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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0章 講不出再八見(大結局)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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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志清、葉伯煊、夏天,對於葉家的這三位成員來說,九月是充實而忙碌的。

九月中旬的一天早上,宋雅萍笑著摟過鬧鬧和小碗兒,她對夏天說:

“你去忙正事兒,那都是外賓,你不能分心,家裏不用多惦記,都有我。”

自此,夏天和葉志清、葉伯煊一樣,再沒有回過家、也顧不上娃、更沒時間去思念那個他。

……

這個十月是很多個軍人家庭的節日。

這個十月也讓更多的家庭共同見證。

搶險救災有他們矯健的身影;

邊境戰役流傳著他們用鮮血染紅旗幟的故事;

太多太多的人只是聽說,而今天,他們要親眼看看他們的子弟兵。

十月一日,建國三十五周年這天,京都早晨四點……

一批又一批、經過層層選拔,萬人士兵、男兒女兒並肩出發。

今天他們要用在風雨裏八十天的訓練,走出最堅實的九十步步伐。他們更要向世界展示,震軍威國威,譜寫出一首豪邁的詩歌。

胸前帶著工作牌的夏天,她陪著外賓看向整裝待發那一張張帶著狠勁、傲氣、淩厲氣勢的臉龐時,那一刻,她覺得胸中那顆滾燙的心讓她眼睛熱了。

分列式進行曲響起時,夏天更是從沒有過的驕傲,她為她能見證這一刻自豪。

陸海空方隊在向人民匯報;

全國優秀軍校指揮員,接受人民的檢閱;

頭戴鋼盔的空降兵猶如天兵天將;

驕傲吧,中國姑娘,英姿颯爽的女兵方隊第一次展示在全世界面前,;

地平線上似升起一個又一個方隊,有著踏破一切艱難險阻的力量。

夏天努力睜大雙眼,緊緊攥拳,她要記住這一刻,這該是她夏天的丈夫、葉伯煊生命中最輝煌的一刻。

當葉伯煊喊著:“向右、看!”他身後的聲音整齊劃一:

“一、二!”

扶槍!持槍!劈槍!

一列列嚴整的軍容,動作剛進有力、一往無前、氣沖霄漢!

制式襯衣、大檐帽、圓形的八一五星帽徽熠熠發光。身著八五式軍裝的葉伯煊目光堅毅,那眼神中有著對領導人的崇拜,有著他不為任何險阻的無限忠誠。

淩厲的氣勢,豪邁的軍姿。大檐帽壓低下的眉眼又隱藏著不屈與霸氣。

18個徒步方隊走過,24個機械化方隊猶如金戈鐵馬般依次經過。

坦克裝甲車、火炮、火箭布雷車、當戰略導彈部隊首次亮相那一刻,夏天清晰的看見外賓們那震驚的表情。

夏天咽下湧向嗓子眼的哽咽,她克制著自己保持大國該有的風範。可這很難讓人不激動。

我國自行研制、自行生產、用著騰飛的速度實現了機械化、自動化、電氣化,這預示著在大踏步的向現代化中國邁進!

94架戰鷹飛馳電掣當空舞起……

夏天仰著頭看向上空。她穿到這個時代,整整十年了。

……

“娘,就不能多買點兒糖嗎?”她穿著件褲腰處帶著補丁的棉褲問道。

“就是有票也不行,都是定量供應的,再說咱是個莊戶人家哪有票買多餘的糖。”

“爹,我實在幹不動了!”她頭上系著毛巾,臉上滿是汗水,洩氣地坐在地籠溝裏,伸出兩個巴掌,只幹了那點兒活。手上卻留下了仨個血泡。

而他爹為了掙足公分,也只有多掙公分,才能讓一家人吃飽肚子:“你放那,爹能幹了。”

她娘在她當兵前一天拉著她手囑咐:

“你知道這年代的莊稼姑娘有多難?這個年月能當上女兵有多難得?你得記著你小姑一輩子的好!沒你小姑,你就只能在家務農!”

