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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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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寒風吹來,不知不覺間如今已經是深秋季節。白日還好,夜晚卻著實有些涼了。

阿諾感覺身體因為這陣寒風而打了個寒顫,剛剛生死間出的那一身冷汗被風一吹更冷。一個人走到她的身邊,將一塊毯子蓋在了她的身上。她側臉望了望,見正是吳秀苗。他的狗狗緊緊跟著他,就像最忠誠的守衛一樣將他保護的嚴絲合縫。

吳秀苗望著阿諾搖了搖頭,似乎是在心底嘆息一般。他靠著阿諾身旁坐下,嘆聲道:“如果我是你,我也會這樣做。你做的並沒有錯,至少我這麽覺得。”

“你是否這樣覺得並不重要,在我眼裏你也就是個陌路人罷了。而且,這還是說的比較有一絲情分的。”阿諾聲音不高,可說似乎是在呢喃一般。然而,這周圍空曠安靜,即使聲音很小也能讓吳秀苗聽得一清二楚。

吳秀苗苦笑了一聲並沒有反駁,他的確是同她是陌路人,甚至因為某種原因他還會是她的阻礙。他擡起頭,望著天發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不公平,沒什麽原因,也沒什麽道理。就像很多年前,那一個巨大的坑裏死的人一樣,誰也不知道他們該不該死,可無論該或者不該都已經死了。而他,早在多年前也應該死了,可是他卻遇見了她。

阿諾想要休息,如今她可說是十分虛弱,虛弱的有點隨時都可能死掉的危險。她身上還有兩處傷口,流血不少,讓她有點昏眩。強撐著自己不要暈過去,她望向了吳秀苗,“若是他們還不想讓我死的話,那就給我點刀傷藥。”

吳秀苗從自己的思緒裏回過神來,望著阿諾的眼睛有些楞神,隨後自嘲般的一笑,笑容一閃即逝,又似乎從未有過。

“謝謝!”阿諾咬了咬牙,最終道了一聲謝,她一直都信奉一句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有時候該軟弱的就要軟弱,軟弱也並非就是不好。金過鋼則易折,玉過硬則易碎。這句話的道理在她被真金抱走的時候便已經知曉,否則她也不會好好的能活到現在。

吳秀苗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瓶,“我早已經帶來了。”他望了望阿諾,“需要我替你上藥包紮一下嗎?”

阿諾咬牙坐起身來,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雙眸緩緩的睜開後眼內已經沒有了軟弱,“謝謝,我自己能上藥。”陸少昊雖然動手的地方都很疼,可是卻並不是真的想要她的命。她雖然稍微動一下都疼,但這比失去性命要好的多,更何況這點疼她自認為還能忍得住。

吳秀苗並不是多話的人,他這人也並不多事,將藥瓶遞給了阿諾後他便很自覺的帶著自己的狗狗離開了。

阿諾小心的給自己傷口上藥,原本流著血的傷口灑上刀傷藥以後已經停止了流血。她撕破了衣服,將那傷口包紮起來。一切剛做停當,便聽見陸少昊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把她帶上車,我們現在就上路。”

剛包紮好傷口的阿諾立刻敏銳的朝著陸少昊那邊望去,果不其然見到兩名隨從朝著她這邊走過來。

連夜趕路她並非沒有猜到,只是沒想的發生了剛剛的事情以後陸少昊還是會選擇連夜趕路。他們一行人走的並不算快,只要對方快馬加鞭他們便定然會被追上。到時候隊伍裏所有人都疲憊不堪,想要做什麽恐怕也有心無力了。

阿諾有些不解的盯著陸少昊,這是陸少昊失去了冷靜還是陸少昊另有打算?

兩名隨從對阿諾毫不客氣,粗魯的將她押上了馬車。

坐在車內,阿諾偷偷的挑開一點車窗簾朝外看,只瞧見吳秀苗似乎正同陸少昊在說些什麽。陸少昊的臉色並不是很好看,但卻一直在控制著自己不發怒,一雙眼睛有些煩躁的盯著吳秀苗。

兩人又說了幾句,陸少昊最終點點頭。

阿諾放下車簾,靠在車壁上養神。這一路行來可說是一路的艱辛,即使當年從大元逃回南宋的時候也沒像如今這般的辛苦。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借著車內昏暗的燈燭瞧見了那細白的手腕上一團淤青。陸少昊果然下手夠狠,如今她脖子間的青紫也一定很深。

