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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慶祝生日這樣的一個大日子。洽”

說起生日,她不由得想起了什麽。

“霍霽,以往的生日你是怎麽度過的?”

她剛吐出口,就不禁有些後悔,總覺得自己太過沖動。

想來也知道,霍霽和霍霄是同胞兄弟,霍霽只晚了霍霄五分鐘誕生,然而不同的是,從出生開始霍霽就淪為影子,自然過生日什麽的就不比霍霄來得風光鈐。

果然。

當她說出這番話後,男人沈默了下來,就連臉上的笑意也逐漸褪去。

好一會兒,他才沈著聲音說話。

“我沒過過生日。”

他的話,讓她驚詫,她原本以為,再怎麽樣,霍家都會給霍霽過生日,就算不能出現人前,但也不至於太過淒涼。然而,她怎麽都沒想到,霍霽會給出這樣的一個答案。

從來都沒有過過生日嗎?

每年他與霍霄的生日,霍霄笑著接受眾人的祝福,而他,只是呆在那猶如密室的房裏,孤零零的一個人。

夏南瑾垂下眼眸,輕聲地道了一句。

“對不起。”

他捏了捏她的臉,冷毅的嘴角不由勾了下。

“你不需要跟我道歉。”

說著,他直起身子,將車子啟動。

“回去吧!生日會的事你別擔心,我會安排好的。”

他無意繼續話題,她便也沒再繼續下去。只是一路上,她不時偷偷瞥著旁邊的這個男人,眸底的光難免有些覆雜。

霍霽從不說假話。

幾日之後,她的生日如期而至。

生日會最後選定在霍家大宅舉行,為此,林言還特地去給她量身訂造了一件白色的魚尾晚禮服。

每年的生日,她都會邀請倪舒,今年當然也不例外。

這天一大早,倪舒就趕到了霍家大宅,說起來這還是好友結婚後,她第一次來到。剛開始的時候,倪舒對著這棟豪宅嘖嘖稱奇,但到底是別人的家,只簡單地參觀了一些地方,便安分地呆在她的房裏。

夏南瑾沒有告訴她,這麽久以來,她都是與霍霄分房而睡,因此,當這小妮子用一種包含暧昧的神色瞅著她時,她只能視而不見。

生日會是晚上的事,據說,霍霽為了給她慶生,幾乎邀請了半個俞城的人。

訂造的禮服昨晚已經送了過來了,她將禮服拿出來放好,倪舒湊到她身後看了看,然後是一臉的羨慕。

“你婆婆對你真不錯呢,竟然還給你量身定造新禮服,而且還是選在霍家舉行你的生日會。我敢說,今晚到來的人,一定會認為你頗為受寵,畢竟媳婦生日會這種事,最多也就是在娘家舉行而已。”

聽她這麽一說,夏南瑾不由得想起,在剛開始的時候,不管是霍霽還是夏父夏母,都是決定在外包酒店舉行生日會的,沒想,林言會提出生日會希望在霍家舉行。

霍母,對她很好嗎?

她擡眸看著面前的禮服,眉頭深鎖。

倪舒不知道她此時心中所想,走到一旁的凳子坐了下來。

“喃喃啊,你嫁進霍家也有一段時間了呢!雖然在別人眼裏,你和霍霄是秘婚,只是單純的霍霄的未婚妻,可是,這也不礙於一些流言到處流竄。”

她頓了頓,仰起頭看她。

“記得最初,霍霄這人在別人眼裏並非什麽好丈夫的人選,因為他不僅結過四次婚,而且每一段婚姻都是不好的結果,久而久之,別人便不願讓自己的女兒嫁進霍家,沒想到,你爸爸竟然把你給嫁了。從聽說你要嫁給霍霄開始,我就一直持著反對意見,總害怕你會出什麽事。”

夏南瑾回過身,望著她。

倪舒的眉宇間仍然凝聚著淡淡的憂愁,她不由得想起,剛開始時,她與霍霄的那場所謂的訂婚宴。

其實,那時候她也曾經想過,嫁給霍霄,自己是否也會落得跟他那些前妻一樣的下場。但由於那是父母所願,她便也咬牙接受。

那些傳聞,她至今仍然記得很清楚。

只是沒想到,傳聞與現實,卻是殘酷得赤/裸/裸。

什麽霍霄白天溫文儒雅,黑夜殘暴成性,事實卻是,霍家霍霄並非獨生子,那黑夜裏的男人並非霍霄,而是霍霄的同胞弟弟----“霍霽”。

霍霽一直藏於人後,自然,沒人知曉他的存在。

而那些嫁給霍霄的男人,最後得知這樣的事情,據說,都瘋了。

只是,她心裏仍然存在著一個疑惑。

霍霄的那四任前妻,到底是怎麽回事?

