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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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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諾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很舒服的床上,身邊的忽哥赤雙眼通紅,疲憊的樣子讓人瞧著心疼。

見到阿諾醒過來,忽哥赤終於松了口氣,“阿木爾,你真是快要嚇死我了。我從小到大從來沒有未什麽事情而心驚膽戰過,也重來沒未什麽事而懊悔過,可這一次是真的害怕了真的後悔了。你怎麽那麽傻,懷著孩子還要親自跑到這別院裏來。”

阿諾眉頭微微皺起,忽然間眼底閃過一抹亮光,“你說什麽?我懷了孩子?”

忽哥赤點頭,眼角的地方紅紅的,他拿起阿諾的手,輕輕摩擦著自己的臉龐,“是懷了孩子,快要兩個月了。”

“兩個月了。”阿諾呢喃著,眼底的溫暖快速的脹滿整個眼眶,眼角處一紅一滴淚水就流了下來,“我懷了孩子你還推我。”

忽哥赤臉上帶著深深的愧疚,“是我不對,你別哭,別哭了。”他彎下腰,輕輕的用吻吸幹她臉上的淚珠。

阿諾臉頰一熱紅了,伸手推了他一下,“你走開,我還在生你的氣。”

忽哥赤嘴角一勾笑了,“你現在不能生氣,太醫說你的胎氣不穩,所以要好好的休息。”

“為什麽會胎氣不穩?”阿諾撐著坐起身來,忽然間想起在昏迷之前腹部的那一陣痛,那種痛讓她難以忘懷。上一次懷孕,孕育著雙胞胎從來都是小心翼翼的,直到後來生產都是一帆風順,可這次卻是剛懷上便遇上了危險。

“你別擔心,好好的休息。太醫就在這邊住著,我也已經向父汗稟報過了,最近會在這裏陪著你。”忽哥赤深吸一口氣道,緊緊的抓住阿諾的手,“阿木爾,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養著,別的什麽都不要想。”

“這個孩子真的能夠保得住嗎?”阿諾擡起眼來望著他,眼底清澈而認真。

忽哥赤不知道為什麽,心中感覺被針紮了一下似得,他對她露出一抹笑來,“會養好的,一定會好的。”

阿諾盡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瞧見忽哥赤這樣的表情她心裏已經有了答案,這個孩子恐怕是不容易養了。她的手緩緩的扶上自己的小腹,那裏如今還很平坦。兩個月的身孕,其實從外表根本看不出來,可她似乎真的感覺的到。

生了樂樂那麽多年,她的肚子一直都沒有什麽動靜,她從心底一直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被當年的藥給傷了身子,所以以後都不會懷孩子了。那天,她瞧見宛似那挺起來的肚子,心裏除了氣憤外還有羨慕。以至於,無論他們做什麽,孩子是絕對不會牽扯進來的。

阿諾嘆了口氣,心裏卻是有種難以言喻的糾結,早知道她自己懷了孩子,她是無論如何不會選在這個時候動手的。這一次除了計劃失敗以外,她竟然還差點賠上了自己未來的孩子。深吸一口氣,平覆了下自己的內心,她望著忽哥赤,聲音也變得平靜起來,“我想見見大夫,問一些問題。”

忽哥赤的動作忽然間僵了一下,連臉上掛著的笑容都隨著僵硬起來,他緊緊的抓住阿諾的手,僵笑著道:“你剛醒過來,再休息一會兒,我這就去找大夫,等你睡醒了我就讓他們見你。”

“我現在就要見。”阿諾沈聲道,聲音裏透出堅決。

忽哥赤手不經意的緊了一分,“那……那我現在就去讓他進來。”說罷,他站起來,開始朝外走。可是步子僵硬的似乎都不是他的腿邁出的一般,整個人都看起來怪怪的。

阿諾定定的望著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屋子門外為止。她緩緩的摸著自己的小腹,心裏開始有些失落起來。忽哥赤向來不會隱瞞她,可這次卻在她的面前撒謊。

