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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章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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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長天普一接戰,就陷於苦苦支撐之境,招法身法步法雖然絲毫不亂,但卻只能一味被動的見招拆招,竟然全無半點還手之力。

夏聖君的臉上,眼下已經漲成了豬肝色。

如斯強烈的羞辱,充斥在他整片心中他做夢也想不到,君莫邪的實力竟然能犀利到如此地步自己從一開始,就一直是招架、招架、招架……竟然沒有進攻過一次。

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此為戰陣至理,可是君莫邪的攻勢竟是始終不衰,且越來越猛,愈來愈顯狂暴激烈。

事情為什麽會衍變到這種地步,不要說場外的古寒眾人,就連場中的當事人夏長天本人,也是稀裏糊塗。自己是聖君強者,君莫邪的實力雖然也不弱,但分明就只得聖尊層次,明明比自己弱上不少,可眼前局勢怎會如此……

此刻的夏長天,唯一感覺就只有自己仿佛驀然間就陷身進了巨大的沼澤地,越掙紮就下降得越快……現在,已經近乎是滅頂之災。

只記得開始時君莫邪一劍刺來,自己才想接招還擊,盡速拿下這個狂妄小子,好解救兄弟,但對方看似簡單的一劍,實則卻足足籠罩了數丈方圓之地,自己若是退,自然可保沒事,但面對一個後生小輩,甫一交手就後退,聖君的威名何在?

所以夏長天決定不退,但也因此無法順勢還擊。對方這一招,吞吐著漆黑的劍芒,明顯不是自己的肉身能抵擋得住,於是閃身避過。

這一閃身的動作還未結束,下一劍已經來到了咽喉要害。夏長天大吃一驚,一個大仰身,側轉;又有一劍,到了前心位置。夏長天再收腹,挺身,木偶一般直挺挺的跳起,正要出手,劍光卻又已經到了丹田……

就這樣一招一招的閃躲,一步一步的後退,開戰到現在一共不過兩個呼吸的短暫功夫,君莫邪已經攻出了三百六十五劍每一劍,都帶著淩厲的劍芒而夏長天,也躲避了三百六十五次。

一次比一次更艱難,一次比一次更狼狽。

卻完全沒有騰出手來還擊一招。

一次一次的躲避下來,夏長天驀然悲劇的發現,自己就算是想要拼命,貌似也已經沒有了機會。

若是想要對對方造成傷害,唯一的辦法,竟然只有自爆一途。

久經沙場的夏長天突然覺得心中一片悲涼結果怎麽會如此?身經百戰,永不言敗的自己怎麽會被這樣一個少年逼到了這等地步?難道自己竟是處身於噩夢之中嗎?

可,就算真是在噩夢之中,貌似也沒有這等荒謬的事情吧君莫邪面色如鐵,眼神若冰,無情而冷漠。一劍一劍的刺出,全無絲毫留情完全與鴻鈞塔融合之後的君莫邪,此刻的戰力,已經憑空提升到了戰輪回那種半聖人的驚人層次對付面前的夏長天,這個只有聖君三極之人,正是把握滿滿。

正因為如此,才能一上來就將夏長天逼落到絕對的下風之中根本沒有給他留下半點喘息的機會。

夏長天越戰越是瘋狂,越戰越是郁悶,越戰,就越是覺得自己顏面掃地只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就將自己和自己的一幹兄弟盡推入了萬劫不覆的深淵先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羞辱,然後被當眾責問;接著,又眼睜睜的看著那些與自己相處了無數歲月的老兄弟陷入隨時死亡的險地,自己對之卻束手無策、無可奈何。再然後,自己就被逼進了這種尷尬危險到了極點的地步之中看著君莫邪冷漠的臉龐,那充滿仇恨和快意的眼神,夏長天終於明白了君莫邪真正的報覆手段先是讓自己品嘗到兄弟陷入絕境卻無力援手的無奈,再被對手肆意的玩弄,猶如老貓玩耗子一般。

