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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紗柚[19]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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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帝學園,三年A班。

現在進行的是最後一場期末考試。

有了空助哥哥的考前輔導,砂糖一點也不覺得緊張。

空助料題如神,他幾乎壓中了所有的考點,所以砂糖輕輕松松地做完了全部科目,除了部分記憶性很強和創新性很高的題目。

說不定這次自己能夠名列前茅。

砂糖美滋滋地想著,在心裏感激起了齊木空助。

齊木空助,簡直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之一)。

無條件的寵溺著她,會幫她進行考前覆習,還會幫她隱瞞所有秘密——

在期末考前那夜的夢中,她抱住了空助不讓他說出牛郎的身份。

哥哥大人就真的停下了口,安撫性地攬緊她,“嗯嗯,不說不說。”

“這是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秘密,才不會告訴楠雄呢~”

雖然大哥知道了自己去牛郎店這件事,但是楠雄不知道真的是太好了。

……

‘不,我知道。’

‘你忘記我是和你一起看的這場電影了嗎?’

“風”是氣象館頭牌牛郎這回事,齊木楠雄還是有印象的,他只是選擇不戳破而已。

……

教室裏寂靜一片,只剩下了學生們的奮筆疾書聲和翻頁聲。

直到鈴聲響起,考卷被收上,教室裏才變得嘈雜起來。

期末考結束後,就是為期兩周的冬假了。

其中包括了新年,因此已經有人在互道“新年快樂”、“明年再見”了。

被忍足這樣招呼後,砂糖也忍不住笑著回道,“忍足君,明年再見。”

她的視線跟隨忍足來到了跡部身上,與少年深藍色的眼眸對上後,砂糖將同樣的話也和他說了一遍。

“啊嗯,”跡部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嘖,真是不優雅。”中世紀土豪坐在他的位置上翹著腿,看向砂糖道,“他有事情想問你。”

砂糖頭頂冒出一個問號,放慢了收拾書包的動作。

但是直到她動作緩慢地拉上書包拉鏈,跡部也沒有如土豪所說詢問她問題。

砂糖看向了中世紀大爺,青年聳聳肩。

“那我就幫他問了,你考試前的那個周末和誰有約?”

“???”

“應該說,你妹妹在考試前的那個周末和誰有約?”

他撐著臉,笑的隨意。

砂糖:“……”

跡部真的會在意這種問題嗎?

等等,會在意女孩子到底和誰有約這種問題,跡部他、該不會——

砂糖突然覺得有點口幹舌燥起來,說不出的驚愕。

她覺得自己的猜測實在是不靠譜,拿起書包就要離開教室。在她邁步之際,身側的跡部突然喊住了她,“柏木。”

“什、什麽事?”

跡部擡手指了指後方櫃子上剩餘的多肉,“你方便帶一些盆栽回家嗎?”

在冬假的這兩周裏,將盆栽們鎖在教室裏不加照料顯然是不行的。

身為班長,盆栽們也在跡部的思慮範圍內。他已經分了一些給自己和其他班幹部,但仍然還有幾株剩餘。

所以,他就想到了鄰座的柏木砂糖。

砂糖松了口氣,原來是問這個呀。

“嗯嗯。”

跡部點了點頭,“本大爺記得……你家是在並盛?”

“啊對。”

跡部沈思一瞬,擡起眸,“那今天本大爺送你回家。”

那麽遠的路途,女孩子抱著一盆植株多少有些不方便。

砂糖楞了一下,下意識就要拒絕,“不、不用,我哥哥會來接我,他快到學校了。”

“今天你要拿回家的東西很多,再多一盆盆栽可能會吃不消。”跡部想起那個瘦瘦弱弱的齊木楠雄,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迫力,“既然是本大爺讓你幫忙照顧的,就有義務送到你家。”

[所以,這就是我坐在這裏的理由?]

