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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四十八顆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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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初宜默默捏緊拳頭, 半天才擠出一句話,“我也不會,要怎麽教你。”

“你教我, 你喜歡什麽樣的吻,行嗎?”

高大清俊的男人,還是在外時那副矜貴的樣子, 雙手卻被束縛住,這個畫面造成的沖擊力不小。尤其他眼裏含著溫柔的水光, 一副可以任她為所欲為的模樣。

姜初宜:“……”

她覺得自己應該是有點虛偽的人。

其實她有時候不是對宗也的小心思無所察覺, 只是她始終無法坦誠地面對欲望, 於是在他扔出誘餌後, 她便拿“心軟”自我安慰, 找個由頭,放任自己上鉤, 心甘情願地讓事情偏離自己預設的一條條軌道,走入他的“陷阱”裏。

姜初宜坐在那兒, 低著頭,一時間沒有做聲, 不知道在考慮什麽。

宗也靜靜等著, 沒有再出聲。

姜初宜拿手機看了眼時間。

還有最後十分鐘。

她喊他名字:“宗也……”

他嗯了聲。

“你真壞。”

宗也笑了笑。

“我也不是好人。”

他問:“為什麽不是?”

一邊說著,姜初宜慢慢跪起來, 手撐在宗也的腿上。

“因為,我明明看穿了你。”她直視著他漂亮的眼睛,“但我還是打算教你。”

他一楞。

在宗也短暫分神的間隙, 姜初宜手雙摟住他的脖子, 雙眼闔上, 將唇印上去。

宗也整個人都像是被按了暫停鍵。

車廂裏隔絕出的一小方天地變得異常安靜, 甚至連羽絨服摩擦的聲音都無比清晰。姜初宜腦子白茫茫的一片,那股幹枯橙花和柑橘混合的苦香調再次變得濃郁。

她慢慢地尋找著合適的角度,小心翼翼地親吻著他。

宗也呼吸沈重,始終忍耐著沒動。

姜初宜漸漸安下心來,微微退開一點,小聲道:“你能不能給我點回應。”

“不會了嗎?”

她小幅度點頭。

宗也低下頭,脊背崩成一條弓,回吻住她。伴隨著嘆息,他卷舌,撬開她。就算細密的汗珠出了滿身,就算手腕已經被勒到發痛,他依舊在一點點收緊系帶,讓疼痛更加劇烈。這樣,他才能克制自己不去索求更多,用極輕的力度,溫柔地親著她。

這次接吻和上次比起來,一切都放慢了很多,讓姜初宜思維有了留白的餘地,體會到更多的細節。一波又一波的心悸和眩暈,耳邊是他斷斷續續的喘息聲,還有唇齒相交的細微水聲,讓她甚至對這種不能自控的感覺有些著迷。

幾分鐘的時間,兩個人都癱了。

姜初宜推開他一點。

宗也偏過頭,唇依依不舍追過來。

她微擋住,“不行……”

話一出口,姜初宜才驚覺自己嗓子也變成沙沙的。

宗也胸口起伏著,像還沒回過神來,聲音比剛剛軟了一大截,“初宜……”

姜初宜又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抿了抿唇,“不能親了。”

她面頰發紅,偷偷看看外面,沒人,又去瞄宗也。

他唇紅紅的,嘴角還有點水光的痕跡,眼角眉梢泛著情欲的顏色,額發、鼻尖也汗濕了。又純情又色的,像個墮落的男妖精。

姜初宜迅速整理好衣服,又做賊心虛地拿起紙盒,抽了幾張紙,火急火燎地把宗也脖子、臉上的汗全部擦幹凈。

宗也這個樣子要是被助理司機看見,她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有多色迷心竅,這點見面的時間都要狠狠把他蹂躪一番。

也不知道這個人天生體質是有多敏感……稍微做點親密的事就會變成這個模樣……算了,他是慣犯,她現在也是從犯了。

宗也漸漸緩過來,唇邊含笑,問,“初宜,你現在還怕嗎?”

姜初宜搖搖頭。

“那,喜歡剛剛那樣?”

姜初宜遲疑下,輕輕點頭。

“我知道了。”宗也看了眼車外,“能幫個忙嗎?”

“什麽?”

宗也擡起手:“幫我解開這個。”

姜初宜將頭湊過去,研究著這個領帶的系法。她不得不承認,宗也是有點花招在身上的,連這種方法都能想出來。

“怎麽這麽緊。”姜初宜嘀咕著,廢了好一番力氣,才把綁住的結給他打開。

剛取下來,他手腕上觸目驚心的勒痕就把她嚇了一跳,“你不痛嗎?”

