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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道破身世迷,良禽擇木各自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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觥籌交錯,鶯歌燕舞,太華麗的辭藻也不能夠描述皇家盛宴的場景,之前還是一味無趣的寒暄,而後大王隨王後落座宴會才真的開始,各國使臣和世子都在恭賀,納蘭煜在一旁冷眼看一切,忽而視線掃到了剛入座的離同,正巧兩人視線對視,而後象征性的互相敬了一杯酒,再無過多交流,西林國的世子坐在離納蘭煜不遠的身側忽而問起

“早聽聞貴國遭受了自然災害民不聊生,現在是不是已經渡過難關了?”

眾人皆知東丹向閭丘借了糧草,此次納蘭煜前來,說是感謝閭丘厚待,實則園子都在這裏買好了,怕是東丹想將他作為借糧的人質吧,這西林世子明顯是在挖苦。

納蘭煜面色依舊不改

“多謝世子關心,聽聞日前西林王宮失竊寶物,不知又是何人盜取,不過相信貴國的民風應該不會這麽差,過兩日應該會有人自行奉還吧。”

西林世子嘴上吃了個憋,自知沒趣於是便尷尬的喝酒去了,然而這一切,坐在對面的雲隱盡收眼底,兩人之間的大殿上雖說是舞樂交錯,但只怕是此時只剩下兩人對視的視線,納蘭煜佯裝的敬予他一杯酒,而後視線轉移

多年壓在自己心中的事情,也許今日,定要問個明白

玉墨剛才的舞蹈翩若驚鴻婉若游龍,頗有一種異域風情,就像一團火苗挑逗著在座的所有賓客,玉墨討厭他們的目光,都是一樣,不懷好意

八品司舞官的職位,也許是今夜對她最好的犒賞,也就是說,她玉墨,在這宮中終於有了一片立足之地,雖說官階很小,可這八品舞官的身份足以讓她有一間屬於自己的住處,而且將來向上升遷的機會也是很大,謝過大王後她向公孫雲隱的位置看了一下,可是人卻不在,走出殿門,玉墨一心想找到公孫雲隱的身影,她只想見他一面,順著曲折的回廊就這麽在附近找找,沒成想,在一處名為‘沁芳亭’的地方尋到了他,只是這亭子裏還有另一個人,四下看看周圍並無其他人,壯著膽子向前走了幾步躲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卻未曾想過會因此改變自己的命運。

“看樣子五年前那一番話算是白說了”納蘭煜擺弄著他手中的折扇,時不時地看一下公孫雲隱的表情,似乎更多的是一種隱忍。

“你我都是聰明人,你想說什麽就快說,我不想與你浪費口舌”公孫雲隱別過臉去

納蘭煜走上前與他並肩而立“那麽在下倒是要給公孫兄講個故事,希望公孫兄仔細琢磨”

“我們沒必要這樣稱兄道弟的,有話就直說”

“哈哈哈,故事說完之後,想必公孫兄就會對‘兄弟‘這兩個字極其避諱了,不知公孫兄可曾聽過符離將軍?”

“符將軍乃是我閭丘國一員猛將,是我父王年輕時的左膀右臂,我又怎會不知?只是後來符離將軍勾結叛黨,然後父王下令殺了他,痛失愛將,若是符將軍沒有勾結叛黨,那麽也許結局會不一樣?”雲隱頭微微低下

這番話倒是引來納蘭煜一陣大笑“可笑的罪名,竟然害死了一員猛將”

“何出此言!”空氣中似乎彌漫著火藥味兒,一觸即發

“符離可是閭丘的一員猛將,戰功赫赫,為你們閭丘立下汗馬功勞,而我國當時的南宮將軍南宮暉這一生除了敗給符離,其他人從來未戰勝過他,南宮將軍這最佩服的就是符將軍,二人戰場相識,都對戰爭有著相同的認知,兩人約定,戰場上兵戎相見不傷及任何百姓,所以兩人算是有點私交,兩位將軍不但喜歡圓度兵法,更擅長的就是下棋,戰爭平息兩國和好後兩人曾經飛鴿傳書研討下期策略,南宮將軍按耐不住想要與符將軍切磋棋藝,於是相約,在兩國邊境,一個叫做瓦城的地方共同以棋會友,只是一盤棋還未下完,兩位將軍就被閭丘國的士兵捕獲,符將軍拼死護住了南宮將軍,待南宮將軍踏上東丹國土時,符將軍已經被亂箭射死,最後以通敵叛國這子虛烏有的罪行將符將軍草草掩埋,抄了符家滿門,一位將軍竟遭奸人所害慘死,可真是老天無眼啊”納蘭煜看著公孫雲隱的表情,似乎是青著一張臉

“這些都是前人之事,與我何幹?”雲隱冷冷的看著他

“符離將軍在世之時曾經有一位紅顏知己,只是這知己不要名分,只要一生一世便好,符將軍死後符家上下三百口人都被抄了滿門,而那女子,一時僥幸逃脫,此時她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為了報仇,她逃出毅然決然的進了宮,成了秀女,被大王臨幸,制造早產的跡象生下皇子,為的只是替將軍報仇,而這個女人不是別人,就是你的母妃栗姬娘娘!你的身份,還需要我明說麽?”