倪舒伸了一個懶腰,嘴角微微勾起。

“還好,你現在沒怎麽樣,可是,喃喃啊,你依然還要答應我,不管怎麽樣,都要活著,千萬不要像那幾個女人一樣,好不好?”

她笑,擡步走了過去。

“不會的,你想太多了。”

“如果當真只是我想太多的話,那就好了。”

她嘆了一口氣。

“可是我的心裏一直不怎麽塌實,總害怕你會出些什麽事……”

說到半途,她沒在繼續說下去了,反倒是從旁邊拿起了她特地帶來的東西。

“今天是你的生日,咱們不說那種事情。來,喃喃,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先說好,現在還不能拆,等到晚上的時候,你再和霍霄一起拆開來看。”

夏南瑾疑惑地皺起了柳眉,伸手接過後,順便瞟了一眼。

包裝得很完整,就連一絲空隙都沒有,根本無從得知裏頭的究竟是什麽。

“你該不會送什麽奇怪的東西給我吧?”

倪舒訕笑。

“哎,你別這樣嘛,真的不是什麽奇怪的東西,等到晚上,你們拆開以後,指不定會感激我呢!”

夏南瑾斜睨了她一眼,將禮物放到了一邊。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倪舒嘴邊的那抹笑略顯詭異。

倪舒送完禮物,故意清咳了一聲,面帶隱晦地瞅著她。

“喃喃啊,有一個問題一直都沒敢問你,你能如實的回答我嗎?”

她看著她,疑惑地側著頭。

倪舒裝模作樣地左右看了一圈,壓低了聲音。

“你和霍霄,性/生活和諧不?”

幾乎是她的這一番話落地,夏南瑾就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噎死。

她倏然睜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你剛剛說什麽?我沒有聽清楚,你能再說一遍麽?”

倪舒見她故意避開話題,忍不住站起身來。

“回答我嘛,這問題我一直很好奇呢!那霍霄看上去挺帥的,床上功夫應該也不會差到哪裏去吧?你們一晚幾次?他一次多久?”

她越說越離譜,夏南瑾覺得臉頰滾燙,忍不住用手捂住了眼。

久久得不到回應,倪舒並不甘心。

“快說嘛!我們之間不是無話不說的麽!你們一晚七次對不對?一次一個鐘頭?”

夏南瑾放下手,有些氣急敗壞。

“難道你就不知道一夜七次郎什麽的只活在小說裏面麽!”

聞言,倪舒一副恍然大悟。

“沒有七次,那起碼有六次吧?五次?四次?”

對於她的問題,夏南瑾是壓根不想回答了。

只是她這個樣子,看在倪舒的眼裏,卻成了另一番味道。

她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臉上滿是同情之色。

“其實這種事沒什麽好丟臉的,我認識有一位醫生,他專治關於那方面,改明兒我介紹給你認識,說不定還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收你便宜一些。”

夏南瑾有些啞然,她的話,讓她的腦子裏浮現了一些限制級的畫面。

她的臉更加紅了,一巴掌就把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給拍下去。

“你想太多了,我不需要!”

見她嘴角的笑又重新勾勒起來,她忙不疊開口。

“打住!不許再繼續說了!”

倪舒“嘿嘿”地笑著,果然沒再繼續說下去了。

臉上的紅暈好半晌才消下去,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看著旁邊的倪舒,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她,她與霍霄雖然是夫妻關系,但到底,與她發生關系的人,是霍霽而非霍霄。

倪舒是她的好友,這麽久以來一直都在為她的事而擔憂著。想來,也沒有繼續瞞下去的必要。

她仔細斟酌著言辭。

“倪舒,我有一件事要告……”

然而,她還沒說出口,這小妮子突然一咋呼,截斷了她的話。

倪舒一副才想起來的樣子,轉眸看著她。

“喃喃,我都忙忘了,本來幾天前就想告訴你了,這兩天忙著為你挑選禮物,這才想了起來。我們高中的事你還記得吧?那時候我們班的班主任,今年終於要退休了,班長就趁著這個機會,說要舉行同學聚會,同學間間聚聚的同時,也算是給退休的班主任辦個謝師宴。班長說了就在這周末,距離現在只有兩天了,要不是剛剛想起來,估摸我得挨罵了呢!”