以往,無論她問忽哥赤什麽,忽哥赤能夠告訴她的便會告訴她,不能告訴她的便直接告訴她不能說。撒謊這種事情,向來不適合忽哥赤這種人。或許是他驕傲,所以不屑欺騙,以至於說任何一個小小的謊話都變得很難。

過了沒一會兒,忽哥赤同一個大夫一起走了進來。

大夫戰戰兢兢的對著床上的阿諾行禮,低著頭身體還在情不自禁的打著顫抖。

阿諾淡淡的望了一眼忽哥赤,見忽哥赤臉上似乎松了一口氣般的不再那麽僵硬。她擡了擡手,“兩位大夫先起來吧!”

這名大夫,顯然都是從附近找來的。瞧起來身上穿的衣服也並不算是多好,可他年紀不小,應該是醫術不錯。

“我也不知道該問你什麽,你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吧!”阿諾聲音很輕,輕柔的讓人聽起來便覺得很舒服。

大夫按照她的指示戰戰兢兢的爬起來,低著頭想了一會兒,緩緩的開口道:“王妃懷孕近兩個月,如今還不能判斷出所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現在有些動了胎氣,還好救治及時,所以孩子還算無恙。不過,王妃需要臥床靜養,最好不要下床走動。”

“這是他安排你說的話嗎?”阿諾眉頭微微蹙著。

大夫一驚,快速的偷看了一眼一旁站著的忽哥赤,“沒,沒有。小的說的話就是王妃現在的情況,只需要靜養,靜養一段時間配合安胎藥便會好的。”

“忽哥赤是不是說,如果你敢把實話說出來他絕對會把你砍成碎渣丟出去餵狗?”

“是……不,不是,王爺從來沒有說要砍了小人的頭。”大夫已經嚇的滿頭都是冷寒,豆粒大的汗珠不住的朝下滴落。他想要擦汗,可卻又不敢,全身禁不住的想要顫抖。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他一直都在緊繃著神經。原本他是在六王爺的別院裏照顧王妃懷孕生產的,可不知道為什麽昨夜便被一群兇神惡煞的人給抓到了五王爺的別院。這位王爺可並不如六王爺那麽好說話,一個不適那眼神都能把他給嚇死。

他偷偷的望了一眼眼前的王妃,臉色有些蒼白,精神看起來也有些虛弱,特別是她所懷的胎更是不穩隨時都可能滑落,這樣棘手的問題王爺卻想要隱瞞。他咽了口唾沫,真是覺得自己這次是死到臨頭了。

忽哥赤冷哼一聲,淺褐色的眼睛裏閃過一抹淩厲的目光,“胡說什麽?本王何時說過那樣的話?”

屋子裏似乎忽然間降了溫度,阿諾都感覺到一股冷意從忽哥赤的身上散發出來。她無奈的撇了撇嘴,又看了一眼抖的跟什麽似的大夫,“你出去吧,我沒什麽可問的了。”

大夫如林大赦,忙給阿諾同忽哥赤行了一禮,“小人告退。”說罷,快步朝著屋外跑去。剛邁出屋子,他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氣來,擡起手用衣袖擦拭了下額頭。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他真想能夠快些回到六爺那邊。

阿諾靜靜的靠著床頭,目光一直都是落在自己的小腹上。

如此安靜的環境反而讓忽哥赤覺得渾身都不自在,他偷偷的望了阿諾一眼,又偷偷的望了阿諾一眼,直到第三次望向阿諾的時候才忍不住走過去坐到床邊:“其實,那大夫的醫術並不是特別的好,我已經派人去請乞顏過來了,他的醫術好,一定能夠幫你把胎給穩住的。”

“忽哥赤,這孩子是不是很難保得住。”阿諾忽然開了口,語氣卻是少有的平淡。

“什麽很難保住?”忽哥赤臉色突然變了,眼底也快速閃過一抹慌張。

阿諾擡起頭來,定定的望著他,“其實,昨天晚上我摔倒了,我摔傷了他是不是?”