……

想起後世那個欣欣向榮、繁華富強的年代,她忽然意識到對自己已經對那一世感到模糊、陌生、恍如隔世。

夏天又微笑了下,喔,本來就是隔世了。

禮炮隆隆,回響在十裏長街的上空,象征著珍惜和平、熱愛生活的千萬只和平鴿飛起。夏天覺得:

她其實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融入了這個時代,成為了這個時代的一份子。

——

一九八五年的春節前夕:

“玉生啊,這一大包你都和亭子帶走,正好回鄉下給你母親拿去穿。”

“您留著吧。”

“我穿不上。給別人白瞎了。”

季玉生看著車裏堆著滿滿的禮品,小星空被捂的嚴嚴實實還不忘親一親宋雅萍。

宋雅萍趁著這功夫還不忘損幾句葉伯亭:“回你婆婆家過年,你給我眼裏有點兒活,就是裝、你也得給我裝幾天!別掙了幾個錢真拿自己當大老板。”

罵完葉伯亭了,回身才看向她姑爺,發現季玉生沒吱聲。而是看著她剛才給的那個大包……

瞧瞧她這人,怎麽越來越不會好好說話了呢?難怪夏天提醒她得註意點兒對季玉生的態度。

宋雅萍忽然嘆氣出聲:“玉生,媽平時說話不註意。我是好意,那些衣服都是好面料的,我還胖了,根本穿不了,不是嫌棄……”

季玉生笑了,語氣輕松,他對宋雅萍說道:

“媽,我明白。我這人,自誇點兒說那就是有自信,往壞了說就是自大。從不低看自己,自然也就不自卑,再說了,我又不差什麽,又升職了,配得上亭子,您說是不是媽?”

宋雅萍望著駛離出大院兒的轎車,她一時感慨萬千,她不得不承認,這男人啊,得有自信!

不盲目驕傲,不刻意渺小,這樣的男人也才真能成事兒!

——

“親家啊,太歡迎了!我這麽多年也是第一次回家過了個消停年啊!”葉志清放下公文包,熱情的和夏愛國握手。

宋雅萍遞給老太太一個桔子:“嬸子,您吃,這和在自己家一樣,咱們都湊到了一起。真是熱鬧。我看以後年年都一起過挺好。”

……

共同迎接一九八五年的新年,宋外公買的那個偌大的院子真真正正起了作用。

宋外公拍了拍夏老頭的肩膀:“夏老弟,沒事兒,抽個煙袋怕什麽?進屋。屋裏暖和。”

客廳裏其樂融融,無論是從政的葉家,還是經商發家的夏家成員,一時都很有共同話題。

小毛借機和葉小嬸說著夏秋留在哪所大學任教的事兒。

而男人們老老少少在內,都在討論一件事兒。那就是葉伯煊當選一九八四年十大風雲人物!

夏老頭不懂低調是啥東西,他還沒喝酒呢,就一遍遍重覆道:

“我夏木頭的孫女婿居然是將軍!哎呀呀,我家甜甜啊,小時候我就發現她有福氣!”

葉爺爺笑道:“夏老弟不能偏心啊,在我看來伯煊是娶了夏天才叫有福氣!”

葉志清和夏愛國,兩名父親的臉上,都是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男兒女兒,都超乎他們預料的有出息。

而被討論的兩位主人公。倆人利用做飯的功夫在調著情罵著俏,誰都不清楚他們那平靜的外表下、一顆蠢蠢欲動的心。

……

在廚房忙碌,指揮著葉伯煊扒蔥扒蒜的夏天,嘴就沒合攏過,等葉伯煊湊過來時,連刀切菜的夏天用著平靜的聲音表白了:

“你攛掇大家一起過年,這個表現我非常滿意,以後多多往這方面使巧勁兒,我會越來越愛你。”

“嗯。”嗯?

