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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 早產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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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西戎平王求見。”高全盛知道帝王政務繁忙,可那位異國的王爺已經到了勤政殿的門口,他也只能硬著頭皮開口稟報。

楚旻寧手裏的筆微微一頓,露出些許驚訝之色。“他來幹什麽?”

“說是有重要的事情。”高全盛方才已經問過那位平王,只是人家不屑跟他這個太監說,故而什麽都沒問出來,只說事態緊急。

若是以前,他就這麽將人給晾在外頭了。可那位平王的神色焦急,不像是作假的樣子,故而他不敢拖延。

“讓他進來。”楚旻寧心裏一直惦記著謝榮華,心神不寧。本想早些處理完這些奏折便去雍和宮的,如今看來一時半會兒是走不開了。

高全盛恭敬地應了一聲,然後親自出去將那位平王給請了進來。

平王將右手放於左胸口,彎腰行禮。不等楚旻寧開口,便直言不諱的說道“皇帝陛下,昨日小王的謀士被人在郊外找到,身負重傷,危在旦夕。幸得貴國的神醫相助,才堪堪保住一條命。他醒來之後,便向小王透露了一個重要的消息,故而小王快馬加鞭的進宮,前來稟報。”

“給平王殿下賜座。”楚旻寧見他態度真誠,於是發了慈悲之心,破例給他賜座。

平王先是道了聲謝,然後接著說道“小王的那位謀士,因為撞破了一個大秘密,這才被人暗算。說起來,也是小王疏於防範,才讓人鉆了空子。為皇上帶來了麻煩,實在是難以心安。”

見平王半天說不到正題上去,楚旻寧就不得不插話了。“平王不必介懷,說正事吧。”

平王面色尷尬了一下,很快便調整了過來。於是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述了一遍,最後又站起身來,再次施禮賠罪。“那位道長,乃是西戎通緝的要犯。招搖撞騙多年,還背負著人命官司,沒想到,他竟會與貴國的皇子相勾結,企圖對皇上不利…”

“那位道長,究竟什麽來頭?”楚旻寧直接跳過了一些無足輕重的地方,直截了當的問道。

“此人道號清虛,師從國師閻老,只是後來發現他心術不正,便將其逐出了師門。後來不知怎的,棲身在丹霞觀,還做了觀主,經常替人做法消災,在西戎也算是小有名氣。”平王知道沒有隱瞞的必要,於是將知道的都說了。

“他法術如何?”

“正經的法術沒學多少,也不知從哪裏學了些害人的把戲。雖不怎麽高深,但手段太過毒辣,怕是不太容易對付。”平王斟酌著說道,還用眼角偷偷的瞥了一眼看似平靜高高在上的年輕帝王。

楚旻寧聽到這裏,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有勞平王費心。”

“此妖道害人不淺,還望陛下早些防範。”楚旻寧越是顯得平靜,平王越是覺得他深不可測,一股無形的壓力襲來,讓他的語氣不由自主的謙卑了幾分。

楚旻寧的右手有節奏的敲打著龍椅上的扶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平王把該說的都說了,又得了一堆賞賜,便出了宮。

“龍一,派人給西戎皇帝上書,讓國師來大齊一趟。”楚旻寧想了想,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決定將那個什麽清虛道長交給他們自己人處置。

算算日子,從西戎到大齊都城,快馬加鞭十日便可抵達。距離謝榮華分娩尚半月有餘,想必還來得及。

龍一從暗處走出來,應了一聲,很快便又消失不見。

西戎冶都

“陛下,這大齊的國君也太狂妄了一些吧,居然要亞父親自前往大齊!”貼身太監瞥見那份國書的內容,不由憤憤的打抱不平。

慕容宸並不是個沒主見的,立刻警告得瞪了那太監一眼,道“這些話,也是隨意能說出口的?!”

