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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若以色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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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驚喜道:“是,謝謝母親。”明心大師醫術堪稱大齊一絕,她也在找明心大師,但明心大師卻常年雲游,根本就找不到人。如今竟然回來了。

夜氏嘆了一口氣道:“也是你有運道,明心大師恰好三天後要回來,到時候你多多請教。”

“是。”趙氏有了盼頭,心情好上了很多,道:“老夫人,您來寺裏這麽久,家裏都很惦記。還要恭喜老夫人,您很快就要多幾個孫子了,晴姨娘身子如今都三個多月了,其他幾個姨娘只怕也很快有喜訊傳出呢。”

夜氏很是高興,到了她這個年紀,惟願兒孫滿堂,平平安安。她笑呵呵的說:“好,好,樂樂,身體可好了許多?”

李昕樂走過去,感動的說:“祖母,我很好,這都是祖母心疼孫女,要不是祖母受苦救了孫女,孫女都見不到祖母了。”

“胡說,我的兒孫都會長命百歲的。再說我受什麽苦?侍奉佛菩薩保佑你們都平安,我心甘情願。只是樂樂,你呀,也得長大了,凡事所思所想。”

“是,孫女知道了。”李昕樂乖巧的依偎在夜氏的身邊。在原主的記憶中,夜氏雖然不太管事,但是對李昕樂這個沒娘的孩子還是很不錯的,總會時不時的賞賜一下東西,問候一下。但也僅限於此。她估摸著夜氏的態度是只要不涉及到命,她就不會管太多。

然後夜氏又問候了李昕薇和李昕竹,最後才是謝昭,仔細看了,才笑著說:“看起來不錯,既然你成為了謝家人,就不要墮了謝家之風。”

謝昭低頭道:“是,謝老夫人。”是不讓他墮了李家人的面子吧?呵呵。

又說了一會話,就各自回廂房。李昕樂對謝昭道:“在李家這個廂房院子裏面,你可以隨意,但出了院子外也許就隱藏著微服私訪的宗室勳貴,所以不要亂跑。”

謝昭認真的盯著她道:“姐姐放心,我知曉了。姐姐要出去吧,不如讓我陪著您吧。”

李昕樂看著外面已經伸手不見五指了,搖搖頭道:“不用,你早點休息吧。”

大覺寺不同於家中,一切都要從簡,所以各自用過一些齋菜之後,或去休息,或去拜佛,或者選擇出去走走看看。老夫人選擇第一種,趙氏母女第三種,李昕樂則是去了正殿,看著莊嚴的佛祖,她跪下卻盯著他們的眼睛,雖然只是雕像,卻無端讓她有種流淚的沖動。

她不知道她為何死了又覆生?可是重生了為何仍舊只有她一個人苦苦的掙紮呢?難道這是神給她的懲罰,她甚至不知道她的未來在哪裏?真的……好孤單。

謝昭靜靜的看著那個跪著的背影露出的悲涼和疏離,試探了兩步想走過去,最終還是輕輕的退了出去。仰頭看著滿天的星光,他微微一笑:真好,這個世界終於有人和他是一樣的。

陸嬤嬤看著李昕樂懨懨的樣子,只當是她又想起先夫人及自己的遭遇,輕微的搖搖頭,也就站在殿門口讓她自己靜靜。她見謝昭過來,原本以為是他要去勸呢,但竟然也走了。她向裏望了望,見李昕樂已經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了,於是挺直了脊背,她要好好的守好大姑娘。

也不知道多久之後,李昕樂將自己的前世今生都想了一遍,才起身,道:“回去吧。”

翌日,明惠大師辰時開始例行的講佛早課,夜氏、趙氏和李昕樂姐妹三人都跟著一起去了。意外的是,她看到了很多熟面孔。看來這幾日來大覺寺的人不少呢。

明惠大師不虧是大齊得道高僧,佛理隨手拈來,淺顯易懂。樂安公主前世就鉆研過這些,但佛經也是每人一個觀點,她聽著明惠的說法也是有所感悟,但李昕薇兩姐妹就純粹是受罪了。她們倆本來就對昏昏欲沈的講解不感興趣,哪裏坐的住。李昕薇年紀大些,還能克制住。李昕竹就差點睡著了。

突然李昕竹不知道夢到什麽,一下子猛的站起來,道:“誰,誰打我?”一副睡夢中被人打擾的樣子。

頓時所有的人憤怒的看過來,趙氏和李昕薇立即漲得臉紅,李昕薇輕輕的扯扯她的衣角,趙氏就起來告罪:“還請大師及各位夫人姑娘原諒,我們這就出去。”

李昕竹知道自己惹了禍,就要大哭起來,趙氏立即瞪了她一眼,小丫頭立即咬緊了嘴唇,委屈得不行。

這時一個不滿的聲音傳來:“小孩子就不要帶過來嘛,這不是影響大家嗎?”

