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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守一座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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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簡琦擡頭看著遠空,那笑顯得更加的詭異起來,她問:“你飛翔過嗎?”

我順著她的方向看過去,凈藍的天空飛過一只鳥兒緩緩消失在視線之中。我說:“人沒有翅膀,不能像鳥兒一樣飛翔。”

她說:“我想試一試,飛想來的感覺想必很棒。”

我想了想說:“其實這個也沒什麽為難的,只要能操控滑翔傘,就能像天空中的鳥兒一樣飛起來。”

她沒有再說話,於是我們之間一陣靜默,透著莫明的死寂。

大概十來分鐘後,杯裏的紅茶早已涼透,她突然說:“我想回房間休息了,你能送我去嗎?”

“好,沒問題。”我推過輪椅走進了屋內,在家裏保姆的幫助下,將她送回了房間。她和趙一帆並不同房,我走進她的房間,只覺得無形中有一種壓抑感,讓我喘不過氣來。

房間裏的色調死氣沈沈,沒有多餘的擺飾,這似乎就真的是個除了睡覺便不作它用的地兒。

我問她:“要不要拉開窗簾,這樣屋子裏能曬曬太陽。”

她回頭一臉不悅的瞪著我:“你的意思是我整個人也跟這房間一樣,現在無趣又死氣沈沈?”

我拼命搖了搖頭,她現在真是敏感脆弱得要命,我再三警告自己別再亂發表什麽言論。

“我想去陽臺上吹吹風,你推我過去吧。”她也沒看我,眼神沒有焦聚,其實她這樣子很可怕,像是個在講話的死人。

“好,要不要拿條毯子?外邊風大。”說著我準備去拿毯子,她制止了我。

“不用了,多餘。”

於是我推過了她,走到了陽臺,陽臺很空曠,這裏視野很開闊,能看到遠處的青山疊障。

她問我:“你覺得我今天漂亮嗎?”

我點了點頭:“漂亮。”除了這兩個字我也不敢說別的。

“真的嗎?你沒撒謊?”她犀利帶著質疑的視線緩緩落定在的我身上。我悄悄咽了咽口水:“當然。”

她冗長的嘆了口氣,總算看到她一絲笑容:“露露長大後也一定會很漂亮,像我一樣,不,我的女兒會比我更漂亮,你知道她真是幸運極了,遺傳了我和一帆所有的優點。”

露露從小的確就是少有的美人胚子,想到此,我心頭一陣攢動,莫明的就想到了原皓臣。不知道我和他的女兒會是什麽樣子?還能和他有機會生一個女兒嗎?

“是的,露露真是漂亮得像個小天使。”

她開沈默下來不理我,過了許久,她說:“我突然想到一個傳說。”

“什麽?”她這思維跳躍得我都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麽。

她說:“我今天也穿了件紅裙子呢那個傳說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們說穿著紅衣服自殺的人死後的戾氣是最重的。”

我的頭皮一陣陣發麻,下意識的往兜裏掏了掏手機,準備隨時給趙一帆打電話,她現在的精神實在太不正常,我已經招架不了。

“黎洛欣。”

我猛然擡頭看向她,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琦琦?”

她轉動著輪椅來到了陽臺的欄桿邊上:“我真的很恨你,你奪走了我今生最重要的東西。”

我知道她說的是趙一帆的愛,我滿是無奈:“可是你同樣也拿走了別人今生最寶貴的東西,琦琦,你別鉆牛角尖了,這樣下去你根本是得不到幸福的。”

“哈哈哈哈哈”她放聲大笑了起來:“我得不到幸福?對。我今生的確是沒有幸福可言了,但是你!黎洛欣,我詛咒你,這輩子都得不到幸福!我詛咒你和原皓臣生生世世生不得善終!”