葉伯煊回頭看了眼客廳,試探著、還是小聲的說道:

“你再說一遍。”

夏天穿著高領紅毛衣回頭眨了眨大鳳眼。用著唇語回了句:

“晚上看你被窩裏的表現。”

平板無波的聲音,試圖壓抑躍躍欲試的火苗:“收到。”

看來他得加大馬力!

夏天瞇了瞇眼睛盯著葉伯煊小腹以下的位置,用著疑惑的聲音:“你那是不是病了,我怎麽這麽多年沒再懷孕?”

葉伯煊湊到夏天的耳邊。還是一副正經的樣子:

“我為了讓咱倆能好好玩,你當年生鬧鬧他們時就做了手術。現在看來,我很有遠見,要不然以咱倆那經常能五次的戰績,都容易丟了飯碗。”

夏天拿著根黃瓜,楞楞地看向葉伯煊。她本來逗他玩,沒想到逗出了意外,原來還有這樣的事兒瞞著她?

她板著一張臉,認真地說道:“葉伯煊。”

葉伯煊輕抿了下唇,完了,她不高興了,怎麽辦?

“我愛你。你呢?”

嗯?

“我、我還行吧。”高大的男人轉過了身看向院子,看向遠處的天空,他的耳朵卻紅了。

禮花滿天飛,飛舞著他那心花怒放般的絢爛心情。

——

又是一年春來到……

“夏處長,在逛街?”

夏天拉著小碗兒的手回頭,看著新到她們部門工作的大學生:“是,你們也溜達?”含笑點了點頭,對於新下屬好奇的看了看她們家另外三口,她表示太滿足她的虛榮心了。

那滋味兒、比她自己升職還美妙。

夏天和同事打過招呼後,松開了女兒的小手,忽然側著頭崇拜地仰頭望著葉伯煊。

此刻她眼中的葉伯煊,像八四年閱兵時一般帥氣。

不,是比那天更帥氣!

因為他不止是頭戴八一五星帽徽的大檐帽、不止是制式襯衣、不止是新款八五式軍裝,他還剛剛在這個春季來臨時,被授銜少將。

葉伯煊耳朵用紅了,他微揚著下巴,想控制住笑容卻從嘴角傾斜出了笑意:“幹嘛呢?註意影響。”

“我的,我不瞅白不瞅!”

葉伯煊稍微往夏天的身邊湊了湊,兩個人的胳膊碰著胳膊,他目視前方:“那瞅。”

……

葉伯煊和夏天並不知道,在馬路的另一側,有個女人雖然在陪著身邊的男人用著粵語說著話,可她的心、她的眼卻落在了他們一家人身上,尤其是那個男人的身上。

她知道、她就是知道,他看起來比從前更剛硬的外表下,他的心,卻比原來變的柔情了。

他從前看她都是敷衍……

他和她看起來很幸福,還有他們的孩子,可她的孩子……

“潯漪?怎麽了?”

寧潯漪回過了神,執念到此結束吧!

她得先要靠著眼前這個年齡雖然大了些、但看起來還算文質彬彬的男人,她得跟著他一起去港都讓自己有本事,她得讓自己有能力先去搶兒子、養兒子。

寧潯漪的臉上掛著粉黛,她略顯害羞的微低下頭。

有些時候,漂亮的女人,似乎一個動作就無須回答那無聊的怎麽了。

……

有一個冷傲孤清近一米九的背影,他站在楊柳樹下,柳枝隨風搖擺。

他看著那個挺拔的將軍彎下了腰,在夏天都沒留意的情況下,給夏天系著鞋帶。

而夏天手中繼續纏著風箏線,她似乎早已習慣被那個男人捧在手心裏對待。

身著一身黑色西服的偉岸背影,略顯發呆,他又聽到了孩子們說的話。

小女孩對小男孩說:“班長哥哥,我當小組長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這個……嘖,有點兒難辦。”小男孩臭屁地掐著腰。

小女孩趕緊掏衣兜:“班長哥哥,這個給你。”

“好說好說。”

“葉鬧鬧!”

