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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故人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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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呂嗣昭的指令,次日蕭季淩和令狐雪、衛香生二人一同上臺唱戲。

蕭季淩身著白底紅紋交領戲服,腳下是一雙玄色靴,滿頭黑發用一根簪整齊地簪起,襯得他面如冠玉,風姿綽約。三人的制服款式是一樣的,衛香生和令狐雪身穿同款戲服,唯一不同的只是顏色。衛香生穿黃底灰紋,令狐雪穿藍底黑紋。三人並肩而立,光華奪目,引得臺下伶人們議論紛紛。他們平日裏雖然知道蕭季淩唱功了得,但說到底並沒有真正聽過他在情融署堂堂正正地唱戲,現在他真正在這裏唱戲了,他們三人又是強強聯手,他們盡可以大飽耳福了。

只聽得悠長笛聲,宛轉悠揚。戲開始了!

蕭季淩整理了下衣衫,深呼吸了一口氣,邁開了腳步,開始了唱戲。

時隔已久,哪怕他已經在臺下唱過無數次,練過無數遍,那帶來的感覺也是遠不如真正上臺來得強烈的。當他登上戲臺,不再是孤零零地自己一個人唱,有音樂,臺下還有翹首以盼的觀眾,他才能感受到唱好戲帶來的巨大滿足感。

這種滿足感他等了不知多少個日夜。以前,他只是個偷師的觀眾,艷羨地望著臺上來來去去的伶人,默默地學習。如今,他終於有機會能夠展示自己,堂堂正正地登上情融署的戲臺,讓情融署真正擁有自己的聲音。

在一陣熱情的掌聲中,戲圓滿結束,三人沒有任何瑕疵地完美演繹。

三人下了臺。

“季淩!過來,休息吧。”令狐雪溫柔地對他笑了笑,很會照顧人地給了他水。

“好的,雪哥哥。”蕭季淩一臉滿足的笑容道。

三人一同進了休息的房間。

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動,物使之然也,感於物而動,故形於聲。

臨進去時,蕭季淩回頭望了一眼。

那一眼看到的戲臺美得驚人。

在蕭季淩心中,戲是一切,戲臺更是神聖的地方。聚散離合,悲喜憂愁,酸甜苦辣,陰晴圓缺,戲臺上會開始一次又一次的新戲,但無論多少出戲都說不盡人生的悲歡。伶人在臺上時而長袖善舞,時而歡笑哭泣,便如同這塵世凡人,或喜或悲地度過自己的一生。

就在三人剛交流玩方才表演的優缺點時,簾子突然被掀開了,來人竟然是寰振公張邦。呂嗣昭緊跟其後。

張邦今日來拜訪儇王,突然興致來了,便說要去情融署看看。他是京城顯貴中有名的老戲迷,加上也不是什麽過分的要求,所以呂嗣昭答應了。這就帶他來了。

張邦一看見蕭季淩,色瞇瞇的眼睛就止不住地往他身上躥,“霜花美人,又見面了,我們還真是有緣啊。”

蕭季淩嘴角微微顫動了下,面無表情地向他行了個禮。如果不是他這幅猥瑣的作態令人印象深刻,他真的已經記不得他了。

“霜花怎麽這麽冷淡?莫不是忘記老主顧了?從前我們可要好得很。”張邦並不在意他的冷臉,他湊到他跟前腆著臉問,“霜花何不給我彈上一曲?說起來我們兩人倒也是很久沒有見面了。”

張邦一臉淫/笑,令人仿佛能看見他臭烘烘的口水。

蕭季淩微微把頭偏了一些,似乎這樣就能夠躲過張邦惡臭的嘴巴。先是在遙王府,之後又在情融署,他已經很久沒有應付過張邦這種猥瑣的達官貴人了。從前形勢比人強,他會去奉迎討好他們,如今他竟是有些不知所措,連敷衍都不知道要怎麽做了。

“好了,霜花,你就給寰振公彈一曲吧。就一曲。”呂嗣昭解圍道。最後三個字也是告訴張邦,只是聽曲而已,不要有非分之想。

呂嗣昭、張邦、蕭季淩三人去了儇王府客廳。

鏤空的窗欞投射出點點細碎的陽光,給原本深沈的廳堂增添了幾分亮色。中央是幾張紫檀木雕花桌椅,案幾上放著價值連城的青花瓷器。內堂用雅致的楠木屏風隔開。呂嗣昭雖是軍旅之人,但皇室成員該有的審美和品位一點都不缺。