就像是一個響雷,炸在了雲隱的頭上

“我父王又是為何殺害離將軍”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納蘭煜邪魅一笑“你可知軍心和民心都是大王得到的,而並非是一個將軍,更何況是一個戰功赫赫獨攬大權的將軍呢?你覺得,養虎為患的滋味,很好麽?”

“我為什麽要相信你的鬼話”

“東丹的王室掌握著這個大陸的秘密,你以為這一段還叫做歷史麽?可笑可笑啊”

“不可能不可能”雲隱的臉色變得鐵青,氣血攻心,竟生生的吐出了一口鮮血

一旁的玉墨,終於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沖到了雲隱的身邊

“世子你沒事吧”

“呦,看樣子,雲隱兄也是個風流之人那”

“你是誰,怎麽會在這!”

玉墨已經被此時的雲隱嚇呆住了,她站在原地一言不發,也不敢上前

“看樣子雲隱兄似乎遇到了麻煩,那在下就替你解決她,說完他的紙扇裏面伸出幾把尖銳的刀片迎面沖向玉墨,就在要到玉墨身前的那一瞬間被雲隱握住,鮮血從指間劃過

“世子。。。。。。”

“滾”雲隱對玉墨大叫,此時的他似乎已經失去了理智

“看樣子就是公孫兄的家事了,那就不必叨擾,在下告辭”

納蘭煜轉身離去。玉墨一把抱住顫抖的雲隱

“滾,我叫你滾,聽見沒有”

“你救了我的命,從今以後我的命就是你的,這條命我會好好留著,只要你需要!”

雲隱一把推開她起身疾步走著,玉墨就在後面面默默地跟著,一言不發。

···········

光著腳走路果然不是一件很好的差事,沒走幾步腳就被地上的石子咯得生疼,夜已經深了,按照剛才那人的說法,西廂應該就在前方了,可是這腳,哎,竟忘記的拿走鞋子,估計這是今晚做的最蠢的一件事兒

眼見遠處有棵還算粗壯的樹,心中歡喜,三下兩下上了樹,順便觀察一下周圍的環境,權當是歇歇腳。

王宮,果然是個不眠的地方,四下皆是是燈火輝煌,周圍眼見的都是雕梁畫棟,還是想起了自己生活的地方,沒那麽繁華,一切都是大自然最純凈的樣子,要說是‘人間別府’也不為過,微風拂過,樹影婆娑,斑駁了一地的闌珊,悠揚的曲子響起,樹葉與唇齒間完美的結合,空靈的曲調,慰藉著每一個深宮之人孤寂的心靈。

天上的星子不說話

知了停止了躁動

微風送來花的芬芳

天地,輪轉,滄海,桑田

“怎麽不穿鞋子?”納蘭煜的聲音在樹下響起

果然是,他最終還是尋來了。

“我,我鞋子掉進湖裏了,要不?去撈一下?”

“說笑,鞋子丟了可以再買,何須再跳進水裏一趟賠上小命”他嘴角迎來一絲微笑看著她

“我水性極好,別人可比不過我,小的時候下水摸魚,我可是游進水中一抓一個準,還不傷魚兒半分”

納蘭煜不語,這個女子,總是給他帶來不一樣的驚喜

他看著她麻利的爬下樹,兩只玉足在互相交錯著,不好意思的看著他

他走上前,橫抱起未央,她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一股寒意竄上心頭

“沒關系的我可以走”

“若是明日腳腫了起來,可沒有新鞋給你穿”

‘就算腳不腫,這一晚上,也沒地兒買鞋啊’未央小聲嘟囔著

納蘭煜剛走半盞茶的時間,離同就匆匆趕到了剛剛未央吹曲子的地方,因為他明明天見了那只自己教給未央的曲子,也許是太累,也許是太思念,竟然會出現了幻聽。而後他並沒有在宮中逗留,連夜趕回離園,因為自己著實不喜歡這個紙醉金迷,充斥欲望的浮誇之地。

······

“末衛,我要你幫我去查這鞋字主人的身份”雲逸將鞋子遞給末衛,叫他仔細看清

“屬下遵命”

“千萬,千萬別傷害她,更不可打草驚蛇!”

曾經多少次夢回,我在夢中見到了你的模樣,那個和我一起放河燈的女孩兒,那個細心給我包紮的女孩兒,如今我見到的這人,是你麽?會是你麽?尚方未央?

