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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學做首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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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說的是,如玉受教了。”顏如玉點頭,沖著杏兒揮揮手:“把前幾日我畫的三幅頭飾圖拿過來。”

杏兒立刻捧著三張畫上前,三幅畫總共三支釵,長短不一,款式不同,卻都極其搶眼。

顏雲舒一怔,三支釵的工藝與她見識過的完全不同,花樣也著實新穎。

“這三支釵是我閑來無事胡畫的,前幾日做夢,夢中頻頻出現一頭雄鹿,鹿角甚美。因此三支釵的主題就都用鹿角了,沒想到還挺好看的。之後我會找人做,正好我們姐妹仨一人一支,姐姐既來了那便姐姐先選了。”

顏雲舒的視線停留在三幅畫上,臉上露出幾分笑容來,顯然還是歡喜的。

“妹妹的想法好獨特,連鹿角都能融入其中,而且畫工也很不錯。只是這釵要找誰做?”

畫上珠釵已然上了色,初見雛形,不同於時下流行的元素,以鹿角為主題的倒是見所未見。

顏雲舒臉上擔憂的神色十分明顯,大燁朝因為一心向學,不止文武先生,只要有手藝的都算先生,得到的敬重可不是一般二般。

這鹿角看著雖討喜,但是未免有人會覺得瞎胡鬧,若是貿貿然請了誰,恐怕會得罪人。

“這個大姐無需操心,娘親的陪嫁鋪子裏,有手藝精湛的老師傅。”顏如玉一下子就猜到了她的想法,立刻出聲安撫。

顏雲舒長松了一口氣,又仔細瞧了瞧三幅畫,覺得每一支釵都是耗了心血,十分出挑。

“那我這趟看樣子是白跑了。我本不欲介入你與寶珠之間的事情,不過我娘擔心甚多,就讓我來說和。如今看來,你這哄她的厚禮已經備好了,倒是顯得我白費了口舌,還多討了一支釵走。妹妹玲瓏心思,三支釵在我看來都是百裏挑一,最重要的是你的心思,無論哪一支都極美的。”

送走了大姑娘,顏如玉靠在床頭,輕閉著眼睛假寐,顯然是有些疲乏了。

“姑娘,您的身子還沒好,就思慮如此多。這幾日又是想著為了大姑娘備好茶,又是畫一些奴婢們看不懂的東西,叫匠人們打造。如今又畫了這三支釵,真不知道您是什麽時候畫的?若是被夫人曉得了,又得心疼您思慮過甚,唯恐身子虧空了。”

這回就連一向寡言的琵琶,都忍不住要嘀咕幾句了。

主要是顏如玉雖在病中,但是卻一刻也不消停,前幾日就讓他們去華旋那裏討茶,其他的茶還不要,指了名就要上好的祁門紅茶。

並且前些日子還畫了一堆稀奇古怪的工具在紙上,叮囑了杏兒,找了信得過的匠人仔細制作。

“二姑娘,夫人讓奴婢給您送東西了。”

正說著話,紅苕捧著一個木匣子過來了。

“這裏頭就是姑娘之前要的東西,您瞧瞧有沒有錯差的地方,告訴奴婢也好轉告匠人再改一下。您這些東西太過稀奇,夫人不敢交與他人,生怕那些愛嚼口舌的婦人,又往您身上編排什麽。”

紅苕是個性子利落的,三兩句話就把這一圈事兒給說清楚了。

杏兒立刻將木匣子捧到顏如玉跟前來,打開來讓她仔細瞧。

匣子裏躺著幾把尖頭鉗子,都是用來做首飾的,在現代社會隨手就能買到,可是在古代卻是極少見到的,還得由她親自畫了圖打造。

她挨個拿起鉗子,認真地試了試手感,又讓人拿了銅絲過來,試了試開刃是否鋒利。

“挺好的,再求母親一件事兒,幫我搜羅些珠子,和金銅絲。珠子要各種材質的,西域傳進來的琉璃珠,金銀,還有各種大小的珍珠。外加天然貝類,粉貝、白貝都可,貝類最好找匠人雕刻成形,至於花樣我畫出了幾種,到時候勞煩紅苕姐姐一並帶過去了。”

顏如玉邊說邊沖著琵琶揮手:“把我先前讓你收拾的銀票拿來。”

琵琶把銀票拿過來之後,直接往紅苕懷裏一塞,捧著這厚厚一疊銀票,紅苕直覺燙手。

“這,姑娘,萬萬不可。您把銀票給奴婢作甚,您要什麽東西,奴婢自去回了夫人。若是奴婢把這銀票帶回去,夫人肯定要賞奴婢耳刮子的!”

紅苕之前是被顏如玉的財大氣粗給震住了,如今反應過來再想推拒,卻推不掉了,急得都快掉淚了。

“若是姐姐為難,那把銀票擱這兒也成,我親自去送給母親。”顏如玉掙紮著就要起身。

這可把紅苕又嚇了一跳,連忙阻攔著,最後無奈地抱著銀票回了院子。

***

“你讓她來,你怎麽不讓她送來?怎麽還知道她自己病了,不能瞎折騰,結果還這麽折騰人。求幾個珠子就讓你抱了銀子送來,這是不認我這個親娘了,還是要打誰的臉?我以為她長大了,沒想到還在這裏使小性子呢!”

