她，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電梯裡的緊急燈加上蕭昱瑾手機的燈光暫且還看得清楚人，菲林眼尖地看到那男子從腰間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小刀，頓時心中就警鈴大作。沒想到他竟然還帶刀來醫院。
蕭昱瑾比菲林更快一步看到，並立刻用力握住那男子的手腕，冷聲道：「你冷靜一點，你兒子還在生病，我們又還被困在電梯裡，你就是想動手現在也不合適。」
可是那男子就是覺得被一個女人指責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絲毫未少的怒火迫使他就是不肯把刀放下。
蕭昱瑾細細觀察他片刻後，低聲問道：「你兒子幾歲了？病癥是什麼？醫生診斷的時候是怎麼說的？開的什麼藥？」
那男子發出了幾聲難聽的笑聲，說：「你懂什麼，你又沒穿白大褂。」
「我是醫生，只是沒穿白大褂而已，你剛才進電梯的時候沒看到我和這位元小姐是認識的嗎？」蕭昱瑾不受影響冷靜地說道。
那名男子猶豫片刻，說：「我兒子據說是腹瀉加支氣管肺炎，醫生好像讓我兒子註射一種叫什麼星什麼的，名字太長我忘記了。」
菲林認真聽了後立刻脫口而出：「左氧氟沙星氯化鈉，是嗎？」
「誒，對對對！就是那個！」
「可是這個抗生素很常用啊，難道你兒子對它過敏？那也不對啊，難道病歷本上沒寫或者你們沒做皮試嗎？」菲林剛說完便自己直接否定了。
蕭昱瑾頓了一下，問：「你還沒告訴我你兒子幾歲了。」
昏暗的燈光下，那名男子明顯躲避他的眼神，似是隨口編的：「二十歲咯。」
二十歲？蕭昱瑾心中劃過一絲疑問，他假裝無意說了句：「噢？原來是屬龍的。」
「是啊，就是屬龍的。」那男子說完松了口氣。
蕭昱瑾輕笑一聲：「呵，屬龍的話今年才十六歲。」
菲林扒著手指，然後立馬反應過來：「對啊，二十歲的話明明是應該屬鼠的！你在撒謊！」
那男子見被拆穿，漲著一張紅臉大聲說道：「我沒撒謊，我自己的兒子我會不知道，我剛剛記錯了，我兒子就是屬鼠的。」
蕭昱瑾閒適地握著扶手，冷靜縝密地說道：「你說你兒子只是腹瀉加支氣管肺炎，那麼醫生開左氧氟沙星氯化鈉是完全合理的。前提是你兒子已經成年以及沒有任何過敏反應。但是從你剛才的話和反應來看，你應該謊報了你兒子的年紀。學醫的都知道未滿十八歲是不能用喹諾酮類抗生素的，其中最嚴重的不良反應就是骨髓抑制。不過幸運的是你兒子還沒到那個程度。」
蕭昱瑾說得頭頭是道，再加上自身的氣勢較為淩厲，同行的另一個男子已經聽得有些害怕。他拉了拉之前發火的那個男子的衣服，竊竊私語：「所以咱們算了吧。把阿黎治好比什麼都重要。」
那名男子心裡也是拿捏不準，心中還在權衡之際，蕭昱瑾接下去的話頓時讓他心中一陣害怕。
「讓我猜猜你為什麼要謊報兒子的年紀。」蕭昱瑾忽得一笑，然後緩緩開口，「一個父親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兒子究竟有沒有成年，那麼這個兒子要麼不是親生的，要麼就是以非法手段得到的。」
「你！信不信我殺了你！」男人心中恐懼至極，忍不住拿出之前亮起的小刀，以此來壯膽。
蕭昱瑾掃了他一眼，眼中警告意味極濃，「救我們出去的人就要來了。殺了我們，你只能以命抵命。而何況你們兩個人未必能得逞，我勸你還是老實一點，別給自己加那麼多罪惡。」
「不關我的事，從頭到尾我都不知道。」另一名男子慌地一把搶過刀扔到地上，「你想死也別拉上我。那個，二位對不住了，醫院的事我們不會無理取鬧了，但是他對阿黎是真的好，我求求你們就不要多事了，好嗎？他也是從人販子那裡買來的，並不是他自己親自去當人販子。再說了，阿黎現在活得也好好的。」
蕭昱瑾和菲林沒有回答，這時外面忽然有聲音響起。
「裡面的人，你們還好嗎？請告訴我們你們一共有幾個人，我們馬上救你們出去。」
「是救我們的人！」菲林一下子提起了精神，她朝他們看了眼，說，「你們先把刀藏起來。」
蕭昱瑾見此，轉而和外面的人溝通道：「裡面一共四個人，三男一女，我們暫時沒有大礙，但是因為斷電的關係裡面看得不太清楚。我們現在應該是介於7樓到8樓之間。」
「好的，工人已經在手動盤繩了。我們馬上就能救你們出去。」
維修和施救人員的效率很高，他們到了後大概七八分鐘的樣子，他們所有人都獲救。
菲林想起先前的那兩名男子，剛一回頭就發現他們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她頓時一臉緊張地問道：「蕭大哥，他們非法買賣兒童，可是我們剛才看不清他們的臉。」
「放心吧，你別忘記了那個叫阿黎的之前在這裡看過病。這件事你別管了，我會去處理的。不過能不能找到親生父母，那就不一定了。」蕭昱瑾語氣寡淡，仿佛在訴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菲林點點頭，然後又咬著唇說：「其實最該打擊的還是那些人販子，那個男的雖然言語粗俗了些，可他應該很愛那個阿黎。」
「你說的沒錯，但是你也說了他是個粗俗的人。或許那個阿黎本該在城裡長大，獲得良好的教育，可是現實卻逼得他還未成年就開始打工賺錢，庸碌一生。」蕭昱瑾見自己說的話有些過於殘忍，轉而話鋒一邊，「有些事不是一個人的力量就能改變得了的。不過下次你要是再被困在電梯，懂得正確的操作了吧。」
菲林心有餘悸地拍胸說道：「我可不想再有下一次了。蕭大哥，你說得對，一個人的力量的確改變不了這些東西。可是我突然覺得我好像可以花些精力讓自己變得更加優秀一些，這樣我的自身價值會不會更加多了呢。」
蕭昱瑾看了她一眼，笑道：「看不出來被困了一下電梯，讓你感慨這麼多。」
菲林：「我是說真的。倒是你，剛剛才聽了幾句就一下子道出了阿黎病癥的關鍵，我反而覺得你進職場有些屈才了。」
「我先學醫，後學藥，還在國外讀了博士。這在國內的藥企，簡直就是鶴立雞群。可是在國外，像我這樣的也不少。我明白你所謂的價值是指的什麼。全國每年因為用藥不當引起的醫療糾紛人數超過交通事故。就連像美國這樣醫療體制超前的國家，也有一百五十萬人次。但是國情不一樣，環境不一樣，體制也不一樣。」蕭昱瑾看著菲林的眼睛，突然就沒有了說下去的動力。
菲林見他不繼續往下說，連忙一臉求知欲地看向他：「我還在聽呢。」
蕭昱瑾淡淡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水昀白應該去國外讀個博士出來，但是又不想自己不在他身邊，所以突然就想裝勤奮了？」