那一刻我也不知道她哪裏來的力氣,僅剩的殘肢借著輪椅躍過了欄桿,我親眼看著她,從陽臺上摔了下去。

我嚇得尖叫了聲,沖上前去看,她的頭正磕在施工的花圃巨石上,那也不知道是早就準備好的,還是真的只是巧合。

露露不知何時站在了不遠處,親眼目睹了自己的母親從陽臺上摔下,那鮮紅的血流淌成了小河,她的眼珠似乎快要瞪了出來,嘴角卻露出一絲詭異的笑。

將簡琦送到醫院後,終究搶救無效,離開了這個人間。我現在才完全明白過來,這場自殺,蓄謀已久。最不該的,是簡琦的死,全被露露看在了眼裏,那將會是她這一生也抹不去的噩夢與陰影。

簡琦的死,讓簡家人鬧到醫院都只能關閉,各大新聞媒體記者天天堵在趙家門口,那段時間趙一帆說,差一點就被逼瘋了。

直到那天雨夜,趙一帆冒著雨帶著露露來到了我的家門口。

我看他們父女倆渾身都濕透了,問:“要不要進來換身幹凈的衣服?”

趙一帆臉色蒼白搖了搖頭,將露露放下,聲音嘶啞的說:“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我將傘舉到露露的頭頂,點了點頭:“我們之間不用見外。”

“我要離開一些時間,露露想請你幫我照顧。”他的雙眸透著絕望,看不到一絲生氣。

我心口一窒,下意識問:“你要去哪啊?”

他似乎沒有聽到我的問話,只是機械般的重覆了一次:“幫我照顧露露”

“好,我會幫你照顧露露的。你”

聽到我的回答,還未等我說完,他轉身頭也不回的消失在雨幕之中,我目送著他離開的背影,仿佛有一種他再也不會回來的錯覺。

我將傘塞進露露的手中,追了上去,可是他的步子太快,雨下太大,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我的眼中。

“趙一帆!你一定要回來!!”我沖著黑夜中的雨幕大喊了聲,被黑暗徹底吞噬淹沒。

露露丟了手中的傘。哭喊著一路追了上去:“爸爸不要不要露露,露露乖乖的,露露會聽話媽媽不要我了,爸爸也不要露露了”

“露露。”我怕孩子出事,將她抱起,孩子渾身濕透了,小小的身子不斷的抖得厲害。她看著我,似乎很害怕,倔犟的咬著唇不敢再哭。

我當時也沒多想,抱著孩子進了屋裏,趕緊給孩子放水洗澡,趙一帆過來,什麽都沒帶,所以只好拿宗晟的衣服給她穿上。

宗晟看著別人穿自己的衣服,有些不高興:“媽媽,媽媽,她是乞丐嗎?”

我無奈的看著宗晟:“露露多可愛,怎麽會是乞丐?”

宗晟冷哼:“那她為什麽要穿我的衣服?她沒有衣服穿,只有乞丐會沒有衣服穿。”

“你這孩子,誰教你說這些的?不準再胡說八道,回房間睡覺去!”我瞪了宗晟一眼,宗晟對露露做了個鬼臉,光著小腳丫子跑進房間了。

露露在一個新環境裏,心慌得一直哭個不停。顥顥突然從口袋裏抓出幾顆塞到了露露的手中,大哥哥的樣兒十足,摸著她的頭發說:“別哭了,我是哥哥,以後會保護你的。誰欺負你,我幫你打跑壞人!”

我看著孩子們,不由得失笑,將露露推到了顥顥面前:“那露露妹妹就交給你了,你是哥哥,要照顧好她。”

顥顥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媽媽放心,我會做一個好哥哥!”

露露抓著綿花糖,看著顥顥也不再哭了。這一晚我讓露露和顥顥擠了一個晚上。

這段時間我累極了,一睡著就會做夢,夢到那晚簡琦穿著紅裙子從陽臺上跳下去的情景。那天淋了雨,再加上最近精神不太好,壓力又大,我一下就病倒了。

病來如山倒真是一點兒也沒錯,那段時間我整個人都是昏昏沈沈的,只知道在醫院裏。我總是做著同一個噩夢,夢裏簡琦化成惡鬼對我猙獰的笑。詛咒我,和原皓臣不得善終。

後來我好像又夢到了原皓臣,他抱著我擔心的話語在我耳畔低語,還說他愛我。他說愛我的那一刻,我就那麽輕易的原諒了他所有的過錯,我委屈的放聲大哭,他抱著我,哄著我,吻著我

