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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祁天來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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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兩天,祁天來發了瘋似的尋找賈璉。

他先是費盡心機派探子到榮府,沒得到答案。暴躁的狂踹一頓沒用的屬下後,祁天來決定更深一層打入敵人內部。他舍了身邊最漂亮的通房,通過人伢子將其成功售賣到榮府。榮府現在沒了當家做主的大房,只能讓王夫人暫代管家。人是王夫人買回來的,瞧其溫柔忠厚,便將她打發到寶玉身邊伺候。誰知過了沒幾日,賈政突襲寶玉房間,竟瞧上了那丫鬟,跟王夫人討要。

王夫人起初有懷疑,怕是那丫鬟狐貍媚子引誘賈政。

賈政卻要死說不是如此,“這些日子你理我一下都不理,我要個人解悶如何?不願意便罷了,何必繞著彎子暗諷我。”

王夫人見賈政惱了,心裏更爽快,斷然不願把人給他。轉頭這件事兒不知怎麽傳到賈母的耳裏。賈母早知道他們夫妻當初因為賈政提休妻的事鬧生分了。王夫人呆呆木木不盡妻子敬丈夫之則,賈母自然要向著自己的小兒子。那丫鬟雖是王夫人挑選回來的,但花的可是榮府的錢,再者寶玉對這丫鬟還不太熟,討回來很容易。賈母一句話下去,人便立刻到了賈政房裏。

賈政而今閑暇在家,正有大把時間與她恩恩愛愛,如膠似漆。

王夫人心早涼了,既然賈母幫著賈政得到了人,她也沒什麽好說,隨賈政去了。總歸是個通房,下賤出身,礙不著什麽。

這通房只用了短短兩天的時間,便將賈政所有知情的事兒都套遍了。

祁天來聽說他初次登門榮府的時候,賈璉的確在家,再一次氣的心肝肺都疼。而探查的結果更令人不爽,賈家人真的不知道賈璉的去向。賠了個漂亮通房的而下場,竟然什麽都沒換來,這令祁天來感覺萬分惱火。

祁天來現在就如捉奸的武大郎,有心無力。

思來想去,氣急敗壞的祁天來決計去找北靜王求助。

北靜王微微笑著,但笑意根本不達眼底,口上卻客氣地表示他真的考慮良久也沒什麽辦法。

“大皇子因你的事被聖上禁足,我一個異姓王能有什麽能耐?”

“王爺太客氣了,您英明不凡,目達耳通,這天下能有什麽事兒能難為住王爺您呢!王爺,小的實在是山窮水盡,沒法子對付那個癩皮蛤蟆,下官真心來跟您指教。”

“噗,癩皮蛤蟆,你竟敢這樣說賈侯爺。大家都說賈侯爺的皮相是一等一的好呢。他而今雖已有妻子,還有不少待字閨中的姑娘們暈了頭,甚至願意嫁給他做小。前段日子朝廷裏還有一說法,說他光靠臉就能在皇上跟前辦成事。你覺得你能鬥過他麽?單比臉,你就輸了”北靜王含笑諷刺道。

祁天來聽了些話,更氣不打一出來,握緊拳頭發誓,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辜負大皇子的希望,一定要這件事辦成,從賈璉的手裏弄到馬鈴薯種。

“只要能見到他,只要見到,他就沒轍了。”祁天來惡狠狠道。

北靜王見他真帶著一份兒堅決氣勢,笑得十分開心,“也不是沒有辦法。你說的,他人現在不在,四處找都沒有。那你就幹脆帶著人直接去小淩莊討種便是。”

“明搶?這不好吧,被皇上知道了,可是要掉腦袋的。”

“誰叫你去搶了,自然是買,很公平的按照市價買。莊子上的人若是還不同意,你就拿戶部侍郎的官威震嚇到他們同意為止。到時候錢貨兩訖,就算鬧到朝廷上,也是咱們有理。正經花錢買了,還是為了百姓民生,誰會說什麽?誰敢說什麽?由不得他們造次!”