說著,她看了看她。

“喃喃,你會去嗎?我向班長打探過,高中班裏,他都一一通知了,據說大多數都會去,只有一些出了國的趕不回來沒有辦法。”

夏南瑾一怔,立即便明白過來她話中的意思。

她目光灼灼地望著她,她抿著唇,沒有說話。

高中的班級舉行聚會,也就是說,那個男人,也會出席,畢竟,他如今已經回來了俞城。

若她出席,有很大的可能會見到他。

而她之前曾經對倪舒說過,她不想再見到那個男人了,即便,他至今仍然欠著她一個不告而別的理由。

倪舒的神態帶著幾分小心翼翼,此時見她沈默下來,面靨上更是不自覺流露出一絲後悔。她默了默,突然笑開了。

“哎,不急不急,反正還有兩天時間,你慢慢考慮就好。高中聚會的地點是在viga那邊,時間是晚上六點,如果你決定要去,你就打給我,我過來跟你一塊去。”

既然她都這麽說了,夏南瑾只能點了點頭。

或許是顧慮到她的心情,關於高中聚會的事,倪舒不再提起。

夜幕降臨,人聲鼎盛。

霍霽一身黑色手工西裝,走到夏南瑾的房裏,敲了敲門。

來開門的是倪舒,她曾經在訂婚宴上見過霍霄,與霍霄一模一樣的霍霽她並沒有見過,自然也就將眼前人當成了霍霄。

她打了聲招呼,轉過頭看著房內。

“喃喃,你老公來接你了哦!”

說著,她就邁出房間。

“喃喃還在裏面換衣服,說不定等會兒會需要你的幫忙,我先下去了,喃喃她就交給你。”

然而,她沒走幾步,又連忙回過頭來。

“霍霄,你……”

她想了想,臉色變得認真。

“我不管你的過去究竟是怎樣,也不管你曾經有過多少的女人,娶過多少任妻子,我希望,你能好好對待喃喃。喃喃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她生長在富貴之家,卻從來沒有富家大小姐的傲氣任性,在她的眼裏,只有好壞之分,從不會有貧富之分。她的過去受過很多委屈,她也習慣將所有難過往自個兒心裏咽,可是她不說,並不代表她不會受傷。或許以前的經歷讓她封閉內心不讓任何人進入,但是只要你認真對待,我知道她一定能愛上你的,畢竟,你們現在是夫妻,而且還有一輩子的時間相處。”

“我想看到她幸福,你呢?你能答應我,珍惜喃喃,不辜負她嗎?”

她說得格外認真,面靨上是連一絲玩笑的意味都沒有,直直地盯著他。

霍霽垂下眼眸,他的唇瓣慢慢勾起,聲音,透著滿滿的篤定。

“就算你不說,我也會珍惜她,絕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她。”

許是他的神情,讓她高懸的心終於落了下來。對於眼前的這個男人,她並不熟悉,只是,她願意去相信夏南瑾,相信夏南瑾的選擇不會有錯。

“那麽,我就把喃喃交給你了。”

倪舒說完這話,就轉身離開。

霍霽收回目光,嘴角的笑卻仍然回蕩。

他自小就生活在那猶如密室的房間裏,自然沒有屬於自己的朋友。他所接觸的世界是黑暗的,是不見天日的,他甚至曾經以為,這外面的世界,亦是如此。

只是,今天聽到了這番話,他才終於發現,原來,並非這樣。

能有這樣一個為自己著想的朋友,是夏南瑾的運氣,她的這個好友,似乎什麽事都為她著想,如今,更是要求他認真對待她。

朋友嗎……

他不禁有些羨慕,卻不敢想,他是否也會有那樣的一個為自己著想的朋友。

霍霽擡起腳,走進了房間。

夏南瑾似乎仍在換衣服,他直徑地走向衣帽間,果然見到了那抹身影。

她背對著他,正在穿著那件白色的魚尾晚禮服,但由於拉鏈是在背後,她正努力地想要去拉,卻怎麽都碰不到拉鏈口子。

光潔的背部被燈光打出層細膩的光,隱隱帶著幾分說不出的誘惑。

他倚在門邊看了好一會兒,這才走過去幫她。

從鏡子的反光看到他,夏南瑾顯得有些驚訝,連忙捂住衣服回過頭看了看。

“倪舒呢?”