“還好。”宗也揉著手腕。

“你以後別這麽傷害自己了。”姜初宜有點心疼,“我也沒有怕成這樣。”

他問了一句:“之前的事,你能原諒我嗎?”

姜初宜:“我那個就是還不太適應,慢慢來就好了。”

“初宜,我答應你。”宗也微微笑著,“如果你以後覺得還沒適應,不喜歡我對你做一些事,你就喊停,我會停止,這樣行嗎?”

姜初宜點頭。

宗也摸了摸她的頭發,“時間是不是快到了。”

“應該是。”

她意識到該走了,後知後覺湧起一點不舍的感覺,半個小時過得也太快了。

姜初宜嘆氣,摸上車門,“那我下去了?”

宗也嗯了聲。

她還是坐著不動,又試探道:“……三亞那個音樂節,你們要呆多久啊?”

“一兩天。”宗也仔細瞧著她的表情,“舍不得我嗎?”

姜初宜欲言又止,“有一點。”

好像自從宗也恢覆工作後,兩人能見面的機會寥寥無幾。他現在這麽高的關註度,行程基本都是透明的,別說是正常約會了,她連探班也不能去,不然被發現,又是個天大的大新聞。

盯著面前的人,宗也勾起嘴角,“雖然你還沒走,我已經開始想你了。”

宗也談起戀愛來,是個非常直白的人,從來不吝嗇自己的情話,姜初宜受他影響,也學著表達自己那些藏得很深,羞於見人的心思。她小聲道:“我知道了,我也會想你的,你好好工作吧。”

……

……

姜初宜下車時,根本不敢看阿席和司機的表情,低頭裹緊身上的衣服,匆匆跟他們打了個招呼,回到自己車上。

小鐘邀功一般地說:“姐,我剛剛下去轉了轉,沒發現狗仔。”

姜初宜打了個噴嚏,“走吧,去機場。”

小鐘唉了聲,“跟頂流談戀愛好不容易,見個面都像是偷情一樣。”

姜初宜被她的話逗笑:“明星談戀愛不都是這樣。”

小鐘好奇:“姐,我問你個問題啊,你們這還沒公開,你不會擔心宗也被別人搶走嗎?”

“這有什麽好擔心的?”

“你得擔心啊!男人有時候還是得管嚴一點,尤其是像宗也這種有錢有顏的男人,說不定哪天沒抵抗住誘惑,就出軌了,剛剛晚宴散場的時候,還有好幾個女明星去找他聊天呢。”小鐘代入感太強,說著說著竟急了,“雖然宗也是我偶像,但我還是覺得,男人身上的劣根性都一樣的,不能掉以輕心。”

姜初宜現在閑的也沒事,便跟她探討起來:“我們這一行,本來就聚少離多,如果宗也真的想出軌,也不是我能管得住的。”

可能是宗也表現得太喜歡她,姜初宜居然一點危機感都沒有。不過,小鐘這番話也提醒了她。

愛情是最容易變質的東西,多巴胺不能永遠控制人的大腦。姜初宜還是得做點悲觀的打算,以免日後自己陷得太深。畢竟宗也的本性,她漸漸也有了解……正常人根本玩不過他。要是等宗也膩了,她再忍不住去糾纏他的話,會鬧得很不好看。

回到上海,姜初宜得了場感冒。

平城氣溫太低了,她穿的又少,硬挨了幾個小時,生病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最近是流感高發的季節,姜初宜老老實實沖了杯藥,在家休養著。

後天就是11.20,她的生日,陳億和趙光譽按照慣例會來她家吃飯。除了辛荷,她本來還打算邀請西暴那幾個,他們算是她圈內為數不多的好友。不過也不知道音樂節他們會忙多久,姜初宜本來那天想在車上問問宗也,又怕他為了自己生日耽誤工作,還是沒開口提。