菲林一怔，隨即說不出話來反駁。
「你…」蕭昱瑾沒由來得一陣煩躁，隨即又一臉自嘲地笑道，「關我什麼事，隨便你要做什麼。」
「哎…」還沒等菲林說完，蕭昱瑾就轉身離開。也不知道為何，他高大的背影在空蕩蕩的走廊上竟然顯得格外單薄。
==
菲林沒帶手機，因此是在午餐時間和昀白說起這事的。
「怪不得，我打你電話都沒人接。」昀白放下筷子，不知怎的就突然沒了胃口。
菲林倒是食欲挺歡，她見昀白不吃了，便開始夾他盤裡的菜。「其實也沒事，多虧了蕭大哥，我現在才知道他在醫學上面的造詣說不定…」後面半句話她憋著沒說。
可是光看這眼神，昀白何嘗不知道她肚子裡在藏著什麼小九九。他涼涼地說道：「你可真行，當著自己男朋友的面誇另外一個男人。」
「哎喲，親愛的，我錯了，我其實只是有感而發，畢竟蕭大哥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說起來算上之前當貓的那次，他一共救了我兩次。」菲林嚼著牛柳，含糊不清地說道，「他人真好。」
「你當貓的那次，主要還是我的功勞。」昀白忍不住出聲提醒她。
菲林使勁搖頭道：「可是對你我都以身相許了啊，我還沒有做什麼來感謝蕭大哥呢。」
昀白冷笑一聲，說：「除了以身相許，他不會想要其他的報恩方式的。」
「呃…」菲林低下頭開始扒飯。
「對了。」菲林突然想起一件事又擡頭問道：「今天到底是什麼原因斷的電啊。」
昀白淺酌了口紅茶，說：「據說是因為線路功率過大。」
「所以真的整個醫院都停電了？掛號那邊也不行了？」
昀白放下茶杯，淺笑一聲：「你又在想什麼了？」
菲林鄭重地放下杯子，說：「我突然覺得這家醫院挺一般的。」
「然後？」昀白眼神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接下來的話請水昀白先生你認真傾聽，因為這是我在經歷電梯驚魂事件後深思熟慮過的。雖然只想了一個中午，但我是認真的。我想陪你出國。」
昀白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神情開始變得凝重。他審視了她十幾秒，確定她不是在開玩笑後，問：「為什麼？」
菲林反問他：「當初為什麼選擇學醫。」
昀白答：「喜歡。」
「我也喜歡這種高尚又充滿挑戰的感覺，更重要的是我還喜歡做這件事的人。」
chapter69
昀白最後表示他還要再考慮考慮，於是出國學習的事情似乎要暫時被擱淺了？
可是菲林似乎一點都沒有說過就忘的意思，她一邊在網上搜索著雅思課程報名，一邊在某貓網站上面搜各種教材習題。她得現在就開始做準備，因為以水大哥的水準隨時可以出國，可她就不同了，底子完全不是一個水平線上的。
「真沒有想到，我都大四了還能這麼熱愛學習。」看著購物車裡滿滿的一列，菲林心情很好地按下了「結算」。
付完錢沒多久，老爸那邊突然一個電話打過來，菲林看著來電顯示忽然想起自己用的帳號是老爸的，ohno！讓她先看看自己花了多少錢，看清數位的菲林顫顫巍巍地接起了電話，聲音中自覺攙著作為女兒的撒嬌。
龍日辰心知肚明地問道：「女兒啊，我的一張卡裡剛剛扣了幾千塊錢，你知道是誰幹的嘛？」
菲林也裝作後知後覺地說：「哎呀，老爸，我剛剛網購的時候不小心手抖了。」
「噢？手抖了，密碼倒是按得挺對的。」
「……」
菲林忍不住破功，便一五一十地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老爸。
出乎意料的是這回他並沒有阻止她，他只是聽完後來了句：「這事你和昀白商量過了嗎？」
「提議過了，可是他說要想一下。不過我已經把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接下來我要狂啃英語，老爸，你女兒要當頂天立地的大學霸了，就問你怕不怕！」
龍日辰沈默了幾秒，皮笑肉不笑地說：「有目標是好的，萬一就實現了呢。可是就憑你現在這啞巴英語的水準，能在短時間內提高那麼多嘛。實在不行，讓昀白先出國，你慢慢學，晚個一年去也沒事的。」
「異地戀啊……」菲林只要一想到她和水大哥會分隔兩地，心臟就不可抑制地疼痛起來。「不行，水大哥離不開我的。」
「…你確定不是你離不開他？」龍日辰狠心說完這句話後，悲傷便撲面而來，小棉襖長大了，該去給別人暖被窩了。然後龍日辰突然想到自己打電話的初衷，便又問，「不過就買幾本書怎麼可能要幾千塊錢？」
菲林一陣心虛，輕咳幾聲說：「爸爸，我給你和瓊姨買了紅參，就前陣子很火的那部韓劇太陽的後裔裡面有打過廣告的，對身體可好了呢！」
「乖~」龍日辰這心裡一下子就舒坦了。
菲林接著說道：「然後我順便就又買了幾套衣服……」
龍日辰：「……」
最後父女間的談話以龍日辰答應再給菲林打錢而圓滿結束。
「哎呀，我真是啃老一族啊。」菲林要完錢後，再次陷入了不能自己賺錢的憂傷中。雖然水大哥把他的副卡給她了，可她也只是偶爾裝裝樣子地刷那麼幾下，大部分時間還是用自己的錢。
龍日辰掛了電話，心中無限唏噓，忍不住發條朋友圈以解心中鬱結。
趙亞瓊見狀，搖搖頭失笑道：「都多大了，還學小年輕一天到晚發微信。」
龍日辰自知年華老去，卻也還是調侃了一句：「自從遇見你，我的心理年齡好像就停止增加了，你說這是為什麼呢？」
一番話把趙亞瓊逗的直樂，她想起菲林古靈精怪的樣子，笑道：「你們呀，一個小滑頭，一個老滑頭。對了，我剛剛在電話裡面都聽到了，真的決定要出國了嗎？那在此之前，兩家人總得先聚一聚通個氣吧。」
龍日辰慎重地點了點頭：「我相信這事昀白他能處理好，我就是怕他們家業太大，可能會影響到菲林。」
趙亞瓊聽得心頭一緊，下意識問道：「他們家業很大嗎？」
「C市水家，水巖澍是政治名流，哪怕退休至今依然有很多人想要上門拜見。至於昀白的父親和母親早就離婚了。他父親水源之，開創了源之律師事務所在司法界誰不知道他。他母親袁邵清擅長投資，去年的某個投標會上我見過她一面，看著不是個好相處的人。」
趙亞瓊沈默半天，突然瞪了他一眼：「你怎麼不早點跟我說。」
龍日辰撓了撓頭：「最近公司太忙，我一時忘了。」
==
之前龍日辰來S市的時候昀白順便加了準岳父的微信，現在這麼一刷立馬就看到了一條他有些難以接受的狀態。
龍日辰：「感覺以後女兒向自己要錢的機會不多了。小棉襖長大咯~」
他明明把副卡親手交給她了……
昀白「唰」得站起，立馬走出書房，向客廳沙發上的那個目標走去。
菲林還在興致勃勃地搜著各種雅思託福的攻略，昀白只需輕輕一瞥就知道她腦袋裡在想的什麼。心，頓時就柔軟得不像話。
