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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陰謀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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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外頭熱鬧著,屋子裏也充滿著溫馨。

謝榮華躺靠在楚旻寧的懷裏,兩個人誰也沒有開口,只是這麽靜靜地依偎在一起。就算沒有任何語言的交流,他們也能夠心意相通,感知對方心裏所思所想。

謝榮華似乎很愛把玩他的手指,一根一根,仔細的撫摸,感受他骨節分明的關節,每一處都不放過。

楚旻寧低垂著頭,看著她玩得不亦樂乎,卻舍不得打攪她,便由著她去了。

最終,還是謝榮華坐起身來,率先打破沈默。“我們真的就要成婚了?我不是在做夢吧?!”

楚旻寧擡起手臂,輕輕地撫摸著她鬢邊的發,淺笑道:“即便是夢,我也能將它變成現實。”

“那倒是。”對於他的能力,謝榮華沒有半點兒懷疑,答得肯定。

“只是今後,清凈的日子要離我們遠去了。”楚旻寧對這樁親事的唯一不滿之處,就是這一點。太過引人註目,終究是樹大招風。不過,既然他已經選擇了這條路,他絕不後悔。他會用盡他所有,護她周全。

不過,謝榮華也不是那種會任人宰割的主,她倒是不擔心接下來的日子。前世多少的風浪她都挺過來了,難道還怕這點兒小風小浪。“無礙。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正好拿他們打發打發時辰。”

這個他們,自然就是那些居心叵測企圖阻礙她過安靜日子的人。

想到她以前的身份,楚旻寧很快也就釋然了。是啊,憑她的本事,的確是不用畏懼那些宵小。可是,他卻還是忍不住替她心疼。一個女人,不該承受那些的。尤其是,楚昀歡為了防範謝家,對她下了絕子湯,讓她孤苦伶仃的度過後半生。就憑著這一條,他都要讓楚昀歡生不死!

說起楚昀歡,楚旻寧不由得瞇起了雙眼。

“怎麽了?”敏感的察覺到他的情緒起伏,謝榮華關切的問了一句。

“王皇後被廢,王家近期就會有動作。這幾日,盡量不要出門。楚昀歡雖然不在京城,可他手底下的死士不少,不得不防。”楚旻寧摟緊了她的腰身,小心叮囑道。

楚昀歡的心狠手辣,謝榮華是見識過的。既然楚旻寧都這麽說了,她自然不會盲目自大給敵人可趁之機。“放心吧,除非萬不得已,我是不會踏出公主府一步的。”

雖然得到了她的保證,可楚旻寧還是覺得不放心。“在解決王家之前,我會派龍衛在公主府日夜把手。發現任何異常,就吹這個啞哨,他們便會出來。”

說著,楚昀歡將一個竹子制成用絲線系著的小圓筒親自掛到她的脖子上。

謝榮華拿起哨子,試著吹了吹,果真沒有任何的響聲,不由嘖嘖稱奇。“沒有任何聲響,他們怎能聽到?”

“一般人聽不見的聲響,不代表龍衛也聽不見。這個哨子,是上官閑時之作。龍衛在接受訓練時,就是按照這個來練習聽覺的。”楚旻寧耐心的解釋著,對她毫無保留。

謝榮華了然的點了點頭,還不等她開口,窗子外就集結了好幾個黑影,恭敬地朝著楚旻寧拱手行禮。“主子有何吩咐?”

“以後你們幾個就留在公主府,負責府上的安危。”楚旻寧當著屬下的面,仍舊輕摟著謝榮華沒有松手,此赤果果的宣告謝榮華在他心中的地位。

龍衛們低垂著頭,不敢將目光亂瞟。盡管都已經知道了謝榮華就是未來的女主子,可聽見傳聞和親眼目睹還真是兩回事。看到一向不近女色的主子懷抱美人,神情愜意,這樣的畫面實在是讓他們一時之間難以接受啊。

“是,謹遵主子號令。”龍衛們心裏有一萬只羊駝跑過,卻還是沒忘記自己的本分。

“退下。”楚旻寧見他們的出現,令謝榮華轉移了註意力,臉色沈了沈。

龍衛們的感知能力比一般人來的強烈,察覺到主子的不快,忙飛快的隱身到暗處。這做人手下的,還真是不容易啊。得了解主子的脾性喜好,得識情知趣,得有一顆玲瓏心。別的不說,最起碼察言觀色的能力還是要有的。