“沒有,你胡說什麽?本王的孩子一定會好好的長大,然後平安的出生。”忽哥赤大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分毋庸置疑。

“我昨天覺得好像是出血了,我是不是摔的出血了?”阿諾緩緩的道,眉頭擰做了一團。

忽哥赤覺得心裏愧疚的要死,那麽悶著的感覺就像將他整個人扔進了一個血池之中淹沒了般。他是戰場的殺神,無論多麽殘酷恐怖的場景他都見過,可如今他卻害怕了他昨晚指尖上的那一抹血色。紅的血,被月光照的清晰無比,還帶著一點溫熱的感覺。他緊緊的握著拳頭,咬牙道:“沒有,你想多了。你是因為我推你摔倒的,可卻沒有碰著孩子,只是有些氣又有些累,所以才會暈倒的。”

“是嗎?”阿諾盯著忽哥赤,語氣裏卻是懷疑和不相信。

忽哥赤點頭,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我們的孩子有事的。”

阿諾還想說什麽,門卻被人敲響了。

屋外的侍衛傳話進來,“王爺,乞顏禦醫過來了。同行的還有烏蘭姑娘和小郡主,是否……”

“啪”

門被人一把推開,一個嬌小的身影如同一只快速奔跑的小兔子般沖了進來,一邊跑還一邊帶著哭腔的喊著:“額吉。”

忽哥赤忙一把將樂樂攔住抱入懷裏,聲音裏帶著一絲的嚴厲:“別亂跑,當心碰著你額吉。”

“阿爸,額吉這是怎麽了?我聽烏蘭姑姑說,額吉受了傷,躺在床上都昏睡了一天了。”說罷,她又轉向阿諾,“額吉,你哪裏受傷了?現在好了嗎?”

阿諾笑著對樂樂點點頭,伸手捏捏她的小臉,“額吉沒事了,只是最近這些天要休息,不能陪著樂樂一起玩耍了。”

“樂樂會聽話的,不會來吵到額吉休息。”樂樂瞪著大眼睛一本正經的道。

忽哥赤輕輕的揉了揉女兒的頭發,“這樣跑進來,下次可不許了。”

“阿爸,你才不會罰樂樂的對嗎?樂樂進來看額吉有什麽不對,更何況侍衛也通報了說樂樂來了啊!”她歪著頭道,眼睛如同小狐貍般閃著狡黠的光芒。

忽哥赤無奈的勾唇露出一抹笑來,隨後將目光望向了門前,“烏蘭,你同乞顏禦醫一起進來吧!”

“是。”

門外傳來烏蘭的聲音,隨後便是兩個人走進來的腳步聲。

烏蘭臉上帶著欣喜,一雙眼睛不住的朝著阿諾小腹上盯,抿著嘴角一直在那笑。

乞顏禦醫臉色並不好看,似乎沒有睡醒般露出一臉的疲憊,走路也有些搖搖晃晃的。他先走到阿諾的床邊,然後從背著的藥箱裏取出脈枕,“王妃,老夫先給你把脈。”

阿諾將手腕伸出來放在脈枕上,“禦醫,你昨晚沒有休息好嗎?”

“昨日可汗有些身體不適,屬下在宮裏待到夜裏才回來。還沒休息便被王爺的暗衛給帶了過來,馬上睡不好難免有些疲憊。”乞顏禦醫說道,還偷偷不滿的望了忽哥赤一眼。若是以前他絕對不敢如此做,如今因為阿諾懷有身孕且在一旁看著,忽哥赤即使生氣也不敢發脾氣。乞顏禦醫心裏一直在樂,果然這個世界就是一物降一物,即使是殺神王爺忽哥赤也有害怕的人和事。

“是我身體不適,所以忽哥赤才會如此緊張。”

乞顏禦醫臉上的表情凝重了一分,將手放在阿諾手腕上幫她診脈,“王妃是懷孕見了紅,看來是胎像不穩。怎麽會發生這樣的情況到?是摔倒了嗎?”