他在夢裏用著最溫柔的方式占有我,綿長而深情的。我只能憑本能,緊緊攀附著他,依畏著他,全身心都交給他。

待我徹底的清醒,已是五天以後,半睡半醒中,在病房裏看到一個模糊的穿著白襯杉的男人背著我晃動著,似乎在倒水。

“皓臣皓臣”

男人轉過身,走了過來扶起了我。餵了些水,眼前的世界漸漸明朗,我才看清楚眼前這人是萊希,並不是原皓臣。

“萊希?”

他見我終於清醒了,才舒了口氣:“你總算醒了,阿姨和叔叔他們先回家休息了,之前每天都會來看你。至於你家原大寶”

說到這,萊希抿唇暖昧笑了笑。

我心頭攢動,現在好想看看他,抱抱他,是的,我好想他!

“他怎麽了?”我問。

“他知道你病倒了,特別特別緊張,什麽事兒都做不了,那幾天一直守在你的身邊寸步不離。這一病還真是值了,讓你知道這個男人究竟對你的愛有多深!”

我抿著唇淺笑,心情也一下子明朗起來:“你就盡取笑我吧!”

“那你這婚離還是不離了?”

“我我也沒想真的離婚啊,他要是也不想”一大把年紀了,還別扭的跟個小姑娘似的,也真是不容易,只得求饒:“萊希,你就放過我吧。”

“好,放過你。”萊希也替我高興著:“你們能合好,我替你們開心。當時我真是看得著急,當局著迷,旁觀者清。皓臣之所以這麽激動,是因為心裏太在乎你,他要真沒那麽愛你,就不會這樣失去理智。所以有時候,你也要多諒解包容,兩個人在一起,如果不諒解不包容,遲早也會分崩離析。”

“他去哪裏了?”

“他出差了,聽到醫生說你沒事,沒能來得及等你醒過來,日本那邊有一個項目在做,必須等他過去開會,因為你生病,會議延遲了好幾天,那邊實在催得太緊,就讓我過來照顧你了。”

我失落極了,淚水瞬間湧了上來:“我是不是錯過了很多美好?能在一起的時候,我們在吵架,想見面的時候,他總在異國他鄉奔波”

我發現,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到他了,他是瘦了還是胖了?是又曬黑了,還是白了?他有沒有好好睡覺?還做不做噩夢?思念如潮水,鋪天蓋地的襲來,將我所有的感觀徹底淹沒。

最近雨水的季節,很濕冷,看新聞報道說誤機的事情最近時常發生,不知道他順利到達日本了沒有。

我拿出手機,深吸了口氣本想給他打個電話過去,卻看到他早前給我發來的短信。

最早的一條,是我病倒的那天晚上,沒有來得及看的。他說:“我想你和孩子們了,我們和好吧,別吵架了。其實我是相信你的,可我吃醋吃昏了頭。說了很多違心的話,最不該的是跑去找趙一帆打架,讓你為難,對不起,我不想和你離婚,我愛你。”

最後的一條,是告訴我登機的情況:“飛往日本的航班因為天氣原因不飛了,只能臨時買渡輪的票。我到了日本那邊就給你打電話,不要不接我電話,我還有很多話想親口告訴你。”

那一整天,我手裏抓著電話,反反覆覆的在看著這兩條短信,嘴角不自覺的上揚著。

晚上的時候,萊希提了好些零食來看我,說:“喲。精神看上去簡直煥然一新,看來愛情的力量真的很偉大。”

“萊希,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嘴碎了?”

萊希抿著唇笑瞇了眼:“趕緊好起來,就能帶著你家兩個小顥顥和你家大皓皓團聚了。”

“嗯”

突然病房的門被推開,我和萊希下意識看去,只見我哥提了一個保溫瓶過來。

看到萊希也在,面上露出些許不自在,扯著抹笑說:“媽燉了些雞湯,讓我帶了過來,萊希你也在啊。”

“呃,是啊,我也剛來而己。即然你來了,那我我先走了。”

“你才剛來就要走,也太不夠意思了吧?”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萊希逃也似的跑出了病房。一看就知道他在躲著大哥。

大哥給我倒著雞湯,眼看就要滿得溢出來了還渾然不知,要不是我叫了他一聲,他只怕是要把整只保溫瓶裏的雞湯全灑地上了。

“哥,你走什麽神呢?”