一隻手橫亙過去將筆記本合上，「別看了」，他難得溫聲說道，「我吃不慣國外的食物，還是想念家裡的味道。」
「所以我和你一起去學習啊，雖然學校肯定沒你的好，但是我查過了，國外臨床藥學的發展遠超於國內。等到我們學成之時，你當主治醫生，我當臨床藥師，我們互相合作，懸壺濟世！」菲林雙手合十，笑道，「就算我成為不了足以和你比肩的女人，我也要讓自己足夠強大足夠優秀，因為這樣我就不用總是擔心別人會跑來和我搶你了。」
昀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緩緩朝她伸出手：「想好了？不反悔？」
菲林迅速伸出自己的手和他十指緊扣：「想好了，不反悔。誰反悔誰是小狗！」
昀白見她如此堅定，乾脆又來了句狠的：「我的要求很嚴格的，也不知道你到時候能不能承受得了？」
菲林臉上表情一僵，驚恐道：「我學我的，你要提什麼要求啊？」
昀白騰出另一隻手直接關掉了某貓的連結，說道：「這些速成法都是沒有用的，你明明就有一個現成的老師在。」
「你要親自教我啊？」菲林有些咋舌，「我可能智商沒你想像中那麼高。」
昀白淡淡來了句：「你想多了，我從來沒有高估過你。」
誒西，這話聽著實在是要把人憋出內傷！
菲林輕哼一聲：「要是我達不到你的要求，大不了我就晚點出國咯。」
昀白立即否決：「你想得美！國外學習之路枯燥漫長，身為女朋友總該照顧照顧自己男朋友的某些特殊需求吧？」
咦~~真是不要臉！菲林咋呼道：「那你教我的時候不準對我太兇了，不然晚上不讓你進來。」
這下輪到昀白內心糾結，他是從現在抓起呢還是為了以後考慮呢？
為了留足更多的時間來衝擊英語，菲林直接停止了在附一醫的實習，轉而申請留校實習，畢竟自己學院好說話，這樣她就能有大把的時間用在正事上了。
為此菲林洋洋灑灑地寫了三大張申請書，哼著小曲就去找自己的論文帶教老師。
一隻腳橫跨辦公室門，菲林探出一個小腦袋環視了一周，導師大人竟然不在！
頓時像被潑了一盆冷水的菲林，低著頭走向坐在導師辦公桌對面的金茂老師，問：「金老師，請問任老師去哪了啊？」
金茂頗為意外地看了眼菲林，說：「學院最近和美國的威斯康辛有學術交流，你導師這會人應該在美國了。」
「那還真是太不巧了！」菲林失望地說道，「本來還想來請教請教他呢。」
金茂挑眉，似乎對她說的話很感興趣：「我倒是有耳聞，聽說你突然一心向上想要出國深造？」
菲林厚著臉皮問：「金老師你也覺得我覺悟很高吧？」
「我只是偶然想起貌似幾個月前，任老師還在苦口婆心地勸說你不要放棄保研的資格，當時你的答案我還記得很清楚。」金茂故意學她當時的語氣，「任老師，我這個人沒什麼志向，就算去讀研了也會給您丟臉的。」
「好漢不提當年勇啊老師！！！」菲林使勁地想轉移話題，「金老師，你相信愛情的力量嗎！我可是要和男朋友一起出國的人，我要是不努力，萬一男朋友跑了怎麼辦？」
金茂臉上的笑意稍微淡了些，他順手接過菲林手上的資料，答應道，「你的這份保證書等任老師回來我會轉交給他的。趁著大好時光，好好加油吧！」
菲林不好意思地笑了幾聲，然後做了個「yes」的手勢：「保證完成任務。」
==
不得不說，菲林一旦下定某個決心，那在這件事上還是會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週五，昀白照舊早早地去了醫院。而菲林與他同時起床，在忙完家務後，就立馬坐在書房裡聚精會神地學習，這一看差點就過了飯點。
因為一個人吃便不需要那麼多的講究，草草地扒完了一碗麵條，洗好碗後正打算持續一個下午的高強度練習，門鈴竟意外地響起。
透過貓眼，菲林看到了一位妝容精緻的貴婦站在門口。大腦快速運轉後突然萌生出一個及其恐怖的想法，莫非這位女士就是她未來的婆婆？
沒太多猶豫，菲林徑直打開門十分有禮貌地問道：「您好，請問您找誰？」
美麗的貴婦似乎擁有著一雙淩厲的雙眼，斜斜掃向她頓時讓菲林膽戰心驚。之前視野太狹隘沒註意，現在直視了之後發現這五官倒是和水大哥有幾分相似。
果然，美貴婦不經意地輕揚下巴說道：「我是昀白的媽媽，袁紹清，他應該有跟你提過吧？」說完看了眼四周，蹙眉道，「你就這麼站著和我說話？」
菲林回過神來，連忙畢恭畢敬地將昀白的媽媽請進了屋。
房門一關，菲林替自己打了個氣，然後揚起超級無敵甜美乖巧的笑容轉過身去，笑道：「阿姨，請問您想喝點什麼？」
袁紹清低頭看了眼手錶，說：「我還要趕三點的飛機，現在已經快一點了，從這裡去機場我需要半個小時。不過你這麼一說我倒的確是有想喝的東西了，不介意出去幫我買一杯californiadreaming的美式咖啡吧？」
菲林一怔，問：「阿姨您說的californiadreaming不會就是那家不提供外賣的咖啡店吧。」更重要的是從這裡趕過去都要近半個小時，這麼一來一回確定不會耽誤到阿姨的登記時間嗎？
袁紹清輕笑反問：「有問題嗎？」
「沒問題！」菲林從沙發上拿起包，風風火火地一邊穿鞋一邊說，「阿姨您等我，我馬上替您帶來！！！」
chapter70
等到菲林終於買到美式咖啡，一進家門，她不自覺地瞥了眼牆上的時鐘。
原來她已經耗費一個小時。菲林悄悄看了眼未來婆婆的臉色，咦？準婆婆竟然在玩保衛蘿蔔……
察覺到被晚輩註視，袁紹清收起手機，繼續高冷氣場全開。她瞄了眼菲林手中的美式咖啡，眸子染上了幾分疑惑：「怎麼有兩杯美式，你也喜歡？」
菲林不好意思地說：「忘記問您要喝冷的還是熱的了，於是就買了兩杯，一杯冷一杯熱，您憑喜好選，剩下的給我就行。」
袁紹清看了她一眼，正色道：「你倒是貼心，把熱的給我吧。」
菲林放下心來，拿出一杯熱的美式。她今天怎麼可以這麼機智！！！
袁紹清攪著咖啡，終於開口：「我最近有更多的時間都是待在國外，所以不要覺得阿姨說話太直接。我想知道你喜歡我兒子什麼？」
這不是直接，這是粗暴！菲林深呼一口氣，緊張地說道：「您這麼問我，我還真的不知道該具體說些什麼。」
袁紹清沒料到她比自己還要直接，反倒笑出聲：「別緊張，我就是想瞭解一些情況。」
菲林想了一下，認真地說：「我是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是阿姨，如果你要問我不喜歡他什麼，我也想不出來。」
「你這小姑娘還挺有趣的。」袁紹清口吻淡淡，神色中略有波瀾，「其實當我得知昀白有女朋友後，心裡一度是不敢相信的。我雖然這些年並沒有太過關心他，但我還是很瞭解他。我無法相信爺爺口中說的那些東西，我需要親眼見證。所以我有找人跟拍你們的日常生活，希望你不要太介意才是。當然，結果的確挺讓我吃驚的。」