把網上訂購的食材整理好,一樣樣放到冰箱,姜初宜暈乎乎的,又摸了摸額頭,還是很燙。

好像有點發燒了。

去洗了個澡,姜初宜把空調開足,躺到床上,看了會劇本。

於彤主要想拍一個抑郁癥少女的故事,姜初宜之前沒涉獵這種題材的電影,這段時間也在查資料做功課。

她拿起手機,跟王沃雲聊天。

姜初宜:「媽,你方便帶我去你們醫院精神科轉轉嗎?我馬上要拍的電影跟抑郁癥有關,我又不太了解,想跟專業的醫生聊聊」

王沃雲:「又要拍電影了?什麽時候?」

姜初宜:「劇本還在改,還要等過審,估計明年過完年進組」

王沃雲:「我到時候幫你問問,你最近怎麽樣。」

姜初宜:「這兩天有點感冒,好像發低燒了」

王沃雲:「吃藥了沒?燒得嚴重就來醫院掛水。」

姜初宜:「我吃藥了,明天要是不退燒就去」

王沃雲:「行,你別熬夜了,早點休息」

睡前,姜初宜刷著抖音,時不時就能刷到西暴在三亞音樂節的表演舞臺。

她每一個都忍不住停下來看。

清澈的海浪,椰子樹連片成蔭。和別的城市相比,三亞少了繁華,但是很有夏日風情。音樂節現場人潮擁擠,光從視頻裏就能感覺現場的燥熱。

西暴五周年的專輯裏有一首搖滾曲,宗也和冀凱換了個位置。他打架子鼓的那幾分鐘,底下歡呼雷動。

這個帶感的片段在社交網絡上被刷屏。

宗也剛剛連唱幾首,黑色背心都被汗水浸濕,耳朵上還掛著耳麥,他眼睛看著五線譜,單手轉了下棒槌,隨著節拍,以極快的速度敲擊著鼓架,猛地一下,鑔片和鼓皮同時震蕩,現場爆發排山倒海尖叫。

【嗎的,宗也這小子,給我帥崩潰了,唯粉嘴裏說他初吻還在是真的嗎??這身勁到要爆炸的荷爾蒙到哪裏來的????】

【莫斯科不相信眼淚,娛樂圈沒有處男,誰還記得宗也從前是走禁欲路線的,現在畫風越來越欲了,事情絕不簡單。他到底被哪個發揮超常的姐妹誰睡了,能不能出來分享點細節……真的很需要知道】

【不愧是我前夫,就算脫坑了,看見這張臉還是忍不住要發大瘋@姜初宜@姜初宜@姜初宜@姜初宜,求你出來分享細節,別捂了】

看到自己名字,姜初宜立刻心虛地關掉評論區。

她爬起來喝了口水,不知道是看宗也打架子鼓看得心慌,還是發燒的緣故,反正喉嚨幹幹的。

……

……

半夜被難受醒,姜初宜翻了個身,睜開眼,迷迷糊糊的拿起手機。

還在通話中。

她開口,試探地喊了聲,“宗也?”

那邊很快就傳來回應,“醒了嗎。”

“嗯,有點難受,好像還在燒。”姜初宜有氣無力地回。

“要去醫院嗎?”

“明天睡醒沒退燒再看吧。”

姜初宜和大多數人一樣,不太喜歡醫院那股消毒水的味道,加上母親又是醫生,因為工作的緣故時常加班,導致她從小就對這個地方有點抗拒。

她想喝點水,發現杯子已經空了。姜初宜渾身都綿軟無力,懶得下床重新倒水,咽了口唾沫,問,“音樂節結束了嗎?”

“結束了。”

“那你們什麽時候回來?”

“已經到上海了。”

姜初宜慢慢摸著自己的額頭,隨口道:“你回家了?”

“還沒。”

她思維遲緩,“那你在哪?”

“在你家小區門口。”

“什麽?!”

這個答案讓姜初宜清醒了點,她坐起來,“你怎麽現在才說。”

“我怕吵醒你。”宗也沈默了下,才繼續說,“知道你發燒,又有點擔心,就來你家附近待會兒,有事的話,我可以隨時來找你。”

她噎住,心頓時酸軟成一片。

姜初宜嘆息一聲,“你先上來吧,七棟1101。”

掀開被子下床,姜初宜拿起睡衣穿上。

走出臥室,才發現外面好像下起了暴雨,雷聲陣陣。

大概十分鐘後,門鈴響起。

姜初宜立馬跑去開門。

房內的暖光傾瀉在他身上,宗也穿著黑色沖鋒衣,深色牛仔褲,烏發黑睫,眼瞳很亮。

她彎了下唇角,“還好知道帶傘,也不算太笨。”

這是宗也第一次來她家,姜初宜壓根沒提前收拾。還好有阿姨定期打掃,家裏也不算太亂。她趁著他換鞋的功夫,連忙把茶幾上的幾本少女漫和小說收起來。

瑞比看到陌生人,也迅速鉆回籠子裏。

宗也走過來,將手背小心貼在她額頭上,低聲道:“還在燒。”

他身上還帶著寒氣,姜初宜突然被冰了冰,還挺舒服的。她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臉上,“剛好你能替我降個溫。”

因為發著燒,她的臉紅彤彤的,頭發也很蓬。估計是起來的匆忙,沒穿好睡衣外套,扣子系歪了幾顆。宗也可以看見她裏面那件印著草莓圖案的可愛睡裙。

他喉嚨微動了動,“要是不舒服就再睡會,明天起來沒退燒,我就陪你去醫院。”

“就算要去醫院我也不能讓你陪,我可不想跟你一起上熱搜罰站。”

宗也定定看了她幾秒,笑,“以後公開,我們還是要一起罰站的。”

姜初宜沒理這句話,去廚房給他倒了杯溫水,坐到他身邊,“你這兩天還有事要忙嗎?”

