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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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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市某小學。

年輕的女教師皺了皺眉,看著眼前的紅線,壓低了聲音:“啊,這件事,托孩子的姥姥要求,先對孩子隱瞞了。”女教師拉了把凳子給紅線,示意紅線坐下:“真是可憐呢,原本就是單親家庭,這下子應該就要回到對自己不怎麽關心的父親那裏生活了吧。”

“那個,我是美書的朋友。美書呢,曾經和我提起過,孩子啊,還是要送回父親那裏生活比較好。”紅線看了一眼女教師。

女教師笑著點了點頭:“這個的確是這樣。父母是誰也無法取代的。那這樣,我先把孩子叫過來。”女教師揮了揮手,把門口的一個小男孩叫了過來,囑咐了那男孩兩句,小男孩趕忙跑走了。

不一會兒,辦公室門前便出現了一個小女孩。個子小小的,帶著一副粉色的大眼鏡,有點唯唯諾諾的怯生生的看著紅線。

紅線身旁的蔡美書一看到孩子,立刻就沖了過去。想要抱住孩子,可是卻一次又一次的撲了空。她奔潰了,蹲在宮鈴的面前嚎啕大哭。

紅線假裝自己沒有聽見的樣子,事實上,這個樣子她也不好讓蔡美書控制自己的情緒。

於是她對宮鈴招了招手:“宮鈴,過來,我是你媽媽的朋友。”小姑娘似乎有些怕生,大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紅線,雙手抓著門框一動不動。

“玲玲,快去姐姐那裏,聽話,乖。”蔡美書流著眼淚看著女兒,說著一些小姑娘根本就聽不到的話。

紅線笑了笑,從包裏拿出了一袋棉花糖,晃了晃:“玲玲最愛吃棉花糖了對嗎?你媽媽讓我買的。”

小姑娘的眼神量亮了亮,慢慢的松開手,穿過蔡美書,走到了紅線面前。紅線撕開包裝袋,將棉花糖遞給了她。小姑娘又看了紅線一眼,然後小心翼翼的接了過來,用小手拿出一顆,塞到嘴裏。

“我媽媽呢?”宮鈴仰著頭看了一眼紅線,稚嫩的聲音聽起來尤其的好聽,只是那聲音在紅線聽來卻是那麽令人心酸。

“媽媽在這裏,媽媽在這裏……”蔡美書蹲在女兒的身邊,不停的哭泣著。

紅線皺了皺眉,這種場景,也未免太讓人難過了些。

“玲玲,你媽媽出差去了,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老師也經常去出差的,對吧?”紅線看了看年輕的老師,稍稍用眼神示意。

年輕的女教師反應很快,忙的點了點頭:“是的呢,宮鈴,老師經常會去出差一段時間的。”

宮鈴看著手中的棉花糖,沈默不語。

紅線看了一眼宮鈴,輕輕的說:“玲玲,今天姐姐送你回姥姥家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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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那個孩子啊,是個很要強的人。”面前的老人七十歲左右的樣子,佝僂著腰,顫顫巍巍的給紅線端了杯茶,她渾濁著雙眼,在紅線對面做下:“當年,就算小宮都那樣了,她也是沒哭沒鬧,離婚三個月之後才告訴我,這麽多年了,她一個人也沒求過誰,就把孩子拉扯到了這麽大。”

紅線沈默了,這也是一位母親,她的痛苦紅線不知道,她可以做的就是靜靜的聆聽著。

“美書啊,就是這命。”老人的臉上沒有淚水,卻顯得比流淚還要難過悲傷:“這孩子太要強,出事那天,非要給玲玲出去買公主裙。那時候天已經很晚了,我就知道她會出事……她不聽,她就是不聽……所以啊,這就是命,怨不得人的。”

“媽,對不起,對不起……”蔡美書哽咽著,在老人身邊流著淚。

紅線默默嘆了一口氣,蔡美書突然沖到紅線面前,幾近瘋狂的朝著紅線乞求著:“紅線,你能不能告訴我媽我在這裏,你能不能告訴她。”

紅線目視著老人,忽視耳畔蔡美書瘋狂的聲音,盡量平靜的開口道:“婆婆,你家洗手間在哪裏?”

紅線借口去了洗手間,將蔡美書帶了過去。

“紅線,我求求你了。你就告訴我媽吧,我媽她肯定不會說出去的。”蔡美書看著站在鏡子前弄頭發的紅線,她一點都不了解面前的這個年輕女孩,她為什麽會看到自己?她似乎是個好人,但是卻又有著什麽不可以說的秘密。

紅線從口袋裏掏處煙盒,抽了一支煙出來,緩緩點燃,看著鏡子中自己的臉。她有張令人艷羨的美麗容顏,只是為何她感覺有些事情在慢慢的改變,朝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

“紅線,你能看到逝去之人的事是必須要絕對保密的。”她突然想起了那個時候,沈若凝重的眼神。

“如果我說了會怎麽樣?”她問。

沈若笑了笑:“不知道,沒有任何人知道會發生什麽。”

