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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找回來,你會體諒我的,對不對?”

夏南瑾整個人看上去搖搖欲墜,姚月茹的話一再地轟炸著她的耳膜,若不是有霍霽在旁邊攙扶著,恐怕這時候她早就癱在地上了。

對上姚月茹渴望的雙眸,她艱難地張了張嘴,過分沙啞的聲音吐了出口。

“我……我體諒……這不是媽的錯……”

這不是姚月茹的錯,也不是她的錯,可為什麽,她要承受這一些?

早在得知自己不是夏家的孩子時,她便想到會有這麽的一天,但是她沒想到,會這麽快,甚至是以這樣殘酷的方式進行。

這個城市這麽大,人這麽多,偏偏,夏家的正牌公主是喬思蔓,她所熟悉所不喜的喬思蔓。

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是喬思蔓?為什麽不是其他的人?

夏南瑾覺得現在是可笑極了,她的存在,就是一個鐵錚錚的笑話。

她是夏家這麽多年的冒牌公主,正牌公主是喬思蔓。

是她,是她霸占了本該屬於喬思蔓的這一切。

是她偷走了喬思蔓最美好的這二十二年。

而如今,喬思蔓回到了她的位置上,至於她,也該把霸占了二十二年的東西全部還給她。

甚至是不得有一絲的怨言。

現在所擁有的榮華富貴功名成就,她不在乎,她真正在乎的,是夏擎和姚月茹這兩個人。

他們,是養育她成長的最親密的人;他們,是陪著她度過那一道坎的人;他們,是她這輩子最無法割舍的人。

夏擎並不認同她所說的話。

將目光從夏南瑾身上收回來,他看著自己的妻子,痛心疾首。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為什麽要破壞這一切?當作什麽都不知道就這樣生活不好麽?為什麽要認回女兒?你這是想把喃喃逼走麽?!”

不等她回話,他便低吼出聲。

“我絕不允許!我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我已經說過了!喃喃才是我的女兒!就算她不是我親生的,但在我眼裏,她就是我夏擎的女兒!”

姚月茹的聲音帶著幾分哽咽。

“那麽思蔓呢?思蔓對你來說又算什麽?阿擎,思蔓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啊!我沒有要將喃喃趕走的意思!我只是把思蔓帶回來我們夏家而已!你知道思蔓過去的生活是怎麽樣的嗎?二十二年來,她都生活得很艱苦!她連大學都讀不起!更別說是吃好穿好了!你知道這一切,是誰造成的麽?”

姚月茹話音剛落,便望向了夏南瑾,那眼神裏,透著刺骨的寒意。

隨後,她舉起了手,指著夏南瑾。

“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

錯位的人生(下,精彩,高/潮,必看)

“那麽思蔓呢?思蔓對你來說又算什麽?阿擎,思蔓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啊!我沒有要將喃喃趕走的意思!我只是把思蔓帶回來我們夏家而已!你知道思蔓過去的生活是怎麽樣的嗎?二十二年來,她都生活得很艱苦!她連大學都讀不起!更別說是吃好穿好了!你知道這一切,是誰造成的麽?”

姚月茹話音剛落,便望向了夏南瑾,那眼神裏,透著刺骨的寒意。

隨後,她舉起了手,指著夏南瑾。

“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洽”

夏南瑾杵在那,對於姚月茹的指責,她是震驚極了。

為什麽,喬思蔓過去二十幾年生活得艱苦,都是因為她?

她不懂,真的不懂。

然而,旁邊的夏擎不知為何沈默了下來鈐。

姚月茹收回了手,但眼底的寒意絲毫不減。

“阿擎,你知道為什麽這兩個孩子會調換了嗎?你以為,是無意的嗎?不,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就是她的親生母親,為了讓她的女兒過上好日子,所以故意將兩個孩子調換的!就在當年我生產的那間醫院裏!”