祁天來聽得眼前一亮,忙鞠躬辭別北靜王,麻利地換了官服,叫上一票人,派頭十足地直奔小淩莊。

小淩莊田管事正帶著自家奴仆在忙活著翻地。忽聽來人要立馬見自己,一褲腿的泥都不洗,急忙忙就過來拜見祁天來。

祁天來就照著北靜王的伎倆,先來軟的,問田管事要馬鈴薯種,“就按照市價付錢,高出一些也沒關系。”

田管事訕訕地表示這事兒他做不了主,還得讓侯爺定奪。

“你找得著你家侯爺麽?”祁天來問。

田管事搖了搖頭。

祁天來冷笑:“這就是了,連本館都找不見的人,你們哪裏會知道。現在事兒就是這麽個事兒,你們只要肯賣,就是為朝廷為百姓蒼生做了一件好事。你家侯爺平日最在乎什麽,最是個心系百姓,扶持貧農的好人兒。他若是知道此事,定然第一個站出來同我的。再者說,此事兒幹系到朝廷的大計,誰會傻到擋朝廷的路?本來你們小淩莊的馬鈴薯種就過剩,賣給朝廷順水推舟做了好事,對不對?”

田管事認真點頭聽著,但嘴上還是說一切得由璉二爺做主。

祁天來耐心耗盡,突然爆吼,嚇得田管事一屁股跪在地上。

“你一個家奴,當自己什麽身份,好大的架子!真當你本官此來是為了和你商量事兒的?這眼看就天暖,到了播種的季節。你自己就是種地的,該明白耽擱老百姓種地的結果會如何。你們馬鈴薯種本來就多,分些賣出去,根本不吃虧,你家侯爺回頭知道了,保不齊還會讚美一通!再者說,但凡有點惻隱之心的人,都不會是你這個態度。這可是關系到民生根本的大問題,出了事兒,千千萬萬農民餓了肚子,這責任你能擔得起麽?說,今兒個你到底賣不賣?”

“大人,我……”田管事十分為難,“可這是賈侯爺的莊子,只有賈侯爺發話了,奴才才能辦啊!”

“對牛彈琴,”祁天來拿出契約書,叫人按住田管事,逼其在上面按了手印。

田管事哭著拽祁天來的袍角。

祁天來哪裏管這套,一腳踹開他,就大大方方的負手站在院中央,命令屬下們快去搜。

“大人,東邊沒有!”

“大人,北邊也沒有!”

“大人,莊子的庫房搜遍了,根本就沒有馬鈴薯!”

祁天來大驚,“什麽?”

田管事還哭著抹淚,還趴在地上不起來。

祁天來跑回來,惡狠狠瞪踢他一腳:“說,到底怎麽回事?”

“前些日子侯爺帶了人到小淩莊,早就把馬鈴薯種全運走了。”田管事擔心被打,趕緊戰戰兢兢補充,“具體運哪兒去了,小的不知道,主子決定的事兒,從不讓小的們多問。”

祁天來臉色驟然大變,他被賈璉給耍了!

“不過小的聽侯爺的貼身小廝興兒——”田管事欲言又止,“罷了,隱隱約約的聽不太準,若是錯了,豈不害了大人。”

田管事的話有一絲希望!祁天來絕不可能放過,忙催促田管事說。

田管事猶豫不肯,表示自己聽的模糊,若是傳錯話了被大人怪罪他可擔不起。

“你盡管放心的說,到底做不做那是我自己的決定,跟你無關。”祁天來當眾對田管事承諾道。

田管事這才說了,“隱約聽興兒提到小康莊。”

