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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約翰內斯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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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非,約翰內斯堡。

去之前孩子們在飛機上很乖,他們能跑能跳之後,這還是我們第一次出國。再者這一次去南非,陸暻年是沒有私人飛機的,我們必須乘國內的航空公司的飛機去。我之前在電視上看到過很多熊孩子在飛機上惹人厭煩的新聞,所以對孩子,已經早早的開始教育,外加給他們準備了足夠多的可以在飛機上消磨時間的東西。

最後的結果就是孩子都很聽話,並沒有吵鬧。

陸暻年笑我:“你就是擔心的太多,咱們的孩子怎麽可能惹人煩。”

他看著自己的這兩個寶貝蛋兒,自然是越看越好的,我撇撇嘴。想起剛才在機場的時候,陸暻年當然是相貌堂堂衣冠楚楚的,孩子們因為我之前準備的好,兒子穿著有非洲風情的花襯衫土黃棉質褲子,女兒穿著土著風格印花的裙子,看起來真是又討喜又高級。

唯獨我,忙著兩個孩子忙進忙出的,連裙子都不敢穿,只是穿了簡單方便的牛仔短褲跟棉質短袖,我當然不可能穿的寒酸,到底是跟陸暻年出去,不好丟了身份,可是跟著父子(女)三人比起來,我真的就顯得有些像保姆了。

我看看自己的樣子,十分郁悶的說:“我越來越覺得自己像個老媽子。”

陸暻年說我愛操心。可是孩子的事情當然是要親力親為才能放心,又是去那麽個地方。我是個很認真的人,說了要去約翰內斯堡,我就上網去查了相應的消息。

是南非最大的城市,金融中心,這些都是很好的。

但是約翰內斯堡也是世界上犯罪率最高的恐怖之都。南非的失業率高達40%,失業大軍中絕大部分是缺乏技能、教育程度低下的黑人。治安的惡化使得搶劫事件多發,這樣的報道,也足以讓我懸起了心。哪裏還能跟度假一樣輕松的心情去面對呢。

陸暻年探手過來抱我,在頭等艙,位置倒是挺大。

我跟他擠在他的座位上,他抱著我吻,他的吻總是熱烈又溫柔,我推著他,畢竟是在飛機上,就算是頭等艙,也不是只有我們兩個人。

再說那邊還有孩子們呢。

陸暻年才不管。吻的我全身都軟了才貼著我的耳朵說:“我愛死你這個忙前忙後操心的樣子了。”

我捶他,“你這是什麽話啊!”

“這樣才像妻子,才像媽媽,我們才像一個家。”陸暻年這樣說。

因為靠得近,我能看到他的眼神中有一剎的恍惚,大概是想到了什麽吧。我猜有可能是時女士,時女士到如今看著都是極其豐姿綽約的女士,可能在過去漫長的,陸暻年跟她在一起的日子裏。她都是個不操心的人吧。

我心裏有些心疼他,不過嘴上還是說:“愛操心的女人老得快。”

原本就是,女人誰不想嬌嬌柔柔的過日子,真的要變成女漢子,其中的心酸誰人知。

陸暻年笑,“我還有什麽事情讓你操心了?真的操心的人,可說不出操心來的快這樣的話來。”

想想,我自己都笑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富。

陸暻年還真的沒什麽讓我需要殫精竭慮的地方,每天出門上班,做了什麽,晚上回來晚了是因為什麽,就算是去應酬都會跟我報備,他這個位置上的男人,能做到這一點已經是十分的難得。再者,他還是個好父親,對孩子從來都是耐心認真,不會敷衍了事,更不會拿出在公司的架子來在家裏威風赫赫,在家裏他是完全聽我跟孩子們的,做到了最大的禮讓。

我所謂的操心,也不過就是這一次出門,我自己心裏有太多的擔心。

明白過來,想清楚之後,我伸手捧住他的臉,很認真的說:“我能過的這樣快活,都是因為你,我要感謝你。”

陸暻年盯著我眼,低頭吻我說:“我讓你更快活些怎麽樣?”

