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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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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葉子萱便叫醒大家。全幫上下都穿上嶄新的幫派服裝,就連蕭漢都穿上了葉子萱為他特制的掌門制服。大家只見他身穿一件淡青色長袍,腰間綁著一根深青色鳥紋玉帶,足踩軟皮靴,一頭長發被一支玉簪挽在腦後,配合他原本就較為清秀的面龐,當真是清新俊逸文質彬彬。

這一出場,登時便震住了大家夥,郝雨霏看他的眼神就像後世的腦殘粉看明星一樣。葉飛拉了她一下,把個丫頭羞得滿面通紅,一直追著葉飛滿院子打。幫眾們第一次如此開心,四大堂主也無人制止,一個個笑得合不攏嘴。

之所以起這麽早,蕭漢自有打算,他要在公元960年的大年初一,正式打出自己武當派的旗號。看眾人鬧了一陣,蕭漢揮手讓他們回來,二人停止打鬧,乖乖站了回來。葉飛臉上被郝雨霏抓了一道,又不敢還手,面上很是不平。郝雨霏一時花癡,讓大家嘻笑,回去後便一直低著頭。

蕭漢心中暗笑,感嘆還是年輕好,看著身邊的一群人,多麽富有活力,多麽富有激情,如果能這樣一直下去多好!感嘆一陣,便命田承志扛出大旗,眾人馬上肅立,分等級依次站到蕭漢身後。

早在過年前,蕭漢便在院中樹起一根旗桿,這旗桿由粗大的竹子制成,足有十多米高。蕭漢命葉飛在QY縣買了繩子,定做了兩個小齒輪,一切早已準備妥當。此時全派上下便在蕭漢帶領下舉行武當派第一次升旗儀式。

眾人從未見過此事,俱覺既新鮮又嚴肅,一個個目不斜視,看著田承志把插在一根細竹竿上的大旗綁好,輕輕一拉,大旗緩緩升起。眾人的目光隨著大旗慢慢向上,清冽的晨風中,大旗逐漸在風中展開。隨著上升速度加快,大旗“呼啦”一聲全部展開,在風中獵獵做響。巨大的“武當”兩字如龍蛇一般左右搖擺,威勢逼人。黑白陰陽太極圖案在風中扭曲搖擺,給人以巨大的視覺沖擊力。

蕭漢看著眼前這一切,心潮澎湃,突然大叫一聲:“壯哉,武當派。”他這一叫,幫眾們同時跟著大叫:“壯哉,武當派。”盡管只有十幾個人,卻是聲威赫赫,仿佛震得地面都跟著微微顫動。叫聲剛落,眾人便看到村中突然升起數百面小青旗,在寒風中烈烈做響,跟著便聽到村民們激動的喊聲傳來:“壯哉,武當派。”竟是跟他們剛才喊的口號一模一樣,顯是聽到了剛才大院裏的動靜。

就在這一刻,蕭漢淚流滿面。我的江湖,我的武當派,終於邁出了第一步。他抹一把臉上的淚,回頭去看他們,卻見一個個臉上俱是熱淚長流,激動非常。

蕭漢勉強抑制住自己激動的心情,帶領弟子們走出大院,只見門外已經聚集了好多百姓。見他出來,紛紛上前道賀,恭祝武當派成立,這自然是蕭漢早就告訴他們的。

凡事都要有個好彩頭,蕭漢早已命葉子萱準備了好多銅錢,此時一一分了下去,百姓們興高采烈,連聲道謝,一直鬧到天光大亮才離開。

辰時剛過,兩名差役帶著禮物前來拜訪,說是奉QY縣何大人令前來恭賀武當派新立。蕭漢很是驚訝,不過想到何承義身為一縣縣令,自己又在前幾日大張旗鼓的采辦旗幟,他知道也不足為奇。蕭漢收下禮物,各送了兩名差役五兩銀子,請他們回去轉告何大人,說他過了十五便去拜訪。

送走差役,蕭漢來了興致,吩咐田承志和葉飛守門,便帶著其他人出外游玩。美女峰雖不如法王寺所在諸峰,卻也是風光秀美,此時山間雪仍未化凈,伴著南方冬天不死的青松翠竹,著實別有風味。

蕭漢帶著眾人爬上美女峰,一直爬到百福庵附近,看葉子萱和郝雨霏有些累,大家便停了下來。葉青書找來一塊石頭請蕭漢坐下,眾人分坐在他左右。蕭漢遙望著遠方層層郁郁的山林雪峰,忽然想起遠在金陵的李月螢,不知道她到底怎麽樣了,皇宮大內王爺府第又是如何過年的。

正在遐想之際,忽然看到山下一個黑影飛奔前來。李月軒和葉天傑率先看到,立即跳起來。哪知來人身影極快,竟然一晃而至,李月軒和葉天傑連他的影子都沒摸到便讓他闖到了蕭漢面前。蕭漢已經習慣了江湖人的一驚一乍,知道憑自己這些人的實力,與高手過招無異於自尋死路。是以看有人來也未覺得奇怪,再說他在江湖上真正的仇家其實一個也沒有。