“紅線,可以嗎?”蔡美書哀求著。

紅線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吐出煙圈:“就按我的方法來吧,美書。”

蔡美書聽到她言語中的拒絕之意,臉上是遮掩不住的失落,但是最終她還是點了點頭,開口:“我的確沒有什麽資格要求這麽多,紅線小姐你肯幫我我就該慶幸了。”

紅線將沒抽完的煙掐滅扔進了垃圾桶裏,打開排風扇,然後走了出來。

“婆婆,美書生前跟我提過,希望孩子以後能回到她爸爸那裏。”紅線簡單說明了自己的想法。

老人有點恍惚,似乎一時之間難以接受一般,她扶著桌子站了起來,眼眶裏有兩顆濁淚滾落下來,她看著頭頂,自言自語:“是這樣啊,美書的想法嗎?那就讓玲玲回去吧。”

“但是,我們現在還不能告訴玲玲她媽媽已經不在了事,孩子現在還太小,這種事情,她越晚知道的越好。我也不希望她的童年會永遠受這件事影響。”紅線壓低了聲音,盡量不讓房間裏的宮鈴聽見。

“可是,要怎麽做呢?”

紅線起身,拿了自己的外衣,準備告辭:“我需要一點時間去考慮考慮。我想好後會再來的。”

紅線向老人微微彎了彎腰,然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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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線低著頭朝家走去,蔡美書說她今晚想陪在孩子身邊,於是紅線便讓她留下了。

她的腦海中一片混亂,如何告知宮鈴,媽媽永遠都不會再回來的事實呢?還有孩子的生父,那樣一個拋棄了妻女的男人,現在還會接受宮鈴嗎?四年多了,他應該也是有了自己的家庭,甚至也有了自己的孩子,都說十個繼母九個壞,宮鈴那孩子的未來倒是讓人擔心的很呢。

出了電梯,紅線在自家的門前停了下來。明亮的燈光從門縫裏偷偷的溜出來,她揚了揚嘴角,剛掏出鑰匙,準備開門,就聽見一男人的聲音。

“小夥子,你來住多久了啊?”

這聲音……紅線拿著鑰匙的手頓了一下,腦門瞬間就有了汗水,她聽到心中有個小人的聲音在告訴她快跑,然後她剛剛退後兩步,她那從小的“發小”展宇航就晃悠悠的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呦,紅線,你回來了啊!”

閉嘴!紅線驚恐的看了看自家的房門,氣的就差去捂展宇航的嘴了。

“怎麽了?我聽我媽說,叔叔阿姨來了,我去看看啊。”

紅線二話不說上去就踹了展宇航一腳,然後把他往樓道裏狠狠的推,就在紅線與展宇航“廝打糾纏”得難分難解之時,紅線家的大門被人打開了,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女人走了出來,看著面面相覷的紅線與展宇航來了句:“紅線啊,你都多大了,還跟宇航打打鬧鬧的。怎麽還不進來啊。”

“阿姨,我這就來。”展宇航對紅線扯出一絲壞笑,然後甩開紅線的手,從紅線的母上大人的胳膊底下鉆了進去。紅線無奈的撇了撇嘴,在老媽的督促下不情不願的走了進去。

一進門,坐在沙發上的幾個人都向紅線投去了各懷心事的目光。紅線掃到了坐在沙發最末端的挺著著背一臉平靜的沈若,心中一沈,這家夥,怎麽也在?

“小紅線啊,你去哪裏了?”老爸看到紅線,走了過來,伸手指了指沙發上的沈若蘇野,壓低了聲音:“他們都是誰啊?怎麽都在你房子裏?”

紅線心慌得很,但還是裝作如無其事的樣子給幾位介紹了一下。紅線老爸一副依依不饒的樣子:“紅線,看上哪一個了?”

紅線一口老血都要噴出來了,慌慌張張的走到沙發前,狠狠的抽了一下展宇航擋著自己路的大腿,然後在他身邊坐下。

遠離逼婚父母,珍愛生命啊!

“媽,你們怎麽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紅線瞥到了茶幾上的煙灰缸,心都要跳出來了。

“我知道我知道。”展宇航舉起了一只手,與紅線勾肩搭背:“我媽打電話的。”

“你還有理了對吧?”紅線不耐煩的甩開他,然後白了他一眼:“你來這幹嘛啊?”

展宇航還想說什麽,手機卻響了,他只看了一眼,就笑嘻嘻的站了起來:“我這個大忙人沒時間聽你的八卦了,我女朋友call我,叔叔阿姨,我先撤了啊。”

看著展宇航幽幽的飄走,紅線更加肯定了,這貨就是故意把自己拖進來的!

“爸媽,沒什麽事你們就先走吧,我還有事呢,下午公司有個會……”紅線對著老爸老爸來了句。

“紅線姐,你不是辭職了嗎?還有,沈若是你的男朋友吧?”蘇野望著紅線,傻傻的問了一句,直接堵住了紅線後半句的話。

看著老爸老媽瞪大了的雙眼,紅線抽了抽嘴角,蘇野,你這個混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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