那太監臉色一白,立刻跪伏在地,磕頭求饒。

慕容宸好一會兒才將淩厲的視線從他身上移開,然後吩咐道“去請國師進宮一趟。”

太監不敢耽擱,忙跪爬著出去了。

閻鷲剛閉關出來,雖然上門拜謁者眾多,可他依舊很低調,一一回絕,過著清心寡欲的隱居生活。

聽聞陛下召見,閻鷲這才換了身朝服,乘坐一頂軟轎擡進了宮。

“亞父。”盡管已經是帝王之尊,可對於這個居功至偉的功臣兼義父,慕容宸還是十分的敬畏,甚至親自起身相迎。

閻鷲哪裏敢勞煩一國之君迎接,忙推辭了一番,最後抵不過對方的執拗,只得順著他的心思,在慕容宸並排左側坐了下來。

“不知陛下召見,所為何事?”待落座之後,閻鷲並不拐彎抹角,直接問出了口。

慕容宸從貼身太監的手裏接過那封國書,遞到閻鷲的面前。“亞父先看看,再給朕一個答覆。”

閻鷲帶著好奇的心態將裏頭的內容瀏覽了一遍,臉上的神色卻沒多大的變化。“原來是為了那個叛徒…”

“雖說亞父身子一直康健,可西戎距離大齊國都千裏之遙…”慕容宸並沒有拿皇權來逼迫他,而是將決定權交到了他的手中。

閻鷲擡了擡手,面色依舊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緒。“陛下不必為此煩惱…老朽也許久沒出過遠門了,正好趁此機會周游列國,權當是出門散心了。”

聽聞閻鷲這意思,是想離開一段時間,慕容宸不禁有些猶豫。雖說閻鷲平日裏根本不必上朝,對國事也甚少過問,可如今朝堂並不安穩,許多臣子也都是面服心不服,他還需要仰仗這位亞父的威望。若是他這一走,數年不歸,那他坐在龍椅上,豈不是如坐針氈?

似乎是瞧出了他的心思,閻鷲將腰間的一個錦囊取了下來,遞了過去。“西戎在陛下的統治改革下,已經初見成效。那些有著不軌之心之輩,也大都清理出了朝堂,不會對陛下構成任何威脅。只要陛下勵精圖治,我相信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西戎必定會再次迎來盛世。”

“亞父對朕這般有信心?”慕容宸聽到這番話,心裏稍安,臉上的神情也緩和了不少。

“陛下本就是人中龍鳳,真命天子的命格。這西戎的江山,只有在陛下的手中,才能薪火相接,代代相傳。”閻鷲身為國師,能預測未來,自然有這個底氣說出這番話來。

慕容宸聽到精神一震,心裏如暖流流過。“朕,定不負亞父所言。”

閻鷲本就是個閑雲野鶴的性子,既然決定了要去大齊走一趟,出宮之後,就直接讓隨從趕著馬車出了冶都。

他乃是得道之人,並不看那些身外之物。一路上風餐露宿,也時常發生。他不但沒有任何的怨言,更是將這行程當做是修煉,心平氣和欣然接受。故而,不到半個月,閻鷲和兩個隨從就低調了進了大齊國都。

“大齊果真繁華。”盡管開過不少眼界,可對於大齊繁榮似錦的景象,閻鷲還是忍不住讚嘆了一聲。

兩位隨從更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雙眼睛都不知道該放在哪兒。

“國師,咱們直接去驛站嗎?”好不容易將視線收回來,隨從將馬車停在路邊之後,恭敬地回過身來,問了一句。

閻鷲身為西戎國師,自然是有這個待遇的。

可閻鷲並不想太過招搖,於是否定了這個提議。“去找一家幹凈的客棧住下,其他的以後再說。”

隨從不敢違背主子的意思,忙上前去打聽落腳之處。

驛站

“算算日子,國師應該也到京城了吧。你再派人去城門口一趟,千萬別錯過了。”比起楚旻寧來,平王顯得更加心急。

那個清虛道長可是西戎人,若真的在大齊犯下點兒什麽事,怕是會影響到兩國的邦交。所以,他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應付。