“能保得住嗎?”阿諾並未回答乞顏禦醫的問題,直接問他結果如何。

乞顏禦醫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若是再收到什麽傷害我便不能保證這孩子還能生下來,不過若是王妃按照我的方式來調理,我想應該還是可以安全生產的。只是,這孩子已經見了紅,恐怕以後即使生下來身體也會比平常的孩子弱一些。”

“不行,本王要你必須將王妃的胎調理好,要比平常的小孩子更健康。”忽哥赤沈聲道,霸道的話語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暴躁。若是說以前阿諾是他的逆鱗,那麽如今這個孩子更是逆鱗中的逆鱗,稍微有人碰觸他便會直接發怒。

“忽哥赤……”阿諾無奈的喚了忽哥赤一聲,她從第一個大夫的表情裏就知道這個孩子不太好,也做好了若是失去這個孩子的準備。可如今乞顏禦醫說能夠抱住孩子,她心裏卻升起了希望。無論怎樣,她都要好好的配合修養,將孩子完整的生下來。“你若是想要孩子好好的,以後就別在我面前發脾氣,若非是你將我推倒孩子怎麽可能會出事。”

“我……”忽哥赤忽然臉紅了,“我當時也是不知道。”

“你是不知道,所以才會用那麽大的力氣推我。”阿諾扭過臉去不再理他,而是對著乞顏禦醫道:“禦醫,你的醫術是大元最好的,我會好好配合調理身體,你也要多想想辦法,我想讓孩子能夠同其他的孩子一樣健康。”

乞顏禦醫臉上露出一抹得意,忙點頭道:“屬下一定會竭盡全力幫王妃調整身體。”他再次將手放在阿諾手腕上診了診脈,微微瞇起了他原本就不算大的眼睛,沈吟了一聲道:“王妃這半個月註意不要下床,也不要動氣,若是能夠坐到心平氣和,每日只管吃睡最好。”

“那額吉不就成了豬了嗎?”忽然,樂樂插話道。

阿諾臉一紅,慎怪的望了樂樂一眼:“額吉怎麽可能是豬,額吉若是豬的話,那樂樂會是什麽?”

原以為樂樂會笑笑了事,誰知她卻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手指輕輕點著下巴,眼睛忽然亮起:“哈哈,我知道了,若是額吉是豬,那樂樂就是放豬人。”說罷,她拍拍自己的小胸脯對著乞顏禦醫保證道:“禦醫大人,我一定會好好的看著額吉,不會讓額吉下床亂跑,一定會讓她好好聽話的。”

屋內頓時響起一片笑聲,阿諾斜睨著樂樂,實在是不知道該是笑還是生氣。

乞顏禦醫笑罷咳嗽了兩聲,聲音不急不緩:“大笑也不好,所以以後王妃還是要註意控制情緒。”

阿諾點點頭,將手從脈診上拿回來。

乞顏禦醫收了脈診,望了一眼烏蘭,“等會兒派個小廝給我,幫我煎熬。”說著還不忘幽怨的偷偷瞧了一眼忽哥赤,“來的太匆忙,藥童都沒有跟上。”

烏蘭憋著笑,點頭應道:“奴婢一會兒準為禦醫大人挑個伶俐的。”

“伶俐的倒不用,聽話就好。”乞顏收拾好東西,一邊說著一邊同烏蘭一起出了屋子。

忽哥赤抱著樂樂,一副小心陪同的樣子看起來特別的怪。一會兒瞧瞧阿諾臉色,一會兒又瞄瞄阿諾平坦的小腹。手一會兒摸摸樂樂的頭,一會兒摸摸樂樂的臉。又過了一會兒,他又傻乎乎的笑,可笑到一半又忽然繃住了臉。

阿諾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故作打了個哈欠,“忽哥赤,你帶樂樂出去逛逛吧!現在天氣也熱了,你可以向可汗稟明一下在別院這邊避暑。”

“最近父汗身體的確不太好,恐怕過不了兩天就會出宮來。我已經派烏恩奇去上折了,可汗應該會恩準的。”

“若是可汗出宮避暑,那後宮的人豈不是也會出宮一道來?”