齊木楠雄淡淡看向左側車窗,盯著車窗上映著的砂糖,向她傳遞著心聲。

此刻,他和妹妹砂糖和妹妹的鄰座跡部景吾一起坐在跡部家的豪車中。

詭異的沈默籠罩在了車內,一時之間只能聽見幾人平緩的呼吸聲。

‘對……我實在不知道怎麽拒絕。’砂糖抓了抓頭發,‘跡部君說我們拿著這麽多東西乘電車回去很不方便,現在又是下班高峰,可能要拿著東西站一個多小時,所以就……’

天知道有楠雄接送的天天又天天裏,砂糖從沒有擠過電車。

但是她每天瞬移回家這種事跡部並不知道,所以砂糖只能接受了跡部的好意。

畢竟按照正常人的路線,從冰帝學園走到最近的公交車站,再乘公交車到最近的電車站臺,再乘電車到並盛町,再從並盛町站臺到家裏所花費的時間太長了。

‘如果我們家有車就好了。’

‘或者……哥哥長得再老成一點,像是會開車來的成年人就好啦。’

[長得年輕真是對不起。]

‘笑一笑就更年輕啦。’砂糖沖他眨了眨眼,‘哥哥對我笑一個嘛。’

[……我拒絕。]

‘哥哥,在你心裏我重要還是咖啡果凍重要?’

會在咖啡果凍面前露出微笑的哥哥卻鮮少對自己露出那樣的表情,真的是太吃虧了。

[你比較重。]

‘……’

砂糖氣呼呼地擡頭望去,看見跡部在閉眼小憩。

哥哥無口面癱,跡部閉眼休息,她只能逗弄一下即將在自己家待一個假期的多肉,然後在緩慢的路途中靠著靠墊玩起了手機。

[MESSAGE FROM:小彌

放假啦,砂糖有和人約好去哪裏玩嗎?

如果沒有的話,考慮一下我怎麽樣:)]

小彌是砂糖的小學同學兼好友,雖然兩人考上了不同的國中,但在小學畢業後的這三年都有保持手機上的聯系。

但見面的次數卻算不得多。

現在收到好友小彌約會邀請,砂糖想了想聖誕節那天沒有和其他人的約會,索性就同意了。

[砂糖:好呀好呀,好久沒有和彌醬一起出去玩了=w=要去哪裏呢?]

[小彌:秘密哦!後天在並盛車站見面可以嗎?]

[砂糖:感覺好期待呀。]

[小彌:那麽,就這樣約好了哦=v=!]

砂糖開始想起小彌的模樣來。

小學時是個非常可愛的男生,今年春天見面時身高已經快要趕上哥哥了,也更有大人的味道了,這一次見不知道會是什麽形象?

……好期待!

砂糖將手機放入口袋中,困意漸漸滋生。

她原本豎著腦袋靠在坐墊上,漸漸地頭就歪了。楠雄的肩膀仿佛有吸力一般讓她靠在了他的臂膀上,砂糖蹭蹭哥哥的肩膀,十分安心地睡著了。

[……]

約莫四十分鐘後,跡部家的車漸漸停了下來。

齊木家到了。

跡部看著其上的“齊木”名牌怔了一下。

聽到汽車停下的聲音,齊木久留美好奇地打開了門,正好看見跡部協同楠雄一起搬下了砂糖的東西,“咦?你、你是小楠和砂糖的朋友嗎??”

“媽媽,他是我的同學。”

“那,也是朋友嗎?”

跡部禮貌地點點頭,“伯母好,我是跡部景吾。”

“嗚嗚嗚好高興,砂糖的朋友來家裏了。”齊木久留美雙手合十,看上去非常高興的模樣,“跡部君要來家裏吃飯嗎?今天有很多好吃的菜哦。”

跡部婉拒。

但久留美媽媽仍感遺憾,她戀戀不舍地招呼跡部下次再來玩。

在跡部離開後,她才和砂糖楠雄一起回到了家,“砂糖,媽媽今天做了很多你喜歡的菜哦!”