馬車晃悠悠的開始上路,隊伍整齊隨時都在防備著。

阿諾昏昏欲睡,身體實在是疲憊不堪。既然在河南府境內並沒有逃出去的機會,那麽她不如好好的睡一覺先養足精神。何況,陸少昊下手的確不輕,她現在想跑都很難跑得掉。一身傷,加上雙腿仍舊很疼,她自己都沒自信能夠跑多遠。

一覺睡醒眼前的一切卻已經不同,阿諾先將周圍細細的看了一遍,這是一座破廟,篝火燃燒的微光將廟宇照出個朦朧的輪廓。廟宇裏很安靜,幾個人似乎都在休息。

阿諾先仔細的看了一遍,不知何時進入了這廟宇,也不知她究竟睡了多久。總之如今,她身邊只有三個人。陸少昊、吳秀苗還有一個陸少昊的隨從,阿諾記得那個男人,似乎名字叫李赟。

她微微一動,吳秀苗身邊臥著的狗立刻警惕的站了起來。原本正在假寐的吳秀苗睜開了眼睛,望了阿諾一眼便拍了拍站起來的狗。那狗狗很是聽話溫順,立刻又臥下趴在自己的前蹄上睡覺。

阿諾先是揉了揉自己有些麻木的雙腿,然後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傷勢。

“你已經昏睡三天了。”吳秀苗淡淡的道,聲音不急不緩,似乎在自言自語。

阿諾望著他,只覺得如今這樣的一個場景有些奇怪。若不是陸少昊的鬼點子,那麽就是他們遇見了什麽。“我們為什麽會在這,其他人呢?”

“他們走官道,我們走水路,明日我們就能到渡頭,上了船便是一行十數天。”吳秀苗望著阿諾,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包扔給了她。

阿諾接住,打開一看是一小包幹糧。

“湊合著吃吧,昏迷這幾天應該都沒吃東西,肯定餓了。”吳秀苗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還有一個水壺也被扔過來。

阿諾點頭,開始吃東西。

這座破廟可說是荒廢了許久了,屋頂有個大窟窿,周圍的墻壁也殘破不堪。佛像雖然有,但也沒有了那一份金裝,瞧起來除了那肅穆莊嚴外還有種落魄的感覺。

阿諾一口口的吃著幹糧,偷偷的打量起陸少昊來。

陸少昊斜倚著柱子緊閉著眼睛休息,從他那微微抖動的睫毛來看他並沒有睡著,應該是一直專註聽阿諾兩人說話。另一個是跟隨陸少昊前來的隨從李赟,似乎這破秒內的一切已經沒那麽值得他關註,一個人在角落裏躺著睡覺。

這樣的一個組合,怎麽看都讓人覺得很是奇怪。不過,這樣倒是也好,人少了畢竟比人多了要對她有利。

“怎麽就剩下了我們四個人,為什麽突然間就分路行動了呢?”阿諾並不理會陸少昊的偷聽,這一路以來她該知道的要知道,不該知道的想辦法也要知道。知道的越多,逃出去的機會就越大。有句話不是說來著,了解自己的敵人才能夠有更多的獲勝把握。

“這些話我不好告訴你,你還是別問了。”吳秀苗聲音依舊淡淡的,可眼睛卻是盯在了阿諾的身上。

此時阿諾才發現自己竟然換了一身衣服,無緣無故的給她換了一套衣服,那麽就是在掩人耳目。她心中一陣的激動,莫非小猛已經帶忽哥赤尋來了?可惜,小猛並非是那麽容易就能騙過的。

似乎聽見了什麽動靜,原本正閉目養神的陸少昊忽然睜開了眼睛。躺在地上睡覺的李赟一個打頂站了起來,手裏抓著的正是他枕在頭下的長劍。

一聲呼嘯響起,一支箭矢從遠處射過來,帶著一串的火光猶如天際劃過的流星。“啪嗒”一聲,箭羽落地,那燃燒的火焰將破廟又照亮了一分。

阿諾看著那箭矢不語,沒想到他們竟然用的是火攻。

火攻這樣的辦法對付甕中之鱉的敵人可說是很好,但若是救人那豈不是連同人質也一起害死了?

想到這裏,阿諾臉色突變,難道外面的那一批人不是來救她的,而是來殺掉他們四個人的?

