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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誰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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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愁飛帶回來了一個女人,這件事沒有半日功夫就傳遍了金風細雨樓。

也讓還未因白愁飛回來消息而高興的溫柔,頓時像被潑了一壺冷水一般,整個人悶悶不樂。

“我倒是要看看,他帶了什麽人回來!”溫柔拉著王小石就朝著白樓走去。

王小石有些尷尬道:“不太好吧,你趁著二哥去匯報的時候偷偷進來。”

溫柔皺眉道:“那又怎麽樣,我只是看看而已,又不會對她做什麽!”

王小石向來都是拿對方沒辦法的,只能無措的被一路帶了進去。

白愁飛的住處溫柔都不知道來了多少次,見門口沒有人,熟門熟路的帶著王小石進入內室,內室裏沒見到人,正準備再往裏走一些。

王小石扯了扯她的袖子,指著一個角落道:“是不是她?”

溫柔聞言望去。

內室角落的窗邊站在一個人影,穿著簡單的白衣裙,婀娜似花,纖弱搖曳。她披散著發髻,似乎是剛剛醒來,卻不知道為何撫著窗邊掛著的一副圖發呆。

溫柔看了一眼,不過是普通的貂蟬拜月圖。

“你就是大白.....咳咳,白愁飛帶回來的女子?”溫柔好奇的打量著女子背影問道。

女子並沒有回應,可以說一絲反應都沒有,就連拂畫的指尖都沒有停頓一下。

溫柔有些生氣,“你是聾子嗎?怎麽都不理人!”

王小石覺得這話說的似乎有些不好,畢竟女子也是二哥帶回來的人,說不定就是二嫂子,拉了拉溫柔的衣袖,“你小聲一點.......”

溫柔氣呼呼道:“我為什麽要小聲,有本事就讓大白菜來把我趕出去。”

也許是嫌他們太聒噪,女子終於有了反應,冷淡的道了一句:“你們很吵。”

待女子轉過身來,溫柔被驚的幾乎後退一步。

“啊,你好醜啊!”

王小石重重的咳了幾聲,雖然說女子並沒有溫柔所說的那麽極端,但是下顎大片的紅色斑痕看起來確實異常的駭人,在女子的臉上,反而顯得令人悲哀憐惜。溫柔這話脫口而出,未免太傷人了。

女子冷淡的望著兩人,似乎並不在意溫柔的話,她更加在意的是,這兩人莫名其妙的人打擾了她的安寧。

溫柔驚嚇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女子的雙眸無光,皺眉不解道:“大白菜帶個這麽醜的女人回來幹嘛呀,還是個瞎子。”

王小石突然覺得,自己任由溫柔來這裏,大概是個錯誤的決定。他尷尬的看了面前的女子一眼,拉著溫柔道:“二哥估計快回來了,我們還是先走吧。”

溫柔甩開了他的手,哼了一聲坐在了桌邊上,嬌蠻道:“我才不走,我倒是要看看,他回來怎麽解釋。”

目盲女子忽的笑了一聲,似笑非笑道:“你是他何人,為何要給你解釋,即便他要娶了我,你還能阻止不成?”

溫柔頓時漲紅了臉,一看就是氣的。“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嗎,他怎麽會取你這種其貌不揚的瞎子!”

王小石心中暗道一句要壞,連忙拉住要發飆的溫柔討笑道:“咱們先回去吧!”

說完也不給溫柔反應的機會,快步把人往門外拉,然後就和回來的白愁飛撞了一個面對面。

溫柔見到白愁飛,立馬就甩開了王小石的手,跑到白愁飛面前緊張問道:“你不會真的要娶裏面那個又醜又瞎的女人吧!”

白愁飛微楞,皺眉道:“你胡說什麽。”

溫柔還以為他否認要娶人這件事,松下一口氣。

白愁飛又道:“怎能如此失禮的話,清梔姑娘是金風細雨樓的客人。”

溫柔不可置信的望著他,眼神滿是你是不是瞎了。

白愁飛沒有再說什麽,而是帶著身後的人,走進了屋內。他帶回來的人是名醫葉大夫,金風細雨樓的供奉醫者之一,平時也是他在給蘇夢枕問脈。

清梔自從暈倒後,就像是得了失魂癥了一般,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就連名字都是白愁飛告訴她的。白愁飛既懷疑清梔的失憶是真是假,又懷疑也許和無花有關系,權衡之下,只能先帶著她回了金風細雨樓,匯報給蘇夢枕後,才帶著大夫來診斷。

溫柔也不知道作何想法,並沒有離開,拉著王小石留下,偷偷看著清梔與白愁飛兩人,時而蹙眉,時而悶氣。

葉大夫給清梔細細的把脈後,道:“姑娘臉上的痕跡名為盤龍敷,是沙漠中一種果子的香氣熏染而成,喝兩副藥便能散去,另外姑娘天生體弱,目盲大概也是因此而至,需要好好嬌養,避免奔波,此外也沒有什麽大礙了。”