“啊?啊~我,我沒睡好”

這借口真是爛透了,我接過他手中的雞湯,提醒了句:“想追人家,就去追吧!都耗了這麽多年,你就不能稍微主動主動?都什麽年代了,喜歡男人也不是件稀奇事兒。”

大哥一臉抵抗:“別說了!我又不是那種人!我喜歡的是女人!我是正常人。”

原來大哥竟為了這種原因,才一直糾結了這麽久!萊希真是可憐,怎麽會喜歡上大哥這樣的木頭?!

我勸說著:“大哥,愛情這種東西呢,跟對方是男是女,年紀、身高、長相、學歷、身份其實沒有太多的關系。喜歡上一個人,有時候就是那麽莫明奇妙,誰也說不清楚,你是正常人,你只是恰好愛上的那個人,他性別男而己。就這麽簡單,你不用太糾結。否則,糾結到最後,你只會失去最重要的東西,反悔就已經晚了。”

他似乎開始覺悟:“我恰好愛上的人,他性別男而己?”

“啊!你還楞著?追啊,這一次你真的還想把萊希再推給那些完全只想玩玩,卻根本不想負責的男人?他的幸福,只有你能給他。”

大哥現在像個二楞子,躊躇不前:“我追上去能說什麽?還是找個合適的時間再約他出來聊聊吧。而且時間過了這麽久,他不一定還對我”

我默默的喝著雞湯,輕嘆了口氣,萊希攤上大哥真是可憐。

大哥最後去找萊希聊沒聊我也不知道,那一天一直在等原皓臣的電話,可是等到很晚,一連又等了兩天也沒有他的消息。

其間我打了過去兩次,開始是沒人接聽,後來再打是提示關機了。

我心中隱隱開始不安起來,窗外狂風乍起,沒怎麽關嚴密的窗戶‘砰’的一聲被吹開,頓時夾著冷雨飄了進來,我從病床上起身去關了窗戶,才這一下會兒,身上和頭發都有點兒濕了。

才去拿了條毛貼的工夫,我看到房內的一角隱約站著一個人,再仔細一看是原皓臣!他渾身都濕透了,臉色蒼白。

“皓臣,你回來了?”

“欣欣救我。”他朝我伸出手,我沖上前想去抱他,可才靠近剛才模糊的身影不見了,房間死寂得只剩下我一個人,毛巾掉落在我的腳邊,除了我自己什麽都沒有。

突然病房的門突兀被打開,萊希、大哥都趕過來了。

我本想問他們倆是不是好了?可看他們臉上那嚴肅的神情,我呆立在原地,什麽也說不出來,只是有種很強烈的直覺:“原皓臣出事了?”

萊希訝然:“你是怎麽知道的?新聞目前還不敢報道出來,正在全面營救,不知道”

我只覺得渾身一片冰冷,抱著自己蹲在了地上,害怕與擔憂的淚水滾滾而下:“怎麽了?究竟是怎麽了?他說給我電話,我等了兩天也沒有他的電話,剛才我有一種強烈的感應,我好像看到他了,渾身濕透的站在我面前,好像很難受,讓我救他。”

大哥沈聲說:“先冷靜下來,你的身體才剛好,不要太激動。”

他們將我扶到了床上,大哥頓了頓才說:“船在大海裏翻了,沈了下去,目前沒有看到生還者,還有一些連屍體也沒找到。”

“原皓臣呢?他去哪了?他去哪了?!”我歇斯底裏的嚎著,心裏明知道沒有用,可我已經不知該用什麽方式來發洩這種悲痛。

“欣欣,皓臣還沒找到,如果有消息,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還沒找到那就是還活著,他一定還活著!”我緊揪著心口,疼到快要窒息,這疼已經讓我忘了哭。

為什麽我看到他的最後一面只有爭吵?為什麽我要與他置氣這麽長的時間都不肯見他?為什麽?!