“會,皇後同南必恐怕一定會跟著。至於其他的嬪妃,父汗已經很久沒有瞧過了,帶來也應該會是幾個有子嗣的。”

“對了,第一個大夫你是從哪找來的?這是大都郊外,昨夜城門應該早關了,應該沒有大夫吧!若是隨便抓來的,就給放回去吧!人家看起來也不容易,別老是嚇別人。”

忽哥赤沒想到阿諾會突然提起這個,楞了一瞬回道:“從老六那借的,我等會兒就讓人還回去。老六也真是的,自己的女人懷孕竟然找了個那麽蠢的醫生,以後生下來的孩子會聰明到哪裏去?”

阿諾實在很想忍住,可忍了半天還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家這位王爺究竟是個什麽神邏輯,為什麽大夫傻孩子生下來也會傻?再說,那大夫也並非醫術不好,只是她自己的問題太覆雜而已。

“阿爸,額吉不是說讓你帶我出去逛逛的嗎?怎麽還不走?”樂樂伸手拍了拍忽哥赤的臉,一本正經的道:“禦醫可是說了,最近這些天不能惹額吉生氣,所以阿爸你一定要好好聽話。”

忽哥赤臉上的表情十分僵硬,看了阿諾一眼見她才不舍的站起來,“我帶樂樂去選一處院子住,天氣的確是熱了一些,你暫時不方便移動,我也怕動工吵到你。等你好一些了,你自己去挑個喜歡的院子住,這邊的房子我打算全拆了,挖個湖出來。”

阿諾聽他這樣說,擡著頭盯著他看,最終點點頭。

忽哥赤相似松了口氣般,嘴角一裂笑了。他就怕阿諾找他算賬,這次原本就是他的錯,加上差點將孩子都給弄沒了,即使阿諾不說他心裏也是有些膽顫的。

“阿爸,我們快去吧!”樂樂再次催促道。

忽哥赤點頭,正想要抱著樂樂走又被阿諾叫住了。

“忽哥赤……”

他轉過頭來,“怎麽了?”

“要不,你幫我把淺荷也接過來吧!告訴她,瓊芳閣賣掉也好,送人也好,不開了。”阿諾別過臉去,不讓忽哥赤瞧見她眼中的不舍和失落。

忽哥赤想了一會兒,“我讓人把她接過來,有什麽話你自己告訴她吧!”他的心裏就像被人用小刀子割一般的疼起來,抱著樂樂的手都跟著緊了一分。他忙快步走出屋子,就像在逃離一個恐怖的地方一樣。

屋子安靜下來,阿諾躺倒下蓋好被子。閉上眼睛腦子裏還是一團的亂,她想了,既然行動沒有成功,失去了這樣的一次機會,那她便沒有第二次的機會了。她握緊了拳頭,然後再次緩緩的展開手掌。算了,她決定讓自己死心,也決定相信忽哥赤的話。

手緩緩的摸了摸小腹,為了保住這個孩子,她可以將一切都暫時放棄。或許,心裏有些不甘,有些失落,但也希望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大都近郊有很多別院,每一個都建造的美輪美奐的。除了皇家的別院以外,也有不少的大臣會選擇緊挨皇家的地方建造別院。因為暫地比較大,自然是選擇略微遠離大都城的地方。乘坐馬車,一來一回怎麽說也要好幾個時辰。

淺荷來的很快,剛進門便一屁股坐在了床邊,手一身就倒在了床上。“你可真是會折騰人,我剛回去被子還沒暖熱就給你家王爺派人綁過來了,我這身骨頭快被馬給顛碎了。”說到這,她又敏感的坐起來,“沒壓到你肚子吧,你可還好?”

