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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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夕顏拿著胭脂盒愛不釋手，不停拿出來把玩。黎軒見她這樣，不免有些心疼。記得年少時他每次被她央著玩套圈也都有收獲，類似的小玩意也不知得了多少，只是當時都被他隨手送了寧若。現在想想那時也真是任性，明知道夕顏可憐巴巴地在那盼著等著，他卻偏要送給別人。見她此時一副歡天喜地的樣子，他心裏只覺得說不出的酸楚。夕顏明明就是一個那麽容易滿足的女孩子，為什麽他以前總是對她小小的要求置之不理，甚至有時故意讓她難堪？如若不是這樣，她是不是就會一直喜歡他，而不是戀上總是寵著她，順著她的允恒？
“王……黎軒，您怎麽了？”見黎軒一直若有所思地打量她，夕顏莫名其妙地問道。
“沒什麽。”黎軒搖搖頭。“只是見你為著個胭脂高興成這樣，有些奇怪。”
夕顏天真地舉起胭脂盒朝他粲然一笑。“能收到禮物當然高興啦！”
說起來，他甚至還從沒送過她一件像樣的禮物……黎軒心裏正盤算著，卻忽然在一個賣首飾的攤子上停了下來。
“這不是……”黎軒拿起一支玉簪子，詢問地看向夕顏。
夕顏點點頭，剛要說話——
“公子好眼光！”攤主忙上前。“這可是上好的和田玉呢。原本是有兩支來著。另一支大上個月被個跟您一樣通身氣派的公子買回去了，說是送給意中人呢。”
黎軒玩味地看看夕顏，果然見她羞紅了臉。“什麽意中人啊？”她小聲嘟囔。明明是她買給自己的，意中人也是這人自己尋思的，她什麽時候承認過？現在倒賴到她頭上來了。
見黎軒不說話，那攤主又繼續游說道：“瞧這位姑娘生得清麗脫俗，這玉簪極配姑娘……”
話還沒說完，黎軒已把簪子隨手一丟。“俗不可耐。”
“哎，你這人怎麽這麽說話……”不理老板的抱怨，黎軒拉著夕顏的手腕就走。
他步子大，走得也快，夕顏被他拽得手腕生疼，也不敢吱聲，心裏還在忐忑地想，這“俗不可耐”是在說她麽？人家誇她“清麗脫俗”他就說偏說她“俗不可耐”……還真像他的作風。就算這話不是說她，也是在說她的眼光很差，畢竟那簪子是她親自選的又時常用的……就這麽反覆琢磨，原本大好的心情，也變得患得患失起來。
夕顏正胡思亂想，黎軒卻忽然定住。
“怎麽不走了？”她楞楞地看著他。
“到了當然就不走了。”黎軒得意地說。
夕顏擡頭一看，匾上寫著“蝶翹齋”三個大字。
“來這裏做什麽？”夕顏平時雖然可以稱得上足不出戶，但也知道這裏的首飾都是頂頂好的，她倒也有那麽幾件，都是寧若和額娘送的，只因她覺得太過招搖，平常並不怎麽戴。
“來首飾店自然是買首飾了。”黎軒道。“你家裏那些都戴得太久了，我早看膩了，今天再另給你買些新的。原來那些你留著賞給下人吧。”
“可是……我覺著還好。”夕顏小聲說。她的好些首飾都是為她成親特地訂制的，雖不是件件都如“蝶翹齋”的那般有名，但是做工質地款式也都極好，這才幾天時間他就看夠了？那麽將來新人變成舊人……又如何呢？
見她神情黯淡，黎軒以為是因為舍不得允恒送她的那支玉簪的緣故，不禁心裏又有了幾分怒火，也只是隱忍不發。“先進去看看再說。”
一踏進蝶翹齋，就有掌櫃迎上來，“小人見過王爺……側福晉。”
夕顏臉色微微一變。自從府裏出了那些謠言以後，她這還是第一次見王府以外認識她的陌生人，聽到這一聲“側福晉”，又想起自己不堪的名聲，夕顏不覺有些膽怯起來。
“怎麽了？”感覺到她在發抖，黎軒擔心地問。“冷麽？”
“沒有。”夕顏擡頭朝他笑笑。“我……就是有些意外……他認識我。”
“只因小人從前見過福晉，所以自然也就認得您是側福晉。”掌櫃的畢恭畢敬說道。
“哦。”
“王爺，側福晉裏面請。”
瑞王府對“蝶翹齋”時有光顧，掌櫃的自然不敢怠慢，忙親自從裏間捧出幾個盒子，一邊逐個打開，一邊賠笑道，“外面擺著的那些東西粗糙，怕是入不得王爺和側福晉的眼，現在這些雖也不敢說好，可是外間想找更好的，怕也不是那麽容易。”
“快瞧瞧有什麽喜歡的？”黎軒催促道。
夕顏只是點點頭，也不動手。黎軒索性自己挑了只玉鐲，直接給她套在手上。
夕顏白皙的手腕，配上溫潤通透的鐲子，本該很是好看，可偏偏上面煞風景地出現了幾個紅指印。
黎軒一楞。“這是……”
