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照舊，鋪了幾床葦席，坐了下來，然後謹草取出食物，一樣一樣的鋪排開來，雲起雲落將粑粑烘熱，外面起了一層鍋巴，又香又脆，內裏香而綿軟。

青鳳有點巴結討好地對那個中年婦女說：“大姐，你吃一下看，我們為了參加這個菩薩的誕辰日，從前天就開始吃齋了，都是吃一些簡單的東西，感覺這個味道怎麽樣啊？”

女人先吃了一口，再蘸醬吃了一口：“味道不錯，香辣的，不過這味道還能接受。”

青鳳笑說：“因為大蒜這些東西屬於五葷，我們都沒有放佐料了，但是放了一點花椒油，是臨時拌出來的醬，可能沒有時間做久的好吃。菩薩也是，為什麽他們就不食葷呢？”

女子笑了起來，笑容溫柔，就那麽微微的提了提嘴角，沒有什麽大動作，但是很像是山花爛漫，舒服極了。

青鳳呆呆的看了一會兒才說：“我曾經看到過三個美人，美出天際的那種，但是有一天看到一個女的40多歲了，天天到我的早點鋪子吃早餐，我才發現，有時候人年紀長了也會很美，不一定年輕才是美的。大姐啊！我現在又有種感覺了，你是我看到的年長美麗的第三個女人。”

女人問：“還有誰呢？”

青鳳笑道：“一個賣茶的，那個賣茶的都有七八十歲了。那時候開茶博會，我在網上賣茶葉，所以就隨便跑過去轉了轉，茶博會可真是一個非常美麗的盛會呀！

那些賣茶人都很優雅，每個人都身著盛裝，水是免費的在門口發，一個人一瓶，說是可以帶回去泡茶葉。然後你每走十幾步就有人發一包茶葉給你，一個廠家一包推廣他們最好的茶葉，那一小包茶葉最少可以泡五次。

你們說美不美？真的是一個快樂的盛會，走過一轉，茶葉都拿到了一大包，夠喝一整年的。各種味道的都有，而且都是每個廠家最好的茶。”

傲雪打岔：“你說了這半天還沒有說到美人，你剛才說的是美人哦！你說茶葉幹什麽？”

青鳳笑道：“美人現在上場。我那時候不是很高興嘛，得了很多的免費茶，然後在路過一個臺子的時候，我在那裏停留了一下。我看到1一百多個人在臺子上喝茶，大家熱熱鬧鬧的。然後，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太。我說的是這一界的老太太，你們不要誤會是天靈界。那個老太太笑瞇瞇地向我走來，頭發全白了，但是看臉還非常的美麗，可能有一點兒皺紋吧，我沒有很註意。只覺得她光彩奪目，十分華麗的朝我走過來。實際上她穿的衣服，我都記不清楚了，應該沒有多特別。

總之整個人好像帶了一層神聖的潔雅的光環，我一動不動地看著她，我邁不動步了。

她走過來問我，你是賣茶的嗎？我說我在網上賣茶。她叫一個小姑娘包了一包茶葉給我。別說我對那個美麗的女人終身難忘，我現在都還記得她的模樣，一個美不勝收的老太太。”

幾個男的低著頭微笑，魑女有點古怪的看了青鳳一眼，真的沒有想到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還沒到1十三歲還差幾個月，會認為一個老太太很美麗。

旁邊那個陌生的中年女人這會兒吃了好多的東西，等她把故事聽完了，飯也吃好了，她笑問：“那麽你覺得我也可以讓你終身難忘嗎？”

青鳳點頭：“是，有一種光芒，難以掩蓋，不用刻意。就這樣的說笑之間，就已經是光彩奪目了。你不會就是觀音菩薩吧？”

女人笑了起來：“如果我說我是呢？你覺得我就是這個樣子嗎？”

青鳳微笑道：“你是什麽樣子我都不覺得奇怪，但是你是什麽樣子都應該很美，帶著一種只有女人才有的溫存，傳說不是觀音菩薩是個男的嗎？”

女人說：“有時候是這樣，有需要的時候就現男相，大多時候還是女相，因為我本來就是個女的。”

青鳳楞住，想要尖叫起來，然而沒有，她只是感動，滿滿的無窮無盡的感動：“菩薩，你真的是菩薩嗎？原來你是這樣的，那麽你的本相是什麽樣的？我們能看到嗎？”

“當然，我今兒過來，除了來看這裏的香火，主要就是來看你們。”

她說完以後模樣瞬間產生了大變化，成了一個極美的女人，畫像上的菩薩像什麽呢？像是把她給醜化了，像是人們舉行狂歡的一種漫畫形式。

文字不足以形容，筆墨實是很難描畫，只有親眼見過的人，才知道她有多麽好看。周邊背景都籠罩在一種燦爛的光芒之中，讓人覺得如夢如幻。

如果魑女是一種冷清淡漠的美，菩薩就是一種溫柔親近的美。

青鳳的眼淚流了下來，她現在的姿勢是半跪的：“原來真的是您，我們這兩天還以為我們大師兄在開玩笑。他說你會來，我們都以為他只是隨便說說。”

菩薩說：“他不會隨便說說，他說為他想，都是發自內心的，那就一定會實現。”

魑女笑了一聲：“菩薩，久違了！別來無恙。”

有點不恭敬，不知道為什麽，青鳳覺得她們兩個有過節。

菩薩又變成了那個中年婦女。也就是瞬間的事情，她笑言：“不算久違，我本來要去救你，你自斷其生，要挾青帝。你覺得可以萬無一失，但是這種事情最後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可有想到回頭是岸？”

魑女魅惑一笑：“菩薩你不要以為我敬了你一尺，就能再敬你一丈，你是化外之人，管紅塵中的事情幹什麽？領了香火就早早的回去吧，用不著給我指手畫腳。”

菩薩還是溫柔的聲音：“你性情剛烈，所學皆為兵法武學，豈不聞兵者，詭道也。上兵伐謀，治國之道，兵為最下乘，乃不得已而為之。你可有想過，你的下凡對他人身心造成什麽樣的傷害？”

魑女恨道：“你們一個個坐享其成。現在都覺得我多事好勞，菩薩，你是能征還是能戰，刀兵火亂之災在哪一界都是難免的，不要用你那慈悲心腸，來說人間戰亂，有些不合時宜了，你知道嗎？而且你管別人的婚姻也實在是管得更加的寬了，你這樣才是多事好勞，你把人家月老放在什麽位置了？”

菩薩笑道：“就是月老他也不可能給你拴那紅線，一旦錯亂，追悔莫及。那是你的人生，是你自己需要負責的。別隨意的危及他人。”

魑女冷笑：“我危及誰了？她就施舍了一個大餅給你吃，你就覺得她是你的信徒了嗎？背地裏不知道罵了你多少回，你問她信不信你？”

青鳳詫愕道：“為什麽不信呢？這不是活生生的菩薩坐在這裏嗎？”

這句話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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