陸少昊瞪了阿諾一眼,腰間佩戴的長劍已經被他拔出拿在手中。他原本就是個冰冷的人,如今遇見這樣的情況雖然驚訝卻依舊寒著一張臉。此時的他,不知道是否後悔綁阿諾作為人質,這一路實在算不上順利。

吳秀苗快速的安撫了他身邊的狗,敵在暗他們在明,這個時候只有耐心的等待才是最好的辦法。他的狗狗十分的敏銳,稍微有一些動靜便會警告。但是狗這種動物還是有些怕火的,他一邊安撫一邊帶著自己的狗遠離那些火箭。

果然,又是幾只火箭劃破天空飛入破廟。若是這廟內有過多易燃的東西的話,這幾支火箭已經足夠將這裏變成火場。如今,火箭已經飛來,廟宇卻還未燃燒起來,那麽只能證明廟內的人已經將火箭撲滅了。

到了這個時候,想要不現身明顯的不太可能。

廟裏的氣氛變得很怪異,壓抑的氣氛讓人覺得對手似乎很強大,可即使這樣也並不讓人覺得有什麽生命危險。一個個雖然嚴加防備,但卻並沒有敵不過的擔憂。

果不其然,火攻已經失敗,對方再也無法耐住性子繼續等下去。一串長短不一的信號聲後,數名殺手提著刀闖入了破廟。

阿諾眼中快速閃過一抹亮光,心裏也更是確定了剛剛自己的想法。這群人很顯然不是來救她的,恐怕是有人想要亂中要她的命,所以派來的殺手取她性命的。

來的殺手雖然也是用刀,但這刀顯然是漢人常用的寬背大刀。蒙古人善於使用彎刀,拿到的手法同漢人又有所不同。是以為,對方一出現便能夠從動作形態上分辨出來。當初在驛站的時候,陸少昊一行人均是漢人,雖說在當時阿諾並未發現,可如今阿諾卻很容易將蒙古人同漢人區分。

話說回來,烏恩奇等均是同漢人多次交手的戰場殺神,自然能夠知曉她是被漢人帶走的。若非如此,陸少昊又怎麽可能費心思的分路行動將烏恩奇等人引到別處?

殺手是誰派來的不要緊,是什麽人也不要緊,要緊的是他們是否能夠拖絆住陸少昊。

阿諾快速的將周圍打量了一遍,這裏原本就破舊臟亂,若是找個機會在他們打鬥的間隙逃走也並非不可。

她揉了揉自己的膝蓋,雖然仍舊隱隱作痛,但她能夠忍耐住。再看看自己身上的傷勢,已經不再出血,小心一點應該也無什麽問題。

這一批殺手是很謹慎的人,先是將陸少昊三人打量了一番,隨後才開始動手。

殺手是刀尖上舔血討生活的,往往執行任務的時候不是對方死就是自己死。生死兩面,兩個選擇,自己不狠就可能會死。所以,每一個殺手都無比的珍惜自己的性命,無論使用什麽手段都是要將對方置於死地。只有對方死了,那麽他才能生。

破廟火光之下,殺手握著的刀上泛著幽幽藍光。很顯然,這刀是有毒的,並且是致命的□□。

陸少昊目光陰沈,那陰鷙的雙眼如同一條盯上獵物的毒蛇。他手握長劍,一個眨眼已經沖了上去。對於陸少昊而言,與其等待對方下手倒不如先下手為強。

李赟見自己的主子已經沖了上去自然也不落下,他的功夫雖然不如陸少昊那麽高強卻也是所有隨從中武功最好的一個。若非如此,也不會在真金第二次偷襲以後由他跟著陸少昊一起押送雲南王妃回崖山了。

這次殺手顯然明白對方也是硬茬子,一個照面便見陸少昊出手便是殺招。很顯然他們雖然人多幾個,可對方卻是不弱的高手。於是,幾個人對視一眼互相打了個眼色,一個個如同嗜血的狼一般的撲了上去。

雙方原本就是生死的對頭,一個殺手要拿對方的命,一個要保自己的命而取殺手的命。剛以接觸,四個殺手便將陸少昊同李赟圍了起來。其他四名殺手兩名直奔著吳秀苗而去,另兩名則是直接沖向了阿諾。

阿諾早已經有了防備,見到殺手沖過來二話不說朝著最初所想的一條路跑去。這所破廟四壁殘破不堪,許是荒廢了太久,竟然有大大小小的孔洞。有一處看起來不算小的恰好能夠鉆過一個人,阿諾算了下大小,她鉆過去絕不是問題。

“回來,到我身邊來。”陸少昊臉色一變,怒喊道。

阿諾早已經想要逃走,這兩個殺手雖然是想要她命的,可她也是想要借由這個機會逃走的。無論怎樣,她最想做的就是逃出陸少昊的手心。相反的,這兩名殺手是漢人,那便是雇傭的殺手。殺手雖然有殺手的道義,但為的無非就是錢。而陸少昊不同,陸少昊為的不是錢,陸少昊這個人冷血無情沒什麽弱點,一心的想要拿她威脅忽哥赤。