“你好狠”夏長天閃身躲避,厲聲怒吼,眼中血絲密布,臉色猙獰如鬼。頭頂上的金冠“砰”的一聲被削落,一頭濃密黑發披散開來,點點鮮血從頭上流到臉上,濺到地上“夏長天,因你的緣故讓我失去許多好兄弟,那我自然也要讓你自己眼睜睜地看著你的一幹兄弟死在你眼前這種美妙的滋味,你註定要在臨死之前仔細品嘗就算不想品嘗都不行”君莫邪絲毫也不曾放松,再度欺身而上,幽刃如黑雲,如黑色瀑布,連天落下,話音如冰珠,寒徹入骨“夏長天,你是不是感到很內疚?是不是感到自己很沒用?是不是感到了痛徹心扉、悔不當初?”君莫邪長嘯一聲,幽刃颶風一般連續劈出九十九劍,無數的數丈長的黑色劍芒,夾雜著漆黑色的氤氳霧氣,縱橫交錯的將整個場地覆蓋。

同時,左手猛的往下一壓,喝道:“混沌火給我壓”

已經在數十丈的大坑之中下降了絕大部分距離的混沌火,突然猛的加速向下落了下去迎著那些絕望死寂的眼神,無情的焚燒下來。

震撼人心的慘叫,就這麽驀然的漸次響起那淒厲的叫聲,就連數百丈之外的營地之中得人,聽到了也感到了由衷的毛骨悚然。

是的,君莫邪一直都有控制不讓混沌火那麽快的完成使命因為,他所要的報覆,還沒有全部完成鈍刀子割肉,才是真正最折磨人的事情。

混沌火刷的落下,一切化為飛灰;一刀下去,夏長天身首異處一切都在瞬息之間發生……很快但是……爽麽?

有覆仇的感覺嗎?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道死亡就在眼前不可避免,但卻遲遲不落下來。那種等待死亡的滋味,才是最讓人恐懼。

正如有些鐵漢什麽都不怕,死亡更不懼,但卻最怕別人在他面前折磨他的家人,他的朋友。

而夏長天最在乎的,也並不是他自己的生命將仇人最在乎的東西毀滅,然後毀滅他的生命,才是真的毀滅。

君莫邪從打算報覆,就打定了這個主意害死了我的兄弟,想痛痛快快一死了之?想得太美了吧否則,混沌火的漂移速度固然很慢,卻也不至於能慢到這等地步。

死未必多可怕,唯有等待死亡之前的煎熬,才是真正最大的折磨而好像夏長天一樣,眼睜睜的看著一幹兄弟眼見著死亡逼近,期盼著自己的拯救,自己卻偏偏無能為力,這一切更就是因為他的緣故才引起的……

夏長天,才是最最痛苦、倍受煎熬的人。

而君莫邪,就是要讓他淋漓盡致的品嘗這種至大痛苦。

聽著慘叫聲不似人聲的響起,夏長天心如刀割,心如火焚,雙目盡赤突然瘋狂的反撲,面對君莫邪的犀利回應全然不再閃避,淒厲的吼道:“冤有頭,債有主,這件事,乃是我一力主使君莫邪,你有什麽手段嗎,大可都沖著我來不要折磨我的兄弟不要再繼續了”

“你很痛苦嗎?夏長天,這一切可都是因為你啊”君莫邪殘酷的運劍如風,九幽寒刃噗噗噗噗的連續出擊,夏長天的身上,突然間紅霧繚繞,下一刻,無數道細細的鮮血噴泉,從他身上各個部位,激射而出“就算此事是因為我而起,但我的那些個兄弟盡都是無辜的”夏長天渾身鮮血,突然狠狠的看著君莫邪,凜然道:“君莫邪只要你肯放了他們我便放棄抵抗,任你處置”

“哈哈哈哈……”君莫邪哈哈大笑:“若是在交戰之前,你肯這麽說,我或者會因佩服你的敢作敢當,顧念兄弟之情,是一條漢子,只誅殺你一人完了此事但此刻,你還要說這句話,卻只會讓我看你不起你不是到現在還以為,你還有討價還價的籌碼嗎?難道你不任我處置,我就處置不了你嗎?”

