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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二十二顆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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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言了幾秒, 姜初宜尬笑兩聲,“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

是因為之前熱搜的事嗎?怎麽身邊所有人都覺得她跟宗也之間有什麽……

王灘:“開玩笑?什麽開玩笑。”

他奇了怪:“你是嫌我們宗老師不夠貞潔,還是不夠烈男?”

宗也終於出聲, “王灘,夠了。”

王灘轉頭,用眼神跟宗也無聲交流。

你他媽剛剛不說, 等我說完了才假惺惺說夠了?夠什麽夠?

他被宗也虛偽假正經的模樣搞得有點語塞,對視幾秒, 王灘轉回頭, 對著姜初宜道:“行, 姜老師, 你當我沒跟你介紹過, 你要是想找對象,我正好也有個弟弟。”

宗也:“……”

姜初宜實在是忍不住了, “真不用給我介紹!”

也不知道自己看上去是有多沒吸引力,多孤寡, 才這麽多人要急著給她介紹對象。

她心塞不已:“我要是想談戀愛,自己肯定找得到對象, 不用你們替我操心。”

“是麽。”王灘一臉高深莫測的笑, “那我等你好消息。”

在辛荷的化妝間,姜初宜換下衣服, 把身上的首飾摘了,交給小鐘保管。

等收拾完,她們一齊直接坐上辛荷的保姆車, 回到她在上海的私宅。

她之前大言不慚, 稱自己在市區內買了套大平層。直到跟辛荷回家後, 才見識到什麽叫真正的一線濱江豪宅。

上下兩層覆式樓, 三面全景落地窗,用最頂尖奢侈品堆砌起來的精致裝飾,連地毯都是橙色Hermes,滿滿的金錢味道撲面而來。

姜初宜站在那個超大的陽臺上,黃埔江一覽無遺,燈火璀璨。

她回頭,語氣有些小酸,“你真是個小富婆。”

“切。”辛荷把暖氣打開,脫掉外套,“我房子多了去了,以後帶你慢慢見識。”

姜初宜哦了一聲。

她趴在欄桿上,下巴墊著手背,望著遠處的江面,嘟囔道:“這兒夜景好美啊。”

“行了,趕緊進來。”

辛荷把她拽上二樓,進了臥室。

房裏的飄窗上有一只布偶,辛荷沖它拍手:“luke,過來。”

luke臉很胖,警惕地睜著圓溜溜的藍眼睛,沖著姜初宜叫了兩聲。

姜初宜差點被萌出一臉血。

她輕手輕腳地剛一靠近,luke立刻跳開。

“喵喵。”姜初宜對這種毛茸茸的生物向來沒有絲毫抵抗能力,她彎腰,低聲呼喚,“luke,Luke,給姨姨親親。”

luke趴在人類伸手也夠不到的床縫裏,舔了舔肥肥的小爪爪,懶洋洋地不想搭理這個陌生女人。

辛荷從衣帽間探出頭,正看到姜初宜沒形象地趴在地上,手還往床底下揮。她頓時滿臉黑線,“你能不能別像個癡漢一樣?luke膽子小,很怕生,先別逗它,等熟悉會就好了。”

姜初宜擡頭,表情難掩失望,“要等多久啊?”

“行了,你趕緊過來。”

姜初宜只好從地上爬起來,走過去,“這是要幹什麽?”

辛荷昂起下巴,指著一排衣服說,“挑一件。”

“挑什麽?”

“挑一件衣服穿上啊!”

姜初宜看著這一排閃閃高定蕾絲裙,以及小香風的各式外套,有些為難,“你這些衣服,看著都不像是能穿著睡覺的啊?有沒有舒服一點的睡衣?像短袖那種。”

辛荷無語,“你這個呆瓜,我要你挑一套,又不是讓你睡覺的!今晚跨年夜誒,你穿短袖跨年?有沒有點儀式感?有女明星的樣兒嗎?我還要拍照發微博呢!”

原來如此。

姜初宜拿出一條白裙子,詢問:“這個怎麽樣?”

“樸素。”

她又拿出一條黑西裝,在自己身上比了比,期待道:“這個呢?”

“老氣。”

姜初宜認命,指著那件淺綠色的裙子,“這個還不錯?”

辛荷掃了一眼,“你穿這麽保守,是打算去售樓部賣保險啊?”

姜初宜被她懟的放棄了:“那你給我挑吧。”

辛荷撐著下巴沈思,上上下下打量她:“你是不是還沒試過搖滾點兒的風格?”