袁紹清放下咖啡，轉而將整個人都轉向菲林，口吻隱約帶著自豪：「我兒子從小就是最優秀的，縱使他選擇了一項家裡無人從事的職業，但他年紀輕輕已經成就非凡。可是我覺得他還能飛得更遠，菲林，你覺得呢？」
「我……」菲林點點頭，「我也覺得水大哥還可以變得更厲害。」
袁紹清的雙眸恢復平靜，她冷靜說道：「其實本來我過來是想阻止你們在一起的。畢竟我打從心底裡覺得以昀白的條件，完全可以找更優秀的女生。但是仔細想想我和他爸當初在別人的眼裡也是天作之合，可是在一起之後了才發現其實我們根本不合適。再加上趙亞瓊昨天給我打了電話。」
菲林頓時一下驚醒：「瓊姨？您認識瓊姨？」
「嗯。」袁紹清輕輕應道，「我們高中是最好的死黨，只是她最後選擇去讀師範當老師，而我進入了金融這個圈子。雖然關係已經不復從前，但我有理由相信老朋友的眼光。」
菲林垂著腦袋，低聲說：「其實我已經決定要跟水大哥一起出國念書了，只不過我底子沒他那麼好，當然我現在已經在很努力地學習了。」
袁紹清眼神似是釋然，她連連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已經連絡人和斯坦福大學的道克瑞教授通過氣，他對昀白的履歷非常感興趣。至於菲林你，如果需要我説明，可以直接打這個電話。」
「謝謝阿姨。」菲林雙手接過名片，「不過您趕飛機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嗎？如果可以的話，不如等水大哥回來一起吃個飯？」
「還是不了吧，對於自己親生的兒子，除了脾氣秉性瞭解得比較透徹外，飲食習慣一律不知。坐在一張餐桌上難免會露陷。」
臨別前，袁紹清看了眼明顯不太有精神的菲林，忽然握住她的手細聲叮囑道：「不要有太多壓力，我兒子的脾氣我知道，他一旦認定了一個人就絕對不會改變心意。作為他的母親，也就只有希望他事業有成和家庭美滿這兩個願望而已。菲林，你懂我的意思吧？」
菲林惴惴不安地點了點頭。
袁紹清終於全身放鬆，笑著說道：「謝謝你今天的咖啡。我不喜歡喝茶，這咖啡就權當兒媳茶了。」
……
送走了袁紹清，菲林轉身就給水大哥發了個短信：「我剛送走你媽。」
水昀白：「……」
然後立馬又發來一條：「等我，馬上回來。」
菲林笑瞇瞇地回復：「不用，原地待著，我馬上過來找你。」
她可是敬過婆婆茶的人啊，此時不去宣告主權還更待何時！
昀白這些天一直都在忙著交接手頭上的工作，不止是一堆的病例，還有好幾項未收尾的課題結項，因此可謂是忙得焦頭爛額。但是經過幾天的努力，他最終也還是默默地將所有需要交接的工作全部轉移完成。
直到此刻他才方知，原來外出工作的時候，受一個人的牽掛是這般滋味。
高洋看到昀白出神的樣子，悶悶不樂：「前輩，我可是一直把你當做趕超的對象的。你不在了，我怎麼辦？」
「切。」一直低頭看病歷的樓蝶忍不住發出一聲嘲諷。
「幹什麼！我是指戀愛經驗。」高洋沒好氣地說道，「不過，你要離開這事兒和上面那些人說了嗎？還有那個紀琴柔，這兩天怎麼都沒看見過她。不會是追你未遂，患上憂鬱了吧。」
樓蝶煞有其事地點頭表示贊同：「有道理，不如就派你去上門安慰，或許剛好可以趁虛而入呢。」
「我才沒那麼重口呢！」
昀白：「我已經和顏主任說過了，他很支持我的決定。」
樓蝶猶豫片刻，站起來說道：「昀白，祝你和菲林永遠幸福。」
他聞言淡然一笑，說：「也希望你幸福。」
時間似乎差不多了，昀白提起自己要帶走的東西，稍稍點頭示意：「多餘的話就不說了，這段時間多謝你們。」
「這麼煽情的話從你嘴裡出來卻這麼冷漠，也只有你水昀白了。行，希望我以後再聽到你的名字時，你已經功成身就，聞名於世了。」高洋似乎飽含熱淚，衷心說道。
昀白頓了頓，幽幽地說：「市？」
高洋咧著嘴笑道：「世界的世。」
昀白：「……」
==
菲林去找昀白前，先去和龍溪芮她們告了個別。然後莫名其妙手上就多了好幾袋吃的，用龍溪芮的話來說就是希望她越吃越胖，這樣才能減輕她心中的不平衡感。
菲林也就沒好意思說她根本吃不胖的事實。
電梯門打開時，走出來的第一個人倒是讓菲林有些意外。
莊寧同樣震驚，但很快他就冷靜下來欣喜地發出邀請：「好久不見，一起去喝杯咖啡。」
菲林遺憾地看了眼他背後已經關上的電梯，只能再等一次了。想著她報以友好一笑：「不了，我還有事要找昀白。」
莊寧掛在臉上的笑意稍稍淡了些，不過他不死心：「那這個週末我們見一面如何？」
菲林低頭笑了笑，重新擡頭說道：「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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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該不會想當縮頭烏龜吧。」
……
菲林越聽越不對勁，怎麼感覺這兩個人像是要來砸場子的。
而先前還在討論的其中一名男子忽然想起此刻電梯裡恰好有一名被困者是這家醫院的員工。想著他惡狠狠地出聲道：「那個女的，我問你，你是醫生還是護士？」
菲林三秒才反應過來，遲疑地回道：「我還是實習的。」
「呵，來這個醫院實習，沒前途。」那男的毫不遮掩語氣裡的輕蔑，「醫生就知道推卸責任收紅包，我看良心都被狗吃了。」
菲林莫名就想起水大哥書房裡那厚厚的一摞資料，以及只要一有空就鑽研病例的勁頭，可此刻這個陌生人卻對如此神聖的職業毫無顧忌的褻瀆。她努力壓抑心中的怒火，沒好氣地反駁：「你又不是醫生，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的工作有多辛苦。我警告你，剛剛那些話我可以告你誹謗的。」
那男的還是頭一次被一個女人這樣落面子，頓時心中不快，也不管此刻的窘迫不管不顧地就開罵了：「你這臭娘們兒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我兒子不舒服上你們醫院來看病，醫生說了就是一般的感染性疾病。我兒子孝順想急著去打工，醫生親口保證三天內一定會好轉。結果呢？我兒子每晚頭痛得失眠不說，全身還起了皮疹，你說不是庸醫是什麼？你們這家破醫院，還混充是什麼三甲醫院！我呸！你們醫院要是不給我個交代，我就去打那個醫生，我把事情鬧大，我去投訴你們，我要讓全中國的人都知道你們醫院的醫生都是庸醫！」