夏長天聞言,終於徹底的瘋狂了起來。這一刻,他僅剩的自尊,也被對方無情的拋離踐踏“君莫邪,既然你如此的咄咄逼人,那就跟我一起上路吧就算我和我的兄弟會死,我也要拉你墊背去死吧”

他的渾身氣息一凝,整個空間,似乎都在這一刻凝固然後,天地之間突然間狂暴起來無數的天地元氣,在這一刻,瘋狂的從四面八方天上地下貫註進他的身體。

這裏剛剛大戰過後,無數的高手自曝,這一片的天地靈氣本就是處於失衡的狂暴狀態之中。一般高手在這裏調息都要小心謹慎,唯恐這些雜亂的氣息入體,讓自己內息紊亂。

但夏長天此刻竟然是不顧一切的鯨吞海吸不管是有用的還是有害的靈氣,一股腦兒全部吸納進自己的身體,自己的經脈。

從這一刻開始,一切已經不可挽回。

古寒眼見如斯變故,瞬時已經了然之後可能出現的狀況,大驚失色之餘,即時大喝一聲:“眾人速退”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三大聖地方面的所有人同時急速飛撤,轉眼就已經退出去數百丈的距離,人人盡是一臉的沈重。

而天罰方面眾人,雖然擔心君莫邪,卻也在梅雪煙的嚴令之下,迅速閃躲到了數百丈之外,人人盡都是死死地盯著場中一切變化,眼中是無盡快意之餘,卻還多了些須擔心,對方始終是聖君層次的絕頂高手,若是一意死拼,施展出同歸於盡乃至自爆之類的手段,就算君莫邪實力驚人,輕功超妙,卻也未必就可能全身而退。

惟有梅雪煙卻是絲毫也不擔心君莫邪的安危。君莫邪有鴻鈞塔傍身,就算這個世界爆炸了,他也能安然無恙。天罰諸王熊開山等人見梅雪煙一點也不擔心的樣子,自然也猜想到了自己這位神通廣大的姐夫肯定有自保的妙招,也就盡都放心下來了。

場中,夏長天獰笑著,眼神死死的盯著君莫邪,身上的玄功氣息,卻在全無間斷的持續提升著突破了聖君三極,然後逐漸推進到聖君三極巔峰,竟然持續不斷地往上突破……

到了四級聖尊巔峰,才終於停止。

天空中的風,在這樣的強力的吸納之下,也似乎停止了吹動。

夏長天身上之前被君莫邪刺破的無數處傷痕,此刻竟然詭異萬分地停止了流血,那具瘦削的身體,竟然慢慢的、慢慢的膨脹起來。

成為一個圓球形狀在空中飄浮。

“夏二哥不要啊”另一邊的季博文在炎黃之血幾盡全無章法、卻有妙到毫顛的極速攻擊之下,本就已在手忙腳亂,只有招架之功,全無還手之力。

炎黃之血連戰輪回都能作到完全牽制,對付一個只得二級聖君的季博文,自然是更加的不在話下不過季博文始終是聖君強者,形式雖劣,卻始終招架得住,他要戰勝炎黃之血固然絕無可能,但炎黃之血真個要作掉他,卻也屬難能,雙方陷入了一種並不勻勢的僵持局面。

但此刻夏長天因為局面已經無可挽回,意欲豁盡一拼,要拉君莫邪墊背,聲勢可謂浩大至極,季博文如何感應不到,他普一看到這種情況,即時便睚眥欲裂地大吼起來更不顧自身安危的強行沖擊,希望可以沖破炎黃之血的攔截,阻止夏長天施展極端手段。

可惜無論他如何的著急,怎樣的強力沖擊,卻始終也沖不過炎黃之血的攔截,他如是再三的多次嘗試,盡都被炎黃之血極盡巧妙的一一化解,反而逼得他步步後退。

再過數息,夏長天的氣息終於慢慢地即將攀升至頂點,此刻的他已經徹底瘋狂,已經不顧世事一切。耳邊此起彼伏的兄弟慘叫聲,早已讓他喪失了一切理智此刻大坑之中傳出來的慘烈叫聲已經越來越少,越來越顯微弱……但每一聲慘叫,每一聲呻吟,即便音量再如何的小,再如何的低微,卻都等同是在夏長天的的心上血淋淋的劃了一刀又一刀。

夏長天如今已經徹底不想偷生人世了。

如此恥辱,如此大仇,若是無能洗雪,還有臉活著?

