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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落不盡夜未央,不盡相思到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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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觸動了納蘭煜的怒氣,他上前怒吻她的唇,將她的身體禁錮在自己的懷裏,似乎想要揉碎在自己的骨血之中,不顧未央的掙紮,就這麽瘋狂地貪戀這個吻的味道,忽然納蘭煜感覺到嘴裏有一股甜腥,他吃痛,放開了未央

“你,怎麽……”納蘭煜擦了擦嘴邊的血跡

“你住口,你沒資格說我的事情,從今以後井水不犯河水,以後再也別來我這彩雀宮!”

說完轉身回了屋子。

:井水不犯河水是麽?央兒,你是我的,起碼你還承認了這是你的彩雀宮不是麽?

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蘊含深意的微笑。

剛才和納蘭煜的撕扯,未央的衣服已經有些淩亂,香肩微露,她縮在床上的一角,忍住,不讓眼淚流出,青絲沒了,玉佩沒了,雲逸不再那麽愛自己了,哥哥也不在身邊,自己什麽都沒有,什麽都沒有

“哼,像你這樣的女子,怎麽值得大王如此的憐愛”竹音不知何時來到了未央的房中,此刻正冷冷的看著床上的未央。

“閣下究竟是誰?怎麽做起了梁上君子?”她聲音不溫不燥,讓人聽不出情緒

“你早就應該知道,我叫竹音,是大王的殺手,東丹最好的殺手”她雙手環胸,一襲黑衣,腰間別了一把短刀,看樣子很是精致

“那你不去好好執行你的任務,何須來我這裏一趟”

她看了一眼床上的未央,繼而說道

“真不明白大王看上了你哪一點”

未央坐起身來,打量著眼前的竹音,果然是冷面殺手,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意的確能夠攝人心魂,望而生畏。

“那你覺得,納蘭煜看上我哪一點了?”未央反問她,就在那一剎那間,竹音竟然將腰間的短刀架在了未央的脖子上

“你說,你哪裏值得他喜歡,他為了你不顧朝臣反對,一心將你帶回東丹,你,哪裏值得他喜歡”這最後的聲音竟然越來越冷冽,手上稍稍一用勁未央的脖子上就出現了一道血印

“你殺了我吧,我恨不得早就死了,留在這裏也只是被囚禁罷了”她竟然閉上了雙眼

“你不怕死?”她手上的刀松了一下

“死有什麽,死了就什麽都不知道了,活著,毫無意義”似乎是絕望,使她說出了這句話

“阿音,別做傻事”文昭飛身而入

竹音回頭,對上文昭的目光眼神略帶覆雜“只是,我回不了頭,哪怕,明日,大王就要處死我,我也心甘情願”

“阿音……”

“看來,我這屋子今晚還真是熱鬧,文昭?納蘭煜手下的得力殺手,韓文昭?”

“姑娘,之前……”

“好了,不必多說什麽了,你先出去,我們女人之間有話要說,男人,還是避開的好”

文昭,看了看竹音架在未央脖子上的刀,不放心的轉身

“記住,別讓納蘭煜知道”未央忽然的一句話,讓文昭身形一震,繼而出了門

“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上次在上安刺殺你不成,今日,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辜負了大王”竹音的話一字一句刻在未央心裏,原來那日刺殺她和雲逸的竟然是竹音,早該想到的

“你愛他”突然地一句話,未央明顯感覺到竹音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松了許多,她順勢輕輕地撥開了刀,竹音也沒有要繼續糾纏的意思,因為,若是她想讓別人死,半步之內,早就死了,不可能拖到現在,怕是另有緣由。

“你愛他,你就要說出來,我看的出,你愛他,怕是你手上的這把短刀也是他送的吧”

未央的話似乎勾起了竹音的回憶,是啊,小的時候,納蘭煜就選中了自己,第一次殺人就是在她十歲那年,自己依稀記得那是一個裝滿了像她這麽大的孩子的房間,若是想出去,就要殺光所有人,最終,她是從血泊裏走出來的,也就是自己,這把刀,是他給自己的獎勵,也是她親手做的一把好刀,這麽多年過去了,自己執行任務,從來沒離開過這把刀,每一次為了他執行任務,出生入死,都是為了他,為了他。