這個......

我是真的下了死力氣推他,這裏可是在飛機上,要真的整出那麽大的動靜來,我真是羞死了。

陸暻年看我是真的不願意,這才松手放開我。

不過到底掃了興致,他不高興的喃喃說:“看來我是有必要買架飛機的。”

還買飛機,就為了在飛機上做那個?

我推他,“咱們哪裏需要啊,別買了,得多少錢啊。”

我終究是舍不得。

再者說,這出來坐頭等艙,已經是很好的了,何必去招搖那個。

邱逸遠買,那是他在新加坡,政府的政策都跟我們這裏不同。彭震買,那就更不用說,就彭震的那個家世,他幹什麽都是可以的啊。

陸暻年要是買,就太紮眼了,在國內,作為商人,還是低調一點比較好。

他不死心的伸頭過來吻我的臉頰,“你啊,什麽時候,你跟那些貴婦人一樣,動輒就買上百萬的包包的時候。大概就能不這麽給我省錢了。”

上百萬的包包?

什麽包?金子的嗎?

我嘟嘟嘴,“反正我就是這個樣子了,現在是貨已寄出,蓋不退換,你不喜歡也沒辦法了。”

陸暻年被我逗笑了,眉眼都是舒展的。

我對金錢的價值觀已經形成了,現在花錢雖然不會斤斤計較,但是想要我那麽豪邁的花錢,真的是沒有可能的。

而且我到底不是十八九歲歲的小姑娘。對物欲真的已經有了自己的認識,最關鍵的是,當年我看著顧佳蕓一路買買買,最後毀了自己的一生,所以我對放肆的去生活這樣的生活方式,抱持著懷疑的態度。

“大概是幸福來的太不容易,所以任何一個可能讓我失去幸福的可能,我都不想要去做。”我這樣跟陸暻年說。

現在以他跟我的財力,當然是可以肆無忌憚的去買買買的。

可是錢,到底多少才夠,花起錢來到底多少才能滿足,這是一個無底洞,要非常謹慎的面對它。

陸暻年揉揉我的頭發,眼中的愛意彌漫。

下飛機的時候,兩個孩子最興奮,我有些疲憊,長途飛行,真的是滿痛苦的。

在迪拜倒機。

陸暻年帶著我跟孩子。在迪拜的機場裏轉了轉,然後說:“要不然咱們改改簽證,回來的時候,在迪拜在玩兒兩天。”

我是都可以的。

孩子們自然更是歡呼雀躍的。

我們這一路帶著的人多,陸暻年身邊助理秘書這些人都是必須要帶的,我這邊自然也是帶了保姆的,這一次還帶了三個保鏢出來,人盯人的保護我們母子三人的安全。

到了約翰內斯堡下飛機的時候,兩個孩子徹底蔫了。兩個保鏢抱著孩子,跟著我們一起下飛機。

孩子現在已經很重,我根本就抱不動了,陸暻年是因為下飛機就有這邊的人來接我們,為了不影響他大總裁的形象,所以沒有抱孩子。

我以為會是賀蓮城來接我們。

畢竟賀蓮城現在是南非這邊分公司的一把手,沒想到賀蓮城自己本人並沒有來,而是派了個當地的白人小夥子來了。

這小夥子叫傑克,就是南非本地出生的白人,去英國學的金融,大學畢業後回來進了AM集團在這邊的分公司。

他對陸暻年是滿懷崇拜的,看到陸暻年的時候,眼睛裏都有光。

從機場直接上了傑克準備好的車。

我當然跟陸暻年一輛,前面坐司機保鏢,後面是我們抱著孩子。在國內的時候,孩子是必須坐在安全座椅上,但是到了這裏就不講究那麽多了,孩子必須在我們身邊才能覺得放心。

機場出來。先看到就大街上行走的黑人。

兩個孩子沒見過這種膚色的人,揉著眼睛都不肯睡,趴在窗戶上看,還不時的問著陸暻年什麽。

陸暻年當然是知無不言的。

女兒靠在我懷裏,她聲音小小的,這一路來,他們可真是累慘了,先開始上飛機的時候,生龍活虎的,就是中途在迪拜轉機的時候,都激動的不得了,到這會兒是真的能量消耗的差不多了。