“你還記得,那個時候與我同一間病房的那個女人麽?她跟我,同一天生產……”

在二十二年前,姚月茹懷胎十月,臨近分娩的時候被送到了最近的一間醫院,而那時,由於醫院病房緊張,原來想入住的是單人間,卻只剩下一間雙人間還有空的床位。

姚月茹肚子正疼得厲害,沒辦法再換其他的醫院,便惟有住進了雙人間。

同病房裏的女人,與她年紀相仿,只是聽說,那女人是未到預產期,可以算是早產。

然而,姚月茹是選擇自然分娩,彼時仍未開到三指,只能躺在床上忍著陣痛,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她看見了旁邊床的那個女人,明明都要臨盆了,卻吵著要出院。

聽說,這女人是在工作時,不滲羊水突然穿了,才被人緊急送來醫院,而她執著要離開醫院的原因,是因為她沒錢交手術費和醫藥費。

聽到這些,姚月茹很不讚同這女人的做法,看來,她是想要自個兒把孩子生下來。

可當時的年代自己私下生產很危險,除非是迫不得已,不然不會選擇那樣做。姚月茹看著那個女人與自己差不多大的肚子,想著挺著這麽大的肚子還要堅持工作,想來,定是經濟上有些困難,她向來心善,便與丈夫商量了一下,決定要替這女人支付手術費和醫藥費。

這女人剛開始不願接受,在她的堅持下,才終於含著淚答應。之後,便被醫生推進了手術房。

同一時間,姚月茹也被送進了另一間手術房準備生產。

當生下孩子,姚月茹得知兩人生產的時間差不多,而且又是同生了女兒後,處為人母的喜悅讓她忍不住與這個女人攀談了起來。

姚月茹這才知道,這個女人姓莫,叫莫荃,丈夫是溫家的幫工。姚月茹連連說到這是緣分,因為,溫家恰恰就是她妹妹的夫家。

莫荃的丈夫姓喬,叫喬海塍,喬海塍是一個孤兒,無父無母卻靠著自己的能力讀完初中,雖身份低微但為人友善。“喬海塍”這個名字姚月茹其實曾經聽說過,妹妹和妹夫都對喬海塍暫不絕口,說是一個很好的人。

莫荃說起了她並非俞城人,父母對她選擇喬海塍的決定極為反對,她為愛遠走他鄉,跟著喬海塍來到了俞城,雖然生活有時候過於貧苦,但總體來說還是美滿的。

兩人惺惺相待,住院的這段日子相處得極好。

她們都是自然生產,沒消幾天邊被批準出院回家坐月子了,莫荃比姚月茹早一天出院,離開前還特地過來道別,直鞠躬說感謝。

畢竟是不同世界的人,等到姚月茹出院後,便漸漸忘記了這事,也未曾想過要去聯系莫荃。

等到二十二年過去後,夏擎一次跌落樓梯及需輸血,姚月茹才發現,一直在自己身邊的女兒,竟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當初在醫院,新生兒都是得先呆幾天的溫箱,雖然莫荃比她還要早一些生下孩子,但兩人同是屬於早產,只是姚月茹的月份更為接近預產期罷了。

後來,她瞞著夏擎到處去找自己的親生女兒,等到知曉喬思蔓便是她的親生女兒,順藤摸瓜之下,她才知道,當年,是莫荃偷偷跑進了新生兒科,將兩個孩子手上寫著名字的獸環調換,導使兩人的孩子換轉了過來。

在叫夏南瑾過來之前,姚月茹就先去見了莫荃。二十多年後的重逢,並非感人肺腑,而是憤怒對峙。

莫荃見她找上/門來,自知避不過,便把當年自己的所作所為全部都說了出來。她甚至跪下來求她原諒,說是自己那麽做,是為了讓她的女兒不需要跟著她一塊受苦。

莫荃不願意讓她的親生女兒跟著她受哭,那麽她的親生女兒呢?就活該受苦麽?

姚月茹越想越氣,雖然莫荃信誓旦旦地說在這些年裏對她的親生女兒極好,可她只要想到她的親生女兒這麽多年來所受到的委屈,她就極為心疼。

若不是莫荃當年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來,那麽,呆在她身邊長大的喬思蔓,定會好好的,也不至於讀完高中後就啜學了。

旁邊,夏南瑾聽著她把這些事情娓娓地道來,是愈發地沈默,就連眼底的光也黯淡了不少。

她垂下腦袋,慢慢地闔上了眼。

這些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

她不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是為了讓她過上好日子才故意將她和喬思蔓調換,她更不知道,原來,她的親生母親,竟是莫荃。