男人眼角的笑肆意拉開,唇瓣邪佞勾勒起來。

“如果你是說你那個朋友,她開門以後就走了。”

她楞住,臉色難免有些不自在。

如今,她跟赤/裸著站在他面前沒什麽區別,雖然兩人有過那樣的關系,但這樣的相對,還是會讓她有些羞澀。

“你能幫我把她叫回來嗎?不然的話,你幫我找李嬸過來也行。”

“找什麽李嬸?我不是人麽?”

他的手撫上她暴露在空氣下的香肩,聲音沙啞。

“你是想找她們過來幫你拉拉鏈吧?這種事情,我也能幫你。”

他的目光太過灼熱,讓她不自覺地縮了縮肩膀。

“我能自己來。”

“別逞強。”

他的手從肩膀上滑落,順著她光裸白皙的後背慢慢往下,在拉鏈上停了下來。

夏南瑾屏息凝神,繃緊身子強迫自己不去胡思亂想。

然而,他並沒有急著幫她拉上拉鏈,反倒是微微俯下身,在她的裸背上烙下一吻。

那兩片薄唇碰到背部的一瞬間,她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氣,身子僵直得不敢動彈。那個被他吻過的地方,竟熱得滾燙,火辣辣的一片不說,還在一瞬間透過四肢百駭,傳至了她身體的每一處神經。

她的臉頰酡紅,低下了頭。

“霍……霍霽……拉鏈……”

她小聲地提醒著他,他悶悶的笑聲傳來,聽在她的耳裏,帶著幾分揶揄的味道。

“又不是第一次,你在害羞什麽?”

她咬著下唇,難免有些惱羞成怒了。

“你到底要不要幫我拉拉鏈?不幫的話,我就去找別人!”

她作勢動作,他卻在此時拉住了她。

“你這個樣子讓我一個人看到就好,我可沒有這樣的度量,讓別人看到這般春光,就算是女人也不行。”

霸道。

她在心裏暗暗罵了一句,沒敢透過鏡子去看他。

男人見調/戲得差不多了,便也沒再繼續為難,伸手幫她把拉鏈給拉了上去。

她道了聲謝,剛轉過身,就被他一把給拉到了跟前。

她腳步趔趄下,男人雙手按住她的肩膀將她背部壓向墻面。

他高大健碩的身子壓得很近,迫人的氣勢將她逼得只能緊緊挨著墻壁,兩人的身體貼合無縫,他削薄的唇幾乎要碰觸到她。

“喃喃,生日快樂。”

他低低地說著,隨即,她眼前視線一暗,還未看清楚男人的五官輪廓,唇已被封住。

這是一個無限繾綣的吻,他吻得很深,似乎要深到骨髓裏去一般。她感覺呼吸被盡數剝奪,只能無力地窩在他的懷中,腦袋放空。

良久以後,他才終於放過她。

夏南瑾雙腿酥軟,雙手一直緊緊地攥住他的衣服,這才讓自己不至於跌倒在地。

男人在笑,胸膛因為笑而劇烈起伏。

“看來,以後我得經常調教你才行,不然的話,你怎麽能經受得住?光是一個吻,就讓你這樣了。”

她的臉再次一紅,微仰著小臉怒視著他。

霍霽又在她的唇上偷了一個香,這才挽著她的細腰將她往外帶。

“走吧,大家都在等你呢!”

霍家的前院,停了滿滿的車子,偌大的客廳內,霍母在人群中來或穿行,那張臉上掛著淺淺笑痕。

夏擎和姚月茹已經來了,此時正站在一旁與客人交談著。

這樣熱鬧的氛圍,她早就習以為常了,身旁的男人帶著她逐一打招呼,那些人的臉上帶著明顯的羨慕,她不由得擡起頭看著這個男人,神色覆雜。

她從不否認,霍霽有著出色的外表。

男人身形頎長,寬肩窄臀,一件黑色的手工西裝將他完美襯托,劍眉斜飛入鬢,那一張臉更是精致到沒法說。

他是個上天的寵兒,要不然,也不會給予他這般的面容。

他與霍霄長得一模一樣,只是從發色上有所不同。而如今,他以霍霄的身份出現人前,黑發染成了棕發,在別人的眼裏,他就是霍霄,但是,惟有她一個人知道,他並非霍霄,而是霍霽。