謝榮華似乎也隱隱察覺到了他的不快,不由得失笑。

他的心眼兒還真是小。她不過撇過頭去想要看看龍衛長什麽樣兒,他就醋意大發,給自己的屬下擺臉色,真是夠幼稚的。

不過呢,她就是喜歡他這種幼稚。

回過頭來,展顏一笑,謝榮華飛快的在楚旻寧的臉頰親了一口,以示獎勵。楚旻寧怔了怔,手指輕輕地在她親過的地方徘徊,似是在仔細的回味。

見到他這副模樣,謝榮華不由更得意。只是,她得意了沒多久,楚旻寧就猛地欺了上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含住了她帶著笑意的唇瓣。

唔,謝榮華頓時覺得圓滿了。

偷香這種事,果然還是男子主動一些比較夠味。謝榮華暈暈乎乎的時候,腦子裏閃過這樣一個念頭。

城外五十裏,長恨坡。

楚昀歡一臉陰沈的坐在馬上,神色極為難看。剛從京城傳來的消息,令他原本就不怎麽愉快的心情更加的糟糕起來。

王皇後被廢,對他的打擊不可謂不大。由原先身份尊貴的嫡出身份,變成庶人的兒子,他的地位簡直一落千丈。以前作為嫡皇子的那種優越感,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周圍的幾個心腹見主子神色異常,有心詢問卻又怕惹得他

有心詢問卻又怕惹得他不快。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這般心情沈重,忐忑不安。至少,上官玉槿就沒有任何的不自在。“我們還要在這裏停留多久?”

他的開口,讓四周的氛圍更加淩冽起來。

楚昀歡緩緩地側過頭,瞥了上官玉槿一眼,冷冷的開口道:“上官玉槿,若不是你的機關出現了問題,本皇子也不至於淪落到今這步田地!”

上官玉槿對他的控訴,表示很震驚。

“我沒有錯,是他們不會用,還毀了我的心血。”上官玉槿指了指楚昀歡身邊的幾個心腹之人,神情極其的無辜。

“上官公子,你可不能含血噴人!”

“那機關明明就是你設置的,關我們什麽事!”

“我們幾個對主子一直忠心耿耿,肯定是你的機關出了問題!”

“就是,我們都是按照上官公子你的指使來開啟機關的,就算有錯,那錯的也應該是你上官玉槿才對!”

見主子淩厲的視線朝著他們探過來,楚昀歡的幾個心腹大將忙急著撇清關系。

上官玉槿依舊一副無辜的模樣,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不對,是你們弄錯了。我上官家的機關,從未出過差錯。”

楚昀歡見他們各執一詞,爭論不休,甚為惱火。“閉嘴!”

“殿下!”幾個心腹戰戰兢兢的躬身請罪,不敢再多嘴。

上官玉槿根本就不懼楚昀歡的淫威,從衣袖裏將機關圖紙往他面前一擺,道:“這個是根據天幹地支和五行八卦設計的,每一次的開啟都要經過嚴密的推算。是他們沒認真聽我的話,自以為是的弄錯了!”

那幾個心腹聽了這個解釋,不由得心虛的低下頭去。他們哪裏知道這機關此覆雜,每一次使用都有新的密碼。

楚昀歡何等的聰明,即便是心神俱亂的時候,他還是保持著清醒的頭腦。見到那些心腹之人的心虛表現,不由深深地吸了好幾口氣。“蠢貨!蠢貨!”

“殿下恕罪!”心腹被楚昀歡的怒氣所震懾,慌忙的跪了下去。

上官玉槿見他明白了是誰的對錯,也就不再爭辯,安靜的坐到一旁的樹下,拿出身上僅剩下的一個餅子,默默地放進嘴裏,就著水壺裏的泉水嚼了起來。

楚昀歡微閉著雙眼,努力的克制著自己的怒火。心神一旦被攪亂,他就無法保持理智。理智失控之下,會做出什麽事情來,他也無法掌控。

就好像前幾日,被困在密道中無法出來,他一怒之下,殺了好幾個跟隨他多年的隨從。事後,他暗暗後悔,可也無濟於事了。恐怕,他在那些追隨者的心目當中,早就成了心胸狹窄麻木不仁之輩。