姜初宜反問,“你覺得我全身上下哪兒搖滾了?”

辛荷挑出一套牛仔吊帶和短裙,吩咐她:“你試試這個。”

……

……

姜初宜試完衣服出來,低頭打量著自己,有些別扭地扯了扯肩帶。

她氣質清淡,比巴掌大不了許多的臉,皮膚很白凈。一頭黑發鋪肩,穿著小吊帶牛仔裙,很低欲,有種古怪誘人的舊港風情。

辛荷滿意了,“要我說,我才應該去當你經紀人,你那造型團隊太普了。”

姜初宜歪頭:“我這樣好看嗎?”

“還不錯,主要是我品味好。”

姜初宜笑。

很快,辛荷也換上了紅色的抹胸短裙,顯得身材凹凸有致。她本來就是濃顏系的大美人,配上這種艷麗的顏色,無須任何珠寶首飾作配,硬生生將滿室光輝都給壓了下去。

在客廳的方桌上,辛荷布置好鮮花,點燃香薰蠟燭,把紅酒倒入高腳杯裏。

一切準備就緒,辛荷拉著姜初宜過來,“來拍兩張。”

兩人折騰了快半個小時,終於拍出幾張辛荷滿意的照片。

她又拿起手機,仔細打開軟件p圖。

姜初宜坐在她旁邊看,不由笑,“忽然覺得你好接地氣。”

辛荷斜眼瞥她,“怎麽了,你拍照不修圖啊?”

“拍的很少。”姜初宜這麽回答。

“你就是營業太少了。”辛荷一邊修圖,一邊念叨,“改天我教你跳舞。”

“跳舞幹什麽?”

“當然是發抖音吸粉啊。”

姜初宜:“……”

不得不說,辛荷真的很努力,方方面面都要保持好熱度。流量小花果然不是這麽簡單能當的。

姜初宜端起酒杯,淺啜了一口,“你拍這些照片,是打算發朋友圈?”

“微博也發。”辛荷滿不在乎,“我走的是真性情人設,把微博當朋友圈發。”

姜初宜立馬放下手裏的酒杯,撲過去,“你先等等,我看看你這些照片。”

辛荷一笑,舉起手機,“晚了,我已經發了,你拿自己手機看吧。”

姜初宜立馬拿出自己手機,搜索辛荷的微博。

@辛荷:今日份營業圖,祝大家新年快樂,跨年和朋友一起[舉杯]

九宮格,正中間的那張,赫然是姜初宜和她的合照。

她們倆一藍一紅,臉貼著臉,模樣很親密。

評論區一水的雞叫和彩虹屁。

因為辛荷幾乎從來不在網上曬和圈內女藝人的合照,沒少被嘲諷人緣差。

這是她第一次在微博“秀友情”。

順便連姜初宜也沾了點光,辛荷的粉絲紛紛誇她是美女。不過姜初宜已經是圈裏邊緣人物,不少人覺得陌生,詢問是誰,被科普了才知道,她就是前段時間宗也的那位緋聞女友。

幸好辛荷粉絲控評能力強,又是在自己地盤,沒引起什麽罵戰。

姜初宜爬上許久沒登的大號,給辛荷點了個讚。

隨即,她發現,池夢月、辛荷、宗也、冀凱,四個人又上了熱搜,後面還跟著星城直播現場的tag。

姜初宜告訴辛荷:“你又上熱搜了。”

辛荷露出些微的厭煩之色,挑著粉絲的評論回覆,“不用管,屁大點事,那堆營銷號沒新聞寫了,又來蹭熱度。”

姜初宜還是有點放心不下,點進去看了眼。

映入眼簾的就是一條:

#星城跨年夜,池夢月、辛荷疑似現場為宗也爭風吃醋,冀凱恐淪為工具人#

這個長達兩分鐘暗潮湧動的視頻,記錄了池夢月如何跟宗也說笑,以及辛荷黑著臉和冀凱講話,最後以宗也主動過去結束全程。

評論區引發激烈討論,各家混戰。

【big膽!池夢月竟敢染指斃叉雞大top?宗家軍還有三秒到達戰場】

【池姐你要不要看看自己臉上粉有幾斤重,離我崽遠一點行嗎?我怕你臉蹭上,yue了!】

【啊對對對,你擔就是行走的春藥,要我說宗也當什麽明星啊?直接去日本當鴨唄,反正腦殘粉嘴裏,是個女的看到他都要發騷走不動路】

【說真的路人都看出來池夢女想倒貼的心思,宗也完全一臉敷衍營業的表情[笑哭]是因為正牌女友辛荷在旁邊嗎?】

【下場無路人,樓上把醜城的超話取關了再來發言吧,說正牌女友是辛荷惡心誰呢?】

【一群粉絲被迫害妄想癥一樣,是不是內娛所有女明星跟你擔說兩句話就是倒貼?你們繼續瘋下去吧,遲早反噬。】

【怎麽肥四?又來了個池夢月?我還在宜見宗情的坑裏呢!這麽快就要be了嗎,救!】

【哇靠,居然在這裏也能遇到家人,沒有be!!!絕對沒有be!!!你再細品這個視頻,宗也對待其他女明星的態度和我女完全不同,他之前直播看姜初宜眼神都快當眾拉絲了!快去b站搜索“真相是一見鐘情”這個大手子的剪輯,各種小細節cut,還有宗也的好多雙標糖!!千言萬語不過一句:宜見宗情szd!】

世界之大,這群CP粉無處不在。

姜初宜萬萬沒想到,一個那麽明顯蹭熱度的熱搜,居然能引發這麽多無窮無盡的後續。

現在最主要的問題就是,她和宗也的緋聞風波已經差不多過去了,如果姜初宜再出來澄清什麽,反而讓事情沒完沒了,給宗也造成更大影響。

對於這些cp粉奇特的思維,姜初宜已經從開始的震撼,到如今漸漸無奈。現在只能寄希望於等這群粉絲自己冷靜下來。

她們終將明白一個至理名言。

娛樂圈無真愛。

發完微博,營業結束。兩人從餐廳轉戰客廳,辛荷酒量不佳,喝了一點之後人就有點迷了。

家裏的音響開著,沙發上,辛荷跟著DJ舞曲蹦迪,搖頭晃腦地發瘋。

姜初宜實在擔心擾民,不停勸阻:“少喝點吧,咱要不去睡吧?明天起來再玩。”

時間已經來到淩晨三點,姜初宜剛想把辛荷拖回臥室,忽然聽到一陣門鈴響起。

辛荷一下蹦起來,晃晃悠悠跑去開門。

姜初宜擔心她摔倒,一路跟過去,與門口四個人正面相對。

王灘往裏瞅了眼,笑呵,“你們玩的挺嗨啊。”

姜初宜攙扶著辛荷,“你們怎麽來了?”

冀凱:“辛荷叫我們來跨年啊,結果忙到現在,就來晚了。”

伏城從姜初宜手裏接過辛荷,皺眉,低聲問,“她喝了多少?”

姜初宜想了想:“不多吧,就一兩杯。”

她喝得更多,甚至一點迷糊的感覺都沒有。

伏城單手把發酒瘋的辛荷拎去廚房,給她強行灌了幾杯水醒酒。

姜初宜退了一步,貼在鞋櫃邊上站著。

門一開,宗也就發現了她。

辛荷家裏開了暖氣,她沒化妝,五官清麗,很少見地穿著短裙。一雙腿又白又直。

他轉開目光,沒有盯著她看太久。

姜初宜倒是瞧著宗也。

只不過她腦子裏立馬浮現出的就是網友銳評:【人形春藥】、【日本當鴨】

表情變得不太自在,她跟宗也打了個招呼,匆匆返回客廳。

王灘和冀凱兩人沒個正形,躺的躺,癱的癱。

冀凱長籲了一口氣,感嘆道:“終於他媽的能歇會兒了,老子感覺再熬一天,明天就直接歇逼上醫院了。”

姜初宜:“你們明天沒事?”

冀凱昂了聲,“明天休一天,後天不是要去北京拍戲麽。”

“噢。”姜初宜點頭,“IM還是有人性的。”

“誒?”冀凱註意到姜初宜的穿著,笑了聲,“原來姜老師私下是這種風格啊?”

“什麽?”姜初宜低頭看自己身上辣妹風的牛仔小吊帶,她解釋,“這是辛荷的衣服。”

“有點意外。”冀凱說了句。

正好宗也走過來,問,“意外什麽。”

“姜老師今天挺好看啊。”

宗也順勢偏頭。

姜初宜端坐著,迎接他打量的目光。

幾秒後,宗也坐在冀凱身邊,擋住他大半的視線,傾身,拿起一盒薄荷糖。

冀凱納悶:“不是,這沙發這麽大,你非要擠我幹嘛啊?”