「皮疹頭痛，都是可以治療的。你可以好好跟醫生溝通啊，放著你兒子生病不管，來醫院鬧事。我看你也就只敢和我這種小實習生叫板，真面對主任級別的你也沒那膽子。還有，這裡是醫院，說話請文明一點。」菲林最痛恨這種說話一點素質都沒有的人，就是因為他們現在醫患關係才鬧得這麼嚴重。
「我看你特麼的是想找打，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打你！」那男子見菲林竟敢指責她，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電梯裡的緊急燈加上蕭昱瑾手機的燈光暫且還看得清楚人，菲林眼尖地看到那男子從腰間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小刀，頓時心中就警鈴大作。沒想到他竟然還帶刀來醫院。
蕭昱瑾比菲林更快一步看到，並立刻用力握住那男子的手腕，冷聲道：「你冷靜一點，你兒子還在生病，我們又還被困在電梯裡，你就是想動手現在也不合適。」
可是那男子就是覺得被一個女人指責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絲毫未少的怒火迫使他就是不肯把刀放下。
蕭昱瑾細細觀察他片刻後，低聲問道：「你兒子幾歲了？病癥是什麼？醫生診斷的時候是怎麼說的？開的什麼藥？」
那男子發出了幾聲難聽的笑聲，說：「你懂什麼，你又沒穿白大褂。」
「我是醫生，只是沒穿白大褂而已，你剛才進電梯的時候沒看到我和這位元小姐是認識的嗎？」蕭昱瑾不受影響冷靜地說道。
那名男子猶豫片刻，說：「我兒子據說是腹瀉加支氣管肺炎，醫生好像讓我兒子註射一種叫什麼星什麼的，名字太長我忘記了。」
菲林認真聽了後立刻脫口而出：「左氧氟沙星氯化鈉，是嗎？」
「誒，對對對！就是那個！」
「可是這個抗生素很常用啊，難道你兒子對它過敏？那也不對啊，難道病歷本上沒寫或者你們沒做皮試嗎？」菲林剛說完便自己直接否定了。
蕭昱瑾頓了一下，問：「你還沒告訴我你兒子幾歲了。」
昏暗的燈光下，那名男子明顯躲避他的眼神，似是隨口編的：「二十歲咯。」
二十歲？蕭昱瑾心中劃過一絲疑問，他假裝無意說了句：「噢？原來是屬龍的。」
「是啊，就是屬龍的。」那男子說完松了口氣。
蕭昱瑾輕笑一聲：「呵，屬龍的話今年才十六歲。」
菲林扒著手指，然後立馬反應過來：「對啊，二十歲的話明明是應該屬鼠的！你在撒謊！」
那男子見被拆穿，漲著一張紅臉大聲說道：「我沒撒謊，我自己的兒子我會不知道，我剛剛記錯了，我兒子就是屬鼠的。」
蕭昱瑾閒適地握著扶手，冷靜縝密地說道：「你說你兒子只是腹瀉加支氣管肺炎，那麼醫生開左氧氟沙星氯化鈉是完全合理的。前提是你兒子已經成年以及沒有任何過敏反應。但是從你剛才的話和反應來看，你應該謊報了你兒子的年紀。學醫的都知道未滿十八歲是不能用喹諾酮類抗生素的，其中最嚴重的不良反應就是骨髓抑制。不過幸運的是你兒子還沒到那個程度。」
蕭昱瑾說得頭頭是道，再加上自身的氣勢較為淩厲，同行的另一個男子已經聽得有些害怕。他拉了拉之前發火的那個男子的衣服，竊竊私語：「所以咱們算了吧。把阿黎治好比什麼都重要。」
那名男子心裡也是拿捏不準，心中還在權衡之際，蕭昱瑾接下去的話頓時讓他心中一陣害怕。
「讓我猜猜你為什麼要謊報兒子的年紀。」蕭昱瑾忽得一笑，然後緩緩開口，「一個父親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兒子究竟有沒有成年，那麼這個兒子要麼不是親生的，要麼就是以非法手段得到的。」
「你！信不信我殺了你！」男人心中恐懼至極，忍不住拿出之前亮起的小刀，以此來壯膽。
蕭昱瑾掃了他一眼，眼中警告意味極濃，「救我們出去的人就要來了。殺了我們，你只能以命抵命。而何況你們兩個人未必能得逞，我勸你還是老實一點，別給自己加那麼多罪惡。」
「不關我的事，從頭到尾我都不知道。」另一名男子慌地一把搶過刀扔到地上，「你想死也別拉上我。那個，二位對不住了，醫院的事我們不會無理取鬧了，但是他對阿黎是真的好，我求求你們就不要多事了，好嗎？他也是從人販子那裡買來的，並不是他自己親自去當人販子。再說了，阿黎現在活得也好好的。」
蕭昱瑾和菲林沒有回答，這時外面忽然有聲音響起。
「裡面的人，你們還好嗎？請告訴我們你們一共有幾個人，我們馬上救你們出去。」
「是救我們的人！」菲林一下子提起了精神，她朝他們看了眼，說，「你們先把刀藏起來。」
蕭昱瑾見此，轉而和外面的人溝通道：「裡面一共四個人，三男一女，我們暫時沒有大礙，但是因為斷電的關係裡面看得不太清楚。我們現在應該是介於7樓到8樓之間。」
「好的，工人已經在手動盤繩了。我們馬上就能救你們出去。」
維修和施救人員的效率很高，他們到了後大概七八分鐘的樣子，他們所有人都獲救。
菲林想起先前的那兩名男子，剛一回頭就發現他們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她頓時一臉緊張地問道：「蕭大哥，他們非法買賣兒童，可是我們剛才看不清他們的臉。」
「放心吧，你別忘記了那個叫阿黎的之前在這裡看過病。這件事你別管了，我會去處理的。不過能不能找到親生父母，那就不一定了。」蕭昱瑾語氣寡淡，仿佛在訴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菲林點點頭，然後又咬著唇說：「其實最該打擊的還是那些人販子，那個男的雖然言語粗俗了些，可他應該很愛那個阿黎。」
「你說的沒錯，但是你也說了他是個粗俗的人。或許那個阿黎本該在城裡長大，獲得良好的教育，可是現實卻逼得他還未成年就開始打工賺錢，庸碌一生。」蕭昱瑾見自己說的話有些過於殘忍，轉而話鋒一邊，「有些事不是一個人的力量就能改變得了的。不過下次你要是再被困在電梯，懂得正確的操作了吧。」
菲林心有餘悸地拍胸說道：「我可不想再有下一次了。蕭大哥，你說得對，一個人的力量的確改變不了這些東西。可是我突然覺得我好像可以花些精力讓自己變得更加優秀一些，這樣我的自身價值會不會更加多了呢。」
蕭昱瑾看了她一眼，笑道：「看不出來被困了一下電梯，讓你感慨這麼多。」
菲林：「我是說真的。倒是你，剛剛才聽了幾句就一下子道出了阿黎病癥的關鍵，我反而覺得你進職場有些屈才了。」
「我先學醫，後學藥，還在國外讀了博士。這在國內的藥企，簡直就是鶴立雞群。可是在國外，像我這樣的也不少。我明白你所謂的價值是指的什麼。全國每年因為用藥不當引起的醫療糾紛人數超過交通事故。就連像美國這樣醫療體制超前的國家，也有一百五十萬人次。但是國情不一樣，環境不一樣，體制也不一樣。」蕭昱瑾看著菲林的眼睛，突然就沒有了說下去的動力。