霍霄和霍霽是不一樣的,起碼,在她的心裏是不一樣的。

霍霽相對來說,比霍霄還要出色幾分,他的身上,比霍霄多出來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他的性子較為霸道獨/裁,卻偏偏,這種霸道,輕而易舉戳中女人們對男人的幻想。

一笑一舉止,讓人禁不住怦然心動,那雙濃黑如墨的眼眸,更是有著令人沈淪至深的資本。

就更別說,與旁人言談間,他對她的無微不至。

夏擎走了過來,目光落在她身旁男人身上。

霍霽向他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爸,”她輕聲喚道,“媽呢?”

“你媽在忙著跟別人說話呢!”

夏擎笑了笑,從今晚他的面色來看,似乎心情還不錯。

“又大一歲了,以後可不能再任性了,知道嗎?”

夏南瑾應聲,夏擎出言提醒,說是別忘了一會兒要切蛋糕。

霍霽看了他們一眼,主動說要去讓人把蛋糕推出來,這男人一離開,夏擎便開口了。

“喃喃,他對你好嗎?”

夏南瑾疑惑地望了他一眼,總覺得,父親最近好像經常會問這樣的問題。

“他對我很好。”

他頓了頓。

“我不是在問你霍霄對你好不好,我是在問你,霍霽對你好不好。”

這樣的話普一出口,夏南瑾就不由得大吃一驚。

他知道?!

她轉眸看著夏父,眼底的詫異無法遮掩。

“爸,你怎麽會……”

“你是想問我怎麽會知道?”

夏擎笑了笑,神色有些淡然。

“從一開始我就已經知道了,以前,陪在你身邊的人是霍霄,可是從那日,就是華都樓下的那一日,我就認出他是霍霽,而非霍霄,他們兩兄弟給人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來。”

很容易嗎?

夏南瑾下意識地追隨著霍霽的身影而去,那個男人,與霍霄長得一模一樣,黑發染成了棕發後,就連她都認不出來,為什麽父親僅僅一眼,就能分別出來?

她突然記起,霍霽曾經跟她說過,他小的時候生過一場重病,那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離開霍家,也是唯一的一次,而那一次,他見過她,也見過夏擎。

想來,夏擎就是從那個時候知道霍家有霍霽這麽一個人存在著的。

心頭升起了有一個疑問,她看著父親,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話。

“爸,你既然早就知道霍霽,那為什麽,當初你要讓我嫁給霍霄。”

聞言,夏擎瞥了她一眼。

“你是想問我,為什麽明知道霍家的情況那麽覆雜,我還讓你嫁進霍家麽?”

他笑了笑。

“那個孩子,他有沒有告訴過你,他小的時候,我曾經見過他?”

見她頜首,他這才繼續說下去。

“至今,我都仍然沒有辦法忘記他那個時候的眼神,沒有絲毫的生氣,就像行屍走肉一樣。我甚至曾經萌生幫他走出霍家的想法,但他始終是霍家的人,我根本就不能插手。”

“其實,相對來說,我是想讓你嫁給霍霽,而非霍霄。並非我不喜歡霍霄,也並非想要將霍霽帶出來,我只是有一種感覺,覺得你跟霍霽在一起,他能給你幸福。”

這樣的話,讓夏南瑾震驚。

她看著父親的側臉,從來沒想過,父親竟是抱著這樣的想法。

“父母到底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幸福,能夠找到一個對的人一輩子。霍霽雖然生活在那樣的一個覆雜的環境下,但我知道,那樣的環境造就了他的性格,你在他的身邊,他會把他的世界毫無保留地全部給你,不會讓你受到一點傷害,而他的眼裏,也只會有你一個人,跟他在一起,你無須再去經歷難過,因為那些都是他所不允許的。”

他頓住,嘆了一口氣。

“喃喃,你是我的女兒,你的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麽,我是知道的。所以,在明知道霍家覆雜的情況下,我還是讓你嫁了進來,只因為,我想要你能夠真正的幸福,而這種幸福,只有霍霽才能給你。”

她眼簾低垂,心湖因為父親的這一番話而泛起了不小的漣漪。

“爸,我的丈夫,是霍霄,不是霍霽。在法律上,我是霍霄的合法妻子,跟霍霽是不可能的。”

夏擎一笑。

“表面上,確實是這樣,可是我想霍霽的性子,他肯定會想盡所有辦法把你跟霍霄的關系解決掉,把你留在他的身邊。”

夏南瑾一窒,確實如他所言,霍霽的確就是這樣。

那個男人,他曾經說過,他誓必要在霍霄的手裏將她搶過去,不計一切代價後果。

見她不說話,夏擎意味尤長地睨著她。

“看來,他已經有所行動了,不是嗎?”

