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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九五章 糖衣炮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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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非專業說客的分量不足,自然不能打動蕭漢。蕭漢一直面帶微笑聽他們說話,待得眾人一一說完,蕭漢才一一掃視眾人,目光落到公孫君正臉上道:“白蓮教與神教為敵,我們三宗三十六派本不必趟這渾水。”

七人一頭,只有慕容秋雨臉色仍是淡淡的,看不出什麽表情。蕭漢看她一眼,接著道:“據我所知,公開投靠神教的不過是游魚幫、飛魚幫、赤陽幫、青陽門、白狼教、焚月會、天狗幫、天極幫、巨鯨幫、無極幫十個幫派,其中游魚幫幫主紀文樂與巨鯨幫幫主袁宏被少林寺清算囚禁,飛魚幫、赤陽幫、焚月會、無極幫四幫被本派所滅,剩餘四幫勢單力孤,武功低微,人員稀少,掀不起什麽大風浪。”

眾人聽他分析的有道理,連連點頭,覺義道:“就算如此,江湖之上強者為尊,傳說俞教主神功無敵,天下第一,這些門派如果被神教威脅怎麽辦?”這說得也是事實,江湖之人最擅長見風使舵,如果俞韻溪以武力相逼,蕭漢不能保證他們不反水叛變。

不過蕭漢自有主意,聞言淡淡一笑道:“我們三宗三十六派上萬人馬,焚天神教全部人馬加一起也就三千多人,他們又不是個個無敵,如果撕破了臉,內有三宗諸派,外有白蓮教相逼,以俞教主英明,難道全逼反眾三宗不成?至於俞教主能否取得三宗之位,關鍵並不在我們。”

眾人一起楞住,公孫君正怔得片刻,朝蕭漢點頭道:“蕭師弟說得好,不瞞你說,虛明長老已經重新閉關,師祖也被師父請回峨眉山,一時不能回來,君老前輩一向不過問門派爭鬥之事,三位師祖只要不出面,此事便有轉機。蕭師弟神功天成,福佑無雙,又是新進稱宗,只要你與三宗站在一處,俞教主必然不能成功。”

其餘六人一頭稱是,蕭漢苦笑道:“你們把我推出去,如果惹急了俞教主,到時三宗可會替我出頭迎戰?”七人沒料到蕭漢說話如此直接,一時俱有些尷尬。

慕容秋雨打圓場道:“空談不如應變,江湖之中充滿變數,為今之計只有邊走邊看,到少林寺看情況再說。”

七人默然不語,大家俱知她是神教中人,自然是向著俞韻溪說話,又感嘆李月螢在此關鍵時刻不在這裏,有她一個巴掌下去,蕭漢估計就不敢如此狡猾閃避。

眼看說不出個一二三,大家閑扯幾句,自有楚天舒安排下去休息。蕭漢送眾人退走,又與慕容秋雨說了幾句話,這才各自回屋休息。

第二日天蒙蒙亮,客棧外一片人喊馬嘶,三堂三百餘人同時起身出發,簇擁著蕭漢、慕容秋雨、武當七子、蘇若彤及峨眉少林七人向少林而去。剛出得城門,便看到一騎紅馬上端坐著一位白衣少女,正是滿面微笑的柴心月。身旁另一匹白馬上卻是坐著一身青衫的文醜醜,想必是來送她。

眾人匯合相見已畢,文醜醜果然向蕭漢辭別回去。楚天舒原本策馬走在蕭漢左邊,右邊是慕容秋雨,眼看柴心月打馬過來,識趣地向後退得兩個馬位,與邢安平並排走在一起。

公孫君正等七人跟在蕭漢身後,見此情形互視不語,臉上露出會意神情。武當弟子們卻是面色如常,顯然已經習慣。

一路無話,倒是見到數個疾行的門派,看到武當派如此大的陣勢,當即過來相見,跟在武當派身後一起向少林而去。

一路順風,上得山來入住已畢,眾派掌門先去拜見三宗,果然孫仁昭不在,三宗師尊也不在。三宗為了宗首之位不外落,明顯下了大力氣。

三宗九老滿面微笑,一一接見三十六派掌門,每人都要說上幾句勉勵之話,搞得眾人頗有些受寵若驚。特別對武當派掌門與唐門掌門唐文星更是親熱,讓二人都感覺有些受不了。

如今二人已經反目,再次相見便有些不自然。蕭漢現在懷疑他不僅與石初陽勾結,還與白蓮教暗中來往,只是苦於沒有證據。唐文星看他的目光充滿敵意,蕭漢主動請辭總掌門之職,讓他的副掌門也失去了效力。明日武當便會稱宗,而唐文星不得不接受蕭漢領導,這讓他怎能接受,是以目光中滿是怨毒之色。

