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森羅神殿這樣的獨立空間，和完整的天域世界相比，其穩固性遠遠不如。至於像“界中界”這樣的獨立空間之內的獨立空間，穩固性自然更差。現在這“界中界”的半片空間都已崩潰，剩下一半空間豈能獨存？

“轟隆！”

慕寒剛意識到這個問題，巨大的轟鳴聲便已激蕩開來，對面的虛空竟開始緩慢地崩潰，無邊無際的空間裂縫竟開始朝慕寒佇立之處蔓延過來。

這次真是玩大了！

慕寒身軀立刻暴退了千米，眉頭緊緊皺起，別看空間裂縫現在擴張得並不快，可隨著時間推移，慣性增強，其速度必定會越來越快，用不了一會，整個“界中界”都會崩潰，甚至連森羅界都會受到波及。

“鏘！”

驀地，紅月鳳凰激越地鳴叫起來，慕寒下意識地轉眼望去，卻發現這紅月鳳凰修長而美麗的尾羽竟開始慢慢消融，但它卻沒有絲毫的驚慌，那雙碩大的眼眸中流露著一絲毫不掩飾的歡快和解脫。

“森羅界已經開始崩潰了。”

慕寒睜大眼睛，輕輕呢喃。

森羅界便是紅月鳳凰心宮所化，紅月鳳凰軀體消融，便意味著森羅界已經開始崩潰。它之所以如此高興，應該是司空照已經死去，對它的操控也隨之消失。對它而言，與其成為傀儡，倒不如死亡。

死亡，也是解脫。

“得趕緊做出決定了！”

慕寒有些遲疑，繼續退縮，最後的結果只能是魂飛魄散，但是只要將靈虛族血脈和五行真靈法力轉移於天嬰體內，再將靈魂、心神和真元全都凝聚其中，就算軀體毀滅，“紫虛神宮”也能讓他在空間裂縫中安然無恙。

靈魂不滅，心神不失，真元和法力仍在，那麽，離開空間裂縫後，慕寒照樣能夠給自己凝練出一副擁有“五行真靈法體”的全新肉身。

轉念間，慕寒心中便已不再掙紮。

可是，正當他準備將“曜龍真火”等五行極致力量全部收入心宮時，紅月鳳凰突然張開嘴巴，“焚天劫火”竟如浪潮般噴湧而出，源源不斷地註入火龍口中，竟是沒有顯露出任何的攻擊力。

只不過片刻功夫，紅月鳳凰體內的“焚天劫火”就似已耗盡，可在這短暫時間內，“曜龍真火”卻吞噬了海量的火焰。

“吼！”

雖還沒有“焚天劫火”煉化，那條火龍卻禁不住興奮地咆哮出聲，似在感激紅月鳳凰的慷慨贈與。

“這是怎麽回事？”

慕寒頗為驚訝，紅月鳳凰居然將所有的“焚天劫火”都給“曜龍真火”。

就在這時，紅月鳳凰突然轉眼向慕寒看了過來，神色竟是頗為覆雜，不過慕寒還沒弄明白紅月鳳凰想表達什麽意思，它便高亢地啼鳴出聲，龐碩的軀體瞬即急劇扭曲變幻，眨眼間，竟凝聚成一扇血紅的大門。

門內漣漪波蕩，而大門邊緣卻在漸漸消融。

“呼！”

一顆海碗大小的紅彤彤的圓球突然從門內浮現出來，快速飄向慕寒，清脆的聲音隨即在慕寒耳畔回響起來，“這是我紅月鳳凰一族獨有的‘魂印’，只有回到出生之地，這顆魂印才能讓我涅槃重生。慕寒，將它帶回‘神幽天域’的鳳巢，‘焚天劫火’和將你送出‘界中界’，便是我的報酬，抵達鳳巢之後，我母親也會給你重謝。”

“神幽天域？鳳巢？”

慕寒怦然心動，以這紅月鳳凰的來歷和手段，將人送出自己心宮所化的區域應該不成問題，可慕寒旋即卻有些遲疑起來，“神幽天域”和“鳳巢”這兩個地方，他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若是接受了它的幫助，卻沒能完成對它的承諾，這有違慕寒的原則。慕寒雖不算是什麽好人，卻也不想失信於人。至於紅月鳳凰是否有別的圖謀，慕寒並不在意，反正他可以隨時舍棄這具肉軀，就算它的另有圖謀，慕寒也能讓它圖謀落空。

紅月鳳凰清脆的聲音再次響起，“你沒有立刻答應，說明你不是個輕易做出承諾之人，可一旦承諾，便絕不會失信。不用擔心去不了神幽天域，你能擁有神品道器，必定來歷不凡，有朝一日定能踏入神幽聖天域。”

“聖天域？”

慕寒不僅吃驚於“太微星盤”的神品置地，也同樣吃驚於紅月鳳凰的來歷，沒想到它居然不是出身上天域，而是來自最強大的聖天域世界，也不知道它當年遭遇了什麽，居然會來到這小小的下天域，而且落得這樣的地步。

“萬千天域世界中，聖天域有三處，神幽天域便是其中之一，慕寒，時間不多了。”

紅月鳳凰有些急切。事實也的確如它所說，轟隆隆的聲響越來越近，它軀體消融的速度、界中界崩潰的速度以及空間裂縫擴張的速度全都在不斷加快，用不了多久，這裏的一切都將成為歷史。

“好，我答應你！”

慕寒聞言，再不猶豫，一把抓住早就懸浮在自己胸前的“魂印”，送入心宮，而後意念微動，“曜龍真火”和“玄青靈木”等五行極致力量全部收入“紫虛神宮”，繼而，身影宛如飛梭，閃電般沒入紅月鳳凰軀體所化的大門內……

域界殺場四層。

“呼！呼……”

一道道身影如天外墜落的隕石，呼嘯著砸落在這片空間的邊緣，他們正是蕭易仙和厲秋水等人。

片刻後，他們便從深邃的坑洞中爬了出來。

在森羅神殿的大門被空間裂縫吞噬後，那股磅礴的氣息便已小時，空間裂縫也停止了擴張。正是趁著這樣的時機，他們貼著空間裂縫的邊緣，走出了森羅神殿。可沒過一會，空間再次崩潰，裂縫繼續擴張，竟一下就吞噬了好幾人的性命，到最後只有蕭易仙、厲秋水，玉心鶴和扶堅這修為最強、速度最快的四人在被空間裂縫追上之前，沖進了殿外那兩根華表之間的出口。

四人一出來，那兩根巨大的華表也跟著坍塌崩碎，緊接著，域界殺場四層的中心區域化作了一片巨大的黑洞。仿佛感應到世界末日就要降臨一般，這片空間內的骷髏驚惶失措，四處亂竄。

“司空照死了，慕寒死了，司空如意死了，黎戈死了，湯臣死了……這一次，死的人太多了！”

遠眺著遠處的黑洞，厲秋水長長嘆息一聲，十幾個太玄天域的最強修士進入森羅界，最後卻只餘下四人。

蕭易仙、玉心鶴和扶堅相視一眼，都是默然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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