夕顏忙用衣裳蓋住。“不要緊……”
“疼怎麽不早說呢？”他剛才心裏有氣，握她手腕的力道也不覺大了些。如今見她這樣，真是後悔得要命。
“其實不怎麽疼，是我皮膚不好，才會紅的。”夕顏用力按了一下泛紅的地方。“您瞧，真的不疼……”
“不要這個破鐲子了。”黎軒說著，賭氣似的把鐲子摘下來，只是動作輕而又輕，生怕弄疼了她。“你自己選。”
“嗯。”夕顏知道他有些自責，為了讓他開心，於是認真看起來。
本來蝶翹齋的首飾就好，如今更是優中選優，幾乎每件都已不是飾品而成了藝術品。夕顏最喜歡其中一支梨花步搖，兩朵梨花之下垂著的數根細細銀絲之間，錯落有致地墜了幾顆雨滴型的寶石，花心是由兩顆同樣大小的珍珠構成，清新淡雅，觀之忘俗。
夕顏剛拿起來，掌櫃的就忙在旁說道：“這支步搖有個名字，叫‘梨花帶雨’。”
黎軒看了一眼，“倒是很會附庸風雅。”
掌櫃的訕訕笑了兩聲。“王爺說的是，說的是。”
“只是未免傷心了些。”
“這個……”掌櫃的默默拿帕子出來擦汗。若是要他此刻立馬想個更貼切的名字，也實在太難了些吧！
好在黎軒也沒指望他回答，而是溫聲問夕顏，“喜歡麽？”
“嗯，喜歡。”夕顏點點頭，如實說。“可是……會不會很貴？”
“側福晉說的哪裏話？”掌櫃的趕緊說道。“別說一支，就算十支這樣的步搖，對王爺來說也不過是九牛一毛。”
黎軒不滿地瞥了他一眼，對夕顏笑道，“這事什麽時候就用得著你費心了？我家底雖不厚，給你買幾件小東西的錢總還是有的。”
“那……就選它吧。”夕顏狠狠心說道。
“只一件也太少了。”黎軒皺皺眉，又拿起幾個盒子看了看，遂又挑出一支梅花釵，一枚白玉戒指，一對翡翠墜子，說道“這些都給我包起來送到王府。”又想了想，指著另外一件蝴蝶釵道：“這支也一並送去吧，就說是給福晉的。”
“是是。”黎軒一口氣買了這麽許多東西，掌櫃的臉更是笑得跟朵花似的。
夕顏目瞪口呆地看著掌櫃把東西一件件鄭重其事地裝進錦盒，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這……要多少錢啊？！
“我今天出門走得急，就帶了這一張銀票，若是還不夠，回頭讓人將賬單送到王府就是。”
“王爺說笑了，這怎麽還能不夠呢？”掌櫃的滿臉堆笑地接過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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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黎軒，您怎麽了？”見黎軒一直若有所思地打量她，夕顏莫名其妙地問道。
“沒什麽。”黎軒搖搖頭。“只是見你為著個胭脂高興成這樣，有些奇怪。”
夕顏天真地舉起胭脂盒朝他粲然一笑。“能收到禮物當然高興啦！”
說起來，他甚至還從沒送過她一件像樣的禮物……黎軒心裏正盤算著，卻忽然在一個賣首飾的攤子上停了下來。
“這不是……”黎軒拿起一支玉簪子，詢問地看向夕顏。
夕顏點點頭，剛要說話——
“公子好眼光！”攤主忙上前。“這可是上好的和田玉呢。原本是有兩支來著。另一支大上個月被個跟您一樣通身氣派的公子買回去了，說是送給意中人呢。”
黎軒玩味地看看夕顏，果然見她羞紅了臉。“什麽意中人啊？”她小聲嘟囔。明明是她買給自己的，意中人也是這人自己尋思的，她什麽時候承認過？現在倒賴到她頭上來了。
見黎軒不說話，那攤主又繼續游說道：“瞧這位姑娘生得清麗脫俗，這玉簪極配姑娘……”
話還沒說完，黎軒已把簪子隨手一丟。“俗不可耐。”
“哎，你這人怎麽這麽說話……”不理老板的抱怨，黎軒拉著夕顏的手腕就走。
他步子大，走得也快，夕顏被他拽得手腕生疼，也不敢吱聲，心裏還在忐忑地想，這“俗不可耐”是在說她麽？人家誇她“清麗脫俗”他就說偏說她“俗不可耐”……還真像他的作風。就算這話不是說她，也是在說她的眼光很差，畢竟那簪子是她親自選的又時常用的……就這麽反覆琢磨，原本大好的心情，也變得患得患失起來。
夕顏正胡思亂想，黎軒卻忽然定住。
“怎麽不走了？”她楞楞地看著他。
“到了當然就不走了。”黎軒得意地說。
夕顏擡頭一看，匾上寫著“蝶翹齋”三個大字。
“來這裏做什麽？”夕顏平時雖然可以稱得上足不出戶，但也知道這裏的首飾都是頂頂好的，她倒也有那麽幾件，都是寧若和額娘送的，只因她覺得太過招搖，平常並不怎麽戴。