然而,內心的另一道聲音卻不斷地提醒他。都是這些愚蠢的手下,生生的讓他與皇位擦肩而過。若沒有他們自作主張,他就不會被困在密道。若是不被困,他早就與舅舅的大軍匯合殺入京城。那個位子,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悔恨,不斷地累計,已經讓楚昀歡的理智游離在憤怒的邊緣。

“殿下…殿下…京城又來消息了…”一個負責打探消息的侍衛急急地爬上山坡,將手裏的信鴿高高的舉過頭頂,跪爬到楚昀歡的面前。

不用楚昀歡自己動手,就有人幫忙取下信筒,再轉交到他的手中。當看清字條裏的內容後,楚昀歡猛地收緊手掌,將那字條捏的粉碎。“父皇怎麽能…他怎麽可以…”

“楚旻寧…沒想到最後的贏家竟然會是他…”

“深藏不露,深藏不露啊…哈哈哈哈…”

楚昀歡自言自語了一番,忽然身子一頓,噴出一口血霧來。

“殿下…”眾追隨者見到這幅場景,嚇得臉色都白了。

上官玉槿耳機尖的聽到楚旻寧的名字,淡淡的朝著楚昀歡的方向瞥了一眼,然後繼續埋頭啃著幹巴巴的餅子,眼底滿是委屈。

都是因為子初,他才被困在這個連睡覺的地兒都沒有的鬼地方,被楚昀歡這個陰晴不定的野心者纏了好幾個月。嗚嗚…他好想醉仙樓的烤鴨,好想他的那些寶貝藥草,好想洗個幹幹凈凈的熱水澡…

不過好在,他的苦日子就要到頭了。

這邊忙得人仰馬翻,正陽宮裏也是一樣,滿地狼藉。

德妃自打知道了皇帝的心思,整個人就像發了瘋似的。只要是手頭變的物事,都被她砸了個遍。砸完之後還不解氣,還將宮裏的太監宮女狠狠地責罰了一遍,才稍稍的平覆了一下心情。

“娘娘…”瑾兒見主子變成今這副模樣,不由也跟著落淚。

相比起文貴妃的失心瘋,德妃更多的是氣憤和不甘。她隱忍這麽多年,在王皇後面前當牛做馬,隱藏自己的心機,不就是為了看王皇後和文貴妃互相廝殺,好來個漁翁之利麽?眼看著四皇子和王家被拉下馬,二皇子的身世也即將被曝光,只要熬到大皇子過世,她的兒子便是唯一一個能夠繼承大統的人選。可皇帝偏偏…偏偏在這個時候賜婚,這不是要讓她這麽多年來的付出付之東流麽?

“楚旻寧…怎麽會是他?!他不是活不過二十麽,將皇位傳給他有個什麽用!”德妃不顧形象的在正陽宮大喊大叫,哪裏還有往日那個冷靜自持的主子模樣。

“娘娘…”瑾兒又是心疼又是擔心,就怕有心人聽了去,會給主子引來禍患。

德妃發洩了一通,理智慢慢的回籠。看到屋子裏雜亂不堪的模樣,她倒退幾步,整個人一夕之間放佛蒼老了好幾歲。

待平靜下來之後,德妃才擺了擺手,示意宮人們各司其職。

瑾兒讀懂了她的意思,忙命人將地上的碎片清理幹凈,然後扶著德妃進了內殿休息。“娘娘…只是賜婚而已,立太子的旨意尚未下達,您可不能自亂了陣腳。”

德妃苦笑著搖了搖頭。“不,皇上的意思再明確不過了。是我一直看不清,傻傻的以為鸞兒也是有機會的…”

“娘娘…”瑾兒喚她的時候,聲音都夾帶了一絲哭腔。

德妃一改往日的嚴厲,輕輕地拍了怕瑾兒的手,說道:“本宮知道你是個忠心的…你放心,本宮是不會虧待你的…本宮知道你心儀鸞兒已久,你也到了該放出去的年紀。等過幾日,本宮就把你賜給鸞兒,到時候,你一定要好好兒的替本宮照顧好他…”

“娘娘…奴婢哪兒都不去,奴婢會一直陪在娘娘身邊…”瑾兒哪裏敢當面應承下來,仍舊急急的表著忠心。

德妃說了句傻孩子,隔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是本宮最信賴的丫頭,將三皇子交給你照顧,本宮再放心不過了…”