高大挺拔的將軍怒目而視,而那個女人卻笑的合不攏嘴。

“葉伯煊,幫我再托高點兒!”

……

柳樹下的背影,仰頭看向那飄然自若、隨風曼舞的風箏。

今天、這一刻,火般灼熱的心降了溫,直至眼睜睜地瞧著、感受著、降至冰凍。

他自言自語道:“貝貝,她很幸福,我放心了。我的心,也空了。”

這個男人,也終於松開自從再遇夏天後、那時常攥緊的拳頭。

九十年代的京都大街上流行著一首歌:

是對是錯也好,不必說了;

是怨是愛也好,不須揭曉;

曾為你願意,我夢想都不要;

這段情,越是浪漫越美妙。

我最不忍看你,背向我轉面,要走的一刻不必諸多眷戀。

浮沈浪似人潮,哪會沒有思念,你我傷心到講不出再見。

……

有一個女孩,她叫夏天,她穿到了七十年代,又一路蛻變。

這個蛻變的故事也許仍在繼續,也或許又是另一個故事的開始。

(全文完)

追風少年夏冬番外(兩章合並)

葉伯煊上身白襯衣,天熱敞開兩個扣子,下面軍綠色的褲子,黑色軍表熠熠發光。

他手肘拄著車窗,略瞇著眼睛看向遠處,一時感慨萬千。

要說老丈人一家全是能人,猶記得最初……

得,最初什麽樣,也許只有自己還記得。老丈人現在喝多了都不回顧過去、他忙著展望未來。

那麽夏家到底翻身了沒有?

到底條件富足到了什麽程度?其實只要看看夏冬就知道了。

……

後世有一首歌,就是夏冬的寫照。

寧靜的小村外,有一個笨小孩,出生在六零年代;

十來歲到城市不怕那太陽曬,努力在七零年代;

轉眼間那麽快,這一個笨小孩,又到了八零年代;

發現那城市裏,朋友們不用去灌溉,花自然會開;

媽媽說真心愛,會愛的很精彩,結果他沒有女孩!

……

一米八一的夏冬,穿著一件他親姐夫的新軍襯,手腕上帶著手表,腳上穿著回力牌球鞋,這些倒不算啥,問題是他的座駕和他手中的東西。

葉伯煊坐在車裏瞧著,他無語地搖了搖頭:孩子學壞了!

“唔唔唔……突突突突突”……

夏冬騎著一臺嘉70摩托車從遠處呼嘯而來,就這噪音,他還挺忙!

他得單手緊握摩托車車把,左手還拎著一臺燕舞牌錄音機。只看那錄音機又長又大。裏面有卡帶還放著小曲: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裏。啊?在夢裏,夢裏夢裏見過你,是你?是你?夢見的就是你?”

……

葉伯煊閉了下眼睛,不忍直視。

嘉70的摩托,他小舅子楞是滿臉豪情,就像是騎著巡航車一般招搖過市。

為什麽如此高調?葉伯煊明白。

不就是為了在放學時引那些高中女生駐足觀看、小鹿亂撞嘛!

“姐夫?”夏冬趕緊回頭四處瞅了瞅,又十分納悶地探頭問車裏的葉伯煊:

“你不是說讓我少拿你顯擺,不許提你嗎?怎麽還來我學校?”

“你先給把那破玩意兒關嘍!”

夏冬一副滿臉不在乎的樣子。

這叫破玩意兒?懂不懂?

夏冬拎著錄音機從摩托車上下來。站在車門外直接扯著嗓子唱給他姐夫聽:

“燕舞!燕舞!一曲歌來一片情!燕舞……”

葉伯煊不得不恐嚇截住那廣告歌:

“少嘚瑟。給我關嘍!”看著越來越叛逆的夏冬,葉伯煊嘆氣:“跟上,找個地兒吃飯。”

葉伯煊為了讓這個小青年能跟自己說說知心話,沒有開誠布公。他選擇了繞著聊。

也難為葉少將浪費著寶貴時間。可見小舅子在他心中多重要。夏冬這個人、他有多看好!

