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青鳳回觀澤山吃晚飯，熱鬧得一片混亂，只見杜若林開的洞府已經全都住滿了來自五湖四海的人，且比花萼城裏糾結來的這一隊更加的拖拉機，男士更加的多，孩子也很多，為毛啊？不就因為大法會嗎，都來看熱鬧

青鳳吃驚地與母親和夫人嫂子孩童們各自乘靈寵回洞，那些人也頗吃驚的看著他們。

青鳳回來，見大哥正擼袖子與顧竹林炒菜，鄭清歡未來，只說法會開始再過來，這小子得償所願，幹勁十足。

姬明呢，啥也不幹，躲在洞裏，杜若找了許多書給他看。

玄倪呢，也是一個人待在洞裏，並不與誰吹牛玩耍，在處理這兩天積壓的各地公事。

青鳳回來先跑去看了哥哥們，然後把劉菊花的話學了給玄倪聽，他靜聽她說完，才說：“他們說的可能是真的，不過沒什麽好怕的，六道中最弱的就是畜生道和鬼道，而佛仙道強於阿修羅道和人道，人道算是中間道吧，人道本性貪婪，阿修羅道本性善嫉，鬼道邪惡，畜道矇昧。”

“那麽這四道都可成仙嗎？傳說中有鬼仙。”青鳳巴巴的問。

玄倪眼神無比平靜：“很難的，萬萬中無一，百年千年也難有一個。”

“還是人要容易些嗎？”青鳳覺得希望渺茫。

玄倪道：“也不容易，這一界以上要多些，不過也是很難，這滿山遍野的百萬人，能到上一界的一百也不會到，到上上界就更難了。”

“為什麽呢？那我們還修什麽呢？”

玄倪認真告訴她：“這裏是天靈界，這裏實際列屬於仙界，孩子出生已經不算是真凡人了，你發現沒有這裏只有治傷治毒的卻沒有治病的，因為這裏的人不會生怪病。下界的醫館醫院人滿為患，床位都要預定，這裏卻沒有什麽可以睡人的醫院。因為這裏不是真正的凡人界。但是任何一界，不修成地仙以上都會死會重入輪回，只不過修得好壽命長些，修不好短些，修行時生活，生活中修行，就算是凡人界，知道人生短暫，尋死的人也不多啊。”

晚飯少年們一起吃，青鳳也沒去小孩們那一桌，主要她心理上不是小孩，她母親與同輩的嬸嬸們坐一起，吃得有滋有味，她還是坐玄倪身邊，夠不到的玄倪會給她挾。

嬸嬸和堂嫂子們見青鳳象個殘廢人似的等著太子殿下親手給她挾菜，挑刺，把可能她不吃的挑出來自己吃了，比服侍祖宗還上心，都偷偷給孔儀琴使眼色叫她看。

孔儀琴小笑道：“你們沒見更小時候，餵奶換尿布，熟悉得我都不好意思，不然哪能給他帶，真真寶貝得眼睛珠一般，我和她爹也放心了。”

玄倪大庭廣眾中服侍青鳳吃飯，根本與在自己洞府時一樣，全然無半點羞澀。

姬光他們是見慣的，自然是熟視無賭。

青鳳吃過飯跑去看杜顧美，小名叫美美，青鳳聽得起雞皮疙瘩。

顧來娥笑咪咪的把青鳳扯床邊坐了，她拿手指去一下一下點著小嬰兒嘴，孩子興奮伸舌頭來舔，軟乎乎的一股奶香味。

姬紹娥家的也帶了來，叫李初景，太陽剛剛出生時生的。顧來笙家的顧清白，生在初雪時。兩個都是男娃，剛學會走路，嘀哩嘟嚕到處跑。

青鳳問玄妮：“我是最好帶的娃吧？”

玄倪表示對，心下卻是想，習慣了，習慣也是一件難舍的事啊！

每天晚上軟軟的小身子在自己懷裏翻身，各種凹造型睡姿，不在一會他都不踏實。他的安全感來自於一天之內不定時能看到她，但不能超過三個時辰不在眼前，每天黃昏以後半步都不能離開。

第二天，吃了晌午，青鳳下山去與陳玉容約會，今天他們來的還是昨兒那幾個人，青鳳今兒是一個人下山入水的。

天氣還是很熱的，雖然是過了中秋，但老天也時而會扯個瘋。

劉菊花是第一個高興的人，青鳳懷疑她沒有不高興的時侯。

陳玉容臉紅撲撲的，顯然之前已經喝了酒，他們今天，吃的好多是涼菜，還有炒的蠶豆。

炒蠶豆玄倪一向不做，他說吃了上火，偏偏青鳳最愛吃的。劉菊花見她抓了好幾粒在手中，便把豆盒子拖她面前，這些東西都用小圓竹盒子裝著。

她就邊聽故事邊吃豆。

陳玉容說：“我經常做夢，夢見自己是天上的女仙。”

劉菊花蔫壞的一笑：“我也經常做這種夢啊，女修誰不做。”

陳玉容撇嘴說：“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夢到燦爛輝煌的宮殿，綺麗美麗的鮮花，腳不點地的仙子，縹緲的天衣，人潮湧動的天街。”

她喝下半盅酒，說：“那是個很美麗的夢，夢到自己是帝宮裏的宮女，宮裏都是女仙，很多很多女仙，還有君上，一個穿五色華衣的少年。”

她笑著問：“你們知道那人象誰嗎？象太子殿下，象我們現在的太子殿下，那一年太子只有十歲，與他皇父一起坐在無篷車上去祭天，任由百姓圍觀，我下山買東西，正好在人潮裏，我當時看到車從面前走過，我就失魂落魄，覺得自己是個天仙宮女的轉世，必是因為太子而來，話本傳奇裏不都是這樣說的麽？”

她見青鳳一直拈蠶豆吃，笑著也拈了一顆吃，卻是說：“這個香，但是吃多了要放屁的。對了，我剛才說到，我以為自己是下界來與太子為妃的，不為妃也會是他將來的妃嬪。這個，估計很多人夢想過，只是沒有我這麽自以為是罷了。”

青鳳還吃豆，陳玉容說：“這個還是少吃點吧。”

劉菊花笑說：“你管她呢，吃吧吃吧，我家的豆，不關她的事，她也是個吃白食的，與普通和尚一樣。”

眾人微笑一下，陳玉容繼續她的故事：“從看到太子之後，我簡直是日思夜想，你們不要想歪哦。我只是想他這個人，真的太象夢裏那少年帝君了。我癡心妄想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後來我想再這樣我會不會死掉。我師姐帶我去普濟寺，去問因果，果慧大師聽我說了夢，說有因無果，我能生於此界是有人重重提起，輕輕落下，不要再心存妄念，好好修行，才是正念。”

青鳳還在吃豆，邊問她：“後來呢？”

陳玉容手指捏了捏她的臉：“真是個無憂無慮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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