接受三宗接見之後,蕭漢返回住處,諸派掌門紛紛前來祝賀他,順勢改口稱他“宗主”,蕭漢先前還謙虛幾句,被人叫得多了,只能苦笑著默認。

焚天神教早已來到,單獨住在一個禪院,諸派掌門在見蕭漢之前已經前往拜訪。蕭漢自然也不例外,俞韻溪聽聞蕭漢來訪,當即請他進屋敘話。

這是其他諸派掌門所沒有的特殊待遇,蕭漢隨同負責通報的胡雲昭一起進去,看到院中並排立著北鬥七宮宮主,四教派掌門分列左右,黑煞左龍星與青煞左龍星,慕容秋雨的師父鬼面蠱婆江素衣、二公子石初陽四人站在門口一起迎接他。

見他進門,院內諸人除青黑雙煞及江素衣三人外一起抱拳道:“見過蕭宗主與聖女。”蕭漢與慕容秋雨嚇了一跳,急忙躬身還禮。

蕭漢看江素衣已經恢覆成一臉雞皮鶴發模樣,不似先前那般中年貴婦管家模樣,不知現在是她真面目還是先前所見是真。

與眾人還禮畢,慕容秋雨便朝她師父撲了過去,二人當即轉身到江素衣屋中說話。

蕭漢由胡雲昭領著進屋,朝一臉輕紗蒙面背身而立的俞韻溪道:“稟教主,蕭掌門求見。”俞韻溪輕哼一聲,微一擺手,胡雲昭躬身退下,從外面扣上了門。

蕭漢規規矩矩躬身行禮道:“武當派掌門蕭漢拜見俞教主。”俞韻溪慢慢轉過身來,淡淡揮手道:“蕭掌門不必客氣。”蕭漢直起身子看她一眼,滿面笑容道:“教主是江湖前輩,我們小輩哪敢輸了禮數?”

俞韻溪哼一聲道:“聽昭兒說你拒絕本派好意?”蕭漢早知道她會問起此事,當即變了臉色,一本正經道:“教主好意小子哪敢拒絕,只是此事我一人哪能做得了主?上有三宗十老,下有諸派兄弟,哪個小子都得罪不得,讓小子好生為難。”

俞韻溪又哼一聲道:“花言巧語,不要以為本教主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你也算是個明白人,想必應該懂得為何本教主一定要取得宗首之位?”

蕭漢點頭道:“自然是為了對付白蓮教。”俞韻溪看他一眼,兩手各撚著一枝嬌艷鮮花,像極了電視上演的魔教教主東方不敗。蕭漢有些擔心她一言不合便飛花傷人,兩眼一直盯著她的纖纖玉手。

俞韻溪把玩著鮮花,淡淡朝他道:“既然你已知道,還敢阻攔於我?”蕭漢正色道:“俞教主被迫入主中原,自是惹白蓮教不起。”

眼看她眼神微變,蕭漢不敢怠慢,馬上接著道:“教主您老人家有九煞四教派七宮相助,就算一時失意,假以時日,一定會把白蓮教賊子剿殺凈盡,又何必要與這些牛鼻子禿驢來往?您門下三千餘人,再收羅江湖上黑道人物,最少也能再得千人,試問區區白蓮教出身塞外,哪能在中原與您老對抗?”

俞韻溪定定看著他足有十秒鐘,兩手快速撚動手中鮮花,嚇得蕭漢小心肝撲通撲通直跳,生怕一言不合便被她放倒。

俞韻溪右手已經撚下一片花瓣,蕭漢立時後撤一步,結結巴巴道:“說歸說,您老可不能自跌身價,跟小子一般見識。”

俞韻溪微微一楞,跟著突然展顏笑道:“蕭掌門神功天佑,雷劈不死,怎會怕區區花瓣?”蕭漢再次後退一步道:“您老別消遣小子,上次您一花瓣下去小子差點歸天,今天咱有話好好說成不成?不帶這樣嚇唬人的。”

俞韻溪輕哼一聲道:“我把丫頭送與你當老婆,難道還換不來你真誠相待?”蕭漢剛要說話,俞韻溪突然變了臉色,目射寒光道:“你信不信我隨時可以把李月螢掐死,讓你與天山派再無關系。”

蕭漢這一驚非同小可,立時跳起來道:“教主老人家,不帶這麽玩人的好不好?螢兒與您無冤無仇,又與妹子關系和睦,您老不能這樣威脅小子。”

俞韻溪哼道:“丫頭與她和睦與我有什麽關系?今日你不說出個明白話來,明日之後便等著替她收屍吧。”

蕭漢頓時全身冰涼,知道她說到必會做到,這人極其冷血,連胡雲昭被擄都無動於衷,如果惹怒她後果可想而知。

所有計劃好的東西一瞬間瓦解,蕭漢還是太過年輕,根本想不到這些江湖老怪行事就是如此簡單粗暴,糖衣炮彈不成便是赤裸裸的威脅恐嚇。

蕭漢瞬間崩潰,人家一招便抓住他的軟肋,讓他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雖說李月螢是君莫問的徒孫,可是如果俞韻溪要下手,估計君莫問也阻攔不住,就算不把李月螢掐死,如果搞殘了也讓他無法接受。

看一眼俞韻溪勾魂攝魄的雙眼,蕭漢長嘆一聲道:“我個人覺得還是糖衣炮彈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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