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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不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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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濃郁的血色。

好刺耳的慘叫。

好黯淡的天空。

眼前的天空被一片青紫色鋪滿,妖異的蒼穹下,橫錯四岔堆滿殷紅的物體。它們遍布四野,從遠處燃燒的房屋一直鋪陳到我腳下。

我想逃,但身體好像預先設置好一樣自行向前。

餵,不要!停下來!回去回去!

我拼命閉眼,但混亂的場景毫無阻礙地沖進腦海。

是屍體。

我剛才看到的物體都是死掉的人,他們堆在一起,通通睜大渙散漸熄的金眸,臉上生長一層層片狀物,青黑色,魚鱗般排列。他們的心室,無一例外地空著。

我,不,我的身體在屍體間行走,遠處燃燒的火光指引方向。

淒厲的慘叫在悲風中愈來愈清晰,叫人毛骨悚然。

有一聲嘶啞的呼喚。

我停下來。

前方沖我跑來一個少年的身影,很奇怪。月光明艷,我看清他滿身鮮血,傷口淋漓,我甚至看見他風裏浮動的黑發,溶金色的眼瞳,開合的薄唇,鱗片在他臉上翕動。但我看不清他的長相。

每一個細節我都看見,但我拼不出他的長相。

他跑到我面前,他拉住我,他帶著我向外跑。

我回頭看,火光前尚還站立的人。

他們身上黑底紅雲的大氅隨風舞動。

好熟悉……是誰?

是誰……

我想起來,是……

視野突然漆黑,再睜開眼,我恢覆被少年拉著跑的姿勢。

少年在說話,我的頭低下去,眼中映出一只尖利的白鱗手爪。

被捏在我手裏的,是一顆閃著金色微光的心臟。

手送到嘴邊,狠狠咬下!

血漿四濺……

……

我猛地睜開眼!

白頂,白墻,輸液袋。

我長籲一口氣,做噩夢啊……

好一個可怕的夢境。雖然在醒後十秒,我幾乎無法回憶夢裏的劇情,但還是依稀還原出殘留的影像。

魚鱗屍骸,無顏少年,白鱗利爪……吃心臟。

這太讓我無語,怎麽龍族和獵人的劇情串一起了,是我對它們愛太深的原因嗎?可這裏是火影。還有吃心臟,這倒好解釋,畢竟太久沒吃肉……

話說,好餓……

耐不住饑腸轆轆的我,在床上四處張望的我,看見旁邊病床死屍般二少的我。

適應虛弱狀態後,我掙紮地爬起來近距離看看佐助。

但我剛剛坐起,病房門吱嘎一聲響了。

頭頂白鬥笠的矮子老頭叼一支煙鬥,推門而入。

我默不作聲地盯著他走近,然後視線完全被他後面的人吸引。銀發朝天,自成弧度,扣起妖怪面具,一身暗部套裝。我說,卡卡西,就算你再怎麽偽裝頭發都暴露了一切。

“咳咳咳!”似乎發現我一直註意卡卡西,已經走到我面前的三代火影有些掛不住老臉,以咳嗽怒刷存在感。

我把視線放到他臉上,調調角度,正好又見卡卡西。啊,我說過的,我顏控。

我從三代身上感受到非常仁慈博大的氣息,他對卡卡西說:“這孩子好像很喜歡你。”

卡卡西望向我,我盯著他,不說話。

呃,卡卡西是不想說話,我是不會說話。

三代菊花臉一皺,跳過這個話題,問我:“你是宇智波一族的人?”

我沈吟,心想是認還是不認?不認,或許會讓我自生自滅,或許會給我一座茅棚;認,我可能有安身之所,更可能讓團藏那變態拿去挖眼睛做實驗,畢竟鼬保了佐助也不知道保沒保我。我覺得可能性不大。

所以,佐助,我看向隔壁床的二柱,為了我的小命,原諒我不得不拋棄你。

我轉向三代,鄭重搖頭。

我估摸猿飛老頭本來只是官方套話,所以我的否認叫他頗為意外。

“那你是什麽人?”