難怪,莫荃會對她這麽好,甚至好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如今,一切都得到了很好的解釋。

得知她姓夏,莫荃知曉她就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

“如果是我,我想,我應該也會去找自己的親生女兒吧?但是,我不會去試圖把她給帶回來,我只想遠遠地看著,看看她現在生活得幸不幸福。如果她現在生活得很幸福,那麽,我是不可能會去打攪她的。”

……

“其實,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私心,那畢竟是自己懷胎十月才生下來的孩子,不可能一點感情都沒有。但是,一直生活在自己身邊的女兒,雖然不是親生,但多年的感情不假,要舍棄,當然也是不可能的。這種心情很覆雜,一時之間真的無法說清。”

……

莫荃那天跟她說過的話猶在耳邊,她憑什麽?憑什麽連問都不問,就擅自做出那樣的事情?受苦又有什麽可怕的?她從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受不了苦的人。雖說莫荃當初的決定是為了她,可她真的無法理解。

但是仔細想想,若是莫荃當初沒有那麽做,那麽,她便不會以夏家女兒生活在夏家;若她沒有以夏家女兒的身份生活在夏家,那麽,她就不會嫁進霍家,更不會遇見霍霽……

夏南瑾覺得,自己此刻的心情難免有些覆雜。

然而,對姚月茹來說,那樣的事情,卻是一場噩夢。

為了一己的私欲,卻將兩個家庭徹底顛覆,是她無論如何都忍受不了的。夏南瑾在她身邊生活了二十二年,她對她投進了感情,可她的親生母親,她是說什麽都無法原諒。

看著一邊沈默下來的喬思蔓,她的眼底溢出了心疼。

“這件事,我是不會這麽算的。姓莫的那個女人既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來,那就理應承受後果!”

夏南瑾猛地擡起頭,瞪大了眼看著她,臉色煞白。

夏擎剛想說些什麽,沒想,夏南瑾卻在這個時候突然跪了下來。

她昂起頭,看著面前的姚月茹。

“阿姨,她……那麽做,都是為了我,是我的錯,你如果要找人算帳,那麽就沖著我來吧!”

這一次,夏擎張了張嘴,卻沒再矯正她的稱呼。

姚月茹僵直了身子,面前的這個孩子,在她的身邊生活了二十二年,她不可能當真連一丁點的疼惜都沒有。她眉間的倔強,讓她依稀想起,她上一次跪她,是乞求她的原諒。

當年那個女孩,如今已經長大成人了,她不是她的親生女兒,而她的親母用了那樣的詭計把自己的女兒推到她的身邊,她本應該恨,卻在瞥見夏南瑾時,心倏然一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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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妖:停電停了一天,終於來電了……抱歉,更新來遲了,淚流滿面……

...

我不懂你的感受,我什麽都不懂

夏南瑾仰著頭,她的兩片唇瓣抿在了一起,靜默地等待著。

姚月茹移開了目光,刻意忽略掉心底的那種難受。

她沒有說話,但她的態度卻已表明了一切,夏南瑾的眼神有些黯淡,她怎麽能期望姚月茹原諒她的親生母親?若不是她的親生母親做出了那樣的事情,喬思蔓就不會過了二十幾年的苦日子。

喬思蔓的身上流著夏擎和姚月茹的血,她本是出身名門,卻被莫痊有意調換。如果沒有那樣的事,喬思蔓如今定是一個讀完大學的名媛,之後,嫁進霍家,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高中輟學在商場上忍受著別人的異樣眼光,最後只能遠遠地看著霍霄。

夏南瑾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在這說這一番話,不管怎麽樣,她和喬思蔓的人生確實換轉了,這是不爭的事實。她又怎麽能企圖抹掉這些鐵錚錚的罪證洽?

她與莫痊,那晚生日是第一次見面,彼時,她根本就不知道,那才是我的親生母親。

只是如今,等到真相大白了,莫痊對她的那些過分的關心,才終於有了解釋鈐。

若不是知道那是自己的親生女兒,誰又會對一個陌生人如此地好?

她長跪著不起,姚月茹撇過臉一聲不吭,氣氛,略有些僵持。

霍霽一直都沒有說話,即便他與夏南瑾在一起,可到底在這個夏家裏,他還是一個外人,更不應該對長輩們的事情作多評價。

可是,他霍霽是誰?