許是連殺手也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是一心想要離開破廟,聽見陸少昊的怒喝聲兩個殺手竟然直接楞住了。

阿諾早想逃走,無論什麽辦法她都要逃。不管身後發生什麽,她快速的跑到那破墻面前,用自己最麻利的身手從那洞內爬出去。

出了破廟,眼前則是一片樹林。她四處一望立刻轉身繞到破廟後面,若是她沒記錯,那邊是一處背光的地方,暫時可以隱藏她的身形。

果不其然,那兩名殺手一個眨眼便反應過來,提著刀就追了出去。然剛跳出那破墻頭便楞住了,外面的這一片樹林哪裏還有那女人的一絲身影?

“大哥,怎麽辦,讓那臭娘們給跑了。”

“找,這女人沒有武功跑不遠,肯定剛剛進了樹林。”

“哼,好狡猾的女人,若是抓到她看我不好好的讓她吃點苦頭。”

“別廢話了,先找到人再說。我聽說雲南王妃可是美貌無雙,今天這女人怎麽這幅鬼樣子,先驗清楚身份再動手,別到時候弄錯了人。”

“大哥,即使殺錯了人也就是個醜的嚇人的娘們,殺錯就殺錯了。”

“謹慎點,我們的目標可不是一個普通婦人。”

兩名殺手一邊說一邊朝著樹林走去,手裏的刀在冷月下閃著幽幽寒光,正如他們殺手只有出招沒有退縮。

阿諾躲在墻角的暗影裏,屏住自己的呼吸讓自己盡量的與這團暗影融成一片。如今的她自然是還沒到跑遠的時候,殺手進了樹林,廟內有陸少昊等人同餘下的殺手對戰。她雖然出了破廟,可眼前的樹林也不是什麽好去處。

想了想,阿諾立刻決定她要繼續朝前走。吳秀苗說過,這裏距離碼頭已經不遠了。既然他們可以坐船去他們要去的地方,那麽她自然可以坐船回到她想回的地方。

既然有了目的地,那麽阿諾自然知道早動身比晚動身要好。於是,忙查看了一下周圍,判斷了下自己的方向立刻便離開了破廟。

而此時破廟之內陸少昊臉色陰沈,兩名殺手功夫不算弱,可想殺他卻還不夠,即使如此卻將他同李赟兩人一起牽絆住無法脫身。他心中煩躁,一邊應付殺手還要一邊想著一會兒如何懲處那個亂跑的女人,一時間手下的動作不由得再次淩厲的兩分。

陸少昊的功夫原本就不弱,如今一著急手下的殺招可說頻出。

那兩名殺手原本只是為了拖延時間,只要那個女人一死他們便可以功成身退。如今被陸少昊的殺招一逼,不得不先應付眼前。兩人對視一眼,立刻從懷中掏出一把粉末,粉末一揚周圍籠罩一層香。

陸少昊冷哼一聲,立刻屏住呼吸。沒想到他當初劫掠阿諾時對那些隱衛用的招數,如今竟然也被殺手用在了自己的身上。這些迷香雖然對人沒什麽害處,可這迷香卻是能夠讓人功夫衰弱,一不小心便會死在敵人的手裏。

當初他得知阿諾身邊有隱衛,且更是知曉了不止是一個人,所以他便想到了利用藥物。雖然他功夫不弱,但若是隱衛全力保護他們也未必能夠得手。可說這一切均是在他出其不備使用陰招的情況下才得以完成,否則今日哪裏還會有他同殺手一搏的時候,早死在了阿諾的隱衛手中。那群隱衛,功夫可是不弱的,與他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試想,隱衛都栽在了這藥的手裏,那麽他怎麽可能會一點都不受到影響?

陸少昊面色陰沈,低嘯一聲手裏長劍猶如吐信吐舌一般朝著那兩名殺手卷過去。這一次他用盡了全力,一片劍光猶如千萬條銀蛇一般將兩名殺手籠罩。劍速極快,遠遠瞧去竟然就像一片銀芒。

只聽耳邊呼呼劍風,隨即兩聲慘叫,殺手倒地不起,每人的脖頸間都有一條突突往外冒血的傷口。傷口極深,似乎快要將兩人的頭斬下來一般。

另兩名殺手原本正同李赟糾纏兩名殺手身子一顫,自己的同伴已經死了,而他們並不想要步上同伴的後塵。於是,連出兩招將李赟逼退,一聲呼喝連同牽制吳秀苗的兩名刺客一起朝著破廟外沖去。

