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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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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怎麽也睡不著,給小張發了一條信息,她還沒睡,看來她也有些無聊,立馬給我回了過來,“怎麽了?這麽晚不睡?”

我:你不是也還沒睡嗎?

小張:我,好像戀愛了。

戀愛?我這剛調走一個月,這孩子怎麽就有情況了,這麽快?因為最近有些忙,也沒時間約她一起逛街閑聊的,這麽大的情況如果我不找她,她是不是就不打算交代了啊。

我剛想打電話給她,我的手機就響了,“什麽情況?你們交往多久了?”電話一接聽我劈裏啪啦的對她一陣炮轟。

“哎呀,八字還沒一撇呢”我能聽出電話那頭的小張連聲音都帶著嬌羞,看來果真是陷入愛河了,也只有愛情能有這麽大的魔力,能讓一個平時嘰嘰喳喳粗聲粗氣的女漢子,變成溫溫柔柔嬌嬌弱弱的軟妹子。

“這都什麽時候的事情啊?我可剛走一個月,那男的是誰啊?我認識不?”大概是受我媽的影響,我也擁有一顆八卦的心。

“就是,公共關系科的孫濤。”

“孫濤?就是那個看起來有些老成木訥的孫木頭?”我有些啞然,孫濤年齡跟我們差不多,但是長的有些著急,看起來差不多有三十歲的樣子,而且不太愛說話,我們就給他取了個外號叫‘孫木頭’,平時也不常見,就算見面也只是點個頭算是打招呼了,小張是怎麽跟他處上是啊?

“哎,以後不許你這麽叫他。”哇,這還沒怎麽著呢,就護上了。

“餵,別忘了,這‘孫木頭’的名字可是你給他起的,也是你先叫起來的。”我提醒她不要忘記這一點,那時候在所裏就數她叫得最歡了。

“就是因為是我起的,所以以後只有我能這麽叫他。”

得,不跟戀愛中的女人一般見識,“你不是一直喜歡那種長相壞壞的,帥帥的男生嗎?怎麽突然改變了口味啊?”小張喜歡的偶像都是那種帥帥的,笑起來帶著一絲痞氣的男生,突然換成老實木訥的孫濤,這跨度有些忒大了,我不禁有些懷疑她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

“那種男生吧,只能當做偶像意淫一下就好了,找男朋友呢當然是找老實忠厚一些的,再說,孫濤也挺不錯的啊,很有安全感。”電話那頭小張一副小女孩兒懷春的愛慕語氣。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們怎麽對上眼的呢。”小張在所裏工作也有一年了,平時都沒什麽交集,怎麽突然兩人就好上了呢?

“你還記不記得,給你開歡送會的那天?”

“記得,怎麽了?”

“就是那天我不是有些喝多了嗎?是他送我回家的,那天我其實沒醉,只是頭有些暈暈的,你不知道他有多體貼,他怕我著涼,把他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給我披上,又怕我吐給我買蜂蜜水,我從未見過他那麽不知所措笨拙擔心的樣子,完全沒有他平時穩重成熟的模樣,大概是從那一天起,我就有些喜歡他了??????”小張還在繼續說著她和孫濤的故事,可是我慢慢地有些聽不到了,滿腦子裏竟然都是宋隊,他冷酷不耐煩的樣子、認真思考問題的樣子、嘴角微微勾起的樣子還有今天目光中略帶悲痛的樣子??????

或許我真的也有些喜歡他了,我想我一定是瘋了,要不就是有受虐傾向,不然怎麽會對一個以折磨我為快樂的宋隊產生好感呢?想了一宿得出結論:這是病,得治!

第二天一早,DNA的比對結果出來了,死者不是昨晚那對夫婦的女兒,而是那個年輕小夥子的姐姐,小夥子來的時候,兩只眼睛黑黑的,嘴角處還冒出幾撮青青的胡渣,整個人看起來有些頹廢,看來應該一晚沒睡了。

在知道姐姐是被人勒死後再拋屍到護城河裏,他的情緒有些激動,嚷著要我們把殺他姐姐的兇手抓住,好不容易我們才慢慢地讓他平靜下來。

“你要去看嗎?”經過昨天和宋隊的談話,這次我開口詢問他的決定,尊重他自己的選擇。

他的身子有些顫抖,但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周法醫領他去了解剖室,我沒有跟上去,或許他現在需要的是一個私人的和他的姐姐獨處的時間來作最後的告別,也許是因為我不想看到他情緒失控,失聲痛哭時候的樣子,有時候,讓我害怕的並不是面對死去的人,而是這些死者的親人這些活著的人。

過了很久,我覺得很久,那個小夥子才從解剖室裏出來,他走起路來有些搖搖晃晃的,目光渙散,泛紅的雙眼還有眼角的淚痕,讓人很容易想象到他剛才的痛苦。

我深呼了一口氣,給他倒了一杯水,他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眼睛盯著一個地方,整個人看上去沒有一點的活力,顯然還沒有從失去親人的痛苦裏緩過神來。

“說一說,你姐姐的相關情況吧。”錢警官開口詢問道。

他慢慢收起渙散的目光,擡起頭來,輕聲回答:“我叫徐強,我姐她叫徐慧,她之前在‘千禧’足浴店工作,我們老家是運城的,去年我考上大學後她也跟我來了松江市,在這裏打工,供我上學。有我這麽個拖油瓶,所以她到現在都沒有結婚。”說到動情處,徐強的眼睛又泛起了紅光。

“你說,你姐姐到現在都沒有結婚,那你知不知道她有沒有男朋友?”我問道,周法醫明明說過的,死者生前曾做過墮胎手術,如果她沒有結婚,那她肚子裏的孩子應該是她男朋友的,只要問出男朋友是誰,或許這個案子就能偵破了。

徐強搖了搖頭說:“我沒聽她說過她有男朋友,我是住校生而我姐的工作也比較忙,她從不讓我去她工作的地方找她,我們不經常見面,大約一個月才見一次,有什麽事情也都是她來學校找我,給我送生活費還給我帶些吃的。”

“那你最後一次見你姐姐是什麽時候?”

他皺起眉頭略微思索了一下,回答說:“就上個星期天”

“那她有沒有什麽看起來跟平時不一樣,有很反常的舉動?”

“那天她看起來很高興,像有什麽喜事一樣,我問她,她很神秘的樣子,說過幾天再告訴我,可是沒想到,她已經不在了~”徐強一只手拂去眼角的淚水,然後自責的捶打著自己的右腿,“如果我能多關心關心她,她就不會被人害死了,都是我害的她,都怪我,嗚嗚??????”

錢警官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別太自責了,現在最主要的是抓住殺害你姐姐的兇手,為你姐姐沈冤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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