他的心裏,由始至終都只有一個夏南瑾,對他來說,除去一個夏南瑾,他不在乎其他人到底是死是活。

但凡讓夏南瑾露出難過表情的人,他都不會輕易放過。

夏南瑾是他捧在手心上的寶貝,他絕不允許她受半點的委屈,只是有些事,倘若一定要經歷,那麽,在一開始,他定會選擇旁觀,以無聲的方式陪在她的身邊。

然,如果過了他能容忍的底線,那麽,他便不會繼續旁觀下去。

在所有人都沒有舉動的這時候,他彎下腰,雙手扶起了夏南瑾,幫她拍掉膝蓋上的灰塵,隨即,便將她擁進了懷裏。

他的大掌霸道地禁錮著她的細腰,狹長的眼眸一瞇,過分冷冽的聲音在偌大的客廳裏響起。

“喃喃,有我在。”

他言下之意便是,不管姚月茹要對莫痊要對她做些什麽報覆的事,他都會制止,而她,根本就無須去為了莫痊而下跪。

他的女人,可不是隨便任何人都能承她這一跪的,就算是姚月茹,亦是如此。

當姚月茹還是夏南瑾母親時,夏南瑾要跪下,他不會說些什麽,畢竟那是養育了夏南瑾二十幾年的母親,他理應感恩。但是如今,姚月茹並非夏南瑾的親母,而且聽著姚月茹的話,顯然就是不會再認夏南瑾這個女兒。

那麽,夏南瑾所做的這一切,他覺得姚月茹沒有資格承受。

他看著面露震驚的姚月茹,面目清冷。

“過去的二十二年的養育之恩,你這一跪,已經算是抵消了,她既然選擇了自己的親生女兒,你也無須繼續在這跟她糾纏。你沒有想放開他們的手,是他們先放開了你的手,你不需要覺得愧疚,以後,就這樣吧!只希望,夏夫人能不悔自己今天所做的決定。”

霍霽這話,等同於替夏南瑾與夏家隔絕全部的關系,從此,各不相欠,各不相聯。

聞言,姚月茹的臉刷地白了個徹底。

她的嘴唇蠕動下,瞧見夏南瑾聳拉著腦袋的模樣,到底,沒有再開口。

夏南瑾垂下眼簾,就像是一個失了生氣的娃娃。

霍霽緊了緊箍住她細腰的手,臨走前,丟下了最後的一句話。

“無論你們要做些什麽,我都會擋在喃喃的前頭,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就絕不會讓喃喃受到一絲傷害。”

他帶著她,大步地轉身離開,連回頭都沒有,就這麽地……走出了視線範圍。

姚月茹下意識地想要將他們喊住,可明明挽留的話就在嘴邊,卻始終都無法吐出來。今天她找夏南瑾過來,便是為了把喬思蔓才是親生女兒的事情公布,還有莫痊過去所做的那些惡行。但瞧見陪伴在身邊二十幾年的夏南瑾就這麽地走了,她突然有一種夏南瑾不會再回來的感覺。

認回了親生女兒,她應該高興才對的,可是為什麽,她的心卻是揪得錐痛?

夏擎走到了姚月茹的面前,以迅蕾不及掩耳的速度甩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聲響徹,姚月茹捂著火辣辣地痛著的臉頰,不敢置信地望著他。

夏擎臉色鐵青,努力壓抑的怒氣此刻是無法再繼續壓抑下去了。

“你現在開心了?滿意了?!”