“小康莊?就是種煙的小康莊?”祁天來確認問。

田管事點點頭。

祁天來猶豫片刻,恍然大悟。小康莊種煙,任誰都不會想到馬鈴薯的種子會屯放在那裏。

祁天來立刻帶人出發,前往小康莊。

田管事還維持著跪地的姿態,直到聽人說祁天來真的已經出莊子了,原本顫顫巍巍的他突然冷靜下來,被下人攙扶起身。

田管事打發眾人都散了,轉身去了莊子後頭的柴房,那裏面早有個小廝等候多時。

“人走了,你快去給侯爺報信。”

祁天來生怕此事拖長了有變數,親自騎馬,飛速奔向小康莊。

到了小康莊,祁天來就照之前那樣軟硬兼施對付錢管事。祁天來萬萬沒想到自己剛剛用了軟的,錢管事就痛快地答應了。“還是你識時務。”

“大人,您看小的回頭還要上下諸多打點,還要冒險受罪和璉二爺解釋,保不齊會挨打看大夫,這……”

祁天來懂了,當即命人拿錢給錢管事。錢管事高興地收下這幾錠銀子,特意翻面看了看,下印著祁家專用的記號。

錢管事隨即拉著祁天來去裏間,說起了悄悄話,“二爺前幾天的確來過,好幾車東西運到了後面的倉庫。不過卻神神秘秘的,不許小的參與,也不許莊子上的人幫忙。”

祁天來明白賈璉此舉是為了保密,避免節外生枝。不過,還是被他查到了,蠢貨!祁天來心情大好,高興地名大家去搜查。

小康莊倉庫特別多,因為煙草種植量大存儲也需要空間,所以莊後足足有百餘座倉庫矗立。要想從這些巨大的倉庫群內搜查幾車土豆,很費功夫。

祁天來發現每個倉庫都有鎖,要挨個查看,就得開鎖。問錢管事要,卻被告知不在他手裏,被賈璉沒收了。

祁天來更加確信馬鈴薯種就在這裏,隨即便命人強行砸鎖搜查。

隨從們叮叮當當接連開了五間倉庫,馬鈴薯種沒找到,倒是被倉庫裏濃重的煙味兒嗆得直咳嗽,有的甚至還流了眼淚。

大家士氣渙散,行動速率顯然下降。

祁天來急急地催,隨行的二十幾個人才勉強加快一點速度,卻依舊是咳嗽聲不斷。

又砸了二十多個倉庫,依舊是還沒有找到。

祁天來罵自己運氣太差,繼續喊著大家加快速度。

“祁——大——人——好——興——致。”男人的聲音如整個冬天的冰涼,忽然來襲,驚得祁天來措手不及。

雖然這聲音他足足有半年沒有聽到了,但祁天來立刻就認出這是賈璉的聲。賈璉的聲實在是太好辨認了,低沈略帶磁性,混雜著年輕男子獨有的朗朗聲。

官場之上,多是中老年人,鮮少會有這樣特別清朗的聲音出現,祁天來自然聽一邊就記得清清楚楚。

果然,祁天來回頭一瞧,真的是賈璉。

賈璉今天穿著藏藍色祥雲暗紋錦袍,嘴角掛著淺笑,款款踱步,眼睛裏帶著一股薄涼之意,一直在盯著他。祁天來下意識的不敢和他對視,便宜目光看向他身後,蔣子寧和京畿府尹兆辰也跟來了“賈侯爺,好久不見,你終於出現了。我還以為你這輩子沒有膽子出現在我面前了呢。”祁天來譏諷道。

“祁大人哪裏的話,我一個閑人,平日沒事兒做自然要享受,正好媳婦兒懷孕了,陪著她在別苑住一住有何不可。”

祁天來很不滿賈璉的解釋,“你去別苑住保密什麽?再有,我和大皇子那天拜訪你的時候,你分明就在家,你為什麽——”

“我分明就在家?祁大人,這話你可得解釋清楚,你因何那麽肯定我就在家?”賈璉截話質問。

“好,就當你不在家,但你媳婦兒在家,這是你的貼身小廝親口告訴我的。你接她走的時候,一定要回府吧,難道就沒有人告訴你我和大皇子找過你?”