“竹音?”未央的話,將竹音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她轉身,走到一旁背對著未央,做殺手的最怕別人看穿她的情緒

“竹音,我並未覺得你怎麽樣,其實,你骨子裏不是個殺手,你是有感情的”

“胡說”她言語中的不自信,未央一聽便知

“大家都是女人,男人是不會懂我們的心思的”她順勢走到一邊拿出布咧著嘴擦了擦脖子上的血跡,照了照鏡子,還好只是皮外傷,再深一點怕是自己要身亡了

“你,喜歡他麽”這話語裏有許多覆雜的情緒

“不喜歡,也不討厭,怎麽說呢,我既然與雲逸成親,即是沒有禮成,但我們依舊是夫妻,許下的誓言更不會變,我,今生也不會把心送給另一個男人,對於他,只當做是普通人,不過我看的出,你喜歡他,喜歡的很深,倒是那個文昭,似乎對你有意思,這大晚上的,誰會在我房門外呢,怕是他來尋你來的,怕你做錯事”她說的話的確很有分量

“可是在他心裏,沒有我的影子”她撫摸著手裏的短刀,眼神溫柔

“你,或許是別人眼裏的風景,何必固執呢?,不早了,你也回去吧,今晚的事情,權當沒發生過”

她頓了頓“謝謝,你很特別,值得他喜歡,也許是我固執,可是我寧願這樣固執下去,我對於他,就是如此固執的愛著”

說完就從窗戶飛身而去

:世間如此多的癡男怨女,納蘭煜,有這樣一個女子,默默地為你付出,不惜一切代價,你怎麽就看不到呢?

未央推開房門,文昭竟然迎面而來,他剛想說什麽,未央卻先開了口

“我不會和納蘭煜說的,你放心”

“謝謝”

“今晚聽了太多謝謝,只是,你一味的保護,倒不如大膽的說出來,我說什麽,你自然是懂得,有些事情錯過了,就不能回頭了”未央淡淡的說著

文昭看著她,月光照在未央的臉上,她的確很美,難怪大王會為她大軍直入閭丘,也難怪,她如此特別,值得大王的喜歡。

回到屋子之後,已經快是子時了,自己也有了些許睡意,只是脖子上的傷口有些火拉拉的疼著,不管了,瞌睡蟲來了,誰也擋不住,先睡了再說。

閭丘

果不其然這幾日翻看了脈診的記錄之後發現了些許異樣,雖然每日的脈象都是平穩的,但是有些太過平穩,公孫雲逸正值年輕意氣風發之時,本應該脈象有力,只是現在看來倒有些虛浮的意味,如此,是有些蹊蹺,忽然想起了日前那半顆藥,根據自己的了解,那半顆藥應該還有另一半,只是這兩半都不同,世間能有這種解藥的無非是有人中了千思結之毒,就是因為這種毒的解藥是兩種不同的藥,缺一不可,才給了這毒取名為千思結,只是這千思結必須要在三日之內服下前半顆解藥,不然,難忍全身的劇痛,而這後半顆在一年之內服用即可,那麽,這前半顆,又是誰給大王服用的,有些事情還需要自己親自去解開。

也許未央的離開,是別有原因的。

第二日一早未央剛剛起床梳洗完畢之後,納蘭煜就進了她的屋子,並且叫來了許多菜,命人在她這裏支開了桌子

“你這是做什麽,不是與你井水不犯河水麽”未央看著他

納蘭煜一身白色的袍子,正如之前認識他一樣,謫仙一樣的男子,只是此刻,也是別有用心之人。

“孤,今天要在你的宮裏用膳”說完就坐在了凳子上,宮人為他布菜,好像這個時候她的胃口還是不錯的,竟然生生的弄了一大桌子菜

未央看著他“你吃就吃,為什麽非要在我宮裏吃才好,況且,你這一頓早餐不知道能讓街邊的乞丐吃多久呢,真是浪費”她順勢坐在一旁,盛起一碗清粥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納蘭煜倒是放下筷子說道

“比起這些山珍海味,我還是喜歡吃你做的東西”此刻在未央面前竟然也變了稱呼,放下了大王的身段,仿佛回到了之前在納蘭府的日子。

未央不去理他,慢慢的喝著碗裏的粥,忽然手被人握住了,未央手中的勺子順勢而落到碗裏,濺出了許多粥水

“你做什麽”