【板藍根。】謝謝你鼬,你看多好的名字啊……

“板藍根?你的名字?”

【嗯。】老爺爺拜托不要露出這種的表情一點都不好笑。

我指指嘴巴,搖搖手,意思是不會說話。

三代老頭十分惋惜,接著問我:“那你昨天為什麽出現在宇智波族裏?”

這個問題好麻煩。

我做了個深呼吸,然後擡起手,指指東指指西,比劃比劃劃拉劃拉,用了半個鐘頭左右,終於講完了我“從小生活在林中,偶遇宇智波少爺,少爺請我來吃飯,我見少爺死全家”的故事。

最後,我見老頭神情喟然,走到昏迷不醒的佐助旁邊,同情予以慰問,還抽空與身後的卡卡西進行深入的人性探討。探討完後,他回過頭,對我說:“你……佐助……”

我說了我不會日語,佐助那點絮叨就讓我熟悉了新詞“板藍根”。

我困惑不解看著火影老頭。

聰明絕頂的他反應過來我聽不懂,於是筆畫起來。

指外面的遠山森林,擺手。

哦,讓我住在木葉。

【多謝!】

老頭仁和微笑,手在我和佐助之間來回兩趟,畫出問號。

這……我和佐助的關系?

這不好答啊。

朋友是我單方面的想法,對於佐助這樣的貴族來說,結交朋友是高冷的人不該幹的,更何況我們才認識不過七天。

思及此我有點悲哀,昨夜出現在佐鼬之間,我成功參與劇情,冒著可能被劇情絞殺的風險找他,卻連他拿不拿我當朋友都不知道。臥槽所以我算怎麽回事兒!

我猶豫了很久,最後我覺得,既然參與了劇情,傍上主角才是保命重點。

於是我堅強地起身下床,在火影老頭的註視中走近佐助,緊緊地,攥住他的手。

二少,我們是朋友!

……

哎呀臥槽,哎呀臥槽,哎呀臥槽……

我不知道還有什麽詞能形容我現在的心情。你們看哪,這兩面落地窗的大房間;你們看哪,墻上掛的岸本題字;你們看哪,房間裏這單人大床;你們看哪,床上躺著的……宇智波佐助。

沒錯!

我的智商再次背叛了我,愚蠢的大腦皮層抽風不息。

其實啊,三代老頭當時問的是:“你願意和佐助住在一起嗎?”

煞筆的我堅定地執子之手。

所以下面發展還用我說嗎?哈哈,跟這傲嬌小屁孩同居,你知道我會多累嗎?根本是我養他吧,小孩子最討厭了。可是,既然他是主角我就不能計較,畢竟跟這貨的關系決定著我未來的生死存亡,外面還有鼬的烏鴉虎視眈眈。

我冷靜下來。

現在的情況是,屋子裏寂靜一片。

我在心中排山倒海,嘴上卻無字可言。這不僅因為我啞了,還因為我面前的男生,宇智波佐助,昏迷中。

搬進公寓的當天我活蹦亂跳,但佐助沒有一絲蘇醒的跡象,過去一周都昏昏沈沈地睡,眼淚開閘收都收不住,這屋裏偶爾出現的聲音就來自他咬牙切齒的喊叫,“鼬,我要殺了你!”“去死吧!”“爸爸媽媽!”之類的。

我照例擰幹毛巾拍佐助猙獰的臉上,粗暴地揉|搓。揉著揉著又緩下來。第一次見面時,佐助替我擦臉的畫面浮現在腦海中。他緊繃的臉,認真的神態,毛巾小心翼翼的蹭擦,好像對待東方名貴的瓷器,讓我也跟著繃緊神經。我不自覺地模仿起記憶中男孩的動作,俯下身貼近他,伸手替他整理碎亂的頭發,佐助的身體扭動,表情痛苦,魘中橫流的淚落滿我手心。