“告訴過。”賈璉承認。

“我也就罷了,你竟對大皇子不敬,不給他一個回話,成何體統!”

“我回了,正經寫了一封信,交了上去。只是以我的身份遞消息進宮有諸多不便,估計要審查一番方可通過。”

祁天來頓然氣得沒話說,“你——”明知道皇上忌諱皇子和大臣私交,賈璉卻公然給太子送信,這分明就是在添亂。

賈璉口氣和善的表示:“至於住別苑保密的事兒,的確是因為我個人原因。我不喜歡休息的時候,被一些阿貓阿狗的來打擾,再考慮到妻子懷孕,便出此下策以求安靜,並非針對你一人。”他是針對包括祁天來在內的很多人。

一些阿貓阿狗?他分明是在暗諷辱罵自己!偏偏反駁回去,就相當於他承認自己就是那些阿貓阿狗。

祁天來發現自己是幹受這些氣發洩不出去,逼的心裏十分悶度,倆家爆紅如燃燒了一般。

“祁大人,我也有很多問題問你,你今兒個跑到我莊子這裏幹什麽?”賈璉不緊不慢的走到一座庫房前,伸手撥了撥那上面掛著的被砸壞的鎖頭,然後冷笑兩聲,轉頭望向京畿府兆辰。

兆辰額頭早疊上了一層細汗。賈侯爺基恩人格忽悠他來莊子上,說有肉吃有好酒喝,還有怡紅院的姑娘們陪侍,反正他就是沒說會有祁天來這麽一出。早知道這樣,他今天怎麽都不會來。祁天來那是誰?戶部新上來的人物,在大皇子跟前說得上話的,大皇子甚至為他禁足一月,可見對其如何器重的。今兒個賈璉擺明是要找茬祁天來,但這樣的人物他那裏得罪的起。

兆辰錘頭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這鎖頭怎麽了呢?”賈璉眨下眼,口氣輕佻,就好像是玩笑一般。

管事突然就痛哭流涕的跟賈璉賠錯,要說事情經過,卻欲言又止,害怕地看向祁天來。

祁天來先開口道,”這一切都是他自願的,他不信任你,你活該。”

“侯爺,小的冤枉啊,小的是被逼無奈。”

祁天來吃驚看錢管事,拿著契約給賈璉瞧,“分明是他同意之後,我才進來搜。”

“侯爺!小的真冤枉啊!祁大人一進莊子,就威逼小的就範,把小的喚到裏間,拿小的老母親和妻兒威脅小的簽字畫押,小的不得不答應。他還拿錢賄賂小的,錢就在這。但小的絕不想背叛二爺,所以祁大人跟小的要鑰匙的時候,小的死活沒給,祁大人才叫人破鎖搜查了。”

兆辰接過管事遞來的錢,背面果然刻著祁府的印記。

“祁大人若是為朝廷辦事,正大光明就好,因何要賄賂我屬下?”賈璉接著質問祁天來。

祁天來急得不行,氣呼呼指著反口咬自己的錢管事,擡腳就要踹,卻被人強拉住了。祁天來發瘋道:“你胡說,分明是你說鑰匙被你家主子拿走了,你沒有。”

“祁大人,小的的確出身卑賤,但您也不能這樣顛倒是非冤枉小的。倉庫裏煙葉每天都要開窗通風,小的沒鑰匙怎麽行?此刻鑰匙就在書房內掛著。”

祁天來張了張嘴,表情分外扭曲,好像是剛吞了一斤蒼蠅一般。

“瞧瞧你的屬下,手裏還拿著石頭斧頭等著砸東西鎖頭呢。”賈璉諷刺。

那些隨從聽此話,慌忙丟了手裏的東西

祁天來氣得發瘋,卻很緊張現在這情況,忙對兆辰解釋,“因為我一時聯系不上賈侯爺,事情又關系到民生,十分緊急。我便決定先與管事商量,本以為他深明大義,卻沒想到是個受人指使的混賬!”