“王爺,各個城門口都派了人盯著,肯定不會錯過的。”貼身服侍的小廝見主子再一次催促,都覺得他有些不可理喻了。

平王在屋子裏踱著步,不見到國師,心裏就始終不踏實。“去門口看看,一有消息就立刻稟報。”

“是。”小廝恭敬的退了出去。

又過了大半個時辰,小廝氣喘籲籲的回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王爺…國師大人派人送了手書來…”

說著,便將一封書信遞到了平王殿下的面前。那上頭特有的標記,的確是閻鷲本人的印鑒不錯。

平王欣喜之下,忙拆開書信快速的瀏覽了一遍。

“老天保佑,還好趕上了!”感慨了這麽一句之後,然後便將那小廝召到身邊,低聲吩咐了幾句,然後便換了身衣裳,匆匆的進了宮。

轉眼便過了春暖花開的季節,而隨著端午的臨近,整個雍和宮都變得嚴謹起來。平日裏愛說笑的小宮女們,也一個個繃著臉,提心吊膽的。

謝榮華的肚子大的出奇,遠遠望去,審視嚇人。其他人戰戰兢兢盯著皇後娘娘肚子的時候,謝榮華卻沒事人一樣,仍舊膳後四處溜達,為日後的生產做足了準備。

“娘娘,外頭剛剛下過一場雨,地上濕滑,還是別出去散步了吧。”紅綢見謝榮華邁開步子要往外頭走,忙上前勸阻道。

“下雨了?”謝榮華擡眸,臉上帶著些許的驚訝。

“是的…雖說下的不大,來得快去的更快,可地上到底是濕潤了。”紅綢耐心的解釋著,伸手將她攙扶到軟榻上坐下。“而且,一會子皇上下朝之後,便要帶上官公子和陳姑娘就要過來給您請脈。”

提到上官玉槿師徒倆,謝榮華總算是想起了這麽回事。“嗯,我記得司徒最愛荷葉包飯,你讓紅妝多準備一些。”

頓了頓,又吩咐道“去把箱底那套醫書找出來,就當做那位陳姑娘的見面禮吧…”

紅綢知道主子思慮周祥,笑著應了一聲,便轉身去了庫房。

午時剛過,外頭便傳來了一陣紛沓的腳步聲。楚旻寧已經換上了一身藏藍色的常服,帶著身後的二人步入正殿。

“給皇後娘娘請安。”司徒玉槿仍舊是白衣翩翩,呆萌的表情。反觀他身邊的那位陳姑娘,雖說出身寒微,態度卻是不卑不亢,頗有幾分風骨。

謝榮華仔細的端詳了這二人一番之後,這才笑著命他們起身。然後,嬌嗔的瞥了楚旻寧一眼,道“皇上過來之前,也不派人來知會一聲,我也好叫人準備膳食。”

楚旻寧知道她不過是撒嬌而已,不是真的生氣。在她身側坐下之後,並不答話,而是讓上官玉槿上前,給謝榮華診脈。

上官玉槿哦了一聲,當真毫不避諱的就上前,輕輕地握住了謝榮華的皓腕。

楚旻寧沒想到這呆子居然明目張膽的就伸出了手,有些不自在的挑了挑眉。可他卻是知道,他並非有意侵犯,而是個性使然,只得暫時忍耐下來,打算趁沒人的時候再點撥他兩句,好叫他明白,什麽叫做男女授受不親。

陳蓉蓉一直恭順的低垂著眼眸,眼角的餘光卻是將這一幕收入眼底,嘴角幾不可見的向上彎了彎。

看來,外頭的傳聞並非全都是誇大其詞。皇上對娘娘,還真是一往情深,體貼入微,寵溺無邊。

片刻之後,上官玉槿便收回了手,悶不吭聲的回了座。

“如何?”楚旻寧見他一言不發,心跟著又吊了起來。

上官玉槿見楚旻寧詢問,這才喏喏的開口道“娘娘一切安好,再有兩三日,小皇子就要降生了。”

“這麽快?”楚旻寧知道他醫術了得,可仍舊被這個答案給驚到了。“太醫院不都說還有十天半個月的麽?”