白愁飛道:“可她半月前有一次昏厥,醒來後就記不得以前的事。”

葉大夫微微皺眉,又詳細問了一些情況,許久後緩緩搖頭道:“我從未聽聞過這情況,姑娘脈象也沒有問題,恕我醫術淺薄。”

旁邊的溫柔小聲道:“說不定就是裝的。”

白愁飛皺眉瞥了她一眼,溫柔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並不理他。

床上女子淡淡道:“既然如此,就麻煩葉大夫先將盤龍敷的藥方開了吧。”

葉大夫應下,留下了藥方後就施施然而離去。

他離開後,白愁飛才對溫柔道:“你找我有事?”

溫柔哼了一聲,“沒事,本來是看你外出這麽多日,想找你出去逛逛的。”

白愁飛搖了搖頭,“我這兩日都沒空,你讓石頭陪你去吧。”

溫柔秀眉一擰,老大不高興道:“你怎麽沒空了,你不是剛剛才完成任務回來嗎?”說罷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清梔,問道:“是不是為了她?一個不認識的女人而已,有必要這麽關系嗎?”

白愁飛沈聲道:“清梔姑娘是客人,她病了,我自然需要關心。”

溫柔生氣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聲喊道:“不管,本小姐要你陪,你要是不陪,本小姐就坐在這裏不走了!”

她本就是年輕嬌氣的女孩子,大聲說話時候也不覺得失禮,反而襯的嬌蠻可愛,自有一股小女孩的天真爛漫。

床上的清梔卻覺得這一聲幾乎想把她本就低燥的情緒喊的更加煩悶,疲憊的揉了揉額角,道:“白公子,讓我一個人休息便好,你們出去吧。”

白愁飛面色微頓,似乎察覺了她言語中的不耐。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失憶後的清梔似乎多了一分冷漠急躁,少了三分溫柔嫻靜,看似和原來沒有什麽不同,卻又多了一些什麽不同。

想了想,在溫柔期待的目光中,白愁飛還是應了下來。

“既然如此,姑娘好好休息,我們便先離去了。”

也許是清梔原意讓白愁飛陪自己,溫柔對她的語氣也好了許多,還高高興興的囑咐她好好養病,身體好了一起出去玩,說完就拉著白愁飛和王小石樂呵呵的走了。

清梔面色冷淡的想,這大概就只是一個被寵壞的大小姐而已。

待他們都離開了,她又起身,掀開被子走下床,繼續依在窗邊伸手撫著邊上的美人畫。

如此才能將心中的燥意平覆。

但是還差了一些東西,清梔蹙眉,摸著畫卷的手指不停的來回撫摸。

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這畫不應該是這樣的。

心中似乎有一個聲音一直在提醒她,差了一些什麽東西。

這東西,比她的命都要重要,所以絕對不能忘記。

清梔在金風細雨樓待了幾日,雖然失憶了,但是身體卻沒有大礙。

也許是難得樓裏有年齡相近的姑娘,溫柔時常來尋她。今日天氣正好,秋高氣爽,硬是將她拉了出去,一起賞紅楓,喝花茶。

所以能在短短的時間裏,了解了許多江湖上的消息,幾乎都要多虧了這位溫柔小姐。擔任,其中最多的還是金風細雨樓與六分半堂的事情。

兩家勢力之爭已經到達了不可回轉的地步,有趣的是六分半堂的大小姐雷純又是金風細雨樓的樓主蘇夢枕的未婚妻,而溫柔似乎也對這位雷小姐感情覆雜。

“我以前以為,純姐就是江湖最美的女子了,見到了你才知道,原來真的是人外有人。”溫柔托著腮,看著清梔唉聲嘆氣道。

雖然面上還留下淺淺的紅痕,但是比起之前那斑駁可怖的模樣,如今已經可以窺見紅痕後的完美姿容,甚至讓這僅剩的紅色淡痕,顯現出一種淒艷的美麗,一眼望去,驚心奪魄。

就連溫柔自己的心,都忍不住的砰砰直跳。

如此想來,她也明白了為何白愁飛從沙漠回來後,就再也沒有聽對方提過雷純了。那蠢石頭見了她一眼,說什麽朋友之妻不可欺,也再不肯進這院子了。

溫柔郁悶的跺腳。

清梔端起茶杯,輕輕飲了一口。

見對方不理自己,溫柔哼了一聲,生氣又直接道:“漂亮也沒用,不還是個瞎子,還是比不上純姐。”

清梔表沒有回應,似乎並沒有聽見一般,這些日子,早就足夠讓她了解溫柔的性子了,天真近乎蠢笨的嬌縱大小姐,高興不高興都浮於表面,這樣的性子也稱不上什麽壞。

至少,比其以前那些人好多了。

清梔心中下意識冒出這句話,又多了一分疑惑,以前那些人是誰?