“嗯!!”她笑彎了眼眸,抱了久留美媽媽一下,“我去給大家盛飯!”

“那我去拿筷子~”

[餵餵,爸爸還沒回來呢。]

齊木楠雄為還沒下班回家的父親嘆了口氣,然後拿起了媽媽遞來的筷子吃起了妹妹盛來的飯。

[好吃。]

期末考結束之後,砂糖終於有時間再去夢世界了。

她進入電影世界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確認大哥二哥的存在,在確定現實生活中的空助楠雄並沒有來到這個世界後,砂糖才松了口氣。

就像是玩攻略游戲要躲著哥哥們一樣,砂糖現在就是這樣的心態。

對不起啦,哥哥們。

在臨出門時,砂糖接到了風鬥的電話,青年的聲音悅耳動聽,貼在耳邊像是情人的蜜語。

“紗柚桑,現在有空嗎?”

“怎、怎麽了?”

“不要緊張,我只是想問一下你今晚的計劃。”電話那邊淺笑道。

“哦、哦……我是想要去氣象館的。”

“那樣的話,在去之前一起吃個飯吧?我找到了一家不錯的餐廳,迫不及待想要和紗柚桑分享了。”

“嗯……我很期待哦。”

“呵呵,我想,我不會讓你失望的。碰頭的地方在車站可以嗎?”

砂糖同意之後,他們就在車站前見面了。

她去的時間早,在車站前等待的時候被不良青年搭訕了。

在灰發青年對她動手動腳前,一只手橫在他們之間阻隔了不良的動作。風鬥瞥他一眼,握著砂糖的手腕轉身。

理所當然地被混混攔住了,“餵,你幹什麽?”

風鬥停下,冷冷地看向他,語帶嘲諷,“我帶走我的女朋友還要經過你的同意嗎?”

說罷,青年拉緊了砂糖的手,將她從車站前帶走。

“抱歉,剛才擅自說紗柚桑是我女朋友了,沒關系吧?”

被青年溫情註視著,砂糖完全說不出來拒絕的話語,“嗯……風君剛才很帥哦。”

他淺笑,現在的風鬥遠比剛才要平易近人,青年將她臉側的發絲順到耳後,“能得到紗柚桑這樣的評價,我很開心。”

“不過,最近周圍有點混亂,如果紗柚桑再遇到那種情況的話,就請打電話給我吧。”風鬥說,“我可以裝作是紗柚桑的男朋友。”

得到砂糖肯定的回覆後,風鬥又笑起來,聲音低沈,“那麽……我可以叫你紗柚嗎?”

……

和風鬥共食的這頓飯不只有美食,還有男公關不間斷的撩人話語。

他輕輕松松就將砂糖哄得臉紅心跳,讓她開開心心地吃完了飯,並主動付了賬。

臨走之前,砂糖註意到這家餐廳裏有個富態的女人一直在看著自己。

“啊,是宮野桑,”風鬥解釋道,“是曾經來過店裏的客人。”

說罷,他伸手朝宮野揮了揮手,又低頭沖砂糖笑,“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現在和今夜,我都是屬於你的。”

然後砂糖和風鬥一起去了氣象館。

六神之前發給砂糖的郵件中提到的“同伴”就是這麽種情況。

在客人光臨牛郎店之前,男公關可以邀請客人成為同伴一起去逛逛或是吃飯,然後再一起進入店中。

來到氣象館後,砂糖指名了風鬥,有另一名空閑的男公關六神也跟著在她右邊坐了下來。

男公關們三言兩語就將話題導向了砂糖感興趣的方向,乘著砂糖興起,六神若有若無地牽扯到了酒水的話題。

在牛郎店中,男公關們主要是靠賣出的酒獲取提成的。

砂糖想到這點,又想了想空助哥給自己增加的大小姐的身份,面不改色地向黑服要了酒水單。

但拿到酒水單之後,砂糖看著標註價格後方的零怔楞了一下。

“無酒精飲料、燒酒、雞尾酒、白蘭地、威士忌……白金香檳塔”,越到後面越不是常人能輕易支付的價格。

但是現在不同!