她咬著下唇,好半晌才開口說話。

“爸,難道你就沒想過,如果,霍霽不將我放在眼裏呢?”

聽見她的話,夏擎顯得不以為然。

“我的女兒,有多大的魅力難道我會不知道嗎?”

他的話中透著自信,讓她忍不住“撲哧”地笑出聲來。

夏擎見她終於笑了,伸出手拍了拍她的頭。

“霍霄的事雖然被霍家壓了下去,但我還是聽說了一些。他出了車禍被送往國外醫治對吧?所以,霍霽才會以霍霄的身份出現在這裏。喃喃,你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自己好好想一想,在霍霄和霍霽之間,你究竟是要選擇霍霄還是要選擇霍霽。雖然爸爸是希望你能留在霍霽的身邊,可是決定權在你自己的手上,爸爸不強迫你作選擇,爸爸只希望,在霍霄回來之前,你能作出你的選擇。”

他在說這話的時候,霍霽正領著人將三層高的蛋糕推出來。

客廳的燈光暗了下來,蛋糕上的蠟燭尤為光亮。

“去吧,只要你記得,要誠實面對自己的心就可以了。”

夏擎的話在耳邊響起,夏南瑾擡起頭,男人擡步向著她這個方向走來,他的雙眸直直地望著她,步伐沒有片刻的偏離,只一心一意地朝著她。

當他在她的跟前站定,她仰著頭看著他,他深邃的黑眸內,清楚地印出了她的身影。

只有她一個人,沒有其他人,甚至不含一絲雜質。

他伸出手,牽住了她的柔荑,五指相交間,有一種暖流自心底處正肆意蔓延。

“走吧,切蛋糕了。”

男人兩個眼睛散出流光溢彩,唇角勾起抹緋色。

他看著面前的她,蛾眉螓首,那註視著他的眼裏,似乎有波光一樣的斑斕在流動。

“好。”

她輕聲答應一句,與他一起走到蛋糕前。

生日快樂歌響徹,眾目之下,他只看著她一人,眸底的柔光暖了那濃黑。

她看著在場的所有人,倪舒站在不遠處笑得燦爛,夏擎姚月茹眼眶微微泛紅。

這並非她第一次開生日會,明明是與平常沒有多大差別,但卻因為身邊的這個男人,而變得不再一樣。

她吹掉蠟燭,男人怕她切不下去,手覆在她的手上幫著她。

鼓掌聲熱烈響起,他不顧大庭廣眾之下,伸手親昵地捏了捏她的臉頰。

“雖然已經說過一次了,喃喃,生日快樂,我答應你,每一年每一天,我都會讓你快樂,不再悲傷。”

他的吻,落在她的額間,卻不知,竟深深地駐紮她的心底深處。

夏南瑾依偎在他的懷中,慢慢地闔上眼,斂去那抹感動。

氣氛尤為好,誰都沒有發現,那在角落裏,孤獨落寂的一抹身影。

喬思蔓站在那,距離蛋糕很遙遠,但即便是這樣的距離,兩人親昵幸福的畫面,還是清晰地印進了她的眼。

她放在身體兩側的手攥成了拳頭,心一下一下地抽痛。

憑什麽,得到幸福的人是夏南瑾而不是她?

這個女人到底哪裏好了?她不過是出身比她高貴罷了,她不愛他,有什麽資格站在他的身邊?

明明,她是那個比夏南瑾更愛霍霄的人。

喬思蔓死死地咬牙,為什麽,出生在夏家的人不是她?