“我不是給你買了個小的錄音機?到了哪、往那一擺,愛聽聽,安安靜靜的自己個兒聽。可你看看你現在。那是什麽樣子?”

葉伯煊喝了口茶,等著服務員上菜的功夫,繼續訓著夏冬:

“過去咱踩這地界兒,八旗紈絝子弟是拎著個鳥籠子滿大街轉悠。你呢?拎著個錄音機招搖過市!”

大概是夏冬真的到了叛逆期,不,準確的來講,他其實一直有一顆執著且不服管的心。

“姐夫,你找我到底什麽事兒?我晚上還有課,你這上來就訓,影響我上晚課的情緒!

再說了,我安靜的擺在那聽歌,誰知道我有錄音機?不知道還怎麽顯擺啊?你該理解我的,是吧?

你也甭和我說大道理,我可沒翻身多久!我原來可一直因為家裏在投機倒把的做買賣被同學瞧不起。現在嘛,哼!”

葉伯煊茶杯放桌上的聲音過重,他打算以過來人的方式教一教夏冬怎麽裝大少爺。

低調點兒、是吧?那才能顯得有檔次!

“小鎮男兒的做派。”

夏冬悶頭樂了,也不生氣,從到這上學那天起,只有面前的姐夫理解他的心理,給錢花、給開家長會,缺啥少啥也都找他,至於親哥、親姐嘛,他夏冬都懶得搭理。

夏冬轉著茶杯貧嘴回道:

“姐夫,我姐也是小鎮女孩兒,你到她面前說一句試試,我倒真想聽聽她怎麽回答你,嘿嘿。”

葉伯煊詞窮,最後也擺出了認真的表情,聲音略顯低沈又平靜:

“報考軍校,參加體檢。”

夏冬拿筷子的手一頓,他沒吭聲,繼續夾菜。

“冬子,你的身體條件,姐夫別的不敢說,來軍隊,去那個大熔爐鍛造鍛造,幾年後出來,我保證你絕對不後悔今天的選擇。”

葉伯煊有些著急,以冬子的骨骼、腦子、那份小聰明,再踏踏實實在部隊裏,以後真的能有作為。他這麽多年的閱歷,這點、看的很清晰!

可這世道啊,真有點兒說變就變。也許是選擇太多了,不再像從前那麽單一了吧。

就連他那一生睿智的外公……

他老人家去世了,去世後、外公的那份遺囑簡直成了葉伯煊腦袋上的緊箍咒。

因為就連他父親葉志清將軍都倒戈了,真的吐話不強求葉莘。

夏冬忽然認真地看向葉伯煊、這個他夏冬最佩服的爺們,比親哥哥還親的人:

“姐夫,如果像前幾年那樣邊境戰爭不斷,軍校一定是我的不二選擇。我什麽都聽你的,這次、希望你尊重我。我了解自己,我本性不喜歡受拘束。”

這是夏冬第一次以成年人的語氣拒絕葉伯煊,似乎也是因為“第一次”。他說完側過了頭,沒敢看向葉伯煊稍顯不滿的神情,又匆匆站起說了句:“我吃飽了,回學校。”

……

依舊拎著錄音機,仍然騎著嘉70摩托車呼嘯而去,還是那首甜蜜蜜,夏冬開啟了他五彩繽紛的大學生活——京都理工大學,機械工程系。

誰能了解我,誰會在乎我,少年的夢;

追逐天邊最冷的北風;

尋找世界最高的山峰;

天地任我遨游。不為誰停留。一步一步往前走,我要作追風的英雄!