“小皇子長得結實,又好動,怕是等不到那個時候。”上官玉槿瞥了一眼謝榮華那巨大無比的肚子,眼底閃過一絲好奇。

雖說他醫術高明,能夠起死回生。可給孕婦看診,這還是頭一遭呢。想著那個小生命在肚子裏一點一點的成長,繼而瓜熟蒂落,簡直太神奇了!

謝榮華聽他這麽一說,釋然了。“可不是…都說月份越大,胎兒會越安分。可我肚子裏這個,卻是越大越好動,夜裏想要能睡個好覺都難。”

上官玉槿聽完謝榮華的話,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待他開口,坐在謝榮華下首的陳蓉蓉卻突然問道“娘娘近日散步的時候,恥骨可否有疼痛感?”

被她這麽一問,謝榮華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正是。從昨兒個午歇起來之後,走起路來,就隱約牽扯得疼。一陣一陣的,我也沒太在意。”

陳蓉蓉微微頷首,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如此說來,娘娘肚子裏的小皇子怕是真的要提前降生了。”

見帝後變得嚴正以待,陳蓉蓉便知道自己說的太過嚴肅,忙安撫道“如今已經到了瓜熟蒂落的時候,提前幾日也是正常的。負責接生的嬤嬤還有奶娘隨時待命,娘娘不必太過緊張。”

“你的意思是,皇後隨時都可能要發作?”楚旻寧面上不顯,可握著謝榮華的手卻微微收緊。

謝榮華感受到他的焦慮,擡起另外一只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我已經做足了準備,早生晚生又有什麽區別?”

“那這幾日就不要四處走動了,安心在屋子裏待產。”楚旻寧想想就後怕,萬一在禦花園散步的時候發作了呢?他簡直不敢想象。

“知道啦,知道啦,都聽皇上的。”謝榮華沒想到她生孩子,他居然比她還要重視,嘴角不自覺的就彎了起來。

紅妝見時辰差不多了,便上前請示道“娘娘,午膳已經準備妥當,可否現在傳膳?”

“瞧我,光顧著說話了,都忘了時辰。”謝榮華告罪了一聲,忙命人加了兩個凳子兩副碗筷。“上官師徒二人難得入宮一趟,就留下來一起用頓便飯吧。”

上官玉槿想都沒想,就點了點頭,很自覺的就去桌子旁坐下了。陳蓉蓉見他這般隨意,心裏又是好奇又是驚訝。

這個上官玉槿,還真是夠呆的。

不過,既然謝榮華都發了話,陳蓉蓉若是再推辭就太過矯情了。索性上前幫著扶了謝榮華,一同入了座。

見到那道荷葉包飯,上官玉槿的筷子果然動的勤了一些。很快的,那一盤子食物就見了底。

“上官,這荷葉包飯可是管夠呢,你慢些吃。”雖說上官玉槿年紀比她大,可性子跟個小孩子沒兩樣,故而謝榮華總把他當弟弟看待。

上官玉槿擡眸,一雙亮晶晶的眸子望著謝榮華,看樣子似乎是很感激。謝榮華又拿了雙公筷,替他夾了一些葷菜,道“光吃素也不大好,還得吃點兒肉。”