四小魔頭要殺他,現在被關在少林寺裏。如果硬要說有人要對他不利,那就只剩下那個跟他比輸了錢的孟宛汐了。不過看人家衣著華貴,自然不會跟他一個窮小子較真。因此蕭漢最近才感覺過得愜意,無事心寬,安安穩穩過了一個好年。

此時黑影已經站到他面前,蕭漢也站了起來,驚訝地看著他道:“段師兄?你怎麽這副樣子?”武當派弟子們早已抽刀拔劍,團團把來人包在中央。

只見來人頭發淩亂,一身青衣已經變成黑色,臉色發灰,眼神卻甚是淩厲,上前一把揪住蕭漢衣領道:“你把師妹藏在哪裏了?”蕭漢一驚,楞道:“什麽師妹?”段西柳足足盯了他一分鐘,蕭漢一臉莫名其妙。段西柳見他面色不像作偽,忽然一把松開他的衣領,頹然道:“果然不在這裏,我跑了四百裏,白跑了。”忽然仰天長嘆,轉身便走。

眾人不得蕭漢命令,自然無人動手。蕭漢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居然讓他如此失態,立刻伸手攔住他道:“段師兄別急,能告訴我什麽事嗎?我雖然武功低微,幫點小忙還是可以的。”

段西柳看了他一眼道:“李師妹跑了。”蕭漢一下跳了起來:“跑了?跑哪兒去了?為什麽要跑?”武當派眾人見他二人認識,又有事要講,識趣地在萬事成率領下慢慢退下山去。

段西柳嘆了口氣,擡眼看了一下上面的百福庵山門,道:“你可知道李師妹的真實身份?”蕭漢先是搖頭,跟著又點頭道:“我猜她是哪個王爺的女兒。”段西柳搖頭道:“不對,她是南唐國主的小女兒。”

這一驚差點把蕭漢嚇死,半天沒回過神來。南唐國主現在是李景,也就是李煜的爹,那麽也就是說,李月螢是李煜的妹妹。這叫個什麽事兒,搞來搞去,居然讓自己跟歷史上最著名的亡國之君扯上了關系。

段西柳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忍不住叫他道:“蕭兄,你沒事吧?”蕭漢尷尬一笑,回過神來。剛才的事實太過震撼,震得他現在腦瓜子裏還是亂成一團。雖說思想上有所準備,卻沒想到事實居然是這樣。在他印象之中,皇族之女歷來管教嚴格,連皇宮都不能出一步,哪會任由她拜江湖人士為師,還能在江湖上自由走動。

段西柳看他失神,搖頭道:“蕭兄不用奇怪,小師妹從小體弱多病,國主擔心不能養大,是以舍給天池庵慧冰師太養育,後來才拜的師,入了天山派。”蕭漢苦笑道:“原來如此。”忽然一把抓住段西柳的胳膊急道:“她怎麽跑了?跑哪兒去了?為什麽要跑?”

段西柳苦笑道:“這個剛才你已經問過了。”蕭漢老臉一紅,急道:“你以為她跑我這兒來了?”段西柳點頭道:“國主大怒,派了數千軍馬出動,在全國境內搜索,我想小師妹與你相熟,便晝夜兼程跑來,沒想到卻不在這裏。”

此時山風漸大,二人卻不覺得寒冷,站在山腰一塊大青石上,面對茫茫蒼蒼的群山,心緒萬千。段西柳看蕭漢一眼,接著道:“我也只見過小師妹兩面,沒想到她如此剛強好勝,居然有勇氣做出此事。”蕭漢皺眉道:“葉前輩呢?”

段西柳楞了一下,道:“被國主留在宮裏。”蕭漢冷冷道:“這意思是軟禁了對不對?”段西柳尷尬道:“也說不上軟禁,以我師叔的武功,天下能留住她的人不多,只是小師妹跑得突然,連葉師叔也不知道,國主生氣了,說她教徒無方,不準她出宮尋找。”

蕭漢接道:“李景要以葉前輩為質,逼李姑娘回宮對不對?”段西柳點頭道:“小師妹與師叔情同母女,如果得知師叔被扣,自然會回來。”蕭漢點點頭,長出一口氣道:“是逃婚嗎?”

段西柳還未回答,便聽得山腰之上一個清脆的聲音叫道:“是蕭大哥嗎?”蕭漢急忙擡頭向上看,卻見一個身穿灰色僧袍的小尼姑俏生生站在百福庵寺門外看著他笑。那一臉清純幸福的笑容,除了靜心還能有誰。

段西柳擡頭看了一眼,又轉頭看蕭漢,面色很是覆雜。蕭漢有些尷尬,努力擺出一本正經的樣子解釋道:“這是百福庵的靜心小師太,以前救過我的命。”段西柳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蕭漢暫時放下滿腹心事,剛想上去與她攀談幾句,二人已經數月未見,此時相見俱是備感親切。哪知蕭漢剛剛走到百福庵門前,便見一個老尼姑一閃,攔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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