瑾兒低著頭,輕咬下唇,沒有吭聲。

德妃何看不出她心裏的喜悅,繼續說道:“你跟著本宮這麽些年,品性何,本宮都看在眼裏。到時候去了三皇子府,位份也不會太低。即便是將來鸞兒有了正妃,本宮也會讓她寬待於你,定不會叫你受了委屈。”

“奴婢多謝娘娘恩典!”謙虛也要有個度,若是這個度把握不好,反而會適得其反。所以,瑾兒直到這一刻,才跪下來叩頭謝恩。

“快些起來…”德妃和藹的擡了擡手,臉上帶著從未有過的慈愛。

瑾兒得了主子的準許,這才緩緩起身,然後走到德妃的身後,替她揉捏起了肩膀。“娘娘…您也不必太悲觀…三皇子殿下不曾參與奪嫡之爭,皇上對殿下又多有偏愛,即便將來不做帝王,起碼也會是個親王。”

德妃嗯了一聲,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或許是這一次的打擊太大,讓娘娘改了心性?瑾兒一邊伺候著,一邊暗暗地思忖著。其實,她一直都不讚同德妃的做法。三皇子向來淡泊名利,喜歡自由自在的日子,若真的按照德妃替他安排的路走,怕是終其一生都會悶悶不樂。就算最後坐上了那個位子,怕是也無法開懷。倒不安安分分的做他的皇子,將來新皇登基,做一個閑散的親王。

德妃輕輕地閉著雙眼,別人無法洞悉她的心思。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仍舊不肯死心。方才的一切,不過都是做給那些探子看的。不到最後時刻,她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早在母親將她送進宮來的那一刻,她就不再是原先那個溫柔乖順的謝婉兒了。她也曾有過美好的願景,希望能夠得到帝王的寵愛,平安順利的在宮裏度過下半輩子。可後宮的傾軋,人心的難測,讓她一次又一次的遭受打擊,每一次都傷痕累累。於是,她的心在一次次的重創之下變得堅毅,性子也隨著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她一直謹記著這至理名言。為了能夠達到目的,她甚至不惜一切代價。

然而,這十多年的精心算計,到頭來卻還是淪為了別人的陪襯。這麽多年的付出,就好像是黃粱一夢。以前的種種得意,在今看來是何等的荒唐可笑!

德妃這一睡,就是三日。這三日,可是把正陽宮的奴婢可嚇壞了。就連一向不怎麽愛進宮的三皇子,也徹夜不眠的守在德妃的床榻跟前寸步不離。

“殿下,太醫說娘娘身子並無大礙,這裏有奴婢們照看著,您先下去歇著吧。”瑾兒看到他雙眼熬的通紅,不由暗暗心疼。

楚昀鸞從未料想過會有這麽一日,他一向不喜母妃的自作主張,不喜她為他安排好的出路。所以,他一直在刻意的回避,能不進宮就不進宮。就算是迫不得已相見,大多也是沈默以對,對她的付出視而不見。

今,看到她躺在榻上昏迷不醒,他這才意識到,作為一個兒子,他的做法的確是有些過分。就算不想按照她規劃的路走,也該體諒她作為母親的一片苦心。若是他早點兒勸說她改變心意,或許就不會有今日這種事情了。

“殿下不必自責…娘娘只是擔心陛下的身子,沒有睡好…”瑾兒見他神情呆滯,忙上前柔聲的勸道。

楚昀鸞何嘗不知這是她的寬慰之言,他心裏可清楚明白著。“瑾兒,母妃之所以看重你,是因為你的忠心不二。若是真的忠心,就該時時勸慰,而不是等到功虧一簣的時候在一旁好言安撫。”

瑾兒聽了這話,面色不由一陣紅一陣白。

殿下能說出這番話來,可見他對自己的厭惡。

“殿下,瑾兒知錯了…”瑾兒噗通一聲跪倒在楚昀鸞的面前,泣不成聲。

“你不用哭給我看,你該向母妃懺悔。”楚昀鸞側過頭去,並不願見到她這副模樣。他對瑾兒的盲目跟從還有不作為,早已有了怨懟。

“鸞兒…”德妃似乎是被周圍的聲音給吵醒了,輕輕地喚了一聲。

楚昀鸞忙收回心神,來到德妃的身邊。“母妃,您醒了?”