最先入座的自然是呂嗣昭,他坐在正中央最前面的主座。張邦身份次之,坐在旁邊的第一把椅子上。

“霜花,來,坐我旁邊。”張邦笑瞇瞇地就去拉他的手。

蕭季淩下意識地就縮回手。張邦的眼神收縮了一下,明顯有些不悅。在他眼裏,不管伶人有多好看,唱戲有多好聽,身份卻依舊是低賤的。

呂嗣昭拉起了蕭季淩的手,將他拉到了自己身邊來,“霜花,坐我旁邊吧。說著,就松開手讓他坐下。

張邦討了個沒趣,有些不悅。

手心還傳有剛才呂嗣昭的手傳來的溫度,蕭季淩心裏稍為踏實了一些。

下人送上來了阮,蕭季淩取起它開始彈奏。

在座的沒有一個是真心想聽曲的。一曲彈完,蕭季淩原本以為能夠趕緊送走張邦這個瘟神,哪裏知道張邦並不滿足於此?反而言語之間談著談著越發粗俗。

“說起來,霜花你還真是有福氣。先是遙王殿下金屋藏嬌,後是儇王殿下容你進情融署。倒是苦了我們這些老主顧了。”張邦瞇起眼,上下打量起蕭季淩來,“你是夠有味的,可惜上一次嘗你已經是幾年前了。”

“哈哈哈,怎麽不說話?我在誇獎你呢。滿姑臧的伶人我有幾個沒嘗過?這麽多伶人裏面還是你最出色,那些青樓裏的妓/女都比不過你後面那條銷金窟的本事。怎麽?現在還是老價錢?”

“漲價了吧?以前跟個小騷貨一樣,有錢就給幹,現在接連被兩位殿下收藏過,恐怕早就身價大漲了。”

“唉,現在想想都還是回味無窮啊。我把你們三花團兄弟仨都嘗過個遍。當年,你那個小屁股扭得帶勁!我現在想想都有點忍不住想射了。”

張邦一邊說,一邊用放蕩的目光掃視著蕭季淩的下/體和臀部,狠狠地咽了下口水。

蕭季淩握緊了拳頭,指甲已經深深地陷進手掌裏。他沒有說一個字。

張邦說著說著,也覺得沒意思起來。不管他如何挑釁,蕭季淩都沒有半點反應,就像個木頭人一樣。他搖搖頭,覺得真是沒意思,“罷了,我府上有個叫鉛黃的舞女,送給你做妻子吧,你這個身份低賤的人有個妻子算是天大的福氣了,也算是全了我和你的緣分。”

說完,張邦便跟呂嗣昭告辭了。

張邦離去後,蕭季淩松開了手掌,一臉可怕的冷漠,“主子,我知道您有您的人脈網,我不應該加以破壞,我只不過是區區小小一個伶人,我這麽說很任性。但您剛才放任他不阻止他侮辱我,我真的挺難過的。”

呂嗣昭將手搭在蕭季淩的肩上,很認真地盯著蕭季淩的眼睛看,“霜花,不是我不顧慮你的感受,我覺得這次你要忍得了。我不是你的情人,不會過度保護你,我是你的主子,我會重用你。你要忍得了他,你以後還要做大事的。將來你遇到的惡心的人只會更加多,我不可能每次都幫你將惡心的人攛出去。你以後要殺他機會多得是,何必急於一時呢?”

“是我莽撞了。您是很負責的主子。”蕭季淩淡淡地說,“殿下,您看,我真的變了,遙王還有您給慣的。”他甩了甩頭,垂發在耳邊撥動,“要是以前,我怎麽會生氣呢?他們這種人向來是這種尿性,以前我早習慣了,根本不會生氣,最多在心裏傷心一小會。可現在,我簡直想將他碎屍萬段。原來我的報覆心是這麽強的。”

其實,以前的事,導致他內心深處一直都是藏有大量怨氣的,若果被時機引爆就會爆發。

呂嗣昭瀟灑地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他說:“他看不起你,你就看不起回他唄!”

“誒?”蕭季淩擡頭回看呂嗣昭,對呂嗣昭的反應有些疑惑。

呂嗣昭頑皮地一笑,不可一世地說:“管他說什麽呢?他喜歡說什麽由得他說。有本王在,他能碰到你一根頭發嗎?”

“您說得對,我確實不需要把這種跳梁小醜的話放在心上。”蕭季淩冷冷地說道。

呂嗣昭朝蕭季淩眨了一下眼睛,“你想想,你不是還在他手中賺了一個舞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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