美人白衣,似月化霧,眼眸微動,淒艷殊麗。可惜雙眸深處卻黑沈無光。

蘇夢枕有些嘆息,這是一種遺憾的憐惜。只可惜,嘆息未出,喉間的癢意就壓不住,率先咳喘而出。

白衣美人聽聲望來,唇角微斂,又勾起了一抹客氣而冷淡的笑容,起身微微屈膝,朝著這邊行了一禮。她的姿態優雅從容,像是一朵盛開玉蘭花折枝,溫柔彎腰待人采取。

“蘇樓主。”

蘇夢枕笑道:“姑娘怎麽知我是誰?”

清梔輕輕道:“聽氣息便知道了。”

金風細雨樓的人,除開蘇夢枕是因病而氣息不勻,其他人都是步伐穩健,呼吸綿長的高手,當然這並不是說,蘇夢枕就不是高手了。

清梔相信,他應該才是金風細雨樓中武功最深不可測的。

“師兄!”溫柔聽到兩人對話,這才看見人,呼喚出聲,問道:“你怎麽來拉,大白菜他不在呀。”

蘇夢枕輕輕咳了幾聲,失笑道:“我讓他出的門,自然知道他不在。”

他轉眸看向清梔,道:“我是來找這位姑娘的。”

京城已經進入了初秋,寒澀的北風,刮起蕭瑟的落葉,在低空緩緩飛舞。

美人站在風中,發絲飛揚,眉目的株色,像是玉蘭含著霧氣,讓人的心頭都朦朧起來,國色天香,不過如此。

也怨不得,白愁飛都動了心。

蘇夢枕伸手接下一片落葉,低低笑了笑,對清梔道:“姑娘雖然失憶了,但是聰慧似乎絲毫不減。”

清梔垂眸,有些茫然問道:“我很聰明嗎?”

她忘記了,忘記了很多事情,連自己的名字,都是別人口中告訴她的。

雖然她覺得,清梔這個名字,也很陌生。

只是有些東西,像是刻在了骨子離。比如,她醒來見到的溫柔看似蠻狠,卻只是無知嬌縱,王小石,也不過是個傻孩子般的男人。而白愁飛,看似溫和瀟灑,卻內裏藏奸,不得不防。

雖說是他救自己回來的,清梔覺得,他並不像會救人的性格。至少比起面前的蘇夢枕,白愁飛看起來更不可信。

蘇夢枕輕道:“姑娘很聰明,至少在揣摩人心上,慧極。”

若是普通女子,又怎麽能在石觀音的手下逃脫。況且,她還是個絕色美人。

不,也許正是因為絕色,才能引得無花護佑。

蘇夢枕白帕捂唇輕咳,看著美人的面容,眼眸沾上些許深色。

絕色美人沒有任何的自保之力,只憑著一顆七竅玲瓏心,便能周旋在危波之中,這讓他不由得想到另外一個人,一個同樣聰慧且綺麗的美人。

蘇夢枕的話語隱晦至極,但是清梔卻聽出了他的隱藏的言下之意,微微蹙眉,聲音也異常冷清:“樓主在懷疑我?”

美人蹙眉,心下猶憐,一眼就讓人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太過無情,惹得她頻頻蹙眉。

蘇夢枕下意識呼吸微輕,停頓了言語。

清梔冷清擡眸,玉蘭般的溫柔瞬間化刀鋒一般鋒利,“只因為白愁飛心悅於我,蘇樓主便懷疑我麽。”

“自然不是。”蘇夢枕輕聲道。

“不是?不止是吧,蘇樓主是個孤傲高寒的驚艷之才,膽智過人,但是這並不代表,其他人便是傻子。”清梔勾唇,清麗艷絕,鋒芒畢露,像是一把艷極的刀鋒,露出它絢麗的刀法。

蘇夢枕忽的激烈的咳喘起來,他的氣息微弱,咳喘之時就像是一個岣嶁的老者,胸腔傳出的都是破敗的悲鳴。

溫柔頓時有些急了,她沒聽明白兩人的對話,但是這並不妨礙她對著清梔發脾氣。

“我師兄身子不好,你做什麽說話那麽兇。”

清梔眉目冷漠道:“他既能以羸弱的身軀撐起金風細雨樓樓,又豈會因為幾句話活不下去。”

蘇夢枕激烈的咳喘,好不容易挨胸腔悲鳴結束,便聽到了清梔的這句話,低低的笑了一聲,收攏了沾上了些許鮮血的帕子。

他擡頭輕輕笑道:“姑娘心思透徹。”

但艷絕溫柔鄉,英雄氣息短。

他不得不防。

作者有話要說:  肥美的一章,當做昨天沒更的補償。

說英雄誰是英雄的原著不是很熟,害怕有點崩人物,所以這一節故事不會太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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