“那你坐另一邊去?”

冀凱有點回過味來,“我怎麽覺得你今天說話攻擊性有點強呢。”

“有嗎。”宗也表情依舊沈靜。

王灘抱臂坐在另一頭,看了他們一眼,終於出聲提示:“阿凱,你不能當面點評女人,這樣很冒犯,懂?”

“再說了,被你點評的這個女人……”王灘懶洋洋地拖長語調,“還是你隊友的緋聞對象,你覺得合適麽。”

冀凱著實是很無辜:“不至於吧。”

“嚴重了,嚴重了。”姜初宜立刻出聲打斷,避免這個話題繼續發展下去。她站起身,“你們要不要吃點水果?我剛剛在冰箱凍了幾盒。”

“行啊。”冀凱答。

姜初宜迅速離開現場。

瞅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王灘感嘆了聲,“姜老師這種妞,好像有點難追啊。”

宗也面無表情,裝沒聽見,端起杯子,抿了口酒。

冀凱回頭,壓低聲音,驚訝道:“什麽?!你要追姜初宜?”

王灘懶得跟這個傻逼講話,“滾。”

……

……

辛荷是屬於人菜癮大的典型,酒還沒醒完,便嚷嚷著讓大家一起陪她喝。

幾杯酒下肚,冀凱兩腮發紅,叉了幾塊水果餵進嘴裏。

其餘人都在閑聊,姜初宜趁機喊他:“冀凱,冀凱!”

冀凱茫然地啊了一聲。

“能幫我個小忙不?”姜初宜稍微挪過去一點,“我有個朋友挺喜歡你的,他想要個簽名。”

冀凱大著舌頭:“簽名?可以啊。”

得到許肯,姜初宜跑去把自己的包拿來,翻出趙光譽塞給她的專輯和筆,遞給冀凱,“簽這上面就行,謝謝啦。”

“多大點事。”冀凱咬開筆蓋,一邊簽,一邊問,“你這朋友叫什麽?”

“趙光譽。”

“趙……”

姜初宜補充:“光榮的光,榮譽的譽。”

這名字冀凱好像有點印象,他問:“要寫兩句話嗎?”

姜初宜:“都行,看你方便。”

她乖乖坐在小腳凳上等著冀凱簽名。

金屬打火機的哢噠聲傳入耳朵。

很有規律,一下一下的動靜,讓姜初宜無法忽視,她把目光投向旁邊。

宗也不知何時已經停止跟王灘聊天,他後背靠著沙發,用手玩著打火機,情緒不是很高。

見姜初宜望過來,宗也食指一勾,把打火機帽扣上。

姜初宜走了下神。

他笑了笑,“怎麽了,需要我也簽一個?”

她搖頭,“不用。”

沈默會兒,宗也問:“介意我在這抽根煙麽?”

姜初宜再次搖頭。

冀凱寫著字,隨口道:“你這朋友是誰?”

“大學認識的朋友。”

冀凱噢了一聲。

宗也平靜地拿了包煙拆著。

冀凱揚眉,八卦道:“你們很熟嗎?”

“挺熟的。”

她剛回答完,察覺到旁邊的人站起身。

餘光中,宗也拿上打火機和煙,獨自去陽臺上了。

她和冀凱彼此沈默地對視一眼。

他不是說要在這兒抽嗎……

姜初宜試探地開口:“宗也好像……今天心情不太好?”

冀凱聳聳肩,也沒法回答這個問題。

因為他確實不知道宗也這一晚上莫名其妙的情緒是哪兒來的。

等宗也抽完幾根煙回來時,兩人還在聊天。

冀凱偏過頭,“哥們,心情不好啊?”

宗也拿起茶幾上的薄荷糖,倒了一粒出來,丟進嘴裏,“沒有。”

他坐下,隨手拎起一瓶酒,垂眼倒了半杯,推給冀凱。

“幹嘛?”

宗也簡單道:“喝點?”

“喝唄。”

宗也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見狀,姜初宜猶豫著,也往自己杯子裏倒了點酒。

宗也喉結吞咽,邊喝酒邊看她。

姜初宜沖他一笑:“我陪你們喝?”