菲林見他不繼續往下說，連忙一臉求知欲地看向他：「我還在聽呢。」
蕭昱瑾淡淡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水昀白應該去國外讀個博士出來，但是又不想自己不在他身邊，所以突然就想裝勤奮了？」
菲林一怔，隨即說不出話來反駁。
「你…」蕭昱瑾沒由來得一陣煩躁，隨即又一臉自嘲地笑道，「關我什麼事，隨便你要做什麼。」
「哎…」還沒等菲林說完，蕭昱瑾就轉身離開。也不知道為何，他高大的背影在空蕩蕩的走廊上竟然顯得格外單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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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林沒帶手機，因此是在午餐時間和昀白說起這事的。
「怪不得，我打你電話都沒人接。」昀白放下筷子，不知怎的就突然沒了胃口。
菲林倒是食欲挺歡，她見昀白不吃了，便開始夾他盤裡的菜。「其實也沒事，多虧了蕭大哥，我現在才知道他在醫學上面的造詣說不定…」後面半句話她憋著沒說。
可是光看這眼神，昀白何嘗不知道她肚子裡在藏著什麼小九九。他涼涼地說道：「你可真行，當著自己男朋友的面誇另外一個男人。」
「哎喲，親愛的，我錯了，我其實只是有感而發，畢竟蕭大哥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說起來算上之前當貓的那次，他一共救了我兩次。」菲林嚼著牛柳，含糊不清地說道，「他人真好。」
「你當貓的那次，主要還是我的功勞。」昀白忍不住出聲提醒她。
菲林使勁搖頭道：「可是對你我都以身相許了啊，我還沒有做什麼來感謝蕭大哥呢。」
昀白冷笑一聲，說：「除了以身相許，他不會想要其他的報恩方式的。」
「呃…」菲林低下頭開始扒飯。
「對了。」菲林突然想起一件事又擡頭問道：「今天到底是什麼原因斷的電啊。」
昀白淺酌了口紅茶，說：「據說是因為線路功率過大。」
「所以真的整個醫院都停電了？掛號那邊也不行了？」
昀白放下茶杯，淺笑一聲：「你又在想什麼了？」
菲林鄭重地放下杯子，說：「我突然覺得這家醫院挺一般的。」
「然後？」昀白眼神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接下來的話請水昀白先生你認真傾聽，因為這是我在經歷電梯驚魂事件後深思熟慮過的。雖然只想了一個中午，但我是認真的。我想陪你出國。」
昀白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神情開始變得凝重。他審視了她十幾秒，確定她不是在開玩笑後，問：「為什麼？」
菲林反問他：「當初為什麼選擇學醫。」
昀白答：「喜歡。」
「我也喜歡這種高尚又充滿挑戰的感覺，更重要的是我還喜歡做這件事的人。」
chapter69
昀白最後表示他還要再考慮考慮，於是出國學習的事情似乎要暫時被擱淺了？
可是菲林似乎一點都沒有說過就忘的意思，她一邊在網上搜索著雅思課程報名，一邊在某貓網站上面搜各種教材習題。她得現在就開始做準備，因為以水大哥的水準隨時可以出國，可她就不同了，底子完全不是一個水平線上的。
「真沒有想到，我都大四了還能這麼熱愛學習。」看著購物車裡滿滿的一列，菲林心情很好地按下了「結算」。
付完錢沒多久，老爸那邊突然一個電話打過來，菲林看著來電顯示忽然想起自己用的帳號是老爸的，ohno！讓她先看看自己花了多少錢，看清數位的菲林顫顫巍巍地接起了電話，聲音中自覺攙著作為女兒的撒嬌。
龍日辰心知肚明地問道：「女兒啊，我的一張卡裡剛剛扣了幾千塊錢，你知道是誰幹的嘛？」
菲林也裝作後知後覺地說：「哎呀，老爸，我剛剛網購的時候不小心手抖了。」
「噢？手抖了，密碼倒是按得挺對的。」
「……」
菲林忍不住破功，便一五一十地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老爸。
出乎意料的是這回他並沒有阻止她，他只是聽完後來了句：「這事你和昀白商量過了嗎？」
「提議過了，可是他說要想一下。不過我已經把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接下來我要狂啃英語，老爸，你女兒要當頂天立地的大學霸了，就問你怕不怕！」
龍日辰沈默了幾秒，皮笑肉不笑地說：「有目標是好的，萬一就實現了呢。可是就憑你現在這啞巴英語的水準，能在短時間內提高那麼多嘛。實在不行，讓昀白先出國，你慢慢學，晚個一年去也沒事的。」
「異地戀啊……」菲林只要一想到她和水大哥會分隔兩地，心臟就不可抑制地疼痛起來。「不行，水大哥離不開我的。」
「…你確定不是你離不開他？」龍日辰狠心說完這句話後，悲傷便撲面而來，小棉襖長大了，該去給別人暖被窩了。然後龍日辰突然想到自己打電話的初衷，便又問，「不過就買幾本書怎麼可能要幾千塊錢？」
菲林一陣心虛，輕咳幾聲說：「爸爸，我給你和瓊姨買了紅參，就前陣子很火的那部韓劇太陽的後裔裡面有打過廣告的，對身體可好了呢！」
「乖~」龍日辰這心裡一下子就舒坦了。
菲林接著說道：「然後我順便就又買了幾套衣服……」
龍日辰：「……」
最後父女間的談話以龍日辰答應再給菲林打錢而圓滿結束。
「哎呀，我真是啃老一族啊。」菲林要完錢後，再次陷入了不能自己賺錢的憂傷中。雖然水大哥把他的副卡給她了，可她也只是偶爾裝裝樣子地刷那麼幾下，大部分時間還是用自己的錢。
龍日辰掛了電話，心中無限唏噓，忍不住發條朋友圈以解心中鬱結。
趙亞瓊見狀，搖搖頭失笑道：「都多大了，還學小年輕一天到晚發微信。」
龍日辰自知年華老去，卻也還是調侃了一句：「自從遇見你，我的心理年齡好像就停止增加了，你說這是為什麼呢？」
一番話把趙亞瓊逗的直樂，她想起菲林古靈精怪的樣子，笑道：「你們呀，一個小滑頭，一個老滑頭。對了，我剛剛在電話裡面都聽到了，真的決定要出國了嗎？那在此之前，兩家人總得先聚一聚通個氣吧。」
龍日辰慎重地點了點頭：「我相信這事昀白他能處理好，我就是怕他們家業太大，可能會影響到菲林。」
趙亞瓊聽得心頭一緊，下意識問道：「他們家業很大嗎？」