“媽媽,我可以下車去看看他們嗎?”女兒問我。

她想要下車去看看那些黑人,尤其是在街上走來走去的黑人小朋友。

我側眼去看陸暻年。

那個傑克剛才在機場的時候說過,約翰內斯堡外城的這一圈住的都是下等的黑人,所謂下等,是他們南非白人的說法,就是沒什麽技術。沒有文化的黑人,最早他們在這裏,就是黑奴,是附近幾百個礦石開采礦的工人,現在大機器的時代一來,很多人就此事業,蝸居在這裏,是犯罪率極高的一個地區。

我對傑克口中明顯的種族歧視言論不喜歡。

好壞我是學法語畢業的,英語中很多對種族歧視言論的詞匯詞根就是來自於法語。

那個傑克也跟我說了話,知道我法語說的比英語好的時候,對我還肅然起敬了一下子。畢竟在歐洲說法語的才是真正的貴族。

這就是真正矛盾的地方了,種族歧視我不喜歡,但是讓孩子去這樣的地區,我也真的是不能同意。

陸暻年說,“惜惜別著急,等你睡醒了,有經歷了,爸爸帶你去看看黑人小朋友好不好?”

惜惜這才滿足的靠在我身上閉上眼睛了。

兒子到底比女兒精力旺盛一點。他剛才聽到傑克的話,就問陸暻年這裏是不是特別不安全,陸暻年先問:“你能聽懂那個傑克叔叔的話?”

我們沒有刻意跟孩子們說過英文,所以對孩子的英文水平並不了解。

兒子點頭,“幼兒園裏教過的。”

這就是他那個貴族幼兒園的好處了,英語全部都是外籍在教,而且基本是全英文式教學,跟惜惜現在這個孩子背蘋果apple的幼兒園,還是有些不同的。

既然兒子聽得懂,陸暻年就很認真的開始跟兒子講這個地方的歷史還有文化。

我聽他連黑奴的歷史都開始說了,覺得他講的太遠。可是黑人的文化在美國實在是太根深蒂固,陸暻年說起來很有些系統,兒子聽著也沒有表現出不耐煩,所以也就讓他去說了。

車子開入約翰內斯堡內城。

我震驚了。

完全就是一個歐洲的城市,所有的建築,街上走動的人,如果不是剛才還看見過那麽多衣衫襤褸,破破爛爛的黑人區。我真的會以為自己來到了歐洲的某個城市。

酒店是非常奢華的,藝術的氣息濃厚。

叫我說,是真的不差於歐洲的任何一家酒店。

我們來當然會定最好的房間,房間內部的擺設,布置,甚至是放在床上疊成小兔子的毛巾,已經桌上用英文寫著歡迎陸暻年的蛋糕,都表達著這個酒店的貼心。

這樣的酒店,在國內是真的不好找的。

兩個孩子進屋就放上床去睡。

我跟陸暻年去洗澡,他把我抱起來,往浴室走,嘆著氣說:“到了這種地方,還要躲躲閃閃的,真是不方便。”

我掐他,這說的都是什麽話啊。

陸暻年才不管,只追著我吻,“飛機上欠了我的,現在到時候還了。”

洗澡洗了一個多鐘頭才出來。我還是被她抱出來的,昏昏欲睡。

他跟我一起睡下,“先睡,睡醒了再說其他的事情。”

