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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盡邊際水湯湯 ,不盡相思到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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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之後,眼見的都是自己熟悉的樣子,熟悉的茶幾,熟悉的窗幔,熟悉的暖陽,床邊熟睡的,是他的哥哥,伏在床邊守候著她。

她掀了開被子,輕輕地想要下床,怎料驚醒了他

“央兒要去哪兒”

她一怔“看哥哥睡著不忍心打擾,想去洗漱”就像是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樣,赤著腳丫站在一旁

“你這樣光著腳,是故意讓我心疼的麽”邊說邊將她橫抱到床上到床上,讓她坐好覆又給她穿上繡鞋

“這是溯芷給你做的繡鞋,還是她最了解你的尺碼,這樣看來,很合適”

穿上鞋之後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喝下了一口茶水

未央吐了吐舌頭“哥哥是故意叫我心疼的麽?你這樣不眠不休的,看著心疼”

離同放下了手中的茶盞“你自己也不照照鏡子,看你的眼睛,活像是兩個核桃,昨個哭的……”

“好啦,昨日之事就過去了,莫要再提了”她坐在床上,手裏繳著被單,心底某個地方有些難過。

離同看了她一眼“也罷,今兒柏辰說是要來看你,我給他攔了下,你回來的事情,只有我們四個知道,消息我已經封鎖了,若是其他的人知道,都是徒惹是非,這幾日,你就在府上好好休養,這些日子,你受苦了”

她不語,默默地接受著離同帶給她的所有關心,離同見她有些疲倦之意,轉身欲走

“哥哥”她叫住了他

他回過頭看著未央,她的眼神似乎有些空洞,看來,她在東丹過得並不好

“我還是覺得,品相府,這三個字實在是不好聽,我們換來離園如何?”

若是以前,想怎樣都可以,可若是今日這般光景,大王一定會生疑

他頓了頓,露出一點為難之色“央兒,哥哥怕是這次,要忤了你的意了,這般突然換下,必然會引起……”

“哥哥我明白了,這次是我不對,我想靜一靜”她合上雙眼,靠在床邊

“恩,也好”

他轉身離開:央兒,以後不會如今日這樣了

待他走後,未央掏出懷中的青絲,他恨自己不是麽?可自己忘不掉啊,說好的不負如來不負卿,如今倒是自己先負了他,眼淚隨著眼角劃過,傷心事鋪開心底,彌漫著難過和憂傷

:我回來了,只怕是,你不願意再見到我吧

雲逸來到了曾經未央住過的地方,如今這裏已經是很蕭瑟的樣子,自從決定兩個人成親的時候,這裏,就沒人居住了,草坪裏的草已經長得很高了,就在這草坪裏,曾經也是她最喜歡的地方,她喜歡鬥草,喜歡與宮人談天,喜歡喝酒,這一切,自己熟知在心

眼前似乎出現了那日的場景

:“誰允許你們在宮內酗酒的?”

“是,是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你,你這裏規矩,可是真多,大,大白天也不許喝酒”

“天都這麽涼了,你還敢在外面喝酒,除了你,量他們也不敢喝”

“嘿嘿,下次,下次不會了,下次要玩的話,帶你一個”

“才半壇子酒,就醉成這樣,平時的酒量都哪裏去了?”

從回憶中醒來,自己踏進了這個屋子,已經很久沒有來過了,雖然離著勤政殿很近,可是自己依舊覺得很遠,屋子裏的擺設一如從前,桌子邊上還擺著之前自己送給她的掐絲琺瑯紫金暖手壺,他輕輕地拂去上面的灰塵,往事一幕幕的浮現

:“你連自己捂手的暖爐都可送給人家,你凍壞了怎麽辦”

“別這麽小氣,給他就給他了,別要回來呀”

過去,從前,往事一幕幕的浮現,想忘卻,可是這又談何容易?

“大王怎麽在這裏?已經是如此舊的房子了”

長歌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身後,她身後斜背一把古琴與他背對而立,他恍惚,仿佛是未央站在了他的眼前,他開口想要說什麽,可最後還是吞進了肚子裏。

“你怎麽來了?”他淡淡道

長歌微微拂了一禮“見著德安公公,他說大王你在這裏,我就冒昧尋來了”

“你會彈琴?”見她身後斜背一把古琴他問道

“恩,也還算是精通”

“那與我彈一曲吧,就在這裏”

“可是這裏灰塵這麽大,房子又這麽舊,毫無情趣,不如到長樂宮來,有美酒,如何?”

雲逸看著她,嘴角抹開一絲讓人尋味的笑,雖然和她有著一模一樣的臉,只是,脾性倒是差了許多

“不必,就在此”說著,他撩開了袍子,不顧床上的灰塵就這麽坐了下來

長歌見自己的計策被識破,也只好硬著頭皮坐在這臟兮兮的地毯上開始彈奏,琴聲很美妙只是在雲逸的心中,只有一種聲音最好聽,漸漸地他閉上雙眼,去感受那種聲音,往事一幕幕,一片片,在腦海中浮現。