空助哥哥臨走前給了自己一張黑卡,想怎麽花就怎麽花。

而且,為偶像花錢不叫花錢。只要風鬥高興,點多少酒都是值得的事情。

雖說如此,但砂糖沒有點最貴的白金香檳塔,她點了威士忌。

六神開心地笑了起來,而風鬥則無奈地拍了拍她的手,“紗柚桑會喝嗎?”

砂糖點點頭,她接過風鬥為自己倒的酒,抿了一小口,果然是檸檬蘆薈果茶的味道。

這個世界上沒有她不會喝的酒!

她後來又點了白蘭地,是草莓牛奶的味道……嗯,還是這個好喝。

在她與男公關們閑聊之時,氣象館裏進入了一名客人。

那是砂糖下午見過的宮野,女人挑著砂糖對面的席位坐了下來,一邊與男公關嬉笑一邊卻又看著砂糖身邊的風鬥。

“抱歉,失陪一下。”

風鬥離開了砂糖,去宮野那邊哄她。

沒幾句話就將這個繃緊臉龐的女人哄的喜笑顏開,甚至為他開了白金香檳塔。

鎏金色地液體從杯子堆砌的塔上一瀉而下,氣象館裏響起了男公關們的熱烈歡呼聲。

與他們的熱鬧不同,砂糖這邊卻顯得格外的平靜。

在六神看來,這個女人完全是一副失戀的模樣,指名的男公關被其他人奪走,只能失神落魄地喝著酒。

他不由出聲尋找話題,“紗柚桑,是喜歡風君嗎?”

“我也喜歡你哦。”朝倉風鬥和六神通的顏,砂糖都喜歡,

六神笑起來,“謝謝您。”

“怎麽了嗎?”

“我在想……如果您能夠多看我一些就好了,”美少年害羞地垂下了眼眸,“不是看風君,而是看你眼前的我。”

男公關們都這麽撩人的嗎?

砂糖怔楞一下,然後笑了起來,落在六神眼裏卻只是一個勉勉強強的安撫性笑容。

‘紗柚小姐……果然喜歡風前輩啊。’

他不由這樣想道。

剛畢業的女大學生對牛郎店的男公關一見傾心,頻繁出入夜店為男公關一擲千金。

如果身為紗柚的朋友他一定會制止,但偶爾會被紗柚指名的男公關六神卻無法做什麽。

只能寄希望於風鬥對紗柚能夠好一些了。

但女人叢中的芳心盜賊對此不以為意,他仍舊頻繁地保持著和多位女人的聯系,在不同的日期邀請不同的女人出來,偶爾遇到修羅場的情況也會很快擺平。

而紗柚卻渾然不知。

六神終於下定決心要做一件事,他邀請了紗柚作為同伴,帶她去了風和其他女人的約會地點,在她面前揭穿風混亂的私生活。

紗柚對於風而言,也只是一個很好騙的賺錢工具而已。

“……”

而她只是沈默了,手微微握緊,又松了開來。

指間泛白,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很失落。

“紗柚桑……”

“我沒事哦。”

即便如此,她仍舊朝六神露出了笑容。

……

那之後的砂糖偶爾還會光顧氣象館,就像是不知道那件事一般指名著風鬥。

對她而言,芥川風鬥的人生是固定的,三年之後的風鬥會因為氣象館的倒閉轉職到事務所老板,從而認識小倉茜。

她也從沒有要獨占風鬥的想法,只是覺得有趣,所以才一直不間斷地在夢中拜訪這間牛郎店——畢竟,現實生活中的人氣偶像朝倉風鬥和六神通(扮演的角色)與你聊天親密相處的生活也就只有這裏有了!