納蘭煜輕輕地扳過她的臉“你這傷口,是誰給你弄的”

他的力氣很大,未央掙脫了好一會兒才將他的手甩開,甚至碰落了一只碗,宮人們趕緊上前收拾

“你憑什麽管我的事情,我是生是死與你何幹,這麽一個小小的傷口又能怎樣”

納蘭煜似乎不想再追究這件事,只是吩咐了下人以後在這彩雀宮裏面不準出現任何傷人的利器,此事也就作罷。

最後兩人僵持到了早朝,納蘭煜就匆匆離開了。

只剩下了這一桌子幾乎沒怎麽吃的菜,未央決定要將菜分發給宮人們,都是些山珍海味,扔了豈不可惜。

正思量著,門口處迎來一位陌生的客人

“可是未央姑娘?”那人開口

未央見她鳳袍加身,金冠束發,金色的步搖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她面容姣好,皮膚細嫩白皙,只是面上略有些憔悴之態,不只是何故。

來的日子久了,自然聽過,這東丹的後宮,只有一位主人,姜王後

“姑娘可允我進裏面一坐?我有些話想對姑娘說”

未央適才晃過神,命星兒看了茶,下人們收起這一桌子的菜,最後都被遣散了,此刻屋中只有他們二人

“王後金安”她福了一禮,可那位王後似乎沒有發話,也沒有要自己起來的意思

她擡起頭,才發現,往後一直盯著自己

“起吧”

“果然是絕代佳人,難怪會得到大王的賞識”王後看了她一眼,眼中有了許多情緒

“王後過獎”

兩個人許久沒有說話,良久,未央悠悠的開口

“不知王後有什麽話與我說?”

姜王後放下手中的茶盞道

“剛剛,我仔細看了一下你,之前我也有打聽過你,你猜,怎麽著?”

未央的心,有些慌亂,不知這王後此次是何意,於是也只能捉摸著心思來說話

“不知”

惹得王後一陣輕笑

“我發現,我很喜歡你,我打聽過你在閭丘的故事,想起來,也是那麽感人和動聽”

這沒來由的一句話著實讓人摸不到頭腦,未央沒有說話,眼神盯著茶杯裏的茉莉花,自己似乎並不討厭這個王後的造訪,反而,總覺得與她之間有種莫名的感覺。

王後見她不說話,繼而開口

“我姜氏先祖乃是東丹的開國將軍,手握重兵,功成名就,傳至我父王手裏時,姜家軍已經遍布整個國家的軍事要塞處,如今父王不但有軍權,還有在朝中最高的威望,先王在時無不忌憚他三分”未央見她說到此處時,臉上自信的神情,這不是驕傲,而是家族帶給她無上的榮耀,他們姜家,定是東丹重要的權臣

她輕嘬一口杯中的香茶,緩緩而道

“我本是姜家的長女,本該一生活在父親和母親乃至家族帶給我的榮耀中,我每日應該是很開心的,可我,偏偏在那年的游湖中遇見了他,那個與我吟詩作對的男子,我們還真是天作之合”她清笑,也是如此的傾國傾城

未央心中隱隱感覺到不安,殊不知姜王後口中的他會是誰

“後來呢?他與你?”未央忽而開口

“後來,我才知道,他是東丹的世子殿下,那個唯一活下來的世子,可我並不驚訝,因為,我早猜到了他的身份,定不是一般人,可我從未想過他會是世子,未來的王”

“你還是嫁給他了”她垂眸

“對,我們認識的第三日,一道聖旨傳下,這輩子,我註定要住在這深宮大院之中了,可我心甘情願”

“可你們才認識三日,怎就知,他是你的幸福?”

她的眼神忽而變得溫暖“你不知,墜入愛河的人,三日,都會覺得長”

她的話惹得未央一震

“後來,我姜家借助在朝中的實力,幫他打垮了他的親叔叔,也就是王位的另一個繼承者納蘭賀,也幫助他在東丹完成了他的霸業,我依舊是他的王後,只是,我沒有一日見過他與我真心相待”

說到此處,姜王後眼中有些閃爍

“可是,她的後宮依舊只有你一人,況且……”

她忽而打斷了她的話,而且,語氣有些激動

“妹妹你錯了,你太傻,太天真了,大王娶我,並給予王後之位,為的,不是一個情字,而是一個權字,因為我的身後,是整個姜家,和姜氏一族多少年來累積的權勢威望,他這樣做無非就是為了鞏固自己,後宮無人,只是因為他一直忌憚我們姜家的權利,這正是我的悲哀,也是我與你的不同,自從他把你帶進東丹王宮的那一刻起,我就在想,他對於你,無需看中任何,只唯情,而我,不過是他政治權利的一個犧牲品,倘若,有一日,我姜家沒了權勢,那我,還是什麽?”