“這分明是八個字,只是我才疏尚淺只能猜出其中四字,分別是情投意合,只是這最後四字,我還一時想不出,若是再。。。。。。”

“是地久天長”

“答案可是情投意合地久天長?”

“妙,妙啊,兩位真乃神童也”

“只是,這一盞蓮花燈我究竟該給誰?”

“這燈,理應是你的”

“花燈節怎麽能沒有燈呢?”

“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未央,尚方未央,你呢?叫什麽?”

“雲逸,公孫雲逸”

如果時間能夠倒流,我真希望,是那一刻。

雲隱醒來的時候才發覺自己昨夜失態,醉酒,竟然和那個叫做玉墨的女子有了事實,他看著床上的殷虹,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可玉墨並沒有向他提出什麽過分的要求,只是說要陪在他的身邊,只是陪著就好,現在的雲隱顧不了太多的事情,因為自己要向母妃問個明白,自己是否真的像納蘭煜說的那樣,是符將軍的兒子,若真是如此的話,有些謊言,就不攻自破了!

昨日那一覺未央可是一直睡到天亮,醒來竟然發現納蘭煜坐在她旁邊一臉愜意的在喝茶,一旁放著早點,

果不其然,自己還是沒能如願沒有鞋子穿,納蘭煜也並未提及此事,從住處一直到闔閭門的這段路程,納蘭煜可是一路親自抱著她走過來的,雖說自己活得不像大家閨秀吧,可是這羞恥心還是有的。

未央看到了門口的那輛車,又是昨晚坐的那一輛,忽而想到了那“瑞龍腦”,於是他拽了拽納蘭煜的衣袖

“怎麽了?”他問

“我不喜歡這麽浮誇的車子,可不可以。。。。。。”

“一路抱著你回府?”他打趣道“我倒是不介意,只是你今後。。。。。。”

“行了行了,別開玩笑了,還有沒有其他的車子”

納蘭煜輕輕一笑

“文昭,吩咐下去,就說小姐想換車”

很快,一輛不出奇的車子開了過來

“想要一雙什麽樣的鞋子?”坐在車子裏,納蘭煜悠悠的開口,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回事,這車子雖然外貌不出奇,可是這裏倒是什麽都有

“只是一雙可以走路的鞋子就好”她無聊的看著窗外的景色,真的是因為無聊麽?也許是想看到人海中那個正在一味尋找她的身影。

馬車在一家成衣店門口停了下來

見未央挪著要往車外下去,納蘭煜搶先下了車

“難不成還想光著腳走路?”他將她抱起,一路送進了成衣店的大廳之中,還好街上的行人由於清晨的緣故還沒有幾個在街上行走,要不然第二日茶寮酒肆裏的說書先生又有了話題可說了。

仔細打量這家成衣店,典雅別致,幽蘭芬芳,看來這開店的老板也是一位雅士,環顧四周,竟是沒有賓客,也難怪,這一大清早誰會無聊到來買鞋子?

剛落坐沒多久,一個小廝就上了兩盞茶,白瓷杯子,握在手上,分量倒也算是正好,胎色透白,看來也定是名窯之作,眼見著一旁的納蘭煜打開茶盞,這茶,竟彌散開了一室的清香,沁人心脾,未央也小酌一口,果然是好茶

“這是什麽茶?怎麽這樣香?”她開口問道

“鄰國的蕓芙,冰裂泉炮制,二位,可喜歡?”話音剛落,一個大約四十左右的男人從後門進來,氣度雖是平平,可是那雙眼睛,卻是異常的精明,想必定是這裏的店家了。

“你這茶,甚好,我倒是沒喝過的,旁邊這位,應該喝過”

“姑娘喜歡就好”

那人說話自己也不是很討厭

“二位光臨小店,想要些什麽?”他看了一下未央與納蘭煜,面上帶著微笑。

“我”剛要開口,卻被納蘭煜一句話打斷

“給這位姑娘挑雙合適的鞋子”他放下手中的茶盞隨後吐出一句話

那店家趕緊走過來問道“姑娘想要一雙什麽樣子的鞋?”

“一雙鞋子而已,能走路就行”自己倒是沒什麽講究,只要能穿,也不至於現在這樣尷尬

店家取出尺子,小心的丈量了一下她的玉足,轉身從梨花木小櫃子裏面取出一雙已經做好的鞋子

“姑娘,這雙鞋子,可真真適合你的玉足呢”

未央接過鞋子,大概看了一眼,只是上面繡了顆珍珠,旁邊多點刺繡,不過這工藝算的上是上品,之前見過溯芷姐姐繡過鞋子,手藝是一樣的好。

她試了試,果然很合腳

“謝了”有了鞋子她徑自走出了成衣店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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