所以,六神對她的憂慮完全是多餘的。

但砂糖卻不能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他,只能通過言語來安撫他。

砂糖第三次進入夢世界時,她在街尾遇到了風鬥。

青年與她打了聲招呼,邁著步子靠近的時候,砂糖的眼角餘光瞥見了宮野的身影。

宮野面色發黑,朝著風鬥亮出了匕首。

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強的,但宮野優於他人的一點就是她沒有將男人變渣的原因歸結到其他女人身上,而始終認準是他的錯誤。

一切發生的太快,砂糖滑了一步,整個人沖到了風鬥面前,刀刃直直地戳入到她帶著的包中——包內的手機被利刃劃開,露出了裂紋。

被追殺經驗豐富的砂糖立即扶墻站起來,拉著風鬥跑向了其他方向。

“……”

“呼呼……”

風鬥看著她,神情莫名覆雜,“紗柚。”

“嗯?”

他抱緊了砂糖,將頭枕在了砂糖的發頂上。

懷中的砂糖不知所措,最後只是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隔天,風鬥將一雙漂亮的高跟鞋送給了砂糖。

“這雙鞋很適合你呢。”

穿慣平底鞋的砂糖聽到這句話,開開心心地接了過來。

偶像說什麽都對。

只是高跟鞋對她來說確實有些困難了,砂糖在家裏練了好久,才學會了如何穿高跟鞋正常走路。

那天之後,風鬥就減少了打電話和發郵件邀請她來氣象館的頻率。

與她在線上的相處也顯得更為平易近人,他主動講起了自己的一些過往,還時常約她在日常中見面。

直到六神過生日邀請砂糖前來,砂糖才再一次地邁入了牛郎店中。

在今夜,牛郎店的主題是六神,因為今天是他的生日。

砂糖向他表示了祝賀,並用哥哥的錢為他買了香餅塔,但馬上就被風鬥攬著肩膀帶走了。

這大概是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候了。

枕著人氣偶像的手臂,咕嚕咕嚕地喝著“酒”,啊,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砂糖喝下了許多酒,盡管是草莓牛奶的味道,但聞著空氣中彌漫的酒味,也不由生出了幾分醉醺醺之感。

別人是醉酒,她是醉奶。

在酒宴進行到後期後,一下子喝了許多冰飲的砂糖開始有些不舒服了。

最開始是眼睛酸痛,然後變成了暈暈乎乎的頭痛。

耳畔聲音嘈雜不斷,她向後靠了一下,靠在柔軟的墊子上閉上了眼。

“紗柚。”風鬥的聲音傳來,“喝醉了嗎?”

砂糖睜開了眼,視野所見是風鬥放大的臉。

風鬥這個人實在是好看的不可方物,朦朦朧朧間近距離看到他的臉,即便是砂糖也感受到了自己仿佛要跳出來的心跳聲。

她勉勉強強點了下頭,“感覺有點暈。”

男人冰涼的手覆蓋到了她的臉蛋上,聲音低沈而富有磁性,“臉頰完全燙起來了呢。”

“要出去吹吹風嗎?”

砂糖低聲應了一聲。

她睜開眼,正要站起來卻被風鬥按住了肩膀。

“我們店可沒有讓坐下的客人再起身的規矩啊。”

青年打橫抱起砂糖,突如其來的舉動使得砂糖不得不挽住了他的脖子。

男人的氣息鋪天蓋地襲來,偶像的神級顏近在眼前,這讓內芯只有十五歲的砂糖臉紅心跳不已,同時也清醒了許多。

“餵,放下我……”

她聲音不大,說的軟弱無力,推拒的力度對於成年男子來說細微不可計。

男公關們看到這一幕已經開始起哄,為風鬥而來的客人也開始產生了不滿。

“紗柚桑!紗柚桑!紗柚桑!”