:曾經我一直認為,納蘭煜利用自己,可如今看來,姜王後,才是那個真正被利用的人,而且,一直都是。

“你還是她的王後,至少時間長了,你們之間或多或少都會有些感情”

未央如是答道

“傻妹妹,你錯了,如果沒了權勢,我們姜氏一族,就不會存在了,我,也沒有活下去的必要”她眼中有了些許失落。

“你太悲觀了,至少現在姜氏依舊還在,未來的事情,說不準的”

可自己忘了,生死,也就是一瞬,前朝的走向關系到後宮的發展,而後宮無時無刻不在影響前朝,歷來亙古不變的事情自己又怎麽會不明白?

“所以,我一直在努力,為的,只是保住姜氏,而他,一直在打垮姜氏,我這一生,竟永遠都不能與自己的夫君真真正正的相處,因為我知道,姜氏,才是我活下去的希望”

姜王後走後,未央想了很多,她說的很對,其實每個人活在宮裏,都是有它存在的價值,上至王後,下到奴仆,等有一日真正耗盡了自己的價值,這個叫做王宮的地方,會毫不留情的把你遺棄。

王後與納蘭煜,今日雖是共枕夫妻,可說不定哪一日,姜氏真的沒落,從前的共枕,換來的,不過是冰冷的墓穴

看了看外面的驕陽,不知不覺已經聊到正午,竟全無倦意。

這晚上的時候,自己忽然想起了桃花釀的味道,於是吩咐星兒取些禦酒來喝一喝,又找來了幾碟子花生米,坐在園子的小石桌上細細的品了起來,只是沒有過去的那種心境了,也不知道雲逸過得怎麽樣了,日前向星兒他們問起雲逸的消息時,都說不知道,可自己的心,一直揪在雲逸那裏,想來被囚禁在這裏,一個囚犯哪有自由可言呢?

“今日,那些個做匾額的工匠來說,初步的樣子已經雕刻好了,還想讓你去看一看”納蘭煜邊走邊說,最後索性坐在了凳子上

“隨你,我沒心情”她冷冷的說,目光卻落在了酒碗之中,那裏浮現出了她的容顏

“怎麽樣,這禦酒的味道如何?”見她不說話,納蘭煜似乎想打破這樣的平靜

“酒雖好,可是那個可以陪我一起喝酒的人卻已經不在,要這再好的酒又有何用?”

納蘭煜忍住了心中的怒火

“你還是忘不了他,你就那麽愛他麽,你可知,你落得今天這樣,可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未央看向他的眼“你的錯,為什麽要強加給別人,你夠了”未央放下手中的酒碗,起身往其他的地方走去

“王室的婚約豈能兒戲?你以為夏侯毅就真的放棄了讓夏侯鳶做上王位的機會麽?你錯了”

未央的身形定在了那裏,納蘭煜繼續說道

“你哥哥之所以當上品相,是他公孫雲逸想要用你哥哥的力量去與夏侯毅抗衡,而你,就是這力量的根尖,只有你成為他的王後,才能堵住夏侯毅的嘴,才能讓你哥哥全力助他,穩坐王位!是他把你推向了風口浪尖,也是這樣惹怒了夏侯毅,他才肯與孤結盟的!”納蘭煜的話字字錐心

心裏似乎有個地方空落落的,似乎是什麽丟了,又仿佛什麽都不記得了,哭?自己已經要哭不出來了,淚水最終也沒能流出,這是怎麽了,自己明明早就開始猜測了,但是從納蘭煜嘴裏說出來這些話之後,自己偏偏不願相信的事情,卻再一次的痛擊了心底,真的,好痛好痛,原來,所有的都是利用。

你們王室,一向如此,慣用這種手段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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