祁天來見大家都沈默,好像自己說的是錯的,立刻道:“若是聖上知道你們為了這幾顆馬鈴薯種難為朝廷,一定會很不開心。賈侯爺,你忠君愛民的勁兒哪去了?”

“馬鈴薯種我願意獻,且是白送的,一分錢我都不要。”賈璉不急不緩地先說一句,“但是某位戶部侍郎現在的行徑是在太卑劣,壞到令我反胃的程度,所以我現在不願意了。叫你們戶部換個人,換任何人來,我都會考慮。”賈璉沖著祁天來輕笑一聲,這回兒他攤上事兒了。

他以為他逼自己獻出馬鈴薯種,怎麽都能占便宜?呵,拿民生國家壓他,就以為萬無一失?

祁天來聽到這些話,臉猙獰的要撕裂一般。賈璉要免費捐馬鈴薯種!這就顯示了他的胸懷,表了他支持國家的忠心。而他擅闖人家莊園被抓現行,逼人家捐贈還有強行砸倉庫鎖頭的事兒,立刻全變成了猥瑣、小氣、陰險且充滿算計的行徑。此事若傳到皇帝耳裏,他後半晌恐怕便沒有落好的機會了。

怕什麽來什麽。

賈璉轉頭望著兆辰,“兆大人,我要告祁天來搞擅闖民宅,偷盜強搶他人財物。”

“啊?”兆辰腦子空白了。

“怎麽,兆大人不接?”賈璉頓了頓,“那我就只能另想辦法了。”

兆辰忙拉著賈璉:“接,我接!”另想辦法?就賈璉那辦法,肯定是繞著彎子告到皇帝跟前,到時候他京畿府尹吃不了兜著走,他可不敢冒險。

祁天來激動對兆辰道:“此事完全是他血口噴人!我一個堂堂戶部侍郎的話,和一個奴隸相比,哪個說話更可信?再者說,我這裏還有和他剛剛簽約的契書。”

“契書?呵,可巧。且不說契書是在你威逼下簽訂的,就算是他們自願簽訂,你也沒資格在本侯莊子上撒野。本侯的家奴少說有千人,他們隨便誰和外人簽了契書,就可憑此對我的莊子胡作非為,那我以後還活不活了?譬如你買兆大人家的房子,卻和他的家奴簽訂購房契書,有用麽?”賈璉挑眉,用重音對祁天來強調,“最後和你說一句,莊子主人是我!”

祁天來臉色慘白,徹底慌了,“我是為——”

“沒心情聽,先走了。”賈璉轉身要去。

祁天來楞了楞,轉轉眼珠子,低頭快步走,也想走。

蔣子寧示意隨行兵士並列上前,擋住了祁天來的去路。

蔣子寧看向兆辰,看他還要猶豫到什麽時候。

“來人,把……把戶部侍郎暫且押解回京,待我理清案情,如實稟告皇帝後,再做定奪。”兆辰抹了抹頭上的冷汗,臨走前,兆辰顛顛跑到賈璉跟前,求爹告祖宗地對賈璉哀嘆:“以後別請我吃飯,都是麻煩!”

賈璉呵呵笑兩聲,從袖子裏拿出一張疊好的紙,遞給兆辰。

“這是什麽?”

“兆大人的心上好,貝西赤的親筆手稿。”

“啊?你弄到了!”兆辰驚喜的小心翼翼地把紙張展開,打眼看著上面的字,字體隨性灑脫,且帶著一股慵懶的味道,全然不被世俗規則束縛。果然是高人,高人!

“東西不錯,我收了,但這次的事兒和你沒完,祁天來可是大皇子的人!”