“餵,風君!你就不管我了嗎?人家可是為你而來的呢。”

砂糖記起自己現在擁有哥哥的黑卡,在虛擬世界裏有著數不清的錢。

她明白風鬥擁抱她和這群男公關起哄的用意,貼著風鬥的脖頸說了聲,“開個香檳塔吧?”

風鬥動作一頓,撐著她腿彎的手向上顛了顛,“不需要。”

咦?砂糖怔楞一下,擡頭仰視風鬥,只看見他抿緊的雙唇和似乎醞釀著漩渦的褐色雙眸。

“……風君?”

風鬥抱著她走出了氣象館,“……”

“風君,請放我下來吧,我的鞋子要掉了。”

砂糖今天穿著風鬥送的高跟鞋,但在風鬥這一系列的動作下就有些穿不住了。

青年看了眼她白皙的腳踝,女孩子皮膚嬌嫩,與鞋子邊緣摩擦的地方都紅了起來,似乎是穿的不太舒服的樣子。

這禮物是原本預定送給宮野的,只是發生了宮野想要刺傷他的事情……因此才轉送給了砂糖,沒想到她即便不合腳也會穿過來。

……他沒有要放下砂糖的意思,一直維持著這樣的姿勢去了附近一處鞋店。

將砂糖放在坐墊上,他小心翼翼地替她脫下鞋子,粗糲的指腹擦過破皮的地方時很明顯地感受到女子的一顫。

風鬥擡起頭,看見砂糖正看著他後方櫥櫃上擺放著的鞋子,“紗柚喜歡這雙鞋嗎?”

不,只是在看櫥窗上映著的你而已。

對於砂糖而言,雖然自己置身於這個電影世界,卻始終將眼前的芥川風鬥當作隔著一個次元的人。

像是乙女游戲一樣,攻略人物對身為女主的自己做出了撩人暖心的舉動,觀看劇情的自己會得到滿足甚至產生戀愛的情緒,卻不一定會真正將他當做愛人。

不過……現在心跳的很快,感覺、非常奇怪。

她走神之間似乎是回答了風鬥,所以風鬥才會拿下那雙漂亮的平底鞋,親手為她穿了上去,並為他結了賬。

“……”

“不喜歡嗎?”

“不,”砂糖慢慢吞吞道,“只是、頭有點暈。”

“剛才喝太多酒了吧,”風鬥戳了戳她的額頭,“你啊,不會喝酒的話就不要喝,不是還有我們這群男公關嗎?”

離開氣象館的風鬥與在店時有些不同。

喝了一晚上牛奶的砂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不是醉酒而是醉奶。

“那雙鞋子的錢,我之後再給你吧。”不差錢的砂糖如是說道。

聞言,男人的動作再次一頓,“不用,那是我買給你的。”

不容砂糖再說些什麽,風鬥低沈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我送你回家。”

“……!”砂糖剛想說話,在街邊被冷風一吹,從胃部泛上一陣不適感。她沒忍住捂住了嘴唇,背對著風鬥在街角的垃圾桶上吐了出來。

沒想到有一天會因為喝牛奶喝太飽而吐的不行。

風鬥關切地拍打著她的後背,為她遞上紙巾,“我家就在附近,要不要……先來我家?”

他的聲音有些遲疑,畢竟邀請女性來自己家這句話所攜帶的含義太多了。

即使剛剛吐完,砂糖的身體還是不太舒服。

頭腦昏昏沈沈,動一動就疼的厲害,感覺就像是要炸了一般。

她仰頭看向風鬥,青年俊逸的外表落在眼裏卻逐漸變幻成了另一個人的模樣,一會兒變成齊木空助擔心地拍打著她的肩膀,一會兒又變成楠雄蹙起眉無奈地看著她,但不管是楠雄還是空助都是讓她覺得信賴的對象。

她乖巧地讓風鬥給她擦了嘴,然後主動伸手抱住了眼前“楠雄的腰際”……冰冰冷冷的像是柱子一樣,“嗯。”