如果她出生在夏家,如果她不是喬思蔓,那麽,現在站在霍霄身邊的人,是她。

她恨,恨夏南瑾,恨這個女人奪走了她的一切。

這樣的畫面,她不想繼續看下去。

喬思蔓轉過身,大步地朝著門口走去,連一刻都不願意多留。

外頭,夜色將黑暗渲染,她靠著墻,手按住腦袋,卻怎麽都無法揮去那一幕幕讓她痛苦的畫面。

屋內,熱鬧鼎盛;屋外,孤獨寒冷。

她環住雙臂,卻怎麽都止不住那冷意滲進骨子,再華美的衣服,也遮掩不住她的憂傷,也無法讓她站到霍霄的身邊。

她很小的時候就認識霍霄了,那個時候,母親身體孱弱,父親在溫家工作,她只能跟在父親的身邊,但由於父親的身份,她在溫家過得不太好。

是溫卉,一直將她視為好友,全然不理會她是下人的女人,仍然真心待她。也是溫卉,帶她到霍家來,讓她認識了霍霄。

從見到霍霄的那一刻起,她就愛上了霍霄。這麽多年來,她的身邊有很多人追求她,偏偏,她的眼裏只看得見一個霍霄。

她愛霍霄,愛得深沈,卻深知自己的身份,只敢在一旁看著。

只有溫卉知道她的心,一再地鼓勵她,是她懦弱,這才讓夏南瑾逮著了機會。

若是她當初勇敢一些,沒有顧慮那麽多……

她捂住臉,眼淚自臉頰慢慢往下。

正難受著,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傳了過來。

“思蔓……”

...

她們兩個人,竟是同一天生日

“思蔓……”

對於這把聲音,她並不陌生。

喬思蔓連忙用手抹了一把臉,擡起頭看著站在幾步之外的中年女人。

喬母莫荃手裏拿著一個老舊的帆布袋,由於趕路趕得有些急,她的臉色難免帶著一絲蒼白,額頭上的汗珠更是一滴滴往下淌。

她先是跑了一趟溫家,從丈夫喬海塍的口中得知,女兒與溫家小姐溫卉一起來了霍家,這才急匆匆又從溫家趕了過來鈐。

她向來身子不太好,在生下喬思蔓後,更是由於沒有坐好月子落了病根。然而,即便今日是再怎麽不舒服,她還是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畢竟,今天對喬思蔓來說,是一個特別的日子。

莫荃走了過去,布滿皺紋的滄桑容顏上帶著淺淺的笑意洽。

“思蔓,媽打你手機你怎麽不接呢?是沒有聽見嗎?我剛去了溫家,你爸說你在這,我就過來了……”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喬思蔓便打斷了她。

她一臉的不耐煩,不時會向周邊看看,似乎是在確定有沒有人在望著。

“你到底有什麽事?難道就不能回去再說嗎?這裏可是別人的家,不是你隨便就能闖進來的。還有,我不是說過很多遍了嗎?不要去溫家找我,有事就打我手機,如果我沒接就等我回家再說!”

她一頓,也不顧母親臉上的失落,連連趕人。

“你快回去!我還有事呢,今晚會晚一些再回來。”

聞言,莫荃難免有些欲言又止,見女兒一心想要把她趕走,她再也顧不得什麽,連忙將自己此行的目的道出來。

“思蔓,其實媽也沒什麽事,就是想著,今個兒是你的生日,想把親自煮的紅雞蛋給你帶過來讓你吃,另外家裏還有些長壽面忘了帶過來,早知道我應該一起帶過來的……”

她嘆了一口氣。

“我本來是想早上讓你慶祝的,可是你早上出門很早,往日裏,媽見你很難,有時候你又不接我電/話,媽也是沒了法子,才會過來這邊……”

莫荃慢慢地從老舊發帆布袋裏拿出一包紅雞蛋,伸出手遞到她的面前。

這些紅雞蛋,是她昨晚上就已經上好/色了的,本想著,今天煮給她,可沒想到,她遲遲沒有回家。

她深怕過了時間,才會特地跑一趟。

“媽做了很多,你記得給你的同事朋友發幾個……”

只是,她話還沒說完,喬思蔓便揚起了手,一把將她手裏的帆布袋給掃落在地。

紅色的雞蛋滾落在地面上,沒消一會兒,就到處散開,有的甚至滾到了旁邊的草叢裏,沾到了不少的汙跡。

莫荃怔住,垂下眼眸看著那一地的雞蛋。

喬思蔓的臉色很難看,她怒視著母親,雙手握成了拳頭。

“誰讓你弄這些雞蛋了?誰稀罕你的雞蛋了?還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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