這下子和炸窩了一樣,嗡嗡的聲音弄得心煩,趙氏身邊的一個夫人勸道:”李夫人,快出去吧。”

趙氏看著人數眾多的夫人和姑娘,她雖然是丞相夫人,但卻絕對不敢得罪這麽多人,只能鞠躬告罪就要牽著李昕竹出去。

其中有人說:“李夫人,幾位姑娘都是年紀很小,只怕坐不住,不如都帶出去吧。”

李昕樂瞇著眼睛看著這些裝模做樣的人,起身站起來,環視了四周,才道:“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說完走過去,牽住李昕竹的手,微笑道:”母親、二妹妹、三妹妹,我們這些俗人就走吧,希望各位能夠早日得道。“

李昕竹呆住了,這樣溫柔的大姐姐第一次見,而且好威風!即便她並不知道這話的意思,但是看著剛剛說她的人臉色瞬間難堪,明惠大師眼睛一亮,就知道這話很好。

她甜甜一笑,道:“好,大姐姐。”

李昕樂對明惠大師輕輕一頷首,對趙氏道:“母親,請。”

趙氏剛剛被打臉,心中的尷尬惱怒可想而知,原本以為是灰溜溜的回去,日後成為眾人私底下的談資,誰知卻被李昕樂解決了,這時她心中的滋味真是五味雜陳。

她對明惠大師雙手合十,道:“今日打擾了大師,實在抱歉,就先告辭了。”

等丞相府人出去之後,最先表達異議的夫人率先不滿起來,道:“什麽意思?難道還是我們錯了嗎?我可是很虔誠的到寺裏,然後又早早的等著大師,認真的聽著大師的佛語,怎麽就錯了呢?”

已經有人像傻瓜一樣看她了,難道這算是虔誠嗎?連十歲姑娘知道的佛偈都不知道,原本她們也有人不滿,但現在只剩下羞愧了。

明惠大師嘆了一口氣,道:“是老衲著相了,實在慚愧,心不靜了,愧對佛祖。從明日起我將閉關重新修行。阿彌陀佛。”說完起身合十就離開了。

眾人面面相覷之後,慕依然挽著慕夫人的手,道:“娘,我們走吧。”

慕夫人點點頭拍拍她的手,就出去了。一看定國公府的走了,大家也就慢慢都散了。但是今日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了出去。李昕樂的大名再次出名了。

而在另外一件廂房,慕夫人正對慕依然道:“然兒,我打聽過了,李老夫人已經來了兩月有餘了,李夫人和三位姑娘是昨日才來的,我已經遞了拜帖,希望在我們下山之前能夠拜見一下老夫人。唉,這都幾日了,丞相府可沒有派人來府中重新商議你的婚事。和你爹說直接退婚算了,但是你爹又有他的考慮,所以暫時你就委屈一下吧。”

慕依然咬咬嘴唇,才道:“娘,不必擔憂,順其自然吧。”心中卻很是忐忑:難道命運不可改嗎?前天收到李涵清的信件才知道他被關了起來,而他這樣雖然閃爍其詞,她卻知道是李昕樂的緣故。這人難道是她天生的克星嗎?又想到前世,除了她最大的對手外,李昕樂就是用來是不是惡心她的。實在討厭得很,她得想想辦法了。

慕夫人嘆了一口氣,道:“你還是非要李涵清嗎?”

慕依然擡起頭,眼睛有著不容錯辨的驕傲道:“是李涵清非我不可,娘,我再等一個月,如果李涵清還是如此毫無擔當,我們就退親。”

慕夫人點點頭,道:“然兒,你一向讓我們放心。”

她們卻從不考慮慕府的放心卻是建立在李涵清對親人的無擔當上。被惦記的李昕樂正呼呼大睡,果然快樂要建立在別人不快樂之上,一群裝模做樣的人,對趙氏怎麽樣,她本來懶得關的,對這個和她不親的妹妹,她也沒有多餘的同情心,但是她樂安公主是誰說要出去就能出去的,多大的臉啊!

第二日,夜氏將慕府的拜帖拿給趙氏看,道:“清兒的事情我也知道了,如今你和老大是一個什麽章程?”

趙氏道:“老爺說目前不是好時機,但也不能交惡。想必老爺有自己的考慮。”在走之前,丞相大人特地囑咐她,要是碰到慕府的人,萬不能失禮,卻也不能過度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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