“我在這裏。”風鬥無奈地將她從電線桿上扯開,伸手攔了一輛出租。

芥川風鬥的家在地下室中,他握著砂糖的手打開了門。

燈被打開,雖然身處地下室,但燈亮起後的室內五臟俱全,除了沒有窗戶外看不出什麽不同。

他將腦袋漲的生疼的砂糖扶到客廳的沙發上。

女孩子一坐到柔軟的沙發上身體就也跟著歪了下去,蜷縮成一團躺在沙發上。

“紗柚,喝點水。”

沙發上的女孩子完全將風鬥當成了哥哥,閉著眼張開嘴,“啊。”

風鬥無奈地扶起她,將水杯遞到她唇邊。

砂糖剛喝完水的唇上透著水光,莫名的誘人。

“……嗯。”

“困了嗎?”

“嗯……頭很疼,哥哥幫我恢覆成一天前的狀態吧。”

她親昵地撒嬌。

冰涼的手覆蓋在了她的額頭之上,風鬥按著她的太陽穴,希望能從這樣的舉動中能讓她感到一絲舒適。

砂糖享受了一番風鬥的服務,慢慢慢慢地睡著了。

在哥哥身邊入睡,這樣的事真是久違了。

“你啊,其實什麽都知道吧。”

青年的手撫在她發頂,砂糖的黑發是極其柔軟的手感。

“……”

他一直在騙她。

給她打電話、發郵件只是留住客人的手段,給她送的那雙鞋子原本是打算送給另一個女人的,對她說的話都是男公關的甜言蜜語。

“……”

自從風鬥知道砂糖是使氣象館轉死回生的恩人之後,對她的感情便有些變樣了。

明明知道自己是在騙她,卻仍舊心甘情願地為自己送錢,無論是每回來都指名他買下昂貴的酒,還是主動為自己擋下宮野的刀。

但自己真的值得她這樣做嗎?

這個女人……真是傻得冒泡。

但是。

“紗柚。”他註視著砂糖的睡顏,輕輕地在她頭發上落下一吻,“想要占有你……很自私對吧,但是我……無法容忍你成為別人的,所以成為我的唯一吧。”

……

半夢半醒的砂糖最後的印象就是落在頭發上的輕飄飄的吻。

砂糖:???

砂糖:ZZZZZ

她睡著了。

時間飛速流逝,現實中的砂糖睜開了眼。

天還蒙蒙亮,她有些渴,掙紮著起了身。

剛睡醒的身體綿軟無力,大腦暈暈沈沈難以轉動。

冬日的家中被冷氣籠罩,但砂糖一點都不覺得冷。因為在她光腳踩著拖鞋出房間的剎那,在廚房燒水喝的超能力者就體貼地為她改變了空氣的熱度,並使用了傳心術,[說了多少次要穿襪子,不要光著腳就出來。]

‘感冒了又要哭哭啼啼地找我了。’

砂糖朝哥哥吐了吐舌頭。

或許是夢境的後遺癥,她感覺身體頭重腳輕,不太舒服。

她為自己和楠雄倒好了熱水,然後將那杯剛燒開的水舉起,少年沈默幾秒主動將那杯水降到了可以直接入口的溫度。

看著砂糖站在自己身邊小口小口地含下水的模樣,楠雄微微扯起唇角,將茶杯遞到口中。

‘哪裏不對。’楠雄動作一頓,掃視了一遍砂糖,發現她身上起了溫度,額頭燙的驚人。

偏偏本人還是渾然不知的模樣,不僅外套不穿就光著腳下來喝水,此刻還沖他傻笑。

‘……’

‘已經燒到38度了,虧你還笑的出來啊。’

超能力者立即帶著妹妹瞬移回了房間,強行將她壓回到了床上,用溫暖的被窩壓住了她掙紮的身體。

然後他從藥箱中找出了退燒藥,和水一起遞給了她,[吃藥,睡覺。]

“噢。”

原來自己是發燒了呀。

怪不得夢中的自己也有相似的癥狀。

砂糖扯著他的衣袖撒嬌,“要哥哥餵。”

‘你還是需要哥哥餵你的年紀嗎?’