……

“秦慧?”學機械工程的機車男孩,改裝機車跟玩似的,他站在一位看起來很清冷的農村女孩面前。

“是。”女孩兒雖然一身純棉布衣。腳上一雙白網鞋看起來已經泛黃。可她的聲音裏只有清清冷冷。

夏冬瞟了一眼秦慧。那白網鞋上……如果他沒猜錯,為了別再繼續泛黃,還用白色粉筆擦過吧。唉!苦命的娃。他倆要是成了。第一樣,先送她一雙紅皮鞋。

“誰給你取的名?”看到女孩兒忽然擡頭和他對視,夏冬撓了撓眉毛,耳朵慢慢變紅,眼神看向其他地方,小聲嘟囔道:

“倒是挺特別,也挺有先見之明,古時候秦檜也沒啥朋友,你也是。”

秦慧皺了皺眉,清清冷冷的女孩心也泛著冷,她怨恨在農村的爺爺偏心男孩,連給她起名字都是隨口說的方式。關鍵那個沒文化的爺爺,也是因為聽說“秦檜”,卻裝著文化人一知半解,還有那一對兒連大氣都不敢出的父母……

如果不是上學有補助……

“你到底要說什麽?”

夏冬看向那雙冷清的雙眸:“我家原來也是農村的,我初中高中都讓人嘲笑過。”又清了清嗓子才繼續道:

“我想我們能有共同話題。”

……

從那天起,夏冬的身邊有了一名叫秦慧的女孩。

他和哥們兄弟跳迪斯科的時間慢慢縮短,他開始陪著這個女孩坐在柳樹下看書,甘之如飴。

他什麽都不求。

夏冬覺得,只要兩個人眼神對視,他就什麽都明了。

如果偶爾秦慧讓他能裝作不經意碰一碰小手、那個女孩能讓他裝作喝醉時抱一抱,他就覺得他的心是約翰克裏斯多夫。

他不僅激動、還愛暢想、暢想美好,早上和晚上都愛想一想這個姑娘,夢裏姑娘也躺在他的懷裏。

……

又是一年大學生活,夏冬的生活費越要越多,女孩兒也大變樣了。

女孩兒不再是那個醜小鴨,本來就長的高挑單純,再加上看起來清清冷冷的雙眸,她像極了白天鵝。

甚至有一天,夏天和葉老板葉伯亭在逛街時,她似乎看到了一個像極了她弟弟的身影,那個身影的旁邊站著一個姑娘,關鍵那大姑娘身上穿的襯衣和她是同款。

夏天搖了搖頭,一晃而過,沒太在意。怎麽可能?

……

機車男孩慢慢不夠看了,即便這個男孩很純情、即便他也真的露富了。

“秦慧,你什麽意思?那個李曉光是你的誰?”

秦慧懵了:“你認識李曉光?”

“最好不要老是找我,我最近在忙著學習!說的真好,借口真好,秦慧,你確實挺忙!”

李小光的父親和季玉生是同事兒、大官!

跳迪斯科時找茬說讓他夏冬放過秦慧兒,讓他自覺點兒,因為他夏冬父親不過是一屆商人,還告訴他這個世間從來都是民不與官鬥!

夏冬覺得他真挺聰明,他從來都是膚淺地露富,從來都是拿他爹夏愛國說事兒,從來都沒提過其他的家人。

挺好!真的挺好!讓他看透了一個妞!

夏冬笑了,他覺得他傻逼了太久太久!

轉過身的夏冬咬緊了牙,他第一次用胳膊甩開了那個被他如珠似寶般對待的姑娘,力度甩到讓那個姑娘哭著坐在了地上,而他對她的哭聲從此免疫了。

還是那個機車青年,這一次踹響摩托車時,毫不猶豫!

——

“老兒子啊?出去走走!你看誰家大好青年暑假貓家裏?天天彈著這個,真不如彈棉花有用!”