在鳳鳴山,在安河橋畔,在月下,在未央宮,一切仿佛都那樣美好,只是,舊人不覆。

“王兄”無瑕的聲音竟然響在了耳邊,生生的將他從思緒拉了回來

雲逸睜眼看著她,她的小腹微微隆起,已經五個月了,再有五個月自己就要當舅舅了

“無瑕,你怎麽來了,快,隨我去勤政殿,你這個樣子,讓王兄很擔心”說完便起身越過了一旁正坐著的長歌。

“長歌參見公主殿下”長歌跪在地上行了個禮

“你起來吧,先回長樂宮去,孤改日再看你”雲逸說著,欲扶著無瑕離開,這時無瑕卻開了口

“不許起來,本公主當是誰呢,原來是一個和央姐姐長得如此相像的人,王兄,你醒醒吧,她不是央姐姐,你別執迷不悟了我知道,你恨央姐姐,可是無瑕寧願相信,央姐姐是有苦衷的”無瑕大叫,雲逸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暗淡,繼而說道

“無瑕,別動了胎氣,好了好了我們不說了,咱們去勤政殿”

“不,你讓這個女人走開,想當年,你和央姐姐多麽好,多麽深的愛情,難道,你不相信央姐姐麽?王兄,你不必說了,若是在過去,依我的脾氣,早就一劍把她殺了,而如今”說著她撫上自己的小腹,那裏有一個她和他的小生命正在成長,而後對著雲逸說道。

“無瑕今日來,本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既然如此,無瑕告辭”

臨走的時候她憤恨的看了長歌一眼,那眼中的憤怒,可想而知

她雖然懷著孩子,但是武功底子還是不錯的,三步兩步就離開了這個宮殿。

雲逸站在原地,雙手背後,閉上雙眼

“你起來吧,以後看見她記得躲遠點,孤的妹妹從來都是劍下不留人的”

長歌從地上起來

“大王,那個人,應該叫做未央吧,大王先別生氣,這麽多天了看得出你最在意的人是她,看來,這個女孩子應該是帶給你了許多回憶吧,也都是美好的”

他側目“夠了,你今日這番話,孤,權當沒聽過,如若你今後再敢提及,孤,絕不會輕易放過”

他轉身離開,回到了勤政殿,哪裏都是她的回憶,這硯臺,這桌子,這畫作,這懷抱。

他伸手,輕輕地撫著那上面的畫作《春水晴巒》上面幾只蝴蝶正在翩翩飛舞。遙想那日之情景:

“今兒,你又帶來了什麽新奇的玩意兒,快與我看看”

“你可真是機靈的要緊,記不記得日前我和你提及的那幅我未完成的畫作?,這就便是了,這幾個月事情許多困擾,竟生生的將這幅畫給忘記了”

“哇,果然是大手筆,難怪世人皆說,公孫雲逸的畫作千金難買啊!”

“恩,這畫紙的質感都是不同的,不知,是哪裏造的紙,竟然如此”

“是一張羊皮紙”

“這畫,畫的雖是春天的山水之境,只是,似乎這裏少了些個什麽”

“怕是我想到了,只是不知你敢不敢讓我在你的大作上添上幾筆呢?”

“甚好甚好”

“妙,實在是妙,寥寥幾筆竟然使這畫有了生機”

“承蒙你不嫌棄,讓我在你這大作上隨意塗鴉了幾筆,現在好了我這幾只蝴蝶,也能賣上個價錢了”。

“非也非也,這畫擱在以前那是千金難買,若是此番,便是千金不換哪,只是還沒個好名字,依你看什麽名字好?”

“此畫,每一筆的春色毒描繪的淋漓盡致,倒不如就叫做‘春水晴巒’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就這麽定了”

從回憶中醒來,那畫上的兩只蝴蝶似要起飛之意。忽然他眸中眼色一變,收回了手

“來人,將這幅畫取下來,送到長樂宮!”

品相府

一道聖旨到來,似乎離同早有預料他接過聖旨,待宣旨的的安總管走了之後,他長嘆了一口氣,此刻正在花園裏手裏拿著這圈明黃,負手而立。

“哥哥,怎麽了”未央看著他手裏的明黃的聖旨,心中隱隱的刺痛,同時也有不安,哥哥多日沒有上朝,一直在東丹,如今剛剛回到閭丘,就接到聖旨,絕非是什麽好事情

離同轉過頭去,對她微微一笑

“看來這品相府的門匾要換下了,只是怕是又要讓你失望了,這次不是離園,而是,丞相府!”

轟,仿佛一個響雷在未央腦中炸開:這麽說,一定是丞相出了事情,難道他不恨自己,反而升了哥哥的官?這是,變相的一種報覆麽,不對,一定是哪裏不對。

未央百思不得其解,離同握住了她的小手,輕輕拍著

“過兩日宮裏會有一場宴會,需要帶家眷去,只是到時候我會帶著溯芷一起,你就好好地在府上待著可好?”

未央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不,哥哥,你要帶我去,你要帶我去”她的眼神似乎有些閃爍

離同見著她“如今大王可能對你早就懷恨在心,你這一去不就……”

未央打斷他的話說“不,我不會以真面目見他的,我就遠遠的見著就好,就一眼”似是懇求,似是哀怨

離同不忍,最後也應了下去。

其實今日無瑕要和雲逸說的事情就是未央回到了閭丘,她也是偶然從柏辰那裏得知這件事情的,但是柏辰現在還不許她見到未央,也不許她和別人說,本來無瑕是好心,想和雲逸說起此事的,只是無奈於雲逸的宮中竟然有了一個和未央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長歌

難道王兄真的想忘掉他和未央過去的種種麽?他舍得,還是,舍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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