這一睡下,自然是綿長又昏沈的。

這裏比國內晚了六個小時。

睡醒的時候,四周都是漆黑的,我看陸暻年還在睡,孩子也沒有動靜,不想吵醒他們,就自己悄悄的下床,裹了浴袍去窗戶邊。

遮光布實在是太強力。

我掀開窗簾一角,走出去,發現房間裏有個很大的陽臺,外面是一片落日餘暉的美景。

就像是夕陽照在歐洲極美的城市裏。

我嘆了口氣。

“在想什麽?”他大概是我起來的時候就醒了,追著我來。

我腦袋往後仰,靠在陸暻年的身上,嘆氣說:“我真的沒想到南非會是這個樣子的。”

他伸手抱住我的腰,在我脖子後面說話,一下下的熱氣噴在我的皮膚上,很濕糯,“你以為的非洲是什麽樣的,滿地的獅子老虎?還是土著黑人,或者是槍戰片那樣的?”

他說的都對,也都不對。

我扭頭過來,抱住他的腰,埋在他的懷裏,“原本心裏對賀蓮城還真的有些抱歉的,來了一看,覺得他實在是不知足。”

原本說賀蓮城來了非洲,我是真的覺得對賀蓮城來說,大概是一種放逐,一種懲罰。

可是來了一看。

完全不是我想的那樣。

我是讀過歐美的歷史的,知道在南非這樣的地方,身份高的人,有錢的人,甚至會活的比國內還要好。因為在這裏並沒有所謂的人人平等,就是壓迫與被壓迫的關系,一旦人成為上層的那一方,那麽日子就真的太好過了。

賀蓮城口口聲聲說這裏不好,要回去,實在是不知足啊。

陸暻年抱著我的手緊了緊,半晌才說:“他的野心,這裏裝不下。”

這是第一次陸暻年沒有維護賀蓮城。

我有些驚奇,真是難得啊,陸暻年竟然說了野心兩個字。

擡頭望他,陸暻年就低頭來親我的眼睛,低聲跟我說:“我從前大概是做錯了,養虎為患,就是這個意思了。”

養虎為患?賀蓮城已經成了虎?!

聽起來似乎已經是很嚴重的樣子了。

“到底出了什麽事情?他做了很過分的事情嗎?”

陸暻年說:“顧夏,我希望他什麽都沒有做過,真的。”

他又這樣。

“你好好跟我說啊!”我怒起來。

陸暻年扶著我的腰,很認真的說:“現在還沒有確定下來,如果是真的,那麽我想我跟他也是到了該說再見的時候了。”

原來這一次陸暻年來。是為了看看,賀蓮城到底有沒有做不好的事情。

我心裏一定,“只要你心裏不那麽護著他,就行。”

能被傷害,那就說明傷害你的人是很信任的人。

只要這份信任沒有了,其實是不那麽容易被傷害的,尤其是陸暻年這樣的人。

怕再睡下去晚上睡不著,所以我們叫醒了兩個孩子去吃飯。

吃晚飯的時候,賀蓮城倒是來了。

跟我們一起吃。

桌上賀蓮城跟陸暻年在說公司在這邊運營的情況。這裏礦產豐富,金礦、鉆石等等都很多,這裏幾乎是全世界都在盯著的財富之都,當然有錢掙,更加是因為金礦,鉆石這樣有一本萬利錢掙的地方,總是會雲集著形形色色的人。

這裏的金融形勢,並不怎麽好。

弄好了當然一本萬利,弄不好也是萬劫不覆。

陸暻年一直很嚴肅的聽著賀蓮城的說法。我不可能打擾他,所以就照顧兩個孩子。

孩子們睡了一覺,精神好多了,吃飯的時候嘰嘰喳喳的,問東問西,我真的應付他們就夠忙的了,也真的沒精力去管陸暻年跟賀蓮城之間的對談。

賀蓮城並不住在這酒店裏,AM集團在這邊給員工的福利很好,據說買了當地的一些公寓,提供給員工當宿舍。

賀蓮城就住在其中。

所以吃完飯,他就要回去了。

我跟陸暻年還有孩子們送他出酒店,賀蓮城看著我跟陸暻年一手牽一個的孩子,有些意味深長的說:“阿暻,你膽子真是大,這種地方也敢帶著孩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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