「C市水家，水巖澍是政治名流，哪怕退休至今依然有很多人想要上門拜見。至於昀白的父親和母親早就離婚了。他父親水源之，開創了源之律師事務所在司法界誰不知道他。他母親袁邵清擅長投資，去年的某個投標會上我見過她一面，看著不是個好相處的人。」
趙亞瓊沈默半天，突然瞪了他一眼：「你怎麼不早點跟我說。」
龍日辰撓了撓頭：「最近公司太忙，我一時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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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龍日辰來S市的時候昀白順便加了準岳父的微信，現在這麼一刷立馬就看到了一條他有些難以接受的狀態。
龍日辰：「感覺以後女兒向自己要錢的機會不多了。小棉襖長大咯~」
他明明把副卡親手交給她了……
昀白「唰」得站起，立馬走出書房，向客廳沙發上的那個目標走去。
菲林還在興致勃勃地搜著各種雅思託福的攻略，昀白只需輕輕一瞥就知道她腦袋裡在想的什麼。心，頓時就柔軟得不像話。
一隻手橫亙過去將筆記本合上，「別看了」，他難得溫聲說道，「我吃不慣國外的食物，還是想念家裡的味道。」
「所以我和你一起去學習啊，雖然學校肯定沒你的好，但是我查過了，國外臨床藥學的發展遠超於國內。等到我們學成之時，你當主治醫生，我當臨床藥師，我們互相合作，懸壺濟世！」菲林雙手合十，笑道，「就算我成為不了足以和你比肩的女人，我也要讓自己足夠強大足夠優秀，因為這樣我就不用總是擔心別人會跑來和我搶你了。」
昀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緩緩朝她伸出手：「想好了？不反悔？」
菲林迅速伸出自己的手和他十指緊扣：「想好了，不反悔。誰反悔誰是小狗！」
昀白見她如此堅定，乾脆又來了句狠的：「我的要求很嚴格的，也不知道你到時候能不能承受得了？」
菲林臉上表情一僵，驚恐道：「我學我的，你要提什麼要求啊？」
昀白騰出另一隻手直接關掉了某貓的連結，說道：「這些速成法都是沒有用的，你明明就有一個現成的老師在。」
「你要親自教我啊？」菲林有些咋舌，「我可能智商沒你想像中那麼高。」
昀白淡淡來了句：「你想多了，我從來沒有高估過你。」
誒西，這話聽著實在是要把人憋出內傷！
菲林輕哼一聲：「要是我達不到你的要求，大不了我就晚點出國咯。」
昀白立即否決：「你想得美！國外學習之路枯燥漫長，身為女朋友總該照顧照顧自己男朋友的某些特殊需求吧？」
咦~~真是不要臉！菲林咋呼道：「那你教我的時候不準對我太兇了，不然晚上不讓你進來。」
這下輪到昀白內心糾結，他是從現在抓起呢還是為了以後考慮呢？
為了留足更多的時間來衝擊英語，菲林直接停止了在附一醫的實習，轉而申請留校實習，畢竟自己學院好說話，這樣她就能有大把的時間用在正事上了。
為此菲林洋洋灑灑地寫了三大張申請書，哼著小曲就去找自己的論文帶教老師。
一隻腳橫跨辦公室門，菲林探出一個小腦袋環視了一周，導師大人竟然不在！
頓時像被潑了一盆冷水的菲林，低著頭走向坐在導師辦公桌對面的金茂老師，問：「金老師，請問任老師去哪了啊？」
金茂頗為意外地看了眼菲林，說：「學院最近和美國的威斯康辛有學術交流，你導師這會人應該在美國了。」
「那還真是太不巧了！」菲林失望地說道，「本來還想來請教請教他呢。」
金茂挑眉，似乎對她說的話很感興趣：「我倒是有耳聞，聽說你突然一心向上想要出國深造？」
菲林厚著臉皮問：「金老師你也覺得我覺悟很高吧？」
「我只是偶然想起貌似幾個月前，任老師還在苦口婆心地勸說你不要放棄保研的資格，當時你的答案我還記得很清楚。」金茂故意學她當時的語氣，「任老師，我這個人沒什麼志向，就算去讀研了也會給您丟臉的。」
「好漢不提當年勇啊老師！！！」菲林使勁地想轉移話題，「金老師，你相信愛情的力量嗎！我可是要和男朋友一起出國的人，我要是不努力，萬一男朋友跑了怎麼辦？」
金茂臉上的笑意稍微淡了些，他順手接過菲林手上的資料，答應道，「你的這份保證書等任老師回來我會轉交給他的。趁著大好時光，好好加油吧！」
菲林不好意思地笑了幾聲，然後做了個「yes」的手勢：「保證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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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菲林一旦下定某個決心，那在這件事上還是會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週五，昀白照舊早早地去了醫院。而菲林與他同時起床，在忙完家務後，就立馬坐在書房裡聚精會神地學習，這一看差點就過了飯點。
因為一個人吃便不需要那麼多的講究，草草地扒完了一碗麵條，洗好碗後正打算持續一個下午的高強度練習，門鈴竟意外地響起。
透過貓眼，菲林看到了一位妝容精緻的貴婦站在門口。大腦快速運轉後突然萌生出一個及其恐怖的想法，莫非這位女士就是她未來的婆婆？
沒太多猶豫，菲林徑直打開門十分有禮貌地問道：「您好，請問您找誰？」
美麗的貴婦似乎擁有著一雙淩厲的雙眼，斜斜掃向她頓時讓菲林膽戰心驚。之前視野太狹隘沒註意，現在直視了之後發現這五官倒是和水大哥有幾分相似。
果然，美貴婦不經意地輕揚下巴說道：「我是昀白的媽媽，袁紹清，他應該有跟你提過吧？」說完看了眼四周，蹙眉道，「你就這麼站著和我說話？」
菲林回過神來，連忙畢恭畢敬地將昀白的媽媽請進了屋。
房門一關，菲林替自己打了個氣，然後揚起超級無敵甜美乖巧的笑容轉過身去，笑道：「阿姨，請問您想喝點什麼？」
袁紹清低頭看了眼手錶，說：「我還要趕三點的飛機，現在已經快一點了，從這裡去機場我需要半個小時。不過你這麼一說我倒的確是有想喝的東西了，不介意出去幫我買一杯californiadreaming的美式咖啡吧？」
菲林一怔，問：「阿姨您說的californiadreaming不會就是那家不提供外賣的咖啡店吧。」更重要的是從這裡趕過去都要近半個小時，這麼一來一回確定不會耽誤到阿姨的登記時間嗎？
袁紹清輕笑反問：「有問題嗎？」
「沒問題！」菲林從沙發上拿起包，風風火火地一邊穿鞋一邊說，「阿姨您等我，我馬上替您帶來！！！」
chapter70
等到菲林終於買到美式咖啡，一進家門，她不自覺地瞥了眼牆上的時鐘。