夏擎就連一眼都沒看過一直在旁邊的喬思蔓,直接就越過她們走上了二樓。

喬思蔓關切地看著她,姚月茹垂下了眼簾,什麽話也沒說。

她錯了嗎?她認回喬思蔓,只不過是為了夏家著想而已……

另一邊,霍霽帶著夏南瑾走出夏家,porsche911飛快地駛出了前院。

他的手放在方向盤上,不時撇過臉去看她。

夏南瑾自出門後就沒再說過半個字,只聳拉著腦袋臉色慘白,他原是想要找個地方讓她能轉移註意力,可瞧著這模樣,他想了想,還是拐了個彎駛向帝顥。

沒一會兒,porsche911便停在了帝顥門口。

副駕駛座上的人仍然一動不動,他下車走到她那邊,解開安全帶,一把就將她給橫抱了起來。

他一路抱著她走進了門,上到二樓主臥後幫她拿換洗的衣服,隨即把她抱進浴室幫她洗澡。

等到洗完澡出來,她仍然是沈默得令人覺得可怕。

他方才進門時就已經讓林嫂去做飯,因此當他抱著她下樓到飯廳時,林嫂已經擺了滿滿一桌夏南瑾最愛吃的菜。

男人將她放在椅子上,親自給她夾菜,可她仍然是目光呆滯地坐在那裏,不管他怎麽勸,她都不理不睬。

他緊蹙的眉都能夾死幾只蒼蠅了,他默了一會兒,讓林嫂去拿來湯匙,他便坐到她這邊,用湯匙來餵她吃飯。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麽盡心盡力去服侍一個人,偏偏,夏南瑾的嘴唇抿著,就算他強行撐開把飯菜塞進去,她也沒有嚼咬。

他足足花費了將近一個鐘頭,她才慢慢有了動作,開始嚼咽。

他正要松一口氣,沒想,她竟突然站起來,跑向了廁所。

霍霽連忙放下碗筷追過去,她俯在馬桶前嘔吐,把方才好不容易才咽下的飯菜吐出來了不說,一直吐到最後,連黃疸水都吐出來了。

她無力地坐在馬桶前,像是要把肚子所有的東西通通吐出來一樣。

男人的臉色有些難看。

他抽過這紙巾幫她擦嘴,她用手拂開,抱著馬桶又是一陣幹嘔。

他是氣到極點,忍無可忍了,那手背上,每條深青色的經脈都暴突出來。

他便沈下了臉,口氣陰寒,令人不由戰栗。

“夏南瑾,不就是失去兩個與自己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人罷了,你用得著這麽折騰自己的身子麽?”

見她不說話,他的聲音更冷上了幾分。

“是他們不要你在先,你這樣折騰自己,他們就會回頭來看你一眼了麽?你別那麽天真了!就算你吐死,他們都不會來看你!更不會收回那些說出口的話!”

他的話,說中了她心中最痛最不能觸及的那個地方,她幾乎不假思索地,便沖著他大吼出口。

“他們與我相處了那麽多年,在我的心裏,他們比是不是親生更重要!你在霍家是見不得光的影子,霍家人從不待見你,你怎麽可能會懂我現在的感受?!”

話普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夏南瑾擡起頭望過去,霍霽先是一楞,隨後,便是一陣的沈默。

“是,我不懂你的感受,我什麽都不懂。我在霍家,是見不得光的影子,霍家的所有人,都從來沒有把我當成家人一樣看待。未曾嘗試過親情的我,有什麽資格勸你這些?”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帶著幾分自嘲的語氣,她咬著下唇,沒有說話。

她無意傷他,他不過是想安慰她讓她重新振作起來罷了,然而,她卻口不擇言地沖他發火。

...

再不割舍,她怕自己真的會舍不得

夏南瑾低下了頭,好半晌後,才吐出三個字。

“對不起。”

男人也不吭聲,直接就站起身來,往門外走去。

見狀,她有些急了,連忙爬起身追了上去。

他直接就往大門的方向而去,她小跑著過去拽住他的手,眼帶急迫洽。

“霍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霍霽甩開她的手,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鈐。

“我氣的不是你說出那番話,我氣的,是你用這種方式來折騰自己的身子。夏南瑾,你不是只有他們而已,難道你就不可以為了我好好對待自己?”