“可以陪你過完生日。”

她詫異,“你居然記得。”

“嗯?”宗也微笑,“我不是每年都給你發了私信?”

姜初宜訥訥,“那王灘他們呢?要是他們也休息的話,可以來我家一起吃個飯。”

“我明天跟他們說。”

她因為發燒低落的心情終於漸漸轉好,“你今晚要在我家睡嗎?等會我去側臥幫你鋪個床單。”

“我在沙發上睡也是一樣的。”

“那怎麽行。”

“你家沙發,還挺……毛絨絨。”宗也想了下措辭,“很溫暖。”

“好吧……”

宗也身上冰冰涼涼的,姜初宜忍不住縮進他懷裏降溫,把小毯子蓋到兩人身上,打了個哈欠,“那我在外面陪你待會。”

宗也低眼,看她自然環住他的腰,眼睫一顫。

姜初宜將頭埋在他衣服裏,嗅到那股好聞的苦香調,莫名有種心安的感覺,連發燒都沒那麽難受了。

因為疲倦,她不知不覺就睡了會。迷糊中,聽到宗也詢問,“你家裏毛巾在哪?”

“毛巾?”

“我幫你擦汗。”

“哦……”姜初宜睡眼惺忪地給他指了個方向,“在浴室,那條白色小雛菊的。”

說完,她翻了個身繼續睡。

沒過多久,手就被人擡起來。擰成半幹的毛巾擦過她的手臂,又到脖頸,下巴。

仗著自己是病人,姜初宜心安理得地享受著貼心的照顧。

“初宜,要喝點水嗎?”

“要。”

姜初宜不是那種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嬌慣女孩,這是她第一次體會到,被人小心抱在懷裏,水也被餵到嘴邊,一口一口慢慢喝是什麽感受。

她沒談過戀愛,但是也聽過陳億吐槽過很多任前男友。宗也和他們比起來,真算是一股清流,大部分時候都對她真的好到無可挑剔,耐心又溫柔。

如果宗也能一直這樣,就算他偶爾親她的時候不太正常,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不過,宗也要是一直這樣,她估計會被寵壞,養出一身嬌氣的毛病,以後根本沒法跟別人談戀愛……

這麽想著,姜初宜忍不住擡眼去看他。

宗也手一停,“不想喝了?”

姜初宜點頭。

他把水杯放到茶幾上。

趁著宗也不註意,姜初宜撐住沙發,支起身,湊上去準備親他一下。

誰知他反應更快,往後仰了仰。

她不解:“你躲什麽?”

“你想親我嗎?”

姜初宜哪好意思承認,含糊道:“搞得好像我要非禮你一樣。”

宗也呼吸有些亂了,苦笑,“現在還不行。”

“為什麽?你怕我把感冒傳染給你?”

“不是,你還在發燒。”

她又往前挪了挪,“就像在車裏那樣也不行?”

宗也頓了頓,“你又想把我綁起來?”

姜初宜:“……”

他嘴裏就沒兩句正經的話。

姜初宜懶得挪窩,就跟宗也在沙發上擠了一晚。

她被人細心照顧著,倒是睡得挺好,燒也退得差不多。宗也折騰了大半夜,到天亮時才休息。

他睡得很淺,察覺到她起身的動作,眼睛便睜開,“能再陪我睡一會嗎。”

姜初宜幫他掖好毛毯:“我身上都是汗,先去洗個澡,等會再過來,你好好睡吧。”

“那我等你。”

姜初宜:“……”

她沒辦法,只能快速地洗好澡。抱上劇本和幾本漫畫書,盤腿坐到沙發的角落,陪宗也睡覺。

瑞比經過一晚上的觀察,終於在沙發上那個男人睡著後,挪著肥胖的小身體出了窩。

姜初宜隨手一撈,把瑞比拎起起來。

沒一會,瑞比就掙紮著從她懷裏跑出來。

姜初宜沒在意,繼續看書。又翻了幾頁,她眼一瞥,發現這個肥兔子居然湊在宗也頸邊聞。

姜初宜:“……”

上次辛荷的貓就算了,連她家膽小的兔子都這麽顏控……

怕打擾到他睡覺,姜初宜把瑞比重新抱回來,繼續邊擼兔子邊看書。

她擼著擼著,手忽然被人拿起來。

姜初宜目光順著看過去。

宗也不知道何時醒了,執起她摸兔子的手,放在自己臉上。

姜初宜莫名,“怎麽了?”

他靠在沙發裏,雙眼微閉,蹭了蹭她的手心,幾不可聞地說出一句:“想你也摸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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