上官玉槿看著碗裏堆得高高的食物,然後乖乖的低下頭,努力的奮戰。

楚旻寧心裏本來還有些吃味的,可看到上官玉槿那副餓死鬼投胎的吃相,心裏的那股子郁悶之氣瞬間煙消雲散了。

這個呆子,哪裏知道情為何物?是他想多了。

用完午膳,楚旻寧就拉著上官玉槿去了雍和宮偏殿的書房之中。謝榮華便在內殿招待陳蓉蓉,順便將那套醫書拿了出來。

“聽聞陳姑娘醫術精湛又勤學好問,想必這些古籍姑娘會喜歡。”謝榮華對她的表現可圈可點,甚至帶著幾分欣賞。

陳蓉蓉站起身來,雙手接過那套保存完好的醫書,臉上果然露出了驚喜之色。“多謝娘娘厚愛。”

“這些書籍,我留著也不起作用,還不如送給需要的人,讓它物盡其用。”謝榮華端起茶盞,淺淺的抿了一口,暗道自己果然沒有送錯東西。

陳蓉蓉捧著那本醫書,纖纖十指輕輕地摩挲著封面上那幾個燙金的字,對這位皇後娘娘的認知又多了一分。難怪能夠獨寵後宮,贏得帝王所有的寵愛,光是在為人處世收攬人心這方面,就已經練就得出神入化,很難叫人挑出毛病來。

兩人說了會子話,謝榮華便將話題拉扯到了陳蓉蓉的身上。“陳姑娘這一身精湛的醫術,究竟是跟誰學的?”

陳蓉蓉低垂著眼簾,一直恪守著本分,既沒有誇誇其談,也沒有敷衍的意思。“回娘娘的話,民女自小被父母遺棄在荒野,被一位雲游四海的高人撿了回去,帶在身邊撫養長大。說起來慚愧,民女資質愚鈍,只在千金一科上略有造詣,所學並未能及師父的十分之一。”

“哦,不知那位高人姓甚名誰?”謝榮華聽她這麽一說,心中不禁感到十分詫異。這位陳姑娘的醫術,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卻還說不及她師父的十分之一。那位高人的本事,豈不是要逆天了?

嗯,這種能耐人,若是能夠為我所用,該是多麽慶幸的一件事!

可惜,陳蓉蓉接下來的這番話,卻是讓她的希望落了空。“民女跟隨師父身邊多年,卻也無從知道師父的名諱,還請娘娘見諒。”

一般的高人嘛,脾氣都有些古怪,這一點,謝榮華還是理解的,故而,也沒有繼續追問。至於陳蓉蓉有沒有說假話,謝榮華還是能夠分辨出來的。

“娘娘,陳姑娘的住處已經安排妥當了。”紅綢忙活了好一陣子,才回到謝榮華身邊伺候。

“有勞紅綢姑娘了。”陳蓉蓉雖然出身鄉野,但舉手投足所表現出來的氣度,卻是將京城那些所謂的名門千金都給比了下去。

紅綢哪裏當得起她的答謝,忙屈膝還了一禮。“姑娘快別折煞了奴婢,這都是奴婢該做的。”

兩人客氣了一番,謝榮華便打著呵欠,昏昏欲睡了。

陳蓉蓉是個極有眼色的人,便尋了個由頭,退了出去,不敢耽擱了謝榮華歇息。

“果真是個聰慧之人。”謝榮華臨睡之前,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不愧是神醫。

就在陳蓉蓉入宮的第二天傍晚,謝榮華就突感不適,腹部一陣一陣的抽痛。繼而,衣裙被流出的羊水浸濕。

“哎呀,娘娘這是破水了,快宣太醫。”有經驗的接生嬤嬤見到這副情景,忙四處張羅起來。

紅綢見主子臉色煞白,一顆心也跟著揪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沖到殿外,拿起啞哨吹了起來。

須臾,一道矯健的黑影便映入她的眼簾。

“快,快去通知皇上,娘娘要生了。”紅綢顧不上什麽男女大防,扯著龍一的袖子,急急地催促。

------題外話------

千呼萬喚始出來,明兒個包子降生,嗷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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