冀凱擺手:“喝不了就別喝,我們很紳士,不逼女孩子喝酒。”

“啊?”姜初宜老實道,“我酒量還行的。”

說完,她就現場表演給他們看。

這麽瘦瘦弱弱的女孩子,硬是坐在那兒幹悶了大半杯酒,一下不帶含糊的。

她把空杯子啪地放到桌上。

冀凱哽了哽,由衷地感到佩服:“姜老師,您真是女中豪傑。”

……

……

兩個小時後,姜初宜默默無語,看著面前東倒西歪的一大群人,心裏不禁想,他們一個個的酒量怎麽都這麽差?

冀凱已經跑到廁所裏吐了三次,伏城尚還有一絲清明,但也不多。

姜初宜費力地把辛荷拖回樓上臥室,給她擦了擦臉,又返回樓下收拾殘局。

繞了一圈,姜初宜彎腰,把茶幾上的酒瓶收拾好。

經過宗也時,姜初宜偏頭看了眼。

客廳的大燈已經關了,他閉眼坐在地毯上,坐姿松弛,背靠著沙發。

由於頭微微歪著,眼鏡已經滑到鼻梁上。

姜初宜放下手裏的酒瓶,瞧了他兩眼。原地駐足一會兒,她還是走過去,伸手,準備幫他取下眼鏡。

誰知,剛把眼鏡取下來,手腕忽然被人抓住。

姜初宜一驚。

眼鏡滾落到地毯上。

宗也眼睛微微睜開。

整個房間都彌漫著香檳的微醺氣味。暧昧溫柔的光線下,宗也似乎酒量不佳。他皮膚偏白,喝酒上臉,醉了後,頸側的胭脂痣都仿佛染上潮紅,形容不出的色情。他看向她的眼神很懶,眼尾上挑,“大佬,耍流氓啊?”

這叫什麽話。

姜初宜震驚,一時間都忘了抽回自己的手。

她又沒想偷偷摸他的臉,只是單純幫忙摘個眼鏡而已!怎麽就耍流氓了,這個罪名可太大了。

宗也抓她手腕的力道很輕,可當姜初宜企圖抽回自己的手時,他的手指又突然用力。

她沒能抽出來。

宗也眼睛瞇著,很長的睫毛半垂,只是這麽瞧著她。

就像姜初宜是個趁別人喝醉了占便宜的小賊,被他當場抓獲。

而他不想輕易放過她。

姜初宜左右為難,不得不解釋,“我還以為你睡著了,幫你摘一下眼鏡,怕壓壞了,沒有別的意思。”

宗也不為所動,穩穩禁錮住她纖細的手腕,“是麽。”

好像並不相信她的話。

和宗也對視,姜初宜被他直白幽深的目光看得手指蜷縮。

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酒精的緣故,宗也思維處於一種非常混沌的狀態。

記憶像玻璃一樣,一片片碎開。他記得一些東西,也忘了一些東西。

就比如眼前這個人,他知道她是誰。但是他忘了,她為什麽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僅剩的一絲自制力,讓他沒有做更過分的事。

即使他非常想。

姜初宜無可奈何。

等了會,確定他沒別的動作。姜初宜肩膀松了下,試探性地喊了句:“宗也?”

宗也:“嗯?”

尾調上揚,懶懶的,很撩人。

這下姜初宜心底十分能確定,宗也是確實喝多了,還醉的不輕。

平時的他根本就沒這麽浪。

不,不止浪,簡直是,放浪形骸。

喝醉的人都很難搞,姜初宜有些頭大。她觀察了一下,半蹲下來,用哄小朋友的語氣跟他商量,“你能先放開我的手不?”

宗也沒說話,只是手越抓越緊,略帶強迫性質的力度,讓姜初宜甚至產生了一點痛感。

她決定放棄交流,艱難地用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指。

一邊努力解脫自己的手,姜初宜還在試圖喚醒他的神志,“宗也,宗也,你還認識我嗎?”

這次,宗也像是聽清了,終於有了反應,“姜初宜?”

姜初宜心裏一喜,連連點頭:“對,對,是我,姜初宜,還記得嗎?”

不知為何,宗也笑了,帶著微妙且忍耐的笑。因為醉酒,眼裏有粼粼的水光。

他語氣忽然恢覆了平日的冷靜溫和,“好久不見。”

宗也臉色潮紅,將她拉近。

姜初宜被宗也扯得往前倒,重心陡然失衡,撲到他的膝蓋上。

慌亂間,她急忙用另一只手撐住他的肩上,保持距離和平衡。

就這麽被迫俯身在宗也上方,她聽到他低聲說,“我一直都記得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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