“母妃還以為,你還在記恨母妃的自作

母妃的自作主張,不肯進宮來看望母妃呢…”德妃看著兒子熟悉的臉龐,蒼白的臉上總算是有了一絲笑意。

眼角瞥到跪在地上哭泣不止的瑾兒,德妃不免嘆氣。“母妃只是生病了,不關這丫頭的事,你遷怒於她做什麽?”

“是她沒照顧好母妃,難道不該責罰麽?”楚昀鸞抿了抿嘴角,見她還在維護這丫頭,隱隱有些不快。

他最討厭這種沒擔當的女子,尤其是這個女子還對他生了不該有的心思。

“本不是她的錯,為何要罰?”德妃咳嗽了兩聲,打斷他的話。“她一向乖巧伶俐,又最是善解人意,母妃還想將她賜給你,去皇子府照顧你的生活起居呢!”

德妃,這是在變相的試探了。

楚昀鸞卻絲毫不給她面子,說道:“孩兒府裏伺候的人手足夠了,母妃身邊也離不得貼心的人,還是讓她在母妃身邊伺候著吧。”

瑾兒聽到這話,打擊頗大,眼淚就掉的更厲害了。

德妃輕嘆一聲,說道:“罷了,罷了,就依你的意思吧…母妃以後再也不強迫你做你不喜歡的事情了…只是,你年紀也不小了,是不是該娶妻生子,讓母妃早些抱上孫兒?”

提到這個,楚昀鸞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孩兒自己都還是個孩子,怎麽懂得照顧別人,等過兩年再說吧。”

德妃嬌嗔的睨了他一眼,道:“又說氣話了吧…在民間,像你這麽大的男子,早就是好幾個孩子的爹了…”

“孩兒心性未定,怕委屈了人家姑娘…再說了,上頭幾個兄長還未成婚,孩兒也不能越過他們去吧?”楚昀鸞本就不是個笨的,很快就找到了搪塞的理由。

德妃見他此退卻,只得悻悻作罷。

不過,經此一事,母子之間的感情倒是回溫不少。楚昀鸞還親自餵了德妃用飯喝藥,殷勤得做了一回孝順兒子。

奉國公府

“怎麽會是大皇子?”聽到府裏丫鬟的議論聲,謝霜華小臉一白,整個人都不好了。皇上不是最疼愛二皇子麽,怎麽突然給大皇子指婚?這是不是意味著,二皇子從此與帝位無緣了?那她的希望,不是就此落空了?

想到這裏,謝霜華的肚子也一抽一抽的,再次疼了起來。她好不容易懷了這個孩子,還盼著靠他嫁入二皇子府,成為人上人,讓那些嘲笑過她的人通通臣服在她的腳下呢。只是,這個美夢才做了幾日,就破碎了。

“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謝霜華捂著肚子,額頭都疼的冒出汗來。

紅袖見她這是動了胎氣,忙喚來經驗豐富的嬤嬤,替主子保胎。“姑娘…姑娘,可千萬別動怒,當心肚子裏的胎兒…”

“對對對,我不能生氣,不能生氣…”提到孩子,謝霜華頓時清醒了不少,忙深吸幾口氣,努力的平覆心情。

只是,她方才的舉動,已經動了胎氣。胎兒月份本就不深,哪裏經得起這三番兩次的磋磨,很快的,謝霜華的下身就濡濕一片,見了紅。

“哎呀,不好了,見紅了!”負責給謝霜華保胎的嬤嬤見裙裾下血流不止,不由得著了慌。

謝霜華卻是擡手給了她一巴掌,喝道:“瞎嚷嚷什麽呢?!”

那嬤嬤忙捂住嘴,不敢再張揚。

“扶我回屋去…”謝霜華忍著肚子處傳來的劇痛,朝著紅袖伸出手。

紅袖趕緊上前將她攙扶住,臉上卻寫滿了擔心。“姑娘可還撐得住?不若,奴婢叫婆子來軟轎來吧?”

