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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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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回到家時,門縫裏沒有一絲光線,他以為是板藍根睡了,便刻意放緩了動作,壓著把手緩緩將門打開。他用忍者的能耐無聲走到窗邊,合起開著一條縫的窗頁,把仲夏清冷的風悉數擋了出去。然後他轉過身,借著窗外漏進的微光,這個狹窄的房間一覽無餘。佐助的眉頭收斂起來,空無一物的屋子裏安靜得只剩下窗外的風聲。

“板藍根?”他輕輕喊了一聲,空蕩蕩的屋子裏只有細小的共鳴。

其實他何必要試探呢,這狹窄空間裏能放下一個人的也就眼前的雙層床,板藍根睡在下鋪,他日日枕著她安眠的呼吸聲睡去,而現在她的床上只有疊的整整齊齊的被子,在月光下照出一層薄薄的陰影,給人無限清冷的感受。

“板藍根出院了,村井團也帶她去特訓了吧。”

佐助這才想起白天卡卡西不經意提起的話題,只是沒預料到要對她特訓到連家都不回的地步。當然,佐助接下去也要接受卡卡西在後山對他的全封閉秘密訓練,他本已做好了繃住臉通知板藍根這個噩耗,然後佯作毫不在意,躲開她驚愕失落的表情繼續吃飯的準備,在心裏都無意識地完美預演過數遍了,可他回到家卻連個發揮演技的機會都沒剩下。對於這顛倒性的地位轉變,宇智波小少爺著實沒適應過來。

他對板藍根的不告而別有實在的埋怨,不過只在一瞬間,更多的是對她的不放心。依照她多年吊車尾的實力成績,確實需要大量的艱苦特訓才能跟上來,達到參加中忍考試的水平。這沒錯。佐助不放心她,多半是因為特訓他的是村井團——這個男人他絕對是看到第一眼就討厭!可是不能否認,村井團在板藍根心裏占著極其重要的地位,遠遠超出了一個執行上忍理當得到的尊重。更何況這場考試龍蛇混雜,光是那個把板藍根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卻在最後一刻舉手棄權的黑川龍太朗就足夠他懷疑了,再想起賽前板藍根罕見的怒容,佐助馬上斷定了他們之間的深仇大恨。

板藍根有愛有恨,村井團和黑川龍太朗,這佐助看得一清二楚,然而和往常一樣,這是個謎。這個謎團和大蛇丸的咒印、他從來背負在肩的血腥記憶混合在一起,令人迷惘得近乎崩潰。他自知覆仇這條路的狹隘與漆黑,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慢慢看淡了這份仇恨,把他最後能掌握的性命都丟出去給鳴人擋冰鏡裏飛出的千本。那時候他知道他的羈絆建立了,不止板藍根,越來越多的理由讓他留在此處,叫他開始覺得在這裏成為一個優秀忠誠的忍者也是不錯的人生。但你發現沒有,在這個規劃裏,他所有的同伴都是圍繞在他身邊的,鳴人沖他張牙舞爪地放狠話,他在心裏笑臉上還要裝出輕蔑;小櫻是個不懂事暗戀他的女生,可惜他註定無法回應;板藍根則站在他身邊,背著板子,默默不語只是看著他。那種眼神讓你覺得放棄她是世界上最大的罪孽,因為她眼裏只有你。

你是她的依靠,是她的歸宿,甚至是她的信仰。你就是她的全部,她歸屬你。

而不是像這樣,千奇百怪的人牽扯著她的秘密,錯綜覆雜的關系潛伏在她過去。佐助不關心她的過去,只是過去的刀光卻給當下帶來了傷口,他就不得不重視了。越重視他就發現一切越難掌控,乃至使他產生“我認識的板藍根不過是個演劇傀儡”的錯覺。可她看過來的眼神,一如既往充滿珍視的光芒,懷疑她皆是犯罪。

她需要救贖。

那眼底透露出這樣的無助。

可是佐助的能力不足以擁有向她施以援手的資格,所以她便站在山巔似的把那苦果無聲咽下去。

你該痛恨與懊惱的從來不是別人,只有一個懦弱的你!若不是你的弱小,滅族之夜的慘劇怎會發生?若不是你心生畏懼,又哪裏用得著別人施舍你活路?若你有足夠強大的力量,什麽樣的人生不屬於你呢?無須往死了去痛恨自己,也不再因敵人的詭異招式躲藏,你只需要站到他面前,隨意折斷他引以為傲的雙臂,便足夠享受自己的人生。同樣的,你也無須因為謎面過於繁瑣而困擾,因為你的力量可以隨時把整個謎團摧毀。走哪條路不過是你心神一動。

佐助情不自禁地擡手捂住右頸,它曾熔巖一樣燒開他的經絡,帶給他的感覺如此可怕,但也如此令人著迷。

他的眼中燃起怒火,從喉嚨深處低低壓出一聲:

“宇智波鼬!……”

和妙木村一樣,除去混血種開辟出來的一方角落,龍地洞的其餘地方都生長著反常的景色,比如攀附在石壁上的草藍色藤蔓,很大的草本植物,沒有源頭卻能無限凈化自循環的水路……

