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若的眼神瞬間變得有些悠遠，她思緒飄轉，想到了在青丘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學堂考核，她現在似乎只記得有一個人永遠壓在她頭上，至於考核什麽，怎麽考，她還真想不起來了……

見丹若面露難色，翰墨笑道：“莫非殿下還真要勞心勞力地去操辦？這是慕容昭的妖族學堂，殿下何必管那麽多麽？”

丹若眼睛一亮，讚道：“難得你有這份覺悟，本殿下很欣慰！”

這話正合她意。

什麽考核，不如給它弄一個集體聯歡會好了……

若是要慕容昭回來知道了，那他臉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想到此處，丹若便更加堅定了這個想法，此刻她心情略微轉好，看著身旁的翰墨也沒有那麽礙眼了。

丹若眼珠子轉了轉，已是在心中形成了一個主意。

若是往年在合虛山，氣候比較炎熱，什麽比拼的項目也離不開一個水字。當年她可是合虛山的游泳全能冠軍……只不過慕容昭這別院地界不怎麽大，湖泊也沒有，只勉強有幾個水塘子養養水生植物，倒是不能繼承她們合虛山光榮的傳統了。

不過這幾日日頭也不錯，親近些水想來也是很舒爽的。

是以丹若兀自醞釀了一番，試探道：“你說，我們弄個潑水大賽怎麽樣？”

翰墨斟茶的手一抖，挑眉道：“潑水大賽？”

丹若嘿嘿笑道：“慕容昭弄這麽個學堂，其實也無非是想調教一些文武雙全的小妖出來，這一回我們就比比身手。”

她有些激動地擡起茶杯一飲而盡，接著道：“找一塊地界，讓他們都活動活動。最後誰衣裳上未沾到水，或是沾的水最少，那麽便是此次的頭籌。”

翰墨對於這個想法不置可否，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殿下高興就好。”

她就是把這裏攪了個底朝天，他也會跟著放把火弄得更亂些。

見翰墨沒有否定自己，丹若心中便越發得意。

翰墨攜了茶杯在唇邊，看著她臉上的表情。眼中帶著笑意。輕聲道：“殿下頭發亂了。”

說罷已經伸出手，輕輕勾住她耳邊的發絲。

丹若僵住了。

她在這裏坐了許久，吹了許久的風。鬢發興許是有些淩亂，但……他這樣親密的舉動……

“殿下鬢邊素雅得緊，怎麽不戴幾支簪？”他的手輕輕地在她手上搗弄了一陣，隨後才離開。

丹若往旁邊躲了躲。低聲道：“都說長發為君綰，本殿下這是在等著有緣人送簪呢……”

曾經有一個人送過她。不過被她折斷了退回去了。

到了如今便也這樣空著。

翰墨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有些輕：“若是殿下不介意，翰墨可送與殿下。”

丹若看了他一眼道：“不必。”隨後想了想，終是鼓起勇氣道：“翰墨啊。本殿下覺得有些話我們應該說得明白些？”

翰墨挑眉道：“什麽話？”

“就是……我們……”

“殿下先別說話。”他伸出一指按住她的唇，這樣的舉動讓丹若一時間楞住了。

“殿下先聽翰墨說。”他眨了眨眼，黑白分明的眼中有些幽深。有些溫柔。

他為她添了添茶水，問道：“殿下可是討厭翰墨？”

丹若下意識地答道：“沒有這樣的事。”

“那殿下可討厭君上？”

提到這個人時。丹若眼睛動了動，說道：“其實也不曾。”

翰墨話鋒一轉：“既是不討厭，那為何不喜歡？”

他就直接這樣問喜不喜歡的話，讓她有些無措，醞釀了好久才一口氣說道：“其實你說這麽多，本殿下也知道你的想法，但……”

她眼中流露出一種哀傷的神色，淡淡地道：“本殿下今日跟你說這些，乃是要你看開些，你莫要覺得本殿下太窩囊。”

翰墨看著她不說話，靜靜等待著下文。

“其實在此之前，本殿下對你也不甚在意的，自你死而覆生之後，才……”

丹若頓了頓，繼續道：“我不知道是不是你的死對我觸動太大，還是我覺得你之後和他的感覺很像，所以對你才上心了些。”她沒有自稱“殿下”，而是用了“我”字，便是想和他傾談的意思了。

“有時候你給我的感覺，很像你們君上，所以我……我便有些在意你。我同你說這些，乃是要告訴你，我對你的這一切，都是源於那種感覺，就是像他的那種感覺，若是你沒有半點像他，或許我根本不會太在意你……”

翰墨聞言，臉上表情不辨喜怒，丹若也摸不準他是個什麽情緒，於是只能徑自說道：“你看，我在情之一字方面，著實窩囊，過了這麽久了，心裏還想著那人。但我覺得最不應該的，便是把你當作他的替身一樣，而對你有了些不該有的想法。”

丹若正色道，她這一番話實在是掏心掏肺，說得誠懇，就是不知翰墨能接受幾分。

翰墨卻是笑道：“殿下是說對我有了些……不該有的想法？”

“咳……”丹若沒想到他的重點竟是這個，聞言老臉一紅，有些尷尬地道：“即便是有一點，那也是因為你有時候太像他了，讓我不由自主的就……”

她的話已經說得這麽明白了，一切不該有的旖念都是由於翰墨給她的感覺很像明景辭，如此一來，翰墨應當不會再糾纏於她了吧？畢竟這樣對他來說很不公平，雖然說實話有些傷害他。

哪知翰墨卻慢悠悠地說道：“若是我告訴殿下，我不在意，殿下盡管把我當做替身呢？”

丹若訝然道：“那個……我知道你現在有些想不開，但你也不能這麽輕賤自己不是？這種東西你若是能學會看開、放下，那相信過不了多久，便會有新的一番光景。”

翰墨不理她的胡扯，又重覆了一遍：“若是翰墨不在意，殿下可還在意？”

她被問得有些懵，腦海中只閃過眼前之人玄衣墨發的身影，以及他嘴角邊那個她有些熟悉的笑，一時之間，她不知道是腦抽了還是被眼前的光景迷惑，脫口而出道：“既然你都不在意，我為何要在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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