他說完這話,便沒再繼續說下去,大步地走出了她的視線。

夏南瑾杵在那裏,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隨後,放在身側的手攥成了拳頭。

她知道他說得沒錯,如果不是心疼她,他大可對她的事置之不理,但偏偏,她折騰自己的身子,卻不知,她在折騰自己的同時,也在折騰著他。

霍霽這一走,便是兩天。

這兩天中,她打了無數個電/話給他,可是,他都沒有接,甚至連回家都沒有,直接就住到了公司裏。她知道他還在生氣,她能做的,惟有等著他消氣。

華都內,她坐在辦公室裏,看著面前的電腦屏幕發呆。

她這種想象,已經持續了一個早上,眼看著下午就快要過去了,她卻依然用同樣的表情坐在那一動不動,仿佛失了魂似的。

任憑雅薇再怎麽問,她都沒有回答。

其實,這兩天她一直都在思考著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從得知喬思蔓才是夏家的正牌公司後,就已經萌生了,而這兩天,她不過是在遲疑罷了。

她擡起頭,看了眼四周。

這個辦公室,她從畢業後不久就已經呆在這裏,算起來,也有一年了。沒想到,這一晃眼,時間竟然會過得這麽快。

從上學開始便會不時過來體驗生活,記得舊時,夏擎還會跟相熟的高管笑著說她工作起來的樣子比自己還要拼命,甚至連飯也顧不上吃。

那時候她總在想,她身為父親的女兒,以後定要好好地幫父親分擔工作,讓父親不至於那麽忙碌,不需要一個星期裏有五六天是得晚歸的。

只是如今再想起,仿若隔世。

她緩緩地闔上眼,而後睜開。

二十二年來的美夢該醒了,她不應該再繼續沈溺在夢中而忘記現實,她要回到原來屬於自己的位置上了。

她解開電腦的屏保,打開文檔開始敲字。

半個鐘頭左右,她把內容打印出來,裝好寫上,隨後站起身來。

她搭著電梯上了頂樓,夏擎剛好去開會,秘書尚未知道她的事,熱情地讓她進辦公室裏等待。

她推開門走進去,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若說樓下的辦公室對她來說有一年的回憶,那麽這一間屬於夏擎的辦公室,更是充斥著她從小到大的回憶。

她很小的時候,夏擎就經常會帶她過來,她坐在這沙發上看書,夏擎便在辦公桌前翻閱文件,記得她總會弄些小惡作劇來跟夏擎開玩笑,而無論她開的是什麽玩笑,夏擎都只是一笑而過,絲毫沒有對她發過脾氣。

夏擎是寵她的,而那份愛,她也不曾懷疑過,只是如今,這一切通通都得割舍了。

再不割舍,她怕自己真的會舍不得。

等了沒一會兒,夏擎便回來了。

見到她,夏擎顯得很高興,趕緊放下手裏的文件夾,就走到她身側坐下。

“怎麽上來之前也不說一聲?你等一下,我帶了你愛喝的毛尖,我現在就泡給你喝。”

他說著,便從邊上的茶盒裏拿出茶葉,開始煮水沏茶。

夏南瑾看著他的動作,還有那眼角明顯溢出的欣喜,她覺得喉嚨像是被魚刺卡住了一樣,上不去,也下不來。

她深呼吸一下,隨後,艱難地開口:

“我今天上來,是有一封信要給您的……”

她將帶來的信遞到他的面前,夏擎在看見信的一瞬間徹底僵住,良久以後,才啞著聲音說話。

“你要辭職?為什麽?”

他沒有接她的信,似是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她將信擱在了桌子上,起身向他鞠躬道謝。

“夏總裁,感謝您這段日子以來的照顧,這一切本來就不是我應該擁有的,而現在,我只不過是選擇回到原來的位置罷了。”

夏擎看著那桌上的辭職信,好一會兒都沒有吭聲。

夏南瑾垂下眼簾,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

“想來還真是可笑,這二十二年的時光,竟然是我偷來的。但是,即使是這樣,我還是覺得慶幸,慶幸我能擁有這偷來的二十二年,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陪在你們身邊。夏總裁,我很壞對不對?我親生母親把我和喬思蔓調換,我妄想能繼續留在你們身邊。”

“其實,你能繼續留下來的。”

他開口了,滿眼覆雜地瞅著她。

“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我的親生女兒,但我選擇隱瞞,就是因為不想你離開。你媽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她根本就不想趕你走,即使不是親生,但多年的感情不假。你留下來吧,以後這事誰都別提……”

豈料,她搖了搖頭,拒絕了。

“我不敢再貪圖這種溫暖了,我怕,我怕繼續這樣下去,我會不願意離開。這一切,本來就不是我的,我不應該去拿不屬於我的東西,這點道理,我還是懂的。所以,我才會決定現在就離開,就算還是會痛,但總比糾纏不清要好得多。”

舊時,夏擎就曾經教導過她,很多事情,不是放不下,而是不願意放下。就好像拿著一杯熱水,若那裏頭的熱水淌了出來,燙傷她的手,她最後還不是一樣會放下?