我抱著自己縮著身子躺在床上,唯一能做的就是靜等著消息,心中一千次一萬次的向神明祈禱,只要他能平平安安的回來,讓我做什麽都願意。

可最後,就是連神明也沒將他給送回來。我想是不是覺得我不夠虔誠?以前不信佛的我,開始信佛。

人就是這麽脆弱的動物,當災難來臨,力量微小的什麽也改變不了。什麽也做不了的時候,只能找到一個精神的寄托,重塑一個信念,讓自己還能堅強的活下去。

官方那邊,宣告了原皓臣的死亡,即便我連屍體都看不到一眼。我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誰敢說他死了,我就跟誰拼命。事後的三個月,正值過年時節,我去了那片海港。

看到了許多家屬帶著白菊來悼念自己在這次意外中死去的親人,我帶了一束玫瑰,火紅的玫瑰,顯得如此另類。

我將花放到了海邊,看著海浪時而漫上岸,突然一個大浪卷走了那束玫瑰,我的視線隨著隨去,直到徹底的消失不見。

“原皓臣,我知道你還活著,你別不要我,丟下我一個人,我會等你回來,不管多久”

萊希給了我一串新的鑰匙,說:“他悄悄買了一套別墅,準備送給你,自己親手在弄裝修,可惜還沒完成。本來這個驚喜是留給他親自向你說的,現在”

我緊握著手中的鑰匙,扯出一個淺笑:“我會等他回來,再說一次。”

說是一個別墅,還不如說是一個豪華的莊園,占地近有一萬平方,主屋前是一個若大的泳池,兩邊重植著許多植物。後院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種植葡萄基地,他大概是想自己釀葡萄酒。

主屋裏的裝修弄得差不多了,只是周圍的細節沒有處理,我來到主臥,裏面的裝修風格都是我喜歡的,床前有一張很大的相框,框著我和他的結婚照,看著這張結婚照,心頭暖暖的。

琉璃桌上擱著一個相冊,我好奇打開看了看,很驚喜。也不知道這些照片是他什麽時候照的,竟然還偷拍!孩子們的照片也不少,剛生下來的時候皺巴巴的,一眨眼就長這麽大了。

淚水砸在相冊上,這麽多的照片,卻沒有一張是他的。我將相冊緊抱在懷中極至的思念將我淹沒。

從他離開之後,我就是連做夢都沒有夢到他。半個月後,莊園弄好了,我和孩子們搬了進去,如果他有一天會回來,一定會來這裏找我和孩子。

原皓臣龐大的家財還有後續的工作落在了我的肩上,好在我現在還能信得過萊希。萊希說尼森和他們相處了這些年,也絕對能信任。

他將整理好的資料都發到了我的郵箱裏說:“原皓臣名下所有資產還有後續的工作交接全在這裏,欣欣,一定要盡快適應過來,否則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家夥們,會趁機反撲。”

我現在擔心的是淩南梟那邊:“當初皓臣答應給他百分之六的股份,再加上南非那邊基本都是他在打理,他如果有心思的話,會不會”

“淩南梟野心是有,但他目前最大的興趣是采礦,暫時還沒有什麽變數,不用擔心,咱們先解決眼前的麻煩。皓臣一走,開始有許多人趁機混水摸魚了。”

麻煩暫時還沒有顯現出來,或許是我這些日子一直沈浸在悲痛之中,再加上公司裏的事情都是萊希在打理,所以很多事情我並不知情。

那天我熬到半夜,正準備去泡個澡,整個人不支摔倒在地上。如果不是保姆及時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醫生告訴了我說:“原太太,您已經懷孕近兩個月了,身體太虛弱。得好好調養身子。這次昏倒有小產的預罩。”

我摒著氣,瞪大著眼睛:“我懷孕了?”