賈璉:“說棄就棄。”

兆辰想想也是,又瞪一眼賈璉,還是作出了“我到了八輩子血黴才會認識你這麽個人”的表情,不大爽快的去了。

賈璉順便視察了小康莊剩餘的存煙,“剩這麽多?”

“照著二爺的吩咐,將運放各處地方的煙葉全都發出去了。去年豐收,小的們也沒想到會剩下這麽多。”

“便再分出一半,發往西北。”賈璉道。

管事不解,為什麽璉二爺分配的如此不均勻,單單西北一處地方幾乎分走了大半產出的煙葉。餘下的那些才在全國各地分派,有的地區派發量遠遠不及西北的零頭。

賈璉接著對管事吩咐:“今年小康莊都不能種煙,大概會和小淩莊一樣,種一些新品種。對了,留一塊最好的良田給我,可種水稻的,大概二三十畝,我另外有用。還有一要求,這塊地周圍不要有種其它稻子。最好是獨立的一塊。”

管事納悶的應承。

賈璉離開小康莊,就直奔碼頭,今天有個好消息。夏簽若非是祁天來攪事兒,他早就飛奔去碼頭了。

有兩位傳教士,從保羅口中聽說了中國有一位貴族需求的一些外面國家帶的蔬菜和糧食,就趁著坐船來中國傳教的機會,順便帶了很多種子。傳教也是需要花費錢的,如果此行能給他們帶來收入,他們就可以在中國呆的更久一些了了。另外,他們還根據賈璉留給保羅和傑克的圖片中,找到了番茄。

兩位傳教士到了京城之後,就托人保羅的介紹信交到榮府,輾轉三天,才到賈璉手中。

賈璉早已經迫不及待了,坐車嫌慢,幾番催促車夫要快,弄得車夫都快以為自家璉二爺突然被什麽嘮叨婆子附身了。

馬車行駛好好地,突然急剎,停了。

興兒伸脖子往外探查,回頭問賈璉“二爺,前頭有一輛豪華馬車擋著路,瞧著該是個人物,咱們怎麽辦?”

賈璉正著急想像著那兩位傳教士除了帶番茄還有多少品種。忽聽有人攔路,火氣倏地就從心底騰起。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跳下了馬車,沖對面喊:“什麽人?因何擋著路,有事請靠邊停,別再路中央礙事。再作停留,休怪老子燒了你的車。”

“哈哈哈,賈侯爺好猴急的脾氣,以前可沒不見過您這樣呢。”一張俊朗的容顏從車內鉆出。

賈璉見是北靜王,更煩了,蹙眉道:“你堵著路做什麽?”

“我來恭喜侯爺啊,鬥敗了祁天來。”

賈璉楞了下,轉而警惕地瞇起眼睛,望著北靜王。怪不得祁天來突然跑到他莊子上幹蠢事,原來是北靜王攛掇的。幸好他提早料到祁天來會不甘心,以防意外,在每個莊子都做過交代了。

北靜王不緊不慢的下了車,踱步道賈璉身邊,對其耳朵小聲嘀咕道:“你果然沒讓我失望,一舉就將祁天來給滅了。放心,回頭再朝堂上,我會幫你好好參他一本。”

北靜王手裏累捏著一個酥餅。說這話的時候,很配合的把酥餅握在手心,捏了個粉碎,一松手,酥皮渣渣落滿地。

賈璉吃驚地看著地上的渣,蹙起眉頭。

北靜王輕笑,發現這廝的表情很有趣兒,他竟然在吃驚害怕,果然,他這招自毀棋子的把戲,令賈璉也畏懼不已了。

“這酥餅在哪兒弄得?家裏?你家廚子不錯啊,竟然可以做這麽酥的東西,從裏到外都酥,一捏全碎了。”賈璉蹲在地上,拾起一塊酥皮查看,“王爺,你可知道做酥餅要酥最重要的關鍵是什麽麽?”

北靜王楞住,一臉發懵的看著賈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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