阿諾笑著搖頭,“沒有,你太緊張了。”

淺荷聽了她的話,不顧形象的伸了個懶腰,“你不知道,我這是真的累了。”說罷,她嘆了口氣,“累了那麽多天,結果還是沒成。”

“或許,這就是她命不該絕。”阿諾的語聲裏帶著濃濃的失落。

淺荷一聽,忙岔開話題,“對了,你叫我過來不會只是為了讓我在這別院裏放松休息的吧!”

阿諾擡起頭,眼底的失落消失的一幹二凈,她嘆了口氣,認真的問道:“淺荷,瓊芳閣你還想開嗎?”

淺荷先是一楞,似乎根本沒想到阿諾會問這樣的問題。不過,她也只是楞了一瞬便回過神來。阿諾既然這樣認真的問,那麽就證明她也是認真的想過的。

“你好好考慮一下。”

淺荷擡眼看了看阿諾,仔細的想了一會兒。開瓊芳閣最初是為了做事情方便,為阿諾培養一些有用的人。

瓊芳閣的消息的確是很快,可畢竟大都裏還有不少勢力,瓊芳閣也就算是小打小鬧的。說起來,若非背後有大公子和忽哥赤暗中撐腰,那麽瓊芳閣早被其他勢力給端了個幹凈了。想要染指大都,必須要有實力。

淺荷認為,自己是個正經的生意人,當初瓊芳閣沒有了,雖然是因為阿諾,但也是因為背後沒有撐腰的人。如今這些年,她開瓊芳閣可說是順風順水,在大都商場也有不低的地位。但說句實話,她也覺得累。暗中養著人並不容易,招人什麽的更是麻煩。如今,錢她是不缺了,若是真的可以她也願意好好的休息休息,過平靜舒適的日子。

阿諾靜靜的等著淺荷思考,自己也早已經下了決定。如果淺荷願意繼續開,那就解散了後面養著的那些人,若是不願意開了,那就把人解散了,瓊芳閣也賣掉。

只瞧淺荷眼中忽然一亮,笑了起來,“我不開了,我要好好的過日子,天天那麽累做什麽,錢我現在可是不缺。”

“既然你決定要休息,那瓊芳閣就處理掉吧!後面養著的人散了,前面和後面的院子賣掉也好,送人也行。你看怎麽辦就怎麽辦,隨意處理。”

“後面的人原本就是說只出一次任務,這次雖然任務失敗,可也死了些,那些我打算給他們的家裏人一筆錢。其他的,我也在想是否遣散,給他們安家費。畢竟,我們招的人再多也不如那些死士。想來你也瞧出來了,大公子那兩百人比我們這三百人要厲害多了。”淺荷說到這裏低著頭想了想才繼續道:“人解決了就沒其他的問題了,前面的樓也好處理,送人吧!”

“那就快些處理掉,早日處理結束也就早日輕松。”

“我明白。”淺荷點點頭,臉上的表情也是一副讚同。“只是,現在我也有點犯愁。雖然錢是有,可我要去哪裏養老也是個問題。”

“若是你覺得我們這地方不錯,那就住我們這邊得了,也剛好同我做個伴。”

淺荷正想搖頭拒絕,門外輕輕響起了呼喚聲,“王妃,藥已經煎好了,要現在喝嗎?”

阿諾聽出是烏蘭的聲音,忙讓她進來,“烏蘭,你進來吧,現在喝了我便休息。”

烏蘭推門走進來,手上端著一個木托盤,一個精致的小碗穩穩的放在上面。

淺荷向阿諾投來一抹同情的目光,嘴角撇了撇。

阿諾無奈的嘆了口氣,烏蘭剛進門便聞到了一股苦澀的藥味。雖然只是一小碗,但這味道卻彌散了整個房間。聞著味道都這樣重的藥,可見喝入口中會是怎樣的難以下咽。

烏蘭走過來便瞧見了阿諾同淺荷那苦兮兮的表情,嘴角一裂便笑了,“王妃,這藥不苦,奴婢嘗過了,也就聞著苦了一點而已。”她將托盤放到床邊的小桌子上,端起藥碗遞給阿諾,然後又拿起一小碟子霜糖小果子。“給王妃你準備的有這個,喝了藥可以吃幾顆小果子。”

阿諾瞧了一眼,小果子是腌制過的,外面又裹上了一層霜糖。這樣的零食,平日裏她根本不吃,覺得太甜。她翻了翻眼睛,“你是從樂樂那裏拿來的吧!”