“來首飾店自然是買首飾了。”黎軒道。“你家裏那些都戴得太久了，我早看膩了，今天再另給你買些新的。原來那些你留著賞給下人吧。”
“可是……我覺著還好。”夕顏小聲說。她的好些首飾都是為她成親特地訂制的，雖不是件件都如“蝶翹齋”的那般有名，但是做工質地款式也都極好，這才幾天時間他就看夠了？那麽將來新人變成舊人……又如何呢？
見她神情黯淡，黎軒以為是因為舍不得允恒送她的那支玉簪的緣故，不禁心裏又有了幾分怒火，也只是隱忍不發。“先進去看看再說。”
一踏進蝶翹齋，就有掌櫃迎上來，“小人見過王爺……側福晉。”
夕顏臉色微微一變。自從府裏出了那些謠言以後，她這還是第一次見王府以外認識她的陌生人，聽到這一聲“側福晉”，又想起自己不堪的名聲，夕顏不覺有些膽怯起來。
“怎麽了？”感覺到她在發抖，黎軒擔心地問。“冷麽？”
“沒有。”夕顏擡頭朝他笑笑。“我……就是有些意外……他認識我。”
“只因小人從前見過福晉，所以自然也就認得您是側福晉。”掌櫃的畢恭畢敬說道。
“哦。”
“王爺，側福晉裏面請。”
瑞王府對“蝶翹齋”時有光顧，掌櫃的自然不敢怠慢，忙親自從裏間捧出幾個盒子，一邊逐個打開，一邊賠笑道，“外面擺著的那些東西粗糙，怕是入不得王爺和側福晉的眼，現在這些雖也不敢說好，可是外間想找更好的，怕也不是那麽容易。”
“快瞧瞧有什麽喜歡的？”黎軒催促道。
夕顏只是點點頭，也不動手。黎軒索性自己挑了只玉鐲，直接給她套在手上。
夕顏白皙的手腕，配上溫潤通透的鐲子，本該很是好看，可偏偏上面煞風景地出現了幾個紅指印。
黎軒一楞。“這是……”
夕顏忙用衣裳蓋住。“不要緊……”
“疼怎麽不早說呢？”他剛才心裏有氣，握她手腕的力道也不覺大了些。如今見她這樣，真是後悔得要命。
“其實不怎麽疼，是我皮膚不好，才會紅的。”夕顏用力按了一下泛紅的地方。“您瞧，真的不疼……”
“不要這個破鐲子了。”黎軒說著，賭氣似的把鐲子摘下來，只是動作輕而又輕，生怕弄疼了她。“你自己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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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蝶翹齋的首飾就好，如今更是優中選優，幾乎每件都已不是飾品而成了藝術品。夕顏最喜歡其中一支梨花步搖，兩朵梨花之下垂著的數根細細銀絲之間，錯落有致地墜了幾顆雨滴型的寶石，花心是由兩顆同樣大小的珍珠構成，清新淡雅，觀之忘俗。
夕顏剛拿起來，掌櫃的就忙在旁說道：“這支步搖有個名字，叫‘梨花帶雨’。”
黎軒看了一眼，“倒是很會附庸風雅。”
掌櫃的訕訕笑了兩聲。“王爺說的是，說的是。”
“只是未免傷心了些。”
“這個……”掌櫃的默默拿帕子出來擦汗。若是要他此刻立馬想個更貼切的名字，也實在太難了些吧！
好在黎軒也沒指望他回答，而是溫聲問夕顏，“喜歡麽？”
“嗯，喜歡。”夕顏點點頭，如實說。“可是……會不會很貴？”
“側福晉說的哪裏話？”掌櫃的趕緊說道。“別說一支，就算十支這樣的步搖，對王爺來說也不過是九牛一毛。”
黎軒不滿地瞥了他一眼，對夕顏笑道，“這事什麽時候就用得著你費心了？我家底雖不厚，給你買幾件小東西的錢總還是有的。”
“那……就選它吧。”夕顏狠狠心說道。
“只一件也太少了。”黎軒皺皺眉，又拿起幾個盒子看了看，遂又挑出一支梅花釵，一枚白玉戒指，一對翡翠墜子，說道“這些都給我包起來送到王府。”又想了想，指著另外一件蝴蝶釵道：“這支也一並送去吧，就說是給福晉的。”
“是是。”黎軒一口氣買了這麽許多東西，掌櫃的臉更是笑得跟朵花似的。
夕顏目瞪口呆地看著掌櫃把東西一件件鄭重其事地裝進錦盒，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這……要多少錢啊？！
“我今天出門走得急，就帶了這一張銀票，若是還不夠，回頭讓人將賬單送到王府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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