“二皇子尚未上門提親,不能叫人知道…”此刻的謝霜華疼的冷汗直冒,腦子卻異常的清醒。

若是她未婚先孕的事情傳來出去,怕是這輩子都難嫁出去了。

紅袖連連點頭,忙跟隨著主子的步伐,快速的往東廂房而去。

只是,這世上本就沒有不透風的墻。更何況,今的國公府早已是杜氏的天下,府裏發生的任何事情都瞞不過她的耳目。

這不,才一盞茶的功夫不到,謝霜華不幸見紅的消息就傳到了她的耳朵裏。

“哦?沒想到咱們冰清玉潔的大姑娘,竟然此的傷風敗俗。”杜氏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不過更多的卻是幸災樂禍。

一旁的謝悅華放佛找到了發洩的途徑,鄙夷的說道:“還以為自個兒多高貴呢,總是一副眼睛長在頭頂的模樣,哼,居然是這等貨色!”

“娘,不若咱們將她的醜事宣揚出去,讓她名譽掃地,何?”謝悅華在府裏可沒少受謝霜華這個嫡姐的氣,今抓到了她的把柄,自然不肯輕易的放過。

杜氏沈思了片刻,卻是覺得不妥。“她的名聲壞了,你也得受牽連。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做法,不可取。”

“怎麽就不行了?她自甘墮落,未婚之前與人珠胎暗結,與我們何幹?”謝悅華見杜氏不同意,不免有些怨氣。

杜氏戳了戳謝悅華的腦門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動動腦子好好兒想想…所謂打斷骨頭連著筋,別人可不管這些,他們看得是整個國公府。就拿你堂妹驕陽郡主來說,她被皇上賜婚,外人談論起來的時候,都是說謝家何何…謝霜華再怎麽不討喜,可總歸是你的姐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給我學著點兒!”

謝悅華不滿的撅了撅嘴,仍舊沒意識到這一點。她的心裏,滿滿的都是想著該何狠狠地打擊

狠狠地打擊謝霜華,哪兒還管得著其他的。“娘…難道咱們就要眼睜睜看著她繼續逍遙自在,錯過扳倒她這個大好機會麽?”

“那也未必。”杜氏淺淺的笑了笑,溫柔的外表之下是毒蛇蠍的心腸。“能夠讓她甘願放下身段委身之人,必定身份不凡。咱們不若先打聽清楚,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然後再好好的利用一番。”

聽到身份不凡這四個字,謝悅華也不由得動心。難道,謝霜華心儀之人,也是個身份尊貴的皇子麽?

說起皇子,她忽然想起來了。國公府吊唁的時候,二皇子和三皇子都來了。莫非,是他們其中的一個?

謝悅華將心裏的猜測與杜氏說了,杜氏也不由得上了心。“三皇子只知道讀書,向來不解風情。那二皇子,倒是極有肯能。”

楚昀齊乃是貴妃之子,比起三皇子的母妃德妃更為尊貴。而二皇子本身也是眾皇子當中最為得寵的,謝霜華就算想要嫁皇子,看上的肯定也是二皇子。

“二皇子啊…”謝悅華仔細的回憶了一下,倒是有些印象。

比起沈悶低調的三皇子,二皇子的確要俊逸瀟灑多了。他身材頎長,容貌俊美,排場更是大的離譜,騎在高頭大馬上,很是威風呢。

謝悅華不由得想到,若是她能夠入了二皇子的眼就好了。這個念頭一旦產生,就同一個魔咒,將她給束縛住。

杜氏哪裏看不出女兒的心思,只不過今的形勢不明,她可不願意白白的將閨女搭進去。“悅兒…聽為娘的勸,你可千萬別學你那嫡姐,做出什麽傻事來!”

“娘…您怎麽能拿女兒跟她比…”謝悅華不滿的嘟著嘴,撒嬌賣乖。

杜氏笑著撫了撫謝悅華額前的發,哄道:“好好好,是娘說錯了話。娘的乖女兒自然是最聽話懂事的!”

母女倆說了會體己話,杜氏便讓丫鬟送謝悅華回去了。

謝悅華走了不久,大姑娘院子那邊便傳來了些霜華小產的消息。杜氏聽到這個消息,不由得勾唇笑了。“女兒家小產可不是件小事,若是調理不當,今後就別想再想懷上孩子…”

身旁伺候的人聽了杜氏的話,不由得都低下頭去。杜姨娘這是想暗中動手腳,讓大姑娘永遠無法再擁有子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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