烏蘭笑了起來,“王妃趕緊喝藥吧!郡主看的緊著呢,奴婢好不容易才偷來的幾顆。”

阿諾憋著氣,一口將小碗裏的藥喝了下去。那種苦澀的味道在嘴裏散開,順著食管滑落到胃裏,似乎又在胃裏炸開,然後散入了整個腹腔。全身都有種苦澀的感覺,每個汗毛眼裏冒出的似乎都是苦氣。她撇著嘴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直到烏蘭把霜糖小果子塞入她的嘴裏,她眼角的兩滴淚水才滑落下來。

“這還叫不苦,那烏蘭你覺得什麽藥才是苦的?”阿諾把霜糖小果子在嘴裏轉了一圈,苦澀的味道好不容易壓下去了一些。

烏蘭笑了起來,“王妃你是沒吃奴婢前段時間服用的藥,那味道可比你現在吃的苦多了。”

阿諾瞪著眼睛看她,“怎麽說呢,你受傷的時候我可是去照顧你的,那味道可沒這個濃。”

“奴婢說的是第一碗。”

阿諾不說話了,第一碗藥她的確是沒見過。很快,她眼中便閃過一道光芒,“你的意思是,這樣苦的藥我只用吃這一次?”

“依奴婢的經驗來看是這樣的。”烏蘭笑著接過阿諾手裏的小碗,轉過身放在了木盤上,“一般來說,藥都是第一碗苦,後面就會好一些的。”

“希望如此。”阿諾嘆了口氣道。

淺荷站起來,同收拾好東西的烏蘭一起準備走。

“王妃好好休息吧,奴婢帶著淺荷姑娘去選一處院子住。”烏蘭同淺荷一起出了門,淺荷對著阿諾只是同情的擺了擺手。

阿諾躺在床上,其實她剛睡醒,這一會兒一點也不困。可是,乞顏禦醫說讓她靜養,讓她躺著不要動,也不讓她看書,更是讓人少打擾她。其實,這樣對她來說也算是把她給關起來了。但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好,忍就忍吧!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沒準備的時候突然被關起來肯定覺得無聊。有準備了,自己原因被關起來,那就不會覺得無聊。阿諾將她上輩子到這輩子的所有一切都回憶了一遍,眨眼間半個月便過去了。

“可以下床走動,但也不能走的太多。最好還是躺幾天,想看外面的話讓人弄一張軟榻放院子裏。”乞顏禦醫收回診脈的手,又瞧了一眼阿諾繼續道:“這半個月王妃還是很不錯的,在屋子裏一步沒出。不過,前半個月好過,後面卻不容易。你這是胎像不穩,且見了紅,不是躺半個月吃點藥就能好的,所以後面還是要註意,不要再受損傷。”

“我明白,我盡量不出門,等過兩個月身體好些了再出去少走幾步。”阿諾一口答應下來。

乞顏禦醫滿意的點頭,“前面的確不適合多走動,不過等胎坐穩了後你就要每日多走幾步,否則生產的時候也怕不好生。”他有深意的望了阿諾一眼,那眼神裏的意思明明白白,這次生產可沒有一個人敢剖開你的肚子。

阿諾再次點頭,“我明白的。”

乞顏禦醫站起來,拎起藥箱對一旁站著的烏蘭道:“跟著我去開藥方,讓人把藥材備齊交給藥童。”