蘇美麗上火了。她本來挺忙的,忙著和小碗兒一起學習認字、一起學著樂譜,可最近被夏冬彈吉他聲音吵的,她現在聽到音樂就腦仁疼。

夏冬陷進了無限悲傷中,他就跟沒聽到蘇美麗的商量似的,轉過了身,給了蘇美麗一個憂郁的背影。

他特麽都被戴綠帽子了,他出去幹嘛?受人嘲笑?

蘇美麗撩下了臉,沒人能管了你了是吧?!

……

夏愛國梳著大背頭、頭發上還抹著發膠,一身西服的他正在人群中走著。他正徒步尋找著和客戶約定好的飯店。

這咋這老些胡同?到底是哪個飯館?怎麽吃個飯也這麽麻煩!

這京都啊。人怎麽越來越多,要熱死他了,還得保持形象。

當他腋下夾著那個擦的鋥亮的皮包裏傳出動靜時,路過夏愛國身邊的人都投過來仰慕之情。

這必須仰慕啊!那年代的人們也很淳樸。從不隱藏自己的羨慕之情。隨著夏愛國的動作。羨慕的已經不是路過他身邊的人了,只因為……

夏愛國先是拿出一大塊像磚頭似的黑家夥,隨後拉出一根長長的天線:“餵?餵!餵?啊。說!”

蘇美麗怒吼道:“夏愛國,你就知道掙錢,你老兒子在家作妖半個月了,你到底回不回來踢他一頓?!”

大哥大,一分鐘一塊錢,接打都這價!

大哥大,一塊大電池充好電後,只能維持三十分鐘通話!

“餵?餵!”夏愛國瞅了瞅手上的大哥大,姑爺給他花兩萬五買的,沒電了。

——

葉伯煊站在夏冬的面前,他表情平靜,他攔住了在家裏氣急敗壞的夏天,他說冬子這個孩子,一直歸他管,誰都不能半路接手。

“彈吉他?裝憂郁?失戀了?至於嘛!”

夏冬忽然怒目而視回過頭:“怎麽不至於?!你怎麽就知道不至於!”他又忽然抱住了頭:“姐夫,我對她那麽好。”

葉伯煊沒多勸,什麽還沒碰到真命天女的事兒、這些他都懶得廢話,他只說道:

“一個男人,無論碰到多大的事兒,毀了自己最愚蠢!你就跟家繼續彈琴嘆氣吧,如果你能彈出未來的一片天,也算你能耐!”

葉伯煊轉身走了,他最後一句是嘲諷,是希望夏冬走出那巴掌大的天地,把視角放遠、放高,因為那樣才叫真的長大!

卻不想,這個青年真的在音樂、影視、娛樂化產業方面闖出了天地。

有一年,他專心玩音樂、組樂隊,認識了很多朋友。

有一年,他聽他姐說,這個玩好了,興趣賺錢兩不誤。

他開始一步一步向前走,他很有天賦,他真的做了一名追風英雄。

“夏總,這是新簽的一批藝人……”

夏冬擺了擺手:“這些事兒是你的責任範疇,我要提醒你的是:這一批藝人、加大宣傳力度,尤其是現在的人喜歡把海報貼在門上、墻上。”

……

夏冬三十歲了,蘇美麗哭了:“你哥你姐都比你有能耐,總在我意料外就能自己搞對象,你咋不著急?!”

“沒合適的。”

“你公司那麽多大姑娘……”

“娘!”

正在這娘倆一個哭、一個無奈中,夏天身著湛藍色西服套裝推開了門,而她的身後跟著一個姑娘——武警李晶!