誰也說不清楚,這事兒究竟是驚喜還是憂愁。那是原皓臣留給我的最後的禮物,然而在這節骨眼上,東窗事發了。

“太太,有位賀先生來拜訪了。”保姆匆匆走了進來。

因為懷孕了,萊希帶著尼森將所有的事情都抗了下來,盡可能不讓這些人過來打擾我,沒想到還是有人找到了這裏。

我站起身說:“先把這賀先生請到大廳,我換一件衣服。”

“好的。”

我一邊換著衣服,快速的轉動著腦子,該怎麽應付這人。賀從安是垣園房地產的老板,之前原皓臣與他合作建築制作珠寶工廠,當時那塊地總價值高達三百多個億,原皓臣競標。賀從安知道這行業有油水可撈,想分點紅,便入了股在裏面,合同已簽。

現在這個關口他過來找我,便是萊希所說的準備趁火打劫,渾水捉魚的人。

看到我走下樓梯,他臉上堆著笑一副狗腿的迎了上來,好歹也是個不小的老板,這副狗樣真讓人有點倒胃口,吃相不怎麽好看。

“哎呀,原來這就是原太太,經常聽原總提起他的太太,總算是有幸見到了。”

我不動聲色做了個請的手勢:“賀先生請坐。”

“好,坐坐坐。”他坐下後,就開始有點迫不及待了說:“我這次過來,就是想跟原太太談一談新合約的事情。”

“什麽新合約?”我也不看他,看了讓人心情不好。

他提高了語調,看我是個女人好對付:“怎麽?想不認帳?!當初原總走的時候,可是親口答應我的,他出一點八個億,我讓出這塊地,給我入股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聽罷,我不由得笑了:“我先生明明是三個億全資買下的這塊地,為了讓你松口,才答應給你千分之一的股份,你的胃口可真大,講話笑也接點兒地氣,這不著邊際的話,聽了讓人反胃。”

“你這個女人”他拍案而起,就要發火。但又不想就這樣撕破臉皮,深吸了口氣說:“總之,原來的合約我不答應!你自己好好考慮。”

我說:“考慮什麽?合約在那裏,白紙黑字,你不答應也沒用。我還要睡午覺,賀先生慢走,我就不送了。”

“誒~你!”賀從安見我沒那麽好對付,語氣沒那麽囂張了,說:“原太太你好好考慮一下,這關鍵時刻,咱們撕破臉不好,我過幾天再來。”

我沒理會他,徑自來到頂層小裏,試圖全身放松躺在了藤椅上,四周很安靜,能聽到風吹著樹葉莎莎作響。我的鼻頭開始泛酸,強忍的淚水已經眼眶打轉。

拿出手機,我找到原皓臣為數不多的幾張照片,都是隨手趁他不註意拍的,存了很多年。可惜沒能多拍幾張,不在的時候也能看看。

“皓臣,我們有第三個孩子了,我希望會是一個女兒。你什麽時候回來?你不在他們都覺得我好欺負,一個個醜陋的嘴臉跟我漫天談條件,我有點兒累,不過你放心,你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王國,我不會讓它倒在我的手中!我和萊希他們會幫你好好看著,等你回來,給你一個更好的。”

萊希知道那家夥過來找過我。兀自生了好久的氣,說:“那家夥再敢找上門上,連最後這千分之一的股份也別想要!”

“你跟這種人置什麽氣?反正合約還在呢,他也掀不起太大的風浪。”

我本以為是這樣,以後有合約就萬事大吉了。可我沒想到,那姓賀的會這麽無恥,將那塊地同時賣給了一個法國商人,卷了錢就跑了。

我們跟那邊的人爭執不下,工廠已停止了建設,延誤了許久。

他們那邊派出了律師,想讓我們放棄這塊地,並給我們一些賠償。這自然是不可能答應的條件,幾番交涉無果。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將那姓賀的給抓回來,上法庭解決。

只是世界這麽大,想要找他有點兒難度。只知道他逃向了芬蘭。

雙方就這麽拖著。我們說願意給他們全額賠款,他們也不要,只說他們很看中這塊地,不缺錢。

萊希和我氣得直想抓狂,陳煜得知了這件事後,答應出面幫我們放眼線查賀從安的下落。他的老巢還在國內,就算人跑了,總會有些蛛絲馬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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