華旋略顯尖利的嗓音傳來,顯然是氣急了。

顏宗澤前腳剛邁進院門,就聽到這聲叫喊,顯然與往常淡然處之的華旋天差地別。

“夫人這是怎麽了?”他疾步走進來,見她一臉郁色,立刻問道:“是寶珠又惹你生氣了?”

華旋立刻擺手,道:“寶珠好好的在屋子裏養著,哪裏能惹到我。倒是如玉當真要氣死我了,她最近迷上了做首飾,跟我要什麽金珠、珍珠這些配飾,自己覺得這些東西貴了,便拿銀票給我。無非是她那死鬼爹怕我改嫁以後對她不好,偷偷給她塞了點,如今她這個敗家的倒是拿出來買珠子玩兒!這不是拿把刀戳我的心嘛……”

華旋說不下去了,鼻子一酸,立刻就紅了眼眶。

但是礙著顏宗澤在場,她還是收斂了些,抽出手帕按在眼角上,默默地平覆著情緒。

“這還了得,子不教父之過。她這般欺負你,我可得找她算賬,做了我顏家的姑娘,頭一件事情就是孝順爹娘。你莫氣了,我去跟她說說看,這幾天都忙著教女了,大的教完又教小的,我比說書先生嘴裏那嚴父還要多幾分責任心。”

顏宗澤沈默了片刻,顯然是心底在琢磨,他該如何做。

最後等他開口的時候,華旋都驚了,猛地擡頭看他,像是不認識他一般。

“你不必如此,她這孩子欠打,是她不會體諒人。你乃是國公府的二老爺,男兒志在四方,怎可為一個——”華旋著急就上手抓住了他的衣袖,語氣帶著幾分急切。

倒是顏宗澤擡手貼在了她的唇上,勾起手指抹了一下她的口脂。

“交給我,必然會給夫人一個滿意的答覆。不過夫人之後也得給我一個滿意的回報。”他邊說邊低垂著眼瞼,在她的纖細的腰肢和鼓囊的胸口掃了一圈。

華旋被他逗笑了,伸手一拍他的手背,眉眼間卻帶著嬌嗔,風韻十足。

等顏宗澤去了紫芍閣之後,華旋立刻用帕子將臉上的淚水擦了擦,輕聲嘀咕了一句:“我真是越來越像個愛使小性的婦人了,這丫頭主意多,倒是害苦了我。”

她擡手捂住胸口,將那顆快要跳出來的心按進去。

原本以為顏宗澤到了而立之年,必定會風采不再,甚至謝頂、大腹便便又或者胡子拉碴。

但是她嫁進顏家,與他相處的這些日子,真是每多一天就覺得他的魅力增多一分,原本只是上過床舒服了之後,她才會覺得眼前的男人順眼些。

可是如今,他只不過抹一下她的口脂,她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至於出了遠門的顏宗澤,更是飄飄忽忽的。

娘的,十六七歲時候的華旋,分明還是個高傲、得理不饒人的,他只是欣賞她的明艷而已,如一朵紅絹花。

如今年近三十的華旋,無論是容顏還是身材,都讓他有種血液加速的感覺,像一團火,燒得他身心都要沸騰了。

他就這麽踩著棉花進了紫芍閣,一進去就發現顏如玉在擺弄著她的新工具。

“顏叔,您怎麽來了?”她已經換好了衣裳,“我正準備去娘親那裏,方才繞線繞了一支簪子玩兒,想送給她瞧瞧,讓她知道我不是瞎胡鬧的。”

顏宗澤一偏頭,就看見旁邊的桌子上,放著一支只有銅線繞出來的簪子,雖說有些粗糙,但是振翅的蝴蝶和盛開的花朵,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有幾分意思。

“你娘說你要學做首飾,我也信你是認真的。可是別說你要搜集珠子,你就是要一家鋪子,你娘也是給得起的。她不給你,我也給你,你拿了銀子去,豈不是要戳她的心?”

顏宗澤摸了摸那簪子,不得不說小姑娘還是很有天賦的,做手藝品,最重要的就是匠心。

她在繞線一方面技藝還很青澀,但是已頗見其獨有的見解。

顏如玉一下子白了臉,急聲道:“娘生氣了?怪我沒說清楚,我是想給姐妹們做一套簪子。只要我們仨都戴上,那其他人一眼就能瞧出我們是一家人。這份錢我想自己拿……”

她越到後面,聲音越低。

倒是把顏宗澤聽得心疼了,“我剛派人把寶珠的首飾衣服拿走了,當做她的懲罰。你這邊就學什麽簪子,還要給她親自做,是不是為了照顧她?你不必做任何事情來討好誰,你就是我顏宗澤的女兒!你再等等,我說過會給你們娘倆一個交代,就快了!”

顏宗澤看著小姑娘低垂下頭,沈默不語的架勢,內心裏不由得一嘆。

再次感嘆,為何他生不出這樣早慧又貼心的姑娘啊。

常言道: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

雖說這小棉襖還沒慰貼他,不過他已經有幾分這種感受了。

“這簪子我替你娘收了,銀子也給你帶來了,你收好了。想做首飾就做,別給寶珠那個傻丫頭,等她性子好了再給,不然她肯定給你摔了糟蹋東西。有什麽不高興的就告訴顏叔,在這個顏家,誰都不能欺負你。”

顏宗澤這回擡起手,終於落在了她的頭上。

小姑娘的頭發烏黑又軟,掌心接觸到的時候,始終控制著力道,顯然是怕把她那兩個包包頭給揉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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