原來她已經耗費一個小時。菲林悄悄看了眼未來婆婆的臉色，咦？準婆婆竟然在玩保衛蘿蔔……
察覺到被晚輩註視，袁紹清收起手機，繼續高冷氣場全開。她瞄了眼菲林手中的美式咖啡，眸子染上了幾分疑惑：「怎麼有兩杯美式，你也喜歡？」
菲林不好意思地說：「忘記問您要喝冷的還是熱的了，於是就買了兩杯，一杯冷一杯熱，您憑喜好選，剩下的給我就行。」
袁紹清看了她一眼，正色道：「你倒是貼心，把熱的給我吧。」
菲林放下心來，拿出一杯熱的美式。她今天怎麼可以這麼機智！！！
袁紹清攪著咖啡，終於開口：「我最近有更多的時間都是待在國外，所以不要覺得阿姨說話太直接。我想知道你喜歡我兒子什麼？」
這不是直接，這是粗暴！菲林深呼一口氣，緊張地說道：「您這麼問我，我還真的不知道該具體說些什麼。」
袁紹清沒料到她比自己還要直接，反倒笑出聲：「別緊張，我就是想瞭解一些情況。」
菲林想了一下，認真地說：「我是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是阿姨，如果你要問我不喜歡他什麼，我也想不出來。」
「你這小姑娘還挺有趣的。」袁紹清口吻淡淡，神色中略有波瀾，「其實當我得知昀白有女朋友後，心裡一度是不敢相信的。我雖然這些年並沒有太過關心他，但我還是很瞭解他。我無法相信爺爺口中說的那些東西，我需要親眼見證。所以我有找人跟拍你們的日常生活，希望你不要太介意才是。當然，結果的確挺讓我吃驚的。」
袁紹清放下咖啡，轉而將整個人都轉向菲林，口吻隱約帶著自豪：「我兒子從小就是最優秀的，縱使他選擇了一項家裡無人從事的職業，但他年紀輕輕已經成就非凡。可是我覺得他還能飛得更遠，菲林，你覺得呢？」
「我……」菲林點點頭，「我也覺得水大哥還可以變得更厲害。」
袁紹清的雙眸恢復平靜，她冷靜說道：「其實本來我過來是想阻止你們在一起的。畢竟我打從心底裡覺得以昀白的條件，完全可以找更優秀的女生。但是仔細想想我和他爸當初在別人的眼裡也是天作之合，可是在一起之後了才發現其實我們根本不合適。再加上趙亞瓊昨天給我打了電話。」
菲林頓時一下驚醒：「瓊姨？您認識瓊姨？」
「嗯。」袁紹清輕輕應道，「我們高中是最好的死黨，只是她最後選擇去讀師範當老師，而我進入了金融這個圈子。雖然關係已經不復從前，但我有理由相信老朋友的眼光。」
菲林垂著腦袋，低聲說：「其實我已經決定要跟水大哥一起出國念書了，只不過我底子沒他那麼好，當然我現在已經在很努力地學習了。」
袁紹清眼神似是釋然，她連連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已經連絡人和斯坦福大學的道克瑞教授通過氣，他對昀白的履歷非常感興趣。至於菲林你，如果需要我説明，可以直接打這個電話。」
「謝謝阿姨。」菲林雙手接過名片，「不過您趕飛機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嗎？如果可以的話，不如等水大哥回來一起吃個飯？」
「還是不了吧，對於自己親生的兒子，除了脾氣秉性瞭解得比較透徹外，飲食習慣一律不知。坐在一張餐桌上難免會露陷。」
臨別前，袁紹清看了眼明顯不太有精神的菲林，忽然握住她的手細聲叮囑道：「不要有太多壓力，我兒子的脾氣我知道，他一旦認定了一個人就絕對不會改變心意。作為他的母親，也就只有希望他事業有成和家庭美滿這兩個願望而已。菲林，你懂我的意思吧？」
菲林惴惴不安地點了點頭。
袁紹清終於全身放鬆，笑著說道：「謝謝你今天的咖啡。我不喜歡喝茶，這咖啡就權當兒媳茶了。」
……
送走了袁紹清，菲林轉身就給水大哥發了個短信：「我剛送走你媽。」
水昀白：「……」
然後立馬又發來一條：「等我，馬上回來。」
菲林笑瞇瞇地回復：「不用，原地待著，我馬上過來找你。」
她可是敬過婆婆茶的人啊，此時不去宣告主權還更待何時！
昀白這些天一直都在忙著交接手頭上的工作，不止是一堆的病例，還有好幾項未收尾的課題結項，因此可謂是忙得焦頭爛額。但是經過幾天的努力，他最終也還是默默地將所有需要交接的工作全部轉移完成。
直到此刻他才方知，原來外出工作的時候，受一個人的牽掛是這般滋味。
高洋看到昀白出神的樣子，悶悶不樂：「前輩，我可是一直把你當做趕超的對象的。你不在了，我怎麼辦？」
「切。」一直低頭看病歷的樓蝶忍不住發出一聲嘲諷。
「幹什麼！我是指戀愛經驗。」高洋沒好氣地說道，「不過，你要離開這事兒和上面那些人說了嗎？還有那個紀琴柔，這兩天怎麼都沒看見過她。不會是追你未遂，患上憂鬱了吧。」
樓蝶煞有其事地點頭表示贊同：「有道理，不如就派你去上門安慰，或許剛好可以趁虛而入呢。」
「我才沒那麼重口呢！」
昀白：「我已經和顏主任說過了，他很支持我的決定。」
樓蝶猶豫片刻，站起來說道：「昀白，祝你和菲林永遠幸福。」
他聞言淡然一笑，說：「也希望你幸福。」
時間似乎差不多了，昀白提起自己要帶走的東西，稍稍點頭示意：「多餘的話就不說了，這段時間多謝你們。」
「這麼煽情的話從你嘴裡出來卻這麼冷漠，也只有你水昀白了。行，希望我以後再聽到你的名字時，你已經功成身就，聞名於世了。」高洋似乎飽含熱淚，衷心說道。
昀白頓了頓，幽幽地說：「市？」
高洋咧著嘴笑道：「世界的世。」
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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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林去找昀白前，先去和龍溪芮她們告了個別。然後莫名其妙手上就多了好幾袋吃的，用龍溪芮的話來說就是希望她越吃越胖，這樣才能減輕她心中的不平衡感。
菲林也就沒好意思說她根本吃不胖的事實。
電梯門打開時，走出來的第一個人倒是讓菲林有些意外。
莊寧同樣震驚，但很快他就冷靜下來欣喜地發出邀請：「好久不見，一起去喝杯咖啡。」
菲林遺憾地看了眼他背後已經關上的電梯，只能再等一次了。想著她報以友好一笑：「不了，我還有事要找昀白。」
莊寧掛在臉上的笑意稍稍淡了些，不過他不死心：「那這個週末我們見一面如何？」
菲林低頭笑了笑，重新擡頭說道：「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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