陸少昊面色陰沈,既然有膽子來刺殺,那麽就要有那個能力承受失敗的結果。“殺了,一個不留。”他怒喝一聲,連同李赟直接追了上去。

這群殺手來的莫名其妙,更是擾亂了他陸少昊的計劃。如今,既然敢出手那他就要將他們的命留下。無為其他,只是覺得要給幕後之人一個厲害瞧瞧。

殺手原本就被同伴的死驚嚇了一番,這次一逃再次減弱了士氣。陸少昊同李赟原本就是高手,圍攻吳秀苗的兩人功夫又是最低的,六人一個照面殺手一方便又死去兩人。

此時,殺手十分後悔,為何要接這個單子,且還那麽沖動的就動了手。

然而,世上什麽都或許還有機會,只是這後悔卻絕對不可能挽回。

雖然說不知道前路會是如何,但說到底這是一次機會。以陸少昊的謹慎小心和多疑的性格,能夠讓她跑出來已經是一個很大的失誤了。

月色清冷,如今已經是深秋季節,雖說這破廟附近樹木茂密,但借著月色還是能夠看清前面的路的。她所走的地方同那兩名殺手是相反的,而這條路隱藏在樹林中但算是一條光明正大的道路。若是逃跑,一般人恐怕不會選擇。而阿諾正是因為這樣才敢大膽的逃出來,且認定那殺手一時半會兒不會朝著這條路追。

月上中天,此時已經是深夜了。一陣陣冷風吹散了這一片的濃重血腥味,血腥味散去可仍舊沒辦法掩飾這一片剛剛的殺戮。

陸少昊拿著一塊絲帕將劍上的血擦拭幹凈,臉色陰沈的猶如結了一層寒霜。他原本就是個冷冰冰的人,如今因為心情煩躁而變得更加難以讓人接近。“還有兩個,殺了以後再去找那個賤人。”

李赟心中嘆了口氣,卻什麽都沒說的直接去尋找線索。那兩個人是追著雲南王妃出的破廟,若是得手的話一定會放出信號。如今,他們未能見到信號,那便是雲南王妃在那兩個殺手之下活了下來。

尋了一圈終於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陸少昊同李赟立刻追了上去。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個道理,他陸少昊可是十分的明白。

樹林之內,兩名殺手尋找了半天依舊沒有阿諾的人影。此時,他們即使傻也明白了自己上當了。

“大哥,我們是不是……”

“那個女人果然狡猾,我們上當了,她當時一定沒有跑而是躲在了破廟旁邊。我們現在回去,朝反方向追,一定能夠追上她。”

“行,聽大哥的。”

兩名殺手立刻轉身,然誰都未曾料到轉過身的他們正對上兩把明晃晃的長劍。

陸少昊一聲招呼不打直接提劍沖了過去,他原本就是憋了一肚子的氣,阿諾不見人影,若是在這個關頭被人救走那定然是功虧一簣。可若是不除掉這兩個殺手,他又不甘心。所以,他先是選擇同李赟一起來解決殺手,讓吳秀苗一個人前去追阿諾。

殺手一見陸少昊立刻明白不好,自己的那幾個兄弟一定都已經死了。如今,似乎馬上就要輪到自己去見閻王。想明白了這點,他們哪裏還可以手下藏私,使出渾身解數同陸少昊和李赟兩人打了起來。

殺手為求自保自然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拼命招數,而陸少昊心中有氣每一招也全部都是狠辣的。然,殺手雖然不弱卻也不是正在氣頭上的陸少昊的對手,十幾個回合下來已經連被陸少昊傷了數處。

陸少昊長劍架在殺手的脖子上,冷俊的臉都變得有些扭曲起來,“哼,敢動我陸少昊的人質,那就把命留下來。”

殺手心道今日算是栽了,“難道你不想知道是誰派我們來的嗎?”

“是誰派你們來的?”李赟忙接口到,此時他已經解決了自己所對付的殺手,一臉平靜,似乎剛剛殺過人的人並不是他一般。

“只要你們放過我,我就告訴你們我們背後的人是誰。”殺手一雙眼睛及其明亮,似乎看到了一抹希望似得。

陸少昊眼睛一瞇,手中長劍毫不猶豫的劃過了殺手的脖子。看著眼前的殺手直挺挺的倒下去,那眼裏的不可思議和脖子間不停流血的傷口,陸少昊的表情變都未變。“我們不需要知道是誰派來的殺手,那個女人的敵人有多少想要她的命我們也不用在意。”他轉過身望著李赟,“我們要的是用她的身份和性命來搏一搏,這也是暫時留下她命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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