唯死而已。

夏長天瘋狂的大笑,幾乎歇斯底裏的狂笑著,眼中卻不自覺的濺出了淚花,這卻是這位聖君強者三千多年裏,唯一的一次流淚。有悔恨,有暴虐,有仇恨,有,心灰意冷,心如死灰……

“君莫邪,跟我一起去吧”

君莫邪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註視著他的一切變化,咬牙狠狠地道:“夏長天,你的下場,就是如此就是因為你的不救援,導致我無數天罰兄弟慘死,今日我就要殺光你的兄弟你讓我的兄弟自爆,那麽,我就逼得你也自爆”

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這本就是君莫邪一向的手段。

君莫邪的報覆,從來都是這樣的赤裸,這樣的直接。

夏長天終於明白。

原來,原來自己的最終絕地反擊手段——自爆,居然也是在對方的策劃之中而對方的目的,竟然就是為了逼迫自己自爆。

這種猶如扯線木偶一般、任人玩弄的憋屈感覺,讓夏長天恨不得立即死去。

大坑之中的哀鳴呻吟,現在已經全數消失了。

夏長天心中只餘無盡空落,他清晰的認識到,自己的那些個兄弟,已經徹底的在這個世界上蒸發,可能……真的沒有絲毫痕跡留下。

夏長天終於喪失了最後的一點冀望。

此刻的他,正如鷹王死時,熊開山的反應一樣:“生不如死。”

但這意義,卻是大不相同,有著近乎本質的區別。

熊王的兄弟,乃是為救自家兄長而壯烈戰死,千古流芳。

反觀夏長天的兄弟,卻是等於是因夏長天牽連而死註定遺臭萬年。

兩者之間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此時此刻,熊開山不期地想起自己的兄弟,除卻內疚之外,卻還有驕傲還有懷念但夏長天卻不同,他除了內疚,還是內疚,就只有內疚就算是到了九泉之下,夏長天也感覺到,自己根本沒有臉面去見那些老兄弟夏長天徹底崩潰了“君莫邪,老夫後悔老夫後悔為什麽不親手殺死你的那些野獸兄弟老夫……老夫恨啊……”夏長天竭斯底裏的大叫起來。

“親手殺死我的兄弟?你還不配夏長天,起碼我的兄弟是真正的為了蒼生天下壯烈戰死,而你的死,又算什麽?你死一萬次,也比不上我的兄弟一人你,就是玄玄大陸的恥辱自相殘殺的源頭,人類的罪人,大陸的叛徒徹頭徹尾的混蛋一個雜碎一只垃圾一堆”

“啊 ̄”夏長天狂叫一聲:“千般罪孽,俱在我身但這黃泉路,總有你相陪君莫邪一起死吧”

轟然一聲巨響,場中爆出熾亮至極的白光。

隨著這淒厲的叫聲,一代聖君強者夏長天,終於發動了自爆這一最後的反撲手段。

劇烈的爆炸聲,竟將漫天火山爆發形成的厚厚雲霧,也沖破了一個大窟窿,這一刻,竟然看到了蔚藍的天空。

緊接著,又有一朵巨大的蘑菇雲升騰而起,將這一片剛剛閃現的蔚藍再度遮蔽於烏雲之後。

緊接著,地面上又出現了一個方圓接近兩百丈的大坑深不見底。

遠處的天罰戰士和三大聖地之中的修為較低的一部分人,竟然生生地被震得暈了過去。

多達數千之數的帳篷,轟然飛走,在天空如同白雲疾飈,眨眼間無影無蹤。

大地轟轟的震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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