滾燙得冰冷。

我緩緩擦拭他緊皺的眉頭、紅腫的雙眸。

我承認,我同情他;甚至,疼惜他。

旁觀與目睹,是兩種不同的境界。目睹佐助倒下、昏迷、痛哭流涕,我的心情絕對比隔著屏幕看時跌宕。我意識到現在的他對我而言,不單單是個動漫角色,而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需要照顧的孩子。

總之我無法說服自己放任他不管。

我嘆息地把毛巾放到一邊,短短的身子整個貼著床面,替佐助掖被子。被子裏的人逐漸安分下來,唯有眉頭深鎖。

真的,很可憐。

我騰出手伸向男孩折皺的眉宇,然而未及我觸碰到那片肌膚,艷紅血色,轟然乍開!

猛地睜開的寫輪眼極速旋轉,黑色逗點轉成漩渦,透隔熱淚映出滿腔殺意,幼童稚嫩的聲線沙啞冰冷無比,他對我怨怒嘶吼:“我一定會……親手宰了你!”

【佐、佐助……】我我我沒出息!佐助的神情著實把我嚇壞了,哆嗦中結結巴巴地念他名字,竟費盡全身力氣。

鼬哥你看你幹的好事!佐助精神不正常如此,可都是你的錯。

眼中的單勾玉逐漸停止旋轉,我趁他恍惚之際偷偷撇眼向窗外看去。樹上的黑烏鴉啄啄羽毛,展翅高飛,嘖嘖嘖,鼬哥別偽裝了,哪有烏鴉眼睛是紅的?

有句話說,人在做,天在看。我覺得現在可以換成“板藍根在做,鼬在看”。

放心,鼬神,看在你留我小命的份上,我會好好照顧你弟弟的,絕不像你那樣兇殘虐待!所以……嗯……希望下次你還能繼續放我一條生路。

堅定信念轉向意識逐漸清晰的佐助,我用眼神告訴他:二少,板藍根的性命就看你了!

我殷勤地貼到佐助身邊,伸手探他額頭,沒有發燒,檢查眼睛,寫輪眼消退,我試著拍拍他的臉,目光呆滯沒反應。

我心裏一跳,不會因為我的介入他不是傻了吧?

我咽下口水,小心地把佐助扶躺,收好手,掖好被。他默不作聲地任我擺弄,精致的小臉恍若木偶,雙目空洞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仰慕的親哥哥斬滅全族叛逃村子,他的驕傲、他的榮耀、他的姓氏,一夜之間變成血腥殘酷的警告。他曾有過美滿的家庭、安逸的生活、傲人的家世,而如今這一切,悉數被最憧憬的哥哥抹殺,這種打擊不亞於摧毀他的生命,鼬折碎了他的靈魂。

我能體會這種感覺,我穿越至今都不能從原來的生活裏走出來,而佐助的苦比我多千萬倍。

不知道為什麽,對他表示同情的同時,我竟可恥地感到欣慰,並且很想對他說一句話……

佐助啊,你也終於是孤身一人了嗎?

我站在床邊思維發散,猛的回神發現佐助不知何時已扭過頭,悶聲不響地盯著我,看得我直發怵。

我沒出息地打了個寒戰,努力尋找話題化解寒意,手忙腳亂比比劃劃,示意自己和他同住的事實。

他看了我一會兒,轉回頭睡了。

我尚舉著手揮舞,這貨的無視叫人非常不爽。主要是他沒對是否接納我一事表態,但是我已經睡了一周沙發了,都是看在你是小孩加病患的份上不跟你計較,但既然醒了就趕緊把床位讓出來。

不過……

肚子好餓。

我再看了佐助一眼,他沒什麽清醒的跡象,便趕緊出去覓食。

糧食才是生產的物質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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