痛了,便能放下了。這種事情,是遲早而已。

快刀斬亂麻雖然未免殘酷了些,但到底,比藕斷絲連要好得多。

這一些,都是他教她的,卻從未想過,她會用他教導過的,來割斷他們彼此間的所有關系。

夏擎一時之間,竟無言以對。

夏南瑾又對他鞠了一個躬,之後便轉身打算離開。

水蒸發的聲音輕微地回蕩在辦公室裏,在她的手放在門把上時,她聽見,夏擎的聲音隱隱傳了過來。

“這個家,你還會回來嗎?”

她有些晃神,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

她怎麽回?她用什麽身份回?

舊時,她以為自己是他的女兒,可是如今,她才終於知道,她並非他的女兒。回家的身份,她早就失去了,她早就沒有理由再踏進那個她生活了二十二年的家了。

她在拉開門之前,丟下了一句話。

“不會了。”

是真的不會了,她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麽顏面去面對他們,倒不如,斷得一幹二凈,往後,也不必再去掛念,自然也不會再有一絲的牽扯。

她會試著放下,不會讓自己有不願意放下的可能。

直到退出辦公室,夏南瑾都沒有回頭看過一眼。

她搭著電梯,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翻出了一個紙箱,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雅薇本是打算把文件拿進來給她,卻碰巧撞見她一件一件把自己的私人物品裝進紙箱裏,她吃了一驚,連連走了過去。

“總監,你這是幹什麽啊?”

她頭也不擡起繼續收拾,聲音悶悶的。

“我要離開華都了,新的總監公司會另行安排,你記得好好跟著新的總監。還有,雅薇,你有時候神經太粗,以後記得要多註意一些,不要讓新總監抓住了小辮子。”

雅薇楞在那裏,好久以後才消化掉這件事情。

“總監,你這是在開玩笑對不對?這是你家的公司啊,你為什麽要走?難道你要嫁人,所以打算做家庭主婦嗎?”

她唯一想到的,便只有這樣了。

夏南瑾對著她抿唇一笑。

“我只是回到我原來的我位置上。”

衙薇一頭霧水,她抱緊紙箱,大步地走了出去。

一路走過,大家都用一種詫異的目光望著她,她視若無睹,直接就搭著電梯下樓。

到一樓大廳時,連警衛看到這種情形都傻眼了,她走到警衛前,讓她檢查自己裝在紙箱裏的東西。

...

這一次,換她先低頭

到一樓大廳時,連警衛看到這種情形都傻眼了,她走到警衛前,讓她檢查自己裝在紙箱裏的東西。

警衛有些為難,最後只得打了一通電/話上秘書室。等到他掛斷電/話後,雖然仍有著疑惑,但還是接過了她手裏的紙箱。

“秘書室說,總裁同意檢查,檢查完以後讓你離開。”

她沒吭聲,看著警衛翻了翻她的紙箱,隨後把紙箱重新還給她洽。

她道了聲謝,臨離開前眼角一彎。

“這麽多年來,感謝照顧了。”

說完以後,她便頭也不回地大步走出大廈。

夏南瑾將紙箱放到後車廂裏,她站在那,不敢回頭去看,深怕自己回頭了,會舍不得離開這個地方鈐。

想來,夏擎會答應放她走,應該是不想過多為難她。既然她都已經決定了,執意挽留又有什麽意思?不過,夏擎那麽做,她到底還是松了一口氣。

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將車子啟動。

她始終沒敢往後看,快速地踩下油門,白色卡宴駛離了華都。

這一路上,夏南瑾都在走神,平日裏只需半個鐘頭左右的車程,硬是被她開成了一個多鐘頭。

等到她回到帝顥,天色已經全然暗了下來。

她抱著箱子下車,擡起頭看著面前的這棟別墅。

從此以後,這裏就是她的家了,是她得以依賴松懈下來的港灣。

若不是有霍霽在,她根本就沒辦法這麽快做出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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