訓練場的入口還雕刻著一座盤踞著的東方巨龍,為什麽用“座”來形容呢,聽幸存十幾個人說,這是劈開一座山雕刻而成的。我隔著休息室的窗口遠遠眺望那條閉目休憩卻不怒自威的石龍,陪伴原主一起在沈默中回憶過去的點點滴滴。自從確定在這裏封閉訓練,她就變得很安靜,而且很好心地沒有跟我“知識共享”,一個人,不對,是一條龍靜靜悲傷逆流。我當然巴不得她別來動搖我勵志生活的鬥志,何況冷靜一點對她也沒什麽不好,也就不去打擾她。我無聊地盯著石龍的時候,腦子裏還是蹦跶著彩虹糖一樣的心思,想想佐助,想想村井團,想想百折千和,再想想劇情,腦子裏亂亂的,但細細考慮也覺得有什麽大不了的。

不說百折千和,她是我目前最感虧欠卻也最放心的人了,忘掉比什麽都好。還有就是村井團,他雖然在靈魂上活的很不安分,起碼也是個極品湯姆蘇,這世上一半事兒是他信手拈來的,還有八九是他努努力就能夠到的,剩下一兩成只算是上帝給他關上的窗。佐助嘛,麻煩一點,可我想這麽多年來對他的洗腦教育總不能一點用都沒有,退一步說,哪怕他叛村了,還有個我跟在他尾巴後面,給他灌輸馬列主義工農階級的優點,再退退一萬步來說,就是他體會不到社|會主義的好非要報社,還有個劇情等著他呢,最後還不是乖乖跟少主回木葉生孩子?過程雖揪心,可也總是條路啊。

所以我究竟在為什麽失眠?

我想破頭也想不通,翻來覆去也沒能睡著覺,索性從石床上爬起來出門修行,計劃著用運動來緩解心靈的壓力。

走過被巨型闊葉草本植物遮蔽的幽徑,我一路通到水池邊。上凸月倒映在水面,乳白色的波光粼粼。我盯著倒影的紅眸,在心裏支會了原主一聲,嘗試著從身體每個細胞中調動能量點燃黃金瞳,但是這時靈時不靈的眼睛在平時通常是不靈的,就算我榨幹了力氣去呼叫,原主的眼裏還是波瀾不興的澄紅,倒是那便秘一樣的表情猙獰地挺好玩的……哦操,我為什麽要這樣說自己。

“板藍根。”

【嗯?】我應聲回過頭去,只見村井團站在我身後不遠處,彩色頭發一如既往地顯眼。

“你也沒睡啊……”他說道,走到我身邊在池塘邊的巨型卵石上坐下。

【睡不著。】說罷我繼續和湖水裏的自己對瞪,村井團也百無聊賴地看著我死磕。

月色在清波中流淌,我們就這樣默不作聲地自顧自發著呆,過了很久。

村井團木然地仰望著頭頂的月,說:“板藍根,我們算靈魂錯生的人嗎?”

我裝模作樣地對著湖中的月發呆,想了想點點頭。

“我也這麽覺得……”他註意我的方式從餘光變成了直視,“那我們像是能給忍界帶來災難的人嗎?”

我回視他,想了想搖搖頭。

村井團嘆了口氣:“那既然我們都那麽肯定,為什麽還在失眠?”

我也想知道啊蠢基友!我甚是怨念地瞟了她一眼,從地上撿了根小樹枝在地上寫:【像我們這種人能帶來什麽災難,毀滅世界麽?】

哦,村井團這湯姆蘇好像真的可以啊!哦,原主是超級純血種好像也可以啊!不過……

“我要想毀滅世界,在我發現自己變成男人的時候就毀滅了,還能等到現在?”

我抹掉前面的話,又寫:【那你覺得什麽時候你會想毀呢?】

村井團皺著眉頭思索了許久,最後擺擺手說:“這叫我怎麽想,命題太大……我估計是什麽命根子一樣的東西丟了的時候吧,不過我命根子丟了應該會高興一點。”

我真是對這人一本正經扔節操的行為服了,下限是什麽早就被她吃了啊,虧她還能在別人面前保持神秘感。

【我也這麽認為。】我寫道,【但是細想想,如果經歷這種打擊都活得下來,心也夠大了,還報覆什麽社會?】

“說得好。” 村井團說,“那你的命根子是什麽?”

好汙啊!我死魚眼望他,抿了抿嘴,認真道:【噫!】

村井團整個人笑抽了。

正所謂,汙言噫對。

“行啊行啊!”他捂著肚子拍我的肩膀,“就沖這個字,什麽時候你死了我一定替你報社,啊!”

六道仙人我心好累,你看看基友義正言辭盼著你死那臉賤樣……

於是我面無表情地瞪住他,嚴肅地說了聲:

【操!】

作者有話要說: 更晚了qmq我要碼存稿爪機你別攔著我!被窩你放開我聽見沒有!聽見沒有……啊……唔……zzzzzz

我覺得今天的章節標題像裏番【x.暴|露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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