“哎。”烏蘭熟練的應道,立刻跟著乞顏禦醫出門。這半個月來,她也算是乞顏禦醫的一個助手了,每天都是兩邊跑,跑的她都習慣了這樣忙碌的日子。

烏蘭走後,阿諾便讓人在院子裏放上一張軟榻。她實在也是覺得天天悶在屋裏很無聊,這個時候能走兩步自然是想出去透透氣。

此時正是下午落日十分,阿諾剛出了門便遇見了淺荷。半個月之內,淺荷解散了那一批瓊芳閣養著的人,又將瓊芳閣送給了瓊芳閣的清淺。雖然說是不再管了,可卻也會隔兩天天都跑去瓊芳閣裏瞧上兩眼。

“你能出門了?”淺荷問。

阿諾指了指院子裏放好的軟榻,不緊不慢的走過去靠躺在上面,“你這是剛從外面回來?天天跑你不覺得累?”

“我這不是怕清淺那丫頭扛不住嘛!”淺荷笑著說,院子裏跟著她來的丫鬟忙給她搬來一張凳子放到軟榻前。她坐下來,對著院子裏僅有的兩個丫鬟擺了擺手。“你們先去給我們弄點吃的,這跑一趟累的我都餓了。”

兩個丫鬟都是烏蘭選的聽話的,年紀不算大,也就十三四歲。

她同淺荷都不是什麽嬌貴的人,且她向來是討厭別人給她穿衣服伺候的。能自己來做的事情,也不喜歡假手他人。所以,丫鬟也就是跑個腿送個信,搬個東西什麽的。即使是烏蘭,也是忙歸忙,每天還是有不少時間可以陪著接過來避暑的孩子。

丫鬟剛走,淺荷便沈下了臉來。“你是不知道,這次我去瓊芳閣聽見了個奇怪的事。”

“什麽事?”

“朝上現在是亂的厲害,可汗身體抱恙,朝上的事情不怎麽管。皇後雖然身體也不太好,但卻在管理朝堂。一個月前皇後認命了一名叫做阿合馬的赤目人做了官,那人也是奇怪,總是同太子殿下作對,這半個月朝堂上逐漸分為了兩派,每天鬥的厲害。我在想,這皇後莫非是糊塗了,怎麽給自己家兒子下絆子呢!”

阿諾楞住了,她有些不太相信的望著淺荷,“你是不是聽錯了。”

淺荷嘴唇一抿,“我怎麽可能把這樣的事情聽錯,我也覺得奇怪,皇後的位置之所以那麽穩固便是因為太子是她的兒子。可現在,所有人都看不清是怎麽回事,只感覺皇後是不是瘋了,又或者是老糊塗了。”

“我總覺得這事有點怪。”阿諾挑挑眉,“是不是這裏面還有什麽事情是我們不知道的。阿合馬的身份知道麽?他是什麽人,怎麽忽然就被察必皇後啟用了。”

“這個我倒是沒有想過。”淺荷道,轉而又笑了起來:“算了,這些問題現在不該我們想的。何況,我們兩個現在也沒打算再關註這些。我只是覺得有趣跟你說說罷了,別的什麽意思都沒有。”

“我知道。”阿諾伸了伸胳膊,“淺荷,最近實在是有點無聊,我們要找點事情做做。”

“是啊,以前忙著打理生意覺得每天都很忙很累,現在閑了卻也覺得沒趣。”

阿諾躺在床榻上想了一會兒,什麽事情才能讓自己覺得有意思又能放松的呢?現在出不了門,只能想辦法在家裏折騰點事情做。忽然,她想起了現代的一些游戲,什麽麻將、撲克、臺球、足球什麽的,最好再來個涼爽點的。忽然,她笑了起來,“要不咱們也找點人來玩玩,我們做點游戲什麽的,比如打個麻將或者是弄些小船賞荷,找些水性好的人來表演什麽的。”

淺荷臉上的表情變得特別怪,似乎不認識阿諾似得,“你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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