夏天微挑了下眉,裝作沒看懂室內正在老話重提的尷尬,她笑著對蘇美麗介紹道:

“娘,快看看,李彤的妹妹,來京都了。”

夏冬回眸……

魔都小囡、京都大妞、東北霸王花,各地的美女,他看過不計其數。

可這姑娘,像初夏盛開的薔薇,他的心微微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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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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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普通群還是vip群,我都在那裏等著大家的到來,我們一起等新書、暢聊對每一個人物性格的解析。(未完待續。)

笑看風雲——夏秋小毛番外

小毛輕晃著高腳杯,用掌心的熱度溫著杯中酒,她站在落地窗前,她眼神放空、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

她是剛剛上樓的,對於招待請客去夜總會那些應酬,她都已經變的麻木了。

建築行業,她一個女人想要有立足之地,其中的心酸和艱辛,無法對外人道之。

閱歷,並非滔滔不絕,並非縱橫南北、闖蕩江湖;

而是,話到嘴邊,終於沈默,心底埋著無力言說的故事、往事不言。

……

有多少個夜晚,她在異地他鄉的酒店,十一二點,推杯換盞,聞著夜總會裏的煙味兒、女人身上的香味兒、空氣清新劑、各種味道混合著……

熏酸了她的雙眼、熏麻木了她那顆還有點兒軟弱的心靈。

想起剛才李大軍為了迎合、配合當地某位領導的需求,左右兩側都摟著一個大姑娘親著、啃著……

小毛心裏清楚,大軍不愛啃、他摟著啃著摸各種大姑娘摸了十多年。

小毛的紅唇印在了高腳杯上,沒有淺酌細品、沒有聞一聞酒香,她仰脖幹掉了白蘭地。

大軍真的該成家了,這麽多年,月芽都長成了大姑娘,可他還是老哥一個。再不成家,他還能生出孩子嗎?李家就要絕後了!

二十出頭的小毛到如今人到中年,她也說不清楚她和李大軍是什麽樣的感情,相扶相持?肝膽相照?還有不分男女性別、葷素不忌什麽都能訴說的情愫吧。

她只知道她對大軍找女人沒有嫉妒。還有那年她被親了一口的景象早已模糊,唯一記得的就是過後她和他都有點兒尷尬,李大軍更是躲了她好多天。

直到有一天工地工人不小心掉下來受傷,大軍又第一個出現場處理事故,忙完這些,淩晨時分,夏秋給他送了一飯盒餃子。那餃子是夏秋半夜起來親自拌餡和面。

至於他們兩個男人之間聊了什麽,小毛至今不清楚,只是從那天後,她和李大軍有能對視了。又能直白的侃大山、端二大碗吃花生米喝白酒了。

……

小毛緊了緊身上的披肩。她對著落地窗嘆氣出聲。

早在多少年前,她就想把公司的股份轉讓一半給大軍,卻被他雜碎了茶杯、摔的辦公室的門直晃悠,只留給她一句話:“你少特麽侮辱人!”

她勸他抓緊成家。說的嘴都快要泛白沫了!

她怎麽能不催促。李奶奶臨去世時。眼淚順著眼角掉落那一刻,緊握她的手囑咐過:“毛,給他張羅個媳婦。”

可媳婦呢?她另外那幾個兄弟的孩子都能四處惹禍裝公子哥了!大軍可倒好!

——

李大軍看著最後一臺車駛離。他疲累地活動著頸椎,每到午夜這個時分,酒醉過後獨處時,他就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他問身邊的劉秘書:“李總頭疼嚴重不?你給買藥片送去啦?”

“李總說讓您放心,也讓您回了房間別再喝酒,早點兒休息,她把飛機的時間改了一下,您可以睡夠八小時再出發。”

“這娘們是嫌棄我歲數大了。”李大軍含糊不清的噴著酒氣,可他剛剛還疲憊的身軀,現在的腳步卻是輕快無比的。

為了小毛,他一輩子都感受不到累,小毛對他什麽態度都無所謂!

……

這是一種怎樣的感情糾葛,當事人的小毛和李大軍都說不清楚、解釋不明白。

……

她和他還年輕的時候,一個吻,越了邊線,又尷尬地拉回了彼此的原位;

她和他算是成了京都人物時,一個法律合同,差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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