‘……算了。僅此一次,今日限定。’

楠雄將水杯抵在她唇邊,見她喝了小口下去,才將手中的膠囊餵入她口中。

在砂糖於現實醒來之後一段時間,有另一個人也清醒了過來。

二十歲的人氣偶像——朝倉風鬥煩躁地盯著天花板,滿腦子都是自己做到的夢和那個名為柏木紗柚的女人。

這已經是他第三次夢見那個叫柏木紗柚的女人了。

第一次是夢見她初次光臨氣象館,指名了自己在《分手大師》中的角色,風。

第二次是夢見她數次指名風,在風身上傾註了許多錢和愛意。

第三次是夢見她拯救了被宮野襲擊的自己,在晴的生日宴上被他帶回了家。

無論哪一次他在夢中的身份都是近期演過的角色芥川風鬥。

因此他也輕易地入了戲,以芥川風鬥的性格和身份活絡在了男公關店中。

朝倉風鬥原以為這只是個自己體驗男公關生活的夢,豈料卻在夢中遇到了只是單純地喜歡他的柏木紗柚。

然後,身為芥川的那顆心就被打亂了。

他將醉酒的紗柚帶回到了自己家中。

面對她安靜而美好的睡顏,他沈默著傾吐著心意,做下了“要讓她成為自己的唯一”的決定。然後,風鬥在紗柚帶著馨香的發頂上映下了一吻。

那個時候,究竟在想什麽呢?

夢裏他的所作所為反應的是他真實的想法嗎?

或許他真的仗著知道是夢而為所欲為了。

在風鬥離開紗柚床邊的時候,他發現女孩子的小指正勾著他的衣擺,仿佛是為了挽留他一般。

這像是個訊號——盡管紗柚本人並沒有這層意思,但卻在風鬥的腦海中閃了起來。

他鬼使神差地停下腳步,站在床沿凝視她許久,然後在床上躺了下去。

女孩子柔軟的身軀近在咫尺,每一下綿長的呼吸都帶著甜蜜的熱度。

她翻了下身,便來到了風鬥的懷中,似乎還不夠一般,臉頰貼上了風鬥的胸膛。

盡管頂著芥川經驗頗豐的人設,但朝倉風鬥在紗柚身邊卻猶如一塊僵硬的木頭,手腳都不知如何動彈。

但這樣的反應只過了一瞬,他就惡劣地將女孩子整個都摟在了懷中,將剛才自己不敢動彈的記憶悉數從腦海中刪除。

她頭痛,睡的不安穩,迷迷糊糊間身體忍不住動。

直叫青年身體起了難以啟齒的反應,風鬥往後退了幾分,卻又被她軟綿綿勾住衣角的力量留下。幾番折騰之後,他咬牙看著她,一想到她什麽都不知道——還是忍不住低頭咬了咬她的嘴唇。

甜的,像是蜜柚。

所以他又多舔了舔。

黑夜之中他的眼眸亮的驚人,他想著明早起來紗柚的嘴唇會腫起來,有意無意地在她的嘴唇上吮吸舔舐了起來。

唇與唇相抵,熱度一路蔓延至全身各處。

風鬥另一只手不自覺地下移,眼神也不由暗了下去,泛上些許危險之意。他意識到這點的時候有些失神,微喘著氣放過了紗柚。

對方的呼吸依舊平穩綿長,情動的只有自己。

他在昏暗中沈默許久,起身抽離了溫暖的被窩,窩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乘人之危終究是不對的。

就算是在夢中也不行。

——雖然他已經偷親對方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現實世界的朝倉風鬥才清醒了過來。

夢中的那個吻就好像真實發生過一般。

這一次只是吻,下一次就不